《今天开窍了没》求识

22、洞察到

　　“准备到新荷萌发的时候了，但是这段时间下的雨太多了，水位有点高，可能会有些影响。”
　　路上，乔新月跟江沚说：“这儿原本种的是案头红和富贵莲，但刚才管理这片地方的张伯还说要尝试一下引进其他品种。”
　　“到时候开花应该会很好看，你可以期待一下。”他笑了起来。

　　“你还是太懂我了。”江沚赞叹，他之前在海市见到的荷花大半都是缸养或池养的，还没见过这几乎是整湖的。
　　高一那年研学江沚有机会去过一次西湖，却去错时节，只见到了连残荷都被打捞得一干二净的湖面。
　　而且就这一池子当时还有一大帮子人围着看，害得江沚那时连那毛都没有的湖都没有拍到。
　　南方这的荷花一般五月中下开花了，四月左右就可以见到浮叶、花苞，想想也不远。

　　刚好吃完午饭有时间，江沚打算给乔新月讲会儿题，两人就一起到了乔家。
　　推开大门，依旧只见空旷无声的院子，院里的野草在微风中浮动。

　　“你哥没回来吗？”江沚疑惑，以为乔新月哥哥比对方先一步回来了。
　　“没有，他去朋友那了。”乔新月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拿进厨房，放在桌子上：“你怎么知道那是我哥？”

　　江沚跟在他尾巴后面走进厨房，闻言说：“我又不是傻子，你跟我说过你有哥哥，而且你俩长得有些像。”
　　“这样啊，真聪明。”乔新月说着，背对着江沚抬手抬高手竖了个大拇指。

　　乔新月把手里活干完后才又转身，向江沚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
　　“？”江沚看着他的手，疑惑地歪了歪头。
　　“药，还没喝吧，帮你热。”乔新月声音带笑。
　　江沚反应过来，忙放下书包从里面掏出他的袋装中药递给他：“谢谢，麻烦了。”

　　“没事。“乔新月转身从碗柜里取出一个陶瓷碗，然后把拿包中药用剪刀剪开倒进碗里，接着他把装着药的陶瓷碗放进微波炉。
　　加热需要一两分钟，得空的间隙乔新月转过头，看到了一直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看着自己忙活的江沚。

　　“你先去客厅坐着吧，准备好了。”他说。
　　“不用，我在这喝完就好。”江沚
　　两分钟很快就过去了，乔新月打开微波炉取出药，拿了两个玻璃杯，像上次那样一个倒了药，一个倒上温水。

　　中药热的温度刚好，江沚照例提起了一口气，端起玻璃杯把药一饮而尽，喝完后乔新月就帮他端起另一杯水。
　　江沚这次注意到了，顺势伸手接过了那杯水。
　　见江沚自己接过了杯子，乔新月的手慢慢垂了下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指节不自觉蜷了蜷，

　　江沚喝完后，乔新月才回过神，从刚才买的东西里拿出一盒鲜切木瓜打开递过去。
　　“木瓜养胃，吃吧，还可以压一压苦味。”
　　江沚愣了愣，才接过来：“谢谢。”

　　今天是星期天，所以江沚给乔新月辅导的时间多一些。
　　讲题的时候，外面又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敲着窗子。

　　江沚中途去厨房倒了杯热水，走出厨房后，他站在屋檐下，目光不自觉聚焦到了院子里的那片空土地。
　　土地上的杂草依旧野蛮生长，几乎都是些野葱、鼠曲草之类的，也不是很密集，在雨水的敲打下看起来就莫名的让人觉得有点荒凉。

　　外面还是白天，所以书桌边玻璃窗上的窗帘被乔新月拉开透光。
　　窗子外面同样的巷子，不远处还可以见到别户人家打开的大门里的盎然绿意，以及爬出墙的红色三角梅。

　　“我觉得你的院子里可以种点东西，不然感觉好荒。”江沚回到房间后有感而发。
　　他总觉得乔新月的家里好冷清，而且是那种十分沉静、了无生气的冷清，他觉得种点东西或养个宠物带来些勃勃生气会更好。

　　在书桌上写题的乔新月听见江沚的话笔尖顿了顿。
　　他把练习册翻过另一页，用温和的声音说：“我没怎么有时间打理，之后还准备上大学，长时间都不在家。”

　　说的也是，没时间打理是个大问题。
　　江沚点了点头：“那可惜了。”
　　空气又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又打破宁静：“那你有没有想过养个宠物，小猫或小狗？”

　　乔新月这次停下了笔，他看向江沚的眼睛，过了一会儿又望向了窗外的雨幕。
　　“想过，但没找到机会。”他轻声说着，语气带上熟悉的狡黠：“之前在路上顺手牵羊了一个小流浪猫，心血来潮养了几天，却发现它一直往外跑，可能是野惯了，后来有一次又跑了就再也没找到。”
　　“再后来这事就又慢慢地不了了之了。”

　　江沚垂眸：“这样啊。”
　　“哎呀，养不养都一样，我自己住也习惯了，可能养了只宠物我还未必能习惯。”乔新月满不在乎地说着，又抓起了笔开始写题。
　　江沚看着他的侧脸，眼睛眨了眨，慢慢收回了目光。

　　天色渐晚，江沚就要离开了，乔新月依旧把他送到门口，靠着门看着他。
　　“乔哥，我明天下午我有事，应该没空。”江沚突然想起来。
　　乔新月闻言也道：“刚好，我明天也没空……”

　　江沚点了点头。
　　“哎呀，想到不能汲取小沚老师的知识，真的有点伤心。”乔新月叹了口气故作可惜状地说。
　　江沚被他逗笑，过了好一阵才开口：“好了，我得走了。”

　　江沚感受到身后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
　　转弯的时候他才回头。
　　远远的，江沚看到乔新月似乎还靠在门口，但已经不看他了。
　　晚间的凉风携着潮湿的气息拂过，江沚忽然才发觉周围的喧闹声已经消失，那股炊烟气似乎也被晚风吹散，整条小巷恢复了沉沉的安静，天色感觉也更暗了一些。

　　慢步走过小巷，快要到一个拐角时，江沚远远看见了一个靠在墙上的人影。
　　恰巧那处的路灯坏了，那人便被笼罩在了沉沉的黑暗中，只有燃烧的烟头冒着微弱的火星。

　　江沚还未走近，却见那火星忽然掉落在地，然后那隐在黑暗中的人影身形突然剧烈蜷了一下，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没敢马上靠近，他待那人咳了好一会儿缓下来后才走过那个拐角。

　　转角那边的路灯照过来，这时江沚也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
　　江沚愣了愣，那副熟悉的温润脸庞，正是乔新月的哥哥。

　　此时乔东珩刚捡起了落到地面的烟，烟头已经被潮湿的地面浸湿了。
　　抬头看过来，应该是也看见了江沚，他迟疑了一下开口：“你是江沚。”声音是不同于面容的沙哑。

　　“是我……”江沚不知道怎么称呼乔新月的哥哥，犹豫了下他省略了称呼，关心道：“您怎么了，刚才见您咳得厉害？”
　　“没事，有些感冒而已。”乔东珩用着今天在烤肉店敷衍乔新月那套说辞。
　　随即他又露出一个和长相相衬的温润笑容说：“听阿月说了，你最近在辅导他学习，我这个作为兄长的还没谢过你呢。”

　　“没事，朋友之间应该的。”江沚摆摆手。
　　“还是要谢的。”乔东珩把手里的烟折断捏紧：“挺晚了，也该吃晚饭了，你先回家吧。”

　　江沚本身就是要回家，便也没再打扰，道了声再见就离开了。
　　乔东珩也顺着另一半往乔家走去。
　　江沚走出了好几步，听到了身后远远传来的沉重咳嗽声。

　　乔东珩回到家中，把大门落好锁后，他看见了厨房的亮光以及飘出的油烟味。
　　他走进厨房，见是乔新月在做饭。

　　“回来了。”乔新月炒菜的间隙偏头看了乔东珩一眼。
　　“嗯。”乔东珩点点头，拿了个杯子就离开了厨房。

　　过了十几分钟，乔新月把炒好的菜端到饭桌上，想招呼乔东珩吃饭，却发现人不在客厅。
　　他走到那个常年关着门的房间前，此时房间门已经打开，只微微掩着。

　　乔新月敲了敲，把门轻轻推开，就闻到了一股烟味。
　　凝目一看，却见乔东珩正坐在房间的书桌前，看着窗外的夜色抽烟。

　　乔新月皱着眉出声：“怎么又吸烟，你感冒了，知道吗？”
　　乔东珩听到他的话，但也没把烟给掐了，只又抽了一口，快要烧到烟蒂后才摁灭。
　　“抱歉。”他对乔新月说：“烟瘾犯了控制不住。”

　　乔新月深呼一口气，抛下一句出来吃饭，转头就走了。
　　他坐到餐桌上，没一会儿就听到乔东珩房间里传出一阵刻意压住了，但依旧大声的闷咳声。

　　乔东珩来到餐桌时，乔新月在边看手机边吃饭，没和他说话。
　　他也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待乔新月回完信息后才开口：“我可能明天下午就得走了。”
　　乔东珩是昨天晚上才回来的，明天下午走满打满算也没待过三天。

　　“走呗。”乔新月筷子顿了顿，接着不以为意地说：“明天上午直接去北山就行了，反正东西我都买好了。”
　　“还有，你不用再给我发钱了，爸妈留下的还够用，你工作也不是很顺利，自个儿留着吧。”他扒了口饭继续说：“先顾好自己先，连自己身体都没管好还来管我，我暂时还用不着你操心。”

　　乔东珩夹起一筷子豌豆苗，悬在碗空，却迟迟没有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