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天 ，星期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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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原哀请假了。
侦探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一反常现象。一下课，男孩就找了个角落打电话。手机，被挂掉了；阿笠博士家的座机电话，无人接听。
不安在蔓延。
匆忙地请了假，江户川柯南避开少年侦探团一行，拿上滑板在路上飞速穿行。
这一片住宅区和以往一样安静。赶到熟悉的房子前，他意外地遇到了一个穿着欧洲古典贵族服饰的孩子。江户川柯南再三观察这个金色长发、面庞秀气的孩子，确认这是一个男孩。
他看上去十三四岁，刚按响博士家的门铃。
“你好，我是十五，请问志保姐姐在家吗？”
另一边没有回复。
他等了一会，见没有声音，马上又按了第二遍，问了一样的问题，丝毫没有注意到江户川柯南的靠近。
这一幕令侦探直冒冷汗。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他们的身份又暴露了多少？他几乎不敢再想下去。
侦探退到附近的路口，灰原的电话接踵而至。
“快走。”
没等侦探回话，电话又挂了。
“你好，我是十五，请问你叫什么？”
毛骨悚然的感觉。他什么时候到自己身后的？江户川柯南下意识地收起手机警惕地看向他。
“我叫江户川柯南，你是灰原之前的朋友吗？我是她在学校的同学。”
“嗯……你是说志保姐姐吗？我们应该算是朋友。”他用了应该。
“既然是灰原的朋友，那你也是来找她的咯？”江户川柯南稳住自己。
“我的确是来找志保姐姐的。不过，志保姐姐上的居然是小学吗？”他好像很惊讶。
“灰原不应该上小学吗？”男孩反问。
“唔……可是志保姐姐和我一样大的时候明明都上高中了。”他好像在思考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和你……一样大？她现在不是只有七岁吗？可你看上去……”江户川柯南对上他的碧绿眼睛。
“这是秘密哦。对了，你能打电话给志保姐姐的话，能不能告诉她哥哥在找她，想和她讨论一下最新的课题。”十五看上去有些失落。
“……可以。”江户川柯南的额角不自觉滴下一滴汗水。
“那事不宜迟，现在就打给她吧。”十五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
“好……不过，灰原也不一定会接我的电话，刚刚是她打给我的。”江户川柯南觉得对方应该能听懂，虽然他看上去懵懵懂懂的。
“嗯。”十五点点头，在一边安静地看着他打电话。
“嘟……嘟……”电话一直在响，正在拨号的提示一直不变。江户川柯南本以为对方不会接，都做好听到“稍后再打”的准备了。
“江户川？”对面的声音有些细微的颤抖。
“灰原，有一个你之前的朋友，叫十五，说他的哥哥要找你讨论最新的课题。”江户川柯南装作平常的语调，希望她不会太害怕。
“……我知道了。我现在有点不舒服，之后再去。”灰原咳嗽两声，似是在证明自己并非装病。
“这样啊，那我先回去告诉哥哥了。志保姐姐再见。江户川再见。”十五向他摆摆手，蹦蹦跳跳一会就不见了。
“……他走远了。”侦探看了眼还没挂断的电话，松了口气。
“你……你也快走吧。阿笠博士去一个朋友那里调整他的发明了。我自己一个人没问题。
“喂，别挂，灰原，别挂。”一连串的电话忙音助长侦探心中的不安。灰原……
女孩抱住自己。
蜷缩能让人感到安全。尽管这样的慰藉对她而言效果微乎其微。
“姐姐……我该怎么办……”
“……我现在马上过去。”朱蒂挂断电话。
“怎么了？”靠在一旁的赤井睁开眼。
“组织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找上了那位科学家。我去看看情况。”朱蒂皱了皱眉头。
“……有什么对策吗？”
“先看情况再下定论。”朱蒂摇了摇头。
门是阿笠博士开的。里面还坐着柯南。灰原在房间里。
“情况怎么样？”
“小哀状态不太好。刚睡下。”阿笠博士接到电话时正准备回去，现在也是着急得不得了。
“来的是一个自称十五的少年，目前还不清楚他是不是代号成员，但他说是他哥哥想邀请灰原去研究课题。从这点上看，他哥哥是代号成员的可能性更高。”侦探简要地描述了一下情况。
“那他的哥哥……”朱蒂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然后又想起对方并不是自己的FBI同事。
“灰原知道。但她现在什么都不愿意说。”江户川柯南从座位上站起来，在客厅来回踱步。
“来的人是她的熟识？”朱蒂也意识到不配合的异常。
“大概率。比较大胆的猜测是，来的是弗耐布兰卡。”江户川柯南此时心情同样凝重。相比起琴酒，这几乎是一个从未遇见过的对手。
“灰原的老师么……”
这个猜测也并不是毫无来由。首先是那个奇特的少年，他要么是走路特别轻，要么是听力特别好，否则，相隔二十多米是不可能听见电话里灰原的声音的。其次就是他说的哥哥，他的哥哥邀请灰原去讨论课题，说明至少他哥哥也是一位科学家。从这两点来看，弗耐布兰卡的可能性很大。而且……
侦探从多个角度分析了一下这个可能。但就算是，那又能怎样呢？时间太匆忙了。
“朱蒂老师目前有什么对策吗？”江户川柯南决定先听一听其他人的想法。
“……FBI目前人手不够，如果派人贴身防护的话，水无怜奈那边就会人员吃紧。万一这是声东击西，不，最坏的情况是两边同时发动进攻，那我们就会得不偿失。”朱蒂还在权衡，她不常做这种事。
“的确。医院目前有什么动静？”这确实棘手，需要慎重考虑。
“组织那边大概已经派人进来了。现在还在一个个排查。我们还需要时间。”卧底初期是最难找的阶段，FBI已经陆续加派人手了，但时间，总是必不可少的。
“那说明他们现在应该也只是在找。这边的情况可能更加紧急。”
“我和詹姆斯商讨一下。至少让我留下。”朱蒂觉得自己至少和这位灰原小姐还有些关系，同样还能搜集新代号成员的情报，留下也未尝不是一个好选择。
江户川柯南见她去一旁打电话，自己也开始思考各项方案的实施可能。FBI保下灰原，那后续的防御工作也要同时着手，会将短线作战变为长期对峙，但对方也会因此暴露在FBI的视线中。如果灰原落入组织之手……这还是太冒险了。他不是不相信灰原，只是……
江户川柯南摇了摇头。所以，最好的办法其实是让对方相信，灰原已经死了。然后等风头过了，再想办法回到正常生活……还有研制解药。
“江户川。”
思考到一半，穿着黑色毛衣的女孩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客厅。
“灰原？你不是……”刚刚阿笠博士不是说她已经睡下了吗？
“……别管我了。”
“别说这种话，你以为你的生命只是你自己的吗？”侦探没有搭理她的自怨自艾。
“那不是你说能赢就能赢的对手。”
“别过于夸大对手的实力，这只会不可避免地低估自己。况且，我们也并不是毫无准备。”江户川柯南看向她。女孩紧紧地抓着门板，拼命掩饰自己的不安。
“……我能相信你们吗？”
“这什么话，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就算不相信又能怎样。
“小心十五。”灰原留下这句就回房间了。
……和他想的没错。十五，那个看上去只有十四岁的少年同样不一般。
“柯南君，那边人手确实有些紧，不过秀说他会过来。”朱蒂明显没有那么紧张了。
“朱蒂老师，如果……”
“如果事情真的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我们至少要保护你和阿笠博士不受殃及。”朱蒂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或许我们不用这么悲观。我有个，很冒险的计划。”
“等秀来了再说吧。他们动作很大，对我们来说，也未必是件坏事。”朱蒂不是个悲观的人，但她不可以忽略掉这样的后果。工作和生活到底是两码事。
商议很顺利。他们没法转移，只能事先商议好之后的避难路线，以防对方是那种不理智的人。
夜晚悄然降临。
“叮咚～”
“您好，我是灰原的老师，听说她生病了，过来看看她。”
很标准的日语。但他的外貌却与灰原所描述的分毫不差。
“这么快？”朱蒂本以为对方会先喘口气再行动，可……今晚？万一灰原直接报警，那这岂不是直接将自己置于险地。
“他很有信心，也很聪明。”赤井秀一也很快猜到了对方的心思。
“那按计划行动。我和赤井先生去楼上。
“你自己小心。”
“明白。”
朱蒂深吸一口气，然后打开房门。
“您好，我是这家房主人的女儿，我叫朱蒂。您是灰原的老师是吗？我这就给您开门。”
门外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金发男子，他面带笑意，什么也没说。
只有他一个人。那个叫十五的孩子没来。不过，他的脸……好熟悉。
朱蒂和平时一样把客人迎进屋子。
“也不是什么大病，您居然亲自跑一趟，实在有些过意不去。灰原她刚吃了点药，已经睡下了。”这位同是老师的探员勾出一个微笑。
“我是第一次带班，这位小小姐性格腼腆，不爱说话，我担心她这次请假如果不是因为生病，那就糟糕了。”他看上去很放松，身子靠在沙发上，语气也很平常，听不出有多焦急。但自己端上来的茶他一口都没喝。
“是吗？抱歉，我平时都和母亲在美国，也不常回来，对这种事还不是很了解。不过我父亲他已经睡下了，您要跟我聊，也是没有问题的。”朱蒂搬出一早准备好的说辞。
对方没什么反应，只是一直盯着她。这个人长得太高，即使相隔一段距离，也让她觉得对方在俯视自己。她不自觉的再往后挪了一点。
“抱歉，刚才走神了。不过，虽然她不爱说话，倒不是真的没人和她交朋友，不管怎么说，我也该更相信我的学生们。或许我还不够了解她。当然，如果这种事真的发生了，让她直接和我说就好，别藏在心里。对了，那孩子是发烧了吗？现在好点了吗？”他笑了笑。
“对，已经好多了。现在烧刚退。”朱蒂再次提起戒心。这和预料的情况相同，接下来，他应该会顺势问我灰原的房间位置。
一阵音乐突兀地响起。
“抱歉，是我弟弟打来的，我先到外面接个电话。”他似是抱歉地露出一个笑容。
“没关系，您请。”朱蒂回以一个善意的微笑。
房门上的窃听器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声音。
“怎么了，十五？”
“哥哥现在在志保姐姐的家里吗？”
“嗯。等我回去。”
“好。哥哥大概什么时候到家？”
“十点半之前应该能到。如果有别的事，我再通知你。”
“好，我等哥哥。”
这位老师挂了电话，然后进了门，再一次坐在朱蒂对面。
“抱歉，让您久等了，女士。”
“没关系。”
“刚才说到哪了？哦，对，灰原的病。既然已经好多了，那我也不打扰了，回来上课前给我打个电话就好。这是我的号码。”他熟练地从胸口的口袋中拿出一张名片。
『布瑞卡·阿维
11620244869』
布瑞卡？好熟悉的名字。这个号码……算了，先收下。
“好的。我替灰原谢谢您的关怀。您要走了吗？我送送你。”
“不必了。夜深了，不安全。”布兰卡回以微笑，未等朱蒂反应过来就离开了。
朱蒂没跟出去，但楼上的赤井却从窗帘缝中，与这位别有风味的老师遥相对视。布兰卡笑了笑，在夜色的掩护下，很快消失不见。
“朱蒂老师，他走远了。”柯南从楼上走下来。
“嗯，他留了一张名片。”朱蒂展示出手上的黑色名片。
“名片？他不是没有明面身份吗？”赤井也下来了。
“这张名片上只有名字和一串数字，可能是电话号码。”朱蒂谨慎地判断道。
名片两面用银色的字写着布兰卡的名字和号码。11620244869，的确像号码，可是……一个没有明面身份的人，还会用到名片吗？
“电话号码？稀奇。组织转性了？怎么都喜欢留电话号码？”赤井点了一支烟。
“给我看看。”柯南接过那张名片，盯着那串数字，眼睛突然瞪大。
是他想太多了吗，还是说只是巧合？名片的话……可是，他的身份，APTX-4869……
“弗耐布兰卡走了？”
“刚走。你怎么下来了？”江户川柯南一抬头就看到穿着整齐的灰原走下来。她看上去一点也不慌张，完全没有先前的失态。
“睡不着。”她给自己倒了杯水。
“灰原，关于弗耐布兰卡，你有……”
“我从来没和他执行任务过。对于他本人的了解就只有，”她顿了顿，像在思考什么，“他是个天才。”
“这听上去是个褒义词。”侦探没多意外。
“这是个中性词。”灰原放下杯子。
“那和你比起来呢？”
“你指什么？”
“他是天才又是科研人员，那你们擅长的领域差不多吧？”
“不知道。大多数时候，时间才是两个人知识拉开差距的主要原因。”灰原把水倒掉，再洗干净杯子。又回到楼上去了。
“等等！”侦探追上她的脚步，关上房间的门。然后拿出那张黑色的名片。
“这个号码的意思，是不是……”
“那个药，对吧？”灰原像是初见一般，直接说出他的猜想。
“……你知道？”灰原分明没有看过那张名片，但居然一下就能猜到他的所想。
“你要单独找我问的还能有什么事。”灰原指出对方特地把FBI隔绝在门外。
“……你是不是瞒着我们什么？”侦探的眼睛同样敏锐。
“我没必要事事都和你们报备。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拿我们的命开玩笑。我要休息了，请你出去。对了，你请假是不是忘了给你的小兰姐姐打电话？”灰原打了个哈欠。
柯南这才又打开手机，几通未接来电坐实了小小姐的话。他马上打了个电话过去。
朱蒂和赤井在复盘刚刚的对话，讨论之后的对策。
“……这是一次试探？”朱蒂抛出话题。
“嗯。雷声大，雨点小。”赤井看着窗外。
“可这样一来，他不就把自己的脸给暴露了？”其他暂且不提，这张脸与灰原形容的一致，也看不出易容的痕迹。
“的确。不过，说到这个，你有没有觉得他的脸……似曾相识？”赤井秀一也在思考。
“嗯，我应该是在哪份文件上看到过他。”朱蒂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是哪份文件。
“朱蒂老师，赤井先生，有什么新发现吗？”侦探从楼梯走到客厅。
“目前还没有。我需要和詹姆斯同步一下信息。”朱蒂向两人点点头，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上司的电话。
“你呢？对于他这次的试探有什么看法？那位小小姐又有什么提示？”赤井秀一扭头看向这位年幼的侦探。
“他听上去更像是在等灰原自己回去。”江户川柯南觉得弗耐布兰卡未免有些太自信了。
“的确是这么回事，就像是笃定自己胡闹的学生一定会回来一样。而且，你们说的那个孩子……”
“嗯，他被留下了。”这只能说明对方这次并没有想用武力抢夺的打算。
“我建议把灰原转移到医院那边。”一起保护，就不必分散人手，当然也并非没有担忧。
“不行，这样他们就会提前知道水无怜奈的位置。”侦探觉得这明显不妥，而且组织已经派人混进了医院，现在有什么动作，很容易被发现。还是说……柯南抬头看向他。
“看来你猜到我想说的了。来看看实施的可能性如何？”这位FBI的王牌探员发出邀请。
侦探正犹豫，正巧朱蒂打完电话，从餐桌那边走过来。
“布瑞卡·阿维，20年前被确认已死的国际A级通缉犯，罪名是进行非法科学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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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点什么好呢……一杯金色梦幻，怎么样？”一个男人走进酒吧。
“不怎么样，想点Galliano就直说。”坐在旁边的客人不客气地回答他。
“没意思。那还是来杯可乐加Fernetbranca好了。”
“不好意思，本店没有Fernetbranca。要不我给你倒杯可乐？”酒保拿了两个玻璃杯。
“那我要一杯金菲士吧。”
“本店金菲士只卖女性。我倒杯水给你吧，弗耐布兰卡。”酒保倒了两杯水。
“哦呀，我们千杯不醉的大小姐今晚居然也只要一杯白水吗？”
“我等会有任务。你那边进度如何？”
“嗯……快了。但有些事，我不保证。”他拿起玻璃杯。
“不需要。完成你的任务就好。对了，我拜托你多关照的那两个人现在如何？”
“实验很成功，目前没有异常，现在被格拉巴扣在披萨店那边。”弗耐布兰卡把玩着还装着水的玻璃杯。
“是吗？多看着点，要是有什么差错，我就找你麻烦。”坐在吧台前的那位女性将玻璃杯往自己的左手边——远离弗耐布兰卡的那边——挪了几厘米。
“那我真是压力巨大啊。”弗耐布兰卡无奈地喝了一口白水，然后又面不改色地放下。
“把你身上那一堆什么用都没有的废药放实验室里就会轻松很多了。”女子放下杯子，径直走出了酒吧。
“连句再见都不说？她以前也不这样啊。”
弗耐布兰卡挑了挑眉毛。
“可能她不是很想和你再见吧。”金菲士把两个杯子收了回去。
“这真令人伤心。”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天 ，星期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