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自南，秋生悲》南林有故

5、心照不宣

　　从早上过渡到中午只用了四个小时，因为昨天晚上过度熬夜，林时揽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眼睛半睁不闭，脑袋随时打旋，好像自从和宋衍枫做同桌，他上课总忍不住将头微微偏过去，不看黑板，不看课本，不看窗户。

　　按这种状态，真不像能考得进年级前三的，虽说这些知识点，林时揽高一放假的时候就刷了一遍，他也不能确保以此扩展的每一类题都会做。

　　看着上课认真听讲，下课专心刷题的宋衍枫，某人很乐意陪着他没从座位上离开。虽然特训班的老师都换了资历深厚的，以确保来到这里的每个学生都能够拔尖，他们改变了以往墨守成规的教育方式，但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是让一些适应能力不强的学生手足无措。

　　宋衍枫觉得无论哪个老师来教都没有多大差别，反正也是从秋天跌落的山野里，只拾起那一片有用的树叶。

　　“小宋同学……”

　　林时揽单手撑着脸，开始光明正大地看他，目光所及之处在于你。

　　正在计算最后一题的宋衍枫用了不知道多少张草稿纸，不过好在上次从从实验室垃圾桶里捡了一本，用起来也不觉得过于浪费，尝试解题无果后，宋衍枫放下手中紧握的笔“你有事吗？”

　　宋衍枫说话很小心。

　　“今天早上的课都讲了些什么，我现在脑子挺乱的，你能再给我讲一遍吗？”林时揽刻意将头往他旁边凑了凑，微弱的气息轻轻拂过宋衍枫的脖颈，“中午要等我啊！”

　　“嗯，你哪方面听不懂……”宋衍枫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不知道回答的是那个问题“我可以讲给你听。”

　　得到认可，林时揽把自己的凳子移向那边，随即一只手从桌洞里拿书，另一只手抵在宋衍枫所坐凳子的边角。

　　“可以从头开始吗？今早上课我压根没听过。”

　　靠近的身体掀起一股无名的燥热，宋衍枫敞开了校服，将书桌上的草稿纸摊开，试图让自己投入半分注意，开始按照惯用的解题逻辑给他讲，下课几分钟，却像是比得过课堂上的四个小时，林时揽听得很认真，没错过他言语的一点细节。

　　宋衍枫合上笔盖，手指不小心擦到了未干的墨水。

　　“这样的话，你能好理解一点吗？”说着，宋衍枫把做好的思维导图递给了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林时揽。

　　“嗯，你很厉害，逻辑严密，结构清晰，呈现方式也通俗易懂……”林时揽找不出除此之外更好的评价，在又仔细看了一遍以后，从课本夹缝里拿出一张印着白色小猫的贴纸，细长的手指从上面轻轻扣下。

　　“我没有什么好送你的，给你这个吧……”

　　宋衍枫从他手里接过，仔细端详后，拿过刚才放在林时揽数学课本上的思维导图，找个较空的位置，粘了上去“很可爱，我贴这里吧！”

　　“你也是……”

　　少年莞尔一笑，眉眼间藏匿着温良，

　　“我的意思是，今天天气很好……”林时揽挠了挠后脑勺，默默把那张字迹清秀的稿纸夹在课本里，放回了桌洞。

　　敞开的窗户遮住了那一抹企图窥见教室的光，室内空闲的时间被拉长，裹挟着十七岁少年的暗恋，在没到夏天的日子就热烈盛放。

　　你为什么总这么安静，不喜欢说话……

　　林时揽看着钟表盘上转动的分针，和电子屏幕显示的大差不差，拿起笔没写几个字就又担心起宋衍枫，“你去食堂吃饭吗？”

　　“嗯……”

　　宋衍枫点点头，跟着抬眼看了下时间。

　　说着没想再听课的林时揽把桌上的书摆整齐，拿出了放在书包里的校服。

　　“可以带我一个吗？”

　　宋衍枫想了想，也没觉得别扭，于是答应了，“可以……”

　　讲完课的化学老师顺手把粉笔扔进了盒子里，在准备离开前还不忘强调，“这个知识点近年来高考常考，你们多下去看看，找点对应的题做做……”

　　觉得累，林时揽早已放空，看着埋头记笔记的宋衍枫，他欣慰的笑了笑，心里不自觉地想，“等媳妇多多努力，到时候帮我补习功课……”

　　“下课了，我们一起好吗？”

　　还没来得及被拒绝，宋衍枫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林时揽站在教室门口，等着宋衍枫收好书，“小宋同学……”

　　没等说出下一句，宋衍枫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我们走吧，去晚就没有了……”

　　没到正午，南风就夹杂着一阵阵热浪迎面而来，林时揽站在宿舍楼下那棵亘古常青的香樟树旁。

　　一直低头沉默着，直到环顾四周看见来人是宋衍枫，他才开口。

　　“你一直住宿舍吗？”

　　宋衍枫拉上了校服拉链，“嗯……”

　　“你们宿舍多少人啊，你住着不难受吗？”

　　“还好吧，我们宿舍就我一个……”

　　听到宋衍枫这样说，林时揽不由冒出一个想法，看着眼前这个发光的小太阳，林时揽浅浅地期待了一下。

　　“我也想住宿舍，但就是找不到人少的……”

　　宋衍枫低头想，他不了解眼前这个少爷为什么会有这种古怪的念头，好好的别墅不住，要和他们这些人挤宿舍床位。

　　不过他明白，林时揽只是图个新鲜，可能没在宿舍里睡过，等到真正住了后，没几天就要搬走。

　　“那……你来和我住？”

　　宋衍枫小心翼翼地询问他的意见，生怕自己被嫌弃。

　　一开始林时揽还装作不知所措，猛然惊醒的样子，结果下一秒便点头哈腰，“好啊…”

　　顺着教务处外面的走廊，宋衍枫跟在林时揽后面，眼睛不自觉看向周围的一切，林时揽伸手回握住他的手，“就在前面了，跟我走吧……”

　　宋衍枫感觉着自己被紧紧握住的右手，也不好挣脱，只任由它就这样。

　　推开门，眼前有好几排电脑，屋子里已经有别个班的学生提前来到这里注明登记本班同学信息。

　　“我帮你核对信息……”

　　正在给电脑开机的林时揽答应下来，他没听到刚才宋衍枫说的话。

　　“我给你开了一台。”说着，林时揽拉开了另一台电脑台下的椅子，随即从口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纸，将椅子上几乎看不了的灰尘又擦了一遍。

　　“你坐着吧……”

　　宋衍枫有点不知所措，但看着别人偶尔望向这里的眼神，他还是乖乖坐了下来，但没有下一步操作。

　　做好准备工作的林时揽才像是想到什么，看向拿着鼠标不知道干什么的宋衍枫，没有犹豫，贴到他身边，悄声说“不会使用这个吗？”

　　宋衍枫没有说话，看来已经默认了他的无知。

　　“我教你……”林时揽将手放在宋衍枫的手上，指头紧扣着，握住了鼠标，林时揽熟练的打开网关，然后找到学校官网，输入学生信息，后面就是一些基本操作……

　　感觉意犹未尽的林时揽看着眼前这个有点小学生气质的宝宝，一时愣出神。

　　记忆里的阅历翻开新的一页

　　今天我牵他手，暖暖的，我很开心……

　　有点笨笨的，但是可爱……

　　你说话总是欲言又止，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让你不再感到自卑……

　　十七岁的我，很喜欢你……

　　输完所有数据后，林时揽累的趴在了电脑桌上，歪头看着宋衍枫轻柔的侧脸，总感觉这一幕像是被别出心裁的人下了定义，很温馨，也很安静。

　　林时揽开口小声问他。

　　“你快好了吗？”
　　完成后的宋衍枫看着疲倦后松弛的林时揽笑了笑。

　　“嗯……”

　　“可以的话，我们一起回去吧！”

　　这或许是……最来之不易的，宋衍枫点了点头，穿好校服，和着他离开了这里。

　　没一个月的时间，特训班的同学都渐渐熟络起来，有时候谈天说地，有时候比谁更内卷。

　　青春就是这样，总有人和你说“我们一起摆烂”，结果考下试来，只有你的成绩一直在倒退。

　　不过宋衍枫总是例外……

　　那样一个和平常无恙的正午，阳光穿过树梢落在沥青路面，洒下斑驳画面。

　　体育课是逃不掉的，宋衍枫呆呆地站在队伍里，姿势标准，双手紧贴裤缝线，他旁边的林时揽，看着认真的过度的宋衍枫忍住没笑出声。

　　宋衍枫没理他，而是装做自己有过军训，如果不是当初请病假，现在也不至于成这样。

　　“今天天气不错……”

　　林时揽开口缓解略显尴尬的气氛，时不时瞥眼看认真投入的宋衍枫，“你这样，不累吗？”

　　“我看你每个神经细胞都在苦苦支撑啊！”

　　宋衍枫小声嘟囔，说自己不是，林时揽只觉得可爱，看着火辣辣的太阳光，不经意一下子被晃到了眼睛。

　　等到可以休息的时候，宋衍枫累的趴在了树影下的一张石桌上，他把校服脱了扔在旁边，皮肤感受着有风吹过的清凉。

　　还没到盛夏就热得昏头，宋衍枫想起身。

　　林时揽缓缓靠近他，没等他从石凳上起来，扭开矿泉水的瓶盖，放在宋衍枫面前。

　　“累不累啊，这么热的天气，喝口水……”

　　或许是实在闷热，宋衍枫拿过矿泉水就对嘴喝，也不在意其他，冰凉水从嘴角边流下，淋湿了白色衬衫。

　　看着滚动的喉结和沾水的肌肤，林时揽咽了咽口水，看宋衍枫只喝了半瓶，就放下，林时揽装做无所事事，自己又拿起，把剩下的喝了。

　　“好累啊！你想看我打篮球吗？”

　　其实一开始林时揽想说，“如果想，我可以亲你吗？”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嗯……”

　　宋衍枫把校服抱在怀里，揉成一团，看着操场上奔跑的少年，穿梭在人群之间，熟练的转身，过人，反手投篮。

　　打累了林时揽就装做不经意间往那棵树下瞄一眼，这样最起码能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这。

　　“男神好帅……这简直是老公级别。”

　　听到别人这样说，林时揽感觉烦心，他不喜欢别人随意评价他，哪怕是偶尔路过看一眼都不行。

　　在三分线外投进最后一个球，这场随便组织，没多少人的篮球对决，才终于迎来尾声。

　　“林同学，可以加个微信吗？”

　　“没有手机”

　　看着围观在球场旁边伺机而动的尖叫小妹，林时揽烦躁的拿起扔在地上的校服，剧烈运动后他只感觉口渴，面对有女生递过来已经开好盖子的水，林时揽接过递给了身边的另一个人。

　　等他再次望向那边的石桌，现在已经没人了。

　　发觉错过什么的林时揽开始着急在人群中寻找那一抹在熟悉不过的身影。

　　“宝宝就这样走了吗？”

　　突然感到的失落感涌上心头，林时揽避开人群找了个阴凉地方坐下。

　　“林时揽，给你的……”

　　听到声音，林时揽转向旁边，看到拿着一瓶矿泉水的宋衍枫，正逆着光次朝他而来。

　　林时揽接过矿泉水，看了看宋衍枫的表情，他假装突然抽痛，说自己中暑了，虚弱地开口，让宋衍枫帮他拧开，喂给他。

　　林时揽很期待自己的把戏会在宋衍枫身上得到怎样的应验。

　　听到自己同班同学这样说，宋衍枫没有丝毫懈怠地拧开瓶盖，将瓶口对到林时揽嘴边。

　　“喝吧……”

　　咕嘟咕嘟，林时揽喝下去好几大口，感到满足后，才从半躺的姿势活力满满地站在宋衍枫前边。

　　“你想吃冰淇凌吗？”

　　准备路过超市的林时揽开口问跟在他身边的小乖。

　　宋衍枫摇摇头，自顾自走。

　　“那你等着我，我想吃……”说完林时揽快速走进超市，只留着停在原地的宋衍枫。

　　林时揽动作很快，没几分钟就从超市里又走了出来，手里拿了两个不同口味的冰淇凌。

　　“诶呀，小宋同学，我不小心买多了……”

　　看着一脸笑意的林时揽，宋衍枫下意识的朝前走了几步。

　　“我胃不好，吃一个就够了，你帮我解决另一个吧！”说着想把那个草莓味的递给宋衍枫。

　　“我不想……”宋衍枫面对着这般好意，只是一味的拒绝。

　　看向四周，直到瞥见熟悉的人，“你给柚子吧！”说着指了指正朝他们而来的苏星柚。

　　“柚子是谁，我不认识，给他干什么……”

　　没料到林时揽会这样说，宋衍枫又着急忙慌地想寻找下一个突破口。

　　“那个……什么的……”

　　“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做朋友啊！”林时揽热情的小火苗突然暗了下来，低着头沉默不说话。

　　感觉到会冒犯到他的宋衍枫，还是接过林时揽手里的冰淇凌，小小地咬了一口，“很好吃，甜甜的……”

　　“真的吗？我好开心。”

　　这谁家孩子，真没志气，刚才还自顾自生闷气，现在却被一个简单的动作哄好了。

　　林时揽看着自己手上的巧克力味冰淇凌，瞬间感觉不香了，如果他还小，他可以哭着说，“我不要这个，我要草莓味的……”

　　没做出什么，林时揽也咬了一口自己的冰淇凌。

　　“谢谢”

　　宋衍枫搞不清现在自己到底欠他多少人情，一开始他本不习惯这个人的突然出现，可又想到他或许是个像自己一样，不喜欢说话，一整天把自己蒙在自我设计的漩涡中，一个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高中生。

　　宋衍枫也答应会和他做朋友的，他不会轻易反悔。

　　“今天天气不错……”

　　“你很可爱”

　　一时间被夸的宋衍枫害羞的低下头，不敢再看向黑板。

　　林时揽意识到自己一句话就让对方默不作声，他选择闭嘴，静静地看着宋衍枫。

　　课堂之外，宋衍枫偶尔会发呆，正在想什么的宋衍枫，被人用笔戳了戳后背。

　　“学霸，你可以教我这个题吗？”

　　宋衍枫转过身，对上程依佳祈求的眼神，“啊？我学的也没有多好吧……”说罢，宋衍枫接过程依佳手里的物理题，写了几个有关题目的核心公式。

　　“你看这个，先求出加速度a就好了，数据转换是核心，后两问都要用到这个思想……”

　　听着宋衍枫温柔的声音缓缓将这个难题解开，程依佳不由惊呼出声“我怎么没发现呢？”

　　“多谢你哈，小宋同学。”说完从口袋里拿出粉红色的糖纸包裹着一颗糖，递给了宋衍枫。

　　“这个给你……”

　　宋衍枫接过还不忘了说声谢谢。

　　这时某个一向看宋衍枫不爽的人突然说了一句“至于吗？”

　　“谢谢~”严盛郝学着宋衍枫的声音，还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线，听起来很让人不舒服。

　　“真不愧有个当老师的妈啊，孩子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真能学……”

　　同样看不惯严盛郝作态的程依佳大方开口，也不怕自己被别人怎么说。

　　“我发现你是真他妈爱管闲事啊，我怎么你了……”觉得自己没犯什么错的严盛郝还认为在理，看着程依佳一脸鄙夷。

　　“你高清，用不用给你颁奖啊！”

　　“小b脸给你牛的”

　　林时揽的反射弧短的不行，他应该真的生气，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严盛郝。

　　“你别这样……”说着，宋衍枫把刚才接过的糖剥开，放进想开口说话的林时揽嘴里。

　　林时揽很有眼力见啊，知道媳妇给糖吃，乖乖等着。

　　“很甜……”林时揽开心地看着正面对他的宋衍枫，“我不是说糖……”

　　“那糖纸能给我吗？”

　　准备扔掉的宋衍枫停下手里的动作，然后放在了林时揽桌上。

　　“我说过了，你不要为了我这么冲动……”

　　为了你，其他的算不得什么……

　　林时揽没有回答，只是傻笑着看他。

　　“衍枫，那人怎么总针对你啊……”

　　闲的没事干的程依佳趁教室里人少，拍拍宋衍枫让他转身。

　　“依佳姐，你问这个干嘛？”

　　宋衍枫没放下手里的笔。

　　“我就是好奇，为什么那人莫名其妙的就骂你……”

　　程依佳发誓保证，她绝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或许是认为程依佳真的想知道，也可能是宋衍枫真的想找个人说说，“我以前和他是同班同学……”

　　“以前在那个班级里，我没什么朋友，只有一个玩的好，他叫苏星柚……”

　　“我听过，他长的很好看，上次我路过文科班还仔细瞅了一眼，那颜值没得说……”程依佳示意宋衍枫按他的节奏说下去，自己也不再打扰他。

　　“他本来就有天生的优越，有一次……”

　　宋衍枫陷入了他自顾自的回忆。

　　“我们班要填家庭情况登记表，那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办，最后只写了我自己的名字和信息……”

　　“老师让严盛郝来收，他就……”

　　那份伤害在隐隐作痛，可那个人却不知道，简单的一句话，就像是一把利剑，不能致命，但是刺骨。

　　“宋衍枫你怎么还没填，老师让交了……”

　　宋衍枫拿着笔，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你快写啊，急死人了。”

　　严盛郝一遍看表，一遍催促宋衍枫。

　　“那你快去死啊……搁这站着装天线呢？”面对着严盛郝咄咄逼人的态度，坐在旁边的苏星柚开口。

　　“不想和你说，宋衍枫，你再不交我走了……”

　　说完严盛郝就一把拽过宋衍枫笔下的纸张，和其他人的放在一起，下楼交给了老师。

　　正在批改试卷的梁东埔先是愣了愣，然后镇定开口“我不是说晚上才交吗？”

　　“不用了老师，我怕他们学习时间紧，没时间忘记了不好……”

　　严盛郝把一堆纸放在桌面上垛整齐，递给了梁东埔。

　　“诶呀，小郝做事我就是放心。”

　　感觉这是自己应该做的，被夸奖后的严盛郝心里的那点优越一下子被放的很大。

　　“自那以后，严盛郝就开始和我们班里其他同学说……”

　　到这里，宋衍枫感觉那伤痛在心里生根发芽，终有一天要长成参天大树，一步步将他吞噬，连同他的躯体，一起被泯灭。

　　“诶，我和你们说啊，宋大学霸竟然无父无母……”

　　严盛郝坐在一堆围观的人群里，他很享受这种被别人追着问的时候，有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什么啊，我不是听说他有一个哥吗？”

　　其中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说。

　　“谁知道呢？”

　　“你说的都是真的？”人群中又有一个人提问。

　　“那当然，我严盛郝什么时候骗过人……”

　　严盛郝只感觉自己是解惑大师，无论是谁的问题，他都可以从容应对。

　　“那他也太可怜了，这么多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谁知道呢，指不定是搞小偷小摸……”

　　无趣的话题在几个人的哄笑声的散开，等人都离开后，严盛郝才转头去看坐在后几排的宋衍枫，现在什么表情。

　　如果宋衍枫表现的很难受，他就会心里暗爽，但宋衍枫只是一脸沉默，好像对于他说的话，没有半点不认同。

　　说话声到这里戛然而止，宋衍枫抬头看了眼认真听的程依佳，“其实，也没多大点事，我能应对……”

　　说完，宋衍枫扬起一个微笑。

　　“小宋，你好苦啊……”

　　程依佳说着又从桌洞里拿出一把糖，塞到宋衍枫手里，“诺，吃点甜的，就不苦了……”

　　“下次他还敢这样说，我替你教训他……”

　　“谢谢，依佳姐”宋衍枫小心翼翼地剥开其中一颗糖，放进了自己嘴里。

　　“每个人都不容易，以后你就是我的好朋友了，走在路上谁敢欺负你，告诉我，我练过散打的……这不得把他打的满地找牙……”

　　宋衍枫看着程依佳天真的眼神笑了笑，可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到站在他身后的林时揽，已经听他说这些话很久。

　　不过好在他刚才走进教室没有出声，到座位之前先给面朝他的程依佳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你的故事我都知晓

　　你的隐喻我都读懂

　　你的未来我都期盼

　　你的过去我都怜悯

　　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上晚自习的时候，林时揽打瞌睡实在没忍住就想要往旁边倒，突然宋衍枫把肩膀伸了过去，“林哥，你别摔了……”

　　这时，林时揽才后知后觉，看起来宋衍枫已经真的把他当朋友了……林时揽惊醒后没想把脑袋移开。

　　争取一下吧，对他好一点，等哪天转正男朋友……

　　每当解完题有空的时间，宋衍枫就开始想念宋铭诚，“哥，你最近有好好吃饭吗？”
　　宋衍枫累了就趴在桌上，不想动，有时候，
　　林时揽叫他，他也不理会，只是呆呆的看着教室周围的一切。

　　还有一年半，他就可以离开这里，带着他哥远走高飞……

　　“小宋同学，我可以请教一个问题吗？”

　　林时揽真诚发问，但又别出心裁。

　　“嗯，你问吧……”

　　解题觉得累，宋衍枫趁着放下手里的笔，转头看向林时揽。

　　“你说，喜欢一个人，要为他做到什么程度才算合适？”

　　宋衍枫愣了愣，没想到林时揽问的竟然是这样一个问题，开始宋衍枫没想回答，但都答应了，他不好意思拒绝。

　　想到宋铭诚为他所做的一切，无微不至的照顾，默不作声的关心，以及宋衍枫畅想的以后无忧无虑生活，组织好语言他准备开口。

　　时隔半天，林时揽终于等到他想要的答案。

　　“我觉得，喜欢，不是一见钟情的表达，而是，日复一日不厌其烦的靠近……”

　　真的吗？

　　“我能做到的，对吧！”

　　听到林时揽这样说，宋衍枫点点头。

　　“你说我喜欢的那个人，他会喜欢我吗？”林时揽试着问他，既然话题都聊到这份上了，林时揽决定将错就错，但他的直觉从来没错。

　　宋衍枫想了想，然后坚定开口。

　　“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