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者》NAYIKO

8、第 8 章

　　憋了半天不能说话，陈舒一出门，嘴就像点着的鞭炮一样，劈里啪啦一阵吐槽。
　　「我们没想到背后竟然是一个邪教在控制，天哪，说话云里雾里的，绕得人头晕。」
　　「眼镜，你听懂没，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眼镜抿着嘴，「的确很奇怪，但我感觉他是在故弄玄虚。但是他怎么坚信找我们合作就能帮他达到目的呢？我记得……」眼镜谨慎地左顾右看，把话头吞了。
　　这下轮到杜勤君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
　　「什么，老大，你干了什么？」
　　「哈哈，这你要问眼镜了。」
　　「我？」眼镜下意识地挠了挠后脑勺，一脸懵。
　　眼镜的那次正义感曝光是一个契机，一个让杜勤君他们从隐秘角落浮上水面的时机，同时也自动成为陈伟华从千头万绪中咬住的饵。
　　杜勤君多年来不顾组织纪律的多管闲事，在陈伟华心中种下的种子，终于在眼镜的帮助下破土而出。
　　他让陈伟华那些人相信，这个世界还有一个存在，神秘且能力强大的存在，足以威胁到他们的生死存亡。
　　而林奈就是最后一把火，通过电磁波技术，呈现伟大的神迹，让他们坚定地验证自己过往的猜测都是正确的。
　　这是杜勤君的经验，人总是更相信自己发现的东西，而不是别人告诉他的。
　　而这个强大的存在现在来找他们合作，自然他们便只会夹道欢迎。
　　但是陈伟华是只老狐狸，商谈许久还是没让他们占到一点便宜。
　　但没关系，杜勤君这只狐狸更老更狡猾。
　　「嗯，晚上 2 点，在这里等。」陈舒狡猾地一笑。
　　「你通知梅尧臣，让他过来把人接走。」
　　「好的，老大。」
　　杜勤君对他的脑部解析内容不感兴趣，他没兴趣去分析一个人渣前前后后的心理动机和心理转变过程。对他来说，这个人所做过的事情已代表一切，所以他给总部下的需求是执行脑部破坏，原因是该人员触犯了人类的共同利益，已与外星智慧物种进行勾结，意图毁灭全人类。
　　备注：有关王佑琳的痕迹做一份拷贝。
　　在他们还在等消息的时间里，他们收到了一个包裹。
　　寄件人空白，收件人却指明杜勤君签收。
　　林奈：「这个包裹物流信息是空白的。」
　　杜勤君暗想，另外一个饵上钩了。
　　陈舒拿着放大镜，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地拆开面前的小方盒，被杜勤君隔开。
　　「你闪开，说不定是炸弹。」
　　「老大，你这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来这么多仇家。」
　　结果一打开，饶是胆大如陈舒，也被吓得脸色发白。
　　只见纸箱里中间一个红彤彤的肉球，貌似还有呼吸，肉球的顶上是一张白色卡片，随着呼吸微微上下起伏。
　　他眼神不自觉地望向上次那个牛皮纸袋，这个体积要大上许多。
　　是个懂行又有钱的朋友呀。
　　杜勤君捻起那张卡片，面色严峻地打开，上面的字写得娟秀工整，「让我看看你的能力。」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老大，你得罪谁了？不会是陈伟华徒子徒孙吧。」
　　徒子徒孙倒是未必，情人倒是有可能。
　　第二天杜勤君拎着那团肉球登门造访梅尧臣，没办法，组织分配的房屋，他们刚好是对门。
　　他的住所就在基地对面的小区，走路连同等红路灯，通勤时间加起来不会超过 10 分钟。
　　梅尧臣作息规律到刻板，所以杜勤君 7 点 10 分正正好把他堵在门口。
　　「哟，杜兄，稀客呀！」
　　杜勤君将包裹往他身上一扔，掉头就走。
　　梅尧臣双手接过包裹，好看的丹凤眼微微上挑，快步跟上前人。
　　「好久没一起上班了，真怀念啊。」
　　杜勤君不想跟他说话，他的应对措施就是用包子塞住自己的嘴巴，只见他从兜里摸出一包小笼包，一边走，一边一口一个，咀嚼得比平时花多了一倍的时间。
　　两个人走在大街上，物种的差异性在这时体现得淋漓尽致，一个穷讲究，一个一点也不讲究。杜勤君跟隔壁那位衣冠整齐，甚至还喷了点香水的梅尧臣一比，简直可以说放浪形骸。
　　梅尧臣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和气且脸带笑意的，熟悉他的人，才知道那笑意根本不达眼底。此时他笑意盈盈亦步亦趋，压根不在意杜勤君回不回答，因为他已经闻到了包裹里东西的气息，足够挑起他今天所有的兴奋神经了。
　　进了实验室，杜勤君就驾轻就熟地往沙发一躺，余光瞥见林奈站在实验室一角，冲着他笑。
　　他一下从沙发弹起来，看清楚才发现是全息投影。他从角落飘过来，近了才看清眼神空洞，原来是一张照片。
　　他突然发现，人体这个外壳的不可替代性。虽然他让林奈还活着，但是却失去了作为人的身份，只剩下一串电波，消弭在看不见的虚空里。他不知道林奈会不会后悔，但他有些后悔。
　　「你还好吧。」杜勤君有些不忍心。
　　眼前的照片出了声，「杜哥，我挺好的。谢谢你。」
　　杜勤君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听出他在安慰自己。
　　说完他飘向工作台，他与梅尧臣最近合作日渐默契，听说物种方面的技术在他的协助下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
　　没错呀，这才是他的本职工作。
　　梅尧臣将包裹郑重地放在操作台上，戴好手套和护目镜，小心翼翼地将那块肉团从纸箱里端出来。
　　杜勤君这才看清这块肉团的完整面貌。它更像是一块长歪了的猪肉，表面有明显的肉丝状纹理，拿在梅尧臣手里，没有被手托住的地方因为重量往下坠，看起来很有弹性。
　　「这是太岁？」杜勤君没忍住发问。
　　「对啊，你从哪里弄来这么一个宝贝？」梅尧臣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肉团，眼底有火苗在闪烁。
　　「一个神秘人寄过来的。」
　　「真幸福。」
　　「这个东西有什么用？」
　　「你觉得它像什么？」
　　「肉团？」
　　「你有想过人体用的材质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