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小宝》花荼糜

60、弯曲入谷

　　“快着点儿，你磨磨蹭蹭的干嘛呢？”金妈妈大着嗓子，难得硬起腰杆子吆喝自己的夫郎，满脸得意之色裴主夫哭笑不得。
　　“来了就来了，这不是在准备给是双儿补身子的东西么？哎哟哟，你当初把这小宝夸得是天上有地上无的，结果这双儿给他将养得皮包骨头，这还怀着孩子呢，这可怎么得了，你这做娘得也不说说。”裴主夫娇嗔一声，也并不在意自家妻主发威。
　　“小两口吵架而已，隔几天就好，这年轻人的事儿，我们这两把老骨头那里还插的上手？知足吧你，小宝这样的好孩子少了。”金妈妈转瞬有乐呵呵起来，“哈哈，我就快有孙女了。”
　　“重女轻男！”裴主夫瞪了金妈妈一眼。
　　“哎，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虽然能治好这花柳之症，但是悦儿的断尘缘却是无解之药，这辈子，我恐怕是等不了自己的亲孙女出生了，水儿这孩子的性子你还不知？除了悦儿怕是不肯另娶的，谣儿还小，等她生孩子的时候都不知道我还在不在呢？”金妈妈乐呵的表情又黯了黯。
　　“妻主，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悦儿是个好孩子，水儿会幸福的。”靠进了金妈妈的怀里，裴主夫难得小男儿情态。
　　“是啊，子女一事，也强求不得，算了，你收拾好没？我们还是快点出门去看双儿吧。”金妈妈搂住了自己的夫郎，心里却有些后悔刚刚的话，万一悦儿听到，还以为我这婆婆容不下他呢，平添了心事。左右望了望，周围都没人，忙转移了话题。
　　“好拉，叫个衙役来吧，这些都是好东西，我一个人却搬不动。”咋咋拉拉一大桌子，裴主夫旋即全都收在了一个三层大盒子里，笑说道。
　　“算了，叫什么人，为妻的给你拿吧。”提起大盒子，一手牵着裴主夫，金妈妈这就准备出门了。
　　“干什么呢？”裴主夫不好意思的挣了挣，却没用力。
　　“小宝说这是罗曼蒂克，也就是浪漫，裴儿，我们也浪漫一把。”笑开了脸，金妈妈暗自得意。
　　“老没正经~”略微红了脸，裴主夫撇过了头不看金妈妈，却是止不住满脸笑意。
　　“娘！爹！”金洛水牵着悦儿，拦住了两人。
　　“怎么了？”金妈妈大觉诧异。
　　“还请母父大人回屋再谈，孩儿，有事要说。”金洛水望了望悦儿，语气坚定。
　　金妈妈与裴主夫对视，不明所以。四人一同走回了屋子。

　　“所以说，娘和爹的意思是让我和双儿陪你们一同回神农谷？”我睁大了眼，惊讶的问。
　　“是的，双儿身子先天不足，虽然经后天调理有了一些起色，但是作为一个医者，我不认为他能平安产子。回了神农谷就不同了，那里有全天下最高明的医生和最全的药材，在那里产子，我至少有六分把握！”裴主夫喝了口茶，慢条斯理道。
　　“才六分？”这几率太低了吧，还说什么有天下最高明的医生。
　　“你这臭小宝，旁人求着我接生还求不到，你还敢觉得这几率低？你知不知道男子平安产子十个中只有二三个！父子均亡得更是占了五个，夫死子活的只有一个！”裴主夫大怒，呼喝道。
　　“什么，那么低的出生率？”吹牛吧？这样怎么壮大人口？这花凤国怎么成为第一强国的，这样的出生率那里有足够的士兵打仗啊？一次战役不管成败死的人都是以千计算，那不是想搞垮这个国家多打几次仗就行了，死的人根本比不了出生的人嘛。
　　“你才知道？所以女子一般三夫四侍，以求有后。”金洛水解释道。
　　“那爹你有没有办法把这孩子堕了？不伤身的？”咬了咬牙，我想到了一个办法，这里男子生孩子比古代女人生孩子还危险的样子，既然这样，还是别生好了。
　　“双儿不要！双儿要这个孩子！妻主，你为什么不要宝宝？”我话音刚落，双儿就急得站了起来，那金豆子又象不要钱一般到处乱洒。
　　“不是，不是，哎呀，你别哭，你也听爹说了，这生孩子好危险，你要喜欢，我们领养一个还不成？生孩子又疼又辛苦，而且还危险。乖，我们把它堕了吧？”哪个女人不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可是如果在双儿和孩子之间做个选择，这个答案就会很明显，我宁愿无后，也不想没有双儿陪伴的活着，光是前几天双儿躲着不见我就已经很是让我伤身了，要是这样过一辈子，我还真不如死了算了。
　　“可是领养来的不是妻主的孩子，也不是双儿的孩子，妻主，双儿不要堕/胎，双儿要生下宝宝，你不答应我，我就离家出走！”扯着我的衣襟哭的稀里哗啦的双儿语出豪壮之语。
　　啊？离家出走都冒出来了，这~这都是打哪儿学的啊？
　　“好，生，我们生，不过只生这一个，娘，有没有药是吃了让我可以不让男人怀孕的？”这话真别扭，苦笑着，我投降了。
　　裴主夫给惊呆了似得望着金妈妈，金洛水和悦儿更是面面相觑久不能言。
　　“我说小宝，你每次都能挑战我们的心跳，说出惊人之语。”金洛水缓了半天，才吐出句囫囵话。
　　“怎么了嘛？”双儿也有些欲言又止。
　　“万一双儿这次生了个儿子，你也坚持只生一个？”裴主夫追问。
　　“不管儿子女儿，只生这一个。”虽然一个孩子有些孤单，不过如果子女双全是用双儿的命去换，我还是算了吧，省的因为受惊过剧少活几年。
　　“小宝，你要放心，双儿也是我干儿子，我也舍不得他出事。更不会让他出事的，你这孩子~”金妈妈弹了弹我的脑门，牵了双儿过去。
　　“那药到底有没有？”眼巴巴瞅着双儿站了过去，我问。
　　“有！保准你吃了屁都生不出来一个！”裴主夫没好气的说道。
　　“好拉！所以小宝，你还是收拾收拾和我们一起回神农谷吧，为了双儿，也为了你，这绝育药好几味药材可是神农谷才有。再说，水儿也怀孕了，我们得找个地方给她待产。”金妈妈苦笑一声，对我说。

　　花凤国国律，女子不得产子，轻则赐药堕胎，重则以藐视国法罪全家抄斩。据说这是为了不让女权被男权挑战而特别设定的，再说了，花凤国本就女少男多，女人都跑去生孩子了，要男人干什么，这原话是艾纯告诉我的，我当时就就被震撼了。
　　原来这女尊国里，女人还是有生/育功能的啊？只不过不被允许而已，可是艾纯又说，其实照金洛水的情况，她主夫不能生，女皇要是知道了金洛水怀孕的事儿也就赐药了事，然后再赐给她一个能生的夫室。毕竟国法不外乎人情。
　　所以金洛水很是干脆的辞了官，跟着我们一行人屁颠儿屁颠儿的回神农谷准备躲着了。她和我都是坚定的一夫一妻者，怎么能弄个御赐的夫室回来找不自在？可是我怎么看，都觉得是阴谋。这金妈妈和裴主夫说什么双儿生产困难都是忽悠我的吧，是想借双儿怀孕之身掩盖她家金洛水也怀孕的事实平安上路吧？
　　被人利用心情肯定不是很好，我有些忿恨。想起在衙门裴主夫用双儿威逼我把石家村的事情给解决了，我更是火大!越来越肯定这次神农谷之行是个骗局，这老小伙子肯定憋着坏劲儿等我上套儿呢！
　　将近三个月的身孕双儿还未显怀，胃口也不是很好，只是开始嗜睡，整日整日的睡，有时候喝点汤就能睡上一整天。但老天保佑还没有出现那恐怖的孕吐症状，对于怀孕这事儿我也是个半吊子，脑子里涵盖的知识都是从电视上来的，小说里还占了大半，真怀上一个孩子是啥感觉我是半点都不知道，上辈子我就是一可悲的大龄剩女，俗称的剩斗士。连个男人都没半个，那里怀得上！
　　眼看着双儿被这漫长的旅程折磨的更瘦了，脑子里关于裴主夫不怀好意的猜测就更多了！将双儿的头移到了我的大/腿上，仔细给双儿盖好了被子，我拉了拉手里的绳子，艾小月应声进来。
　　“去问问我爹，这神农谷什么时候才到？”我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把裴主夫给生吞了，大忽悠！
　　艾小月偷瞧了一眼我，吓得立马退了出去。
　　“怎么样？”艾小月又回来了。
　　“裴主夫说，快了。”战战兢兢，绝对的战战兢兢，艾小月发现自个儿说了这话以后小宝主子的脸色似乎更难看了，身体散发出来的寒气都快把她给冻硬咯。
　　“十天前就说快到了，五天前说的马上，现在居然给我两个字快了就打发了？”我发誓我声儿不高，双儿还睡着呢，我怎么会忍心把他吵醒呢？我也保证我语气不凶狠，绝对温柔，这可是胎教，可是这艾小月杂是象看到鬼一般遁了捏？
　　连个发火的对象都没了，还怎么排遣心情的烦闷？手指抚上了双儿的脸，沿着这细腻的皮肤一路高低起伏，慢慢的，我静下了心。罢了，金妈妈与裴主夫都是当时难得的杏林圣手，有她们跟着护着，也确实比呆在家里围着一群庸医的好。
　　只是可怜了双儿，本来身子骨就不壮实，这舟车劳顿的，更显细弱。
　　叹了一口气，我亦躺了下来，将双儿完全挪进了我怀里压着我，这马车里虽然铺的厚，依旧还是颠的厉害，收紧了怀，咯人的骨头刺的我又是一叹。
　　这样的身子，真的能平安生下属于我们的宝宝么？我担忧极了。

　　“裴儿，这小宝原本十天一问，然后五天一问，现在一天一问，估计是到了极限了，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带我们入谷？”另一辆马车里，金妈妈压下声音问裴主夫。
　　“我也不想，只是为了甩掉跟着我们的人，我只好如此，你也知道，神农谷的地址除了皇室和圣子，根本不允许别人知道，我也好奇到底是哪路人马跟着我们。眼看水儿的身子也该显怀了，我比你还急呢。”裴主夫也是苦恼。
　　“要不直接告诉小宝让小宝出手把人处理了吧，再这里兜圈子下去，水儿和双儿也该熬不住了，昨天我去看双儿的时候情况也不大好。”金妈妈担忧的很。
　　“那好，你去把小宝叫来，我们好好商量下吧。”裴主夫点了头。

　　深夜，五指不可见。
　　艾纯带来的暗卫留了一半在三辆马车周围保护睡熟了的金洛水夫妻和双儿，艾静和艾小月都被带了去，我很在很火大！一想到这身后的苍蝇就是害我家双儿吃了那么多苦头的罪魁祸首我就恨不得化为原子弹把他们都给炸咯。
　　可是艾纯不让我去，把我留下来照看双儿，金妈妈裴主夫几个会武功的全去了。
　　默默的数着星星，我在等待艾纯回来给我报告战报。
　　结果刚出去的艾纯居然又回来了，还跟着一大群黑衣人。怎么看，都不觉着是我丐帮手下的弟子啊？！
　　“怎么回事？这都？”我开始觉得不对劲儿，这人似乎比出去的时候多多了吧？
　　“我们还没交上手，后面的尾巴就已经给人处理了，现在，人家还要护卫我们进神农谷呢。”艾纯似是吃了鳖，语气也不怎么好。
　　“那裴主夫怎么说的？”裴主夫不是能号令神农谷的门人么？那证明他在神农谷里也是一号人物，这些人难道是神农谷里派来接应我们的？
　　“他只说了一句，这些人他不认识。”艾纯驾起车来。

　　神农谷地处蜀地，其实我们一直离它不远，只不过因为后面跟着人，裴主夫又不想让外人知道这神秘的神农谷到底地处何处，所以一直围着神农谷周边绕圈子，不过因为那群神秘的黑衣人所赐，半夜赶路的我们居然在天明的时候就顺利入谷，而这群神秘的黑衣人也在我们进谷之时就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私底下来我也曾询问过裴主夫和金妈妈，但是她们并没有告诉我实话，只是含糊带过去了，我之所以花了那么大代价诱杀石当家，就是因为我不允许有任何不在我掌控之下的威胁存在，此事当然不能如此事了，于是在艾纯进谷的第二天，我就让他带上了艾小月一同出了谷，一边查明这寻神秘黑衣人的身份，一边将大石城到神农谷周边的城镇都给控制下来。
　　势力的吞并建立是个很漫长的过程，我知道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任务，但是艾纯什么话都没说，领了命令就毅然决然的走了，他常年混迹江湖，可能比我还清楚没有力量的下场，所以，根本没有做那些无谓的小儿女情态。
　　而神农谷也确实是个好地方，四面都是高山，不可攀越，只有一处隐秘之地可供进出，谷内四季如春，药材众多，而神农谷的主要成员其实也不多，谷主也是就神农圣子收徒以后，在自己死前传给自己徒弟中一人成为新的圣子。比如上代圣子只收了三个徒弟，传授给了裴主夫医术，传授给了莫瑶毒术，而最后一个徒弟钟离传授给他的只是药材培育与种植。至于神农谷的门人多在世俗，并不允许进谷。
　　神农谷在谷外的据点很多，多是个城镇的大小药店，但神农谷也有它怪异的地方，那就是凡事神农谷下的习艺的医者，都不允许进入皇室供职，否则不仅会将之从神农谷除名，还会将此人的家乡药店全部撤出，令当地无医可问有病不能治。据说这是某某代圣子立下的规矩，可真狠呐。
　　可以说，神农谷掌握了花凤国的医疗力量，谁能一辈子不生病，生了病能不找医生么？所以神农谷很受人尊敬，常年在谷外求医的人也很多，只是这神农谷也不是什么人都治疗，非疑难杂症不治，非奇毒不治，不仅如此，还得满足这神农谷的三个条件才肯动手医治，所以，这神农谷也得罪过不少人，但是，就象网络游戏里的辅助系，虽然不能指望它有高伤害，但杀怪的时候你总还是会组上那么一两个，危险的时候有它帮着加个血啥的安全多了，是吧？
　　所以神农谷虽然也招人恨，但是还是安然的存在着。
　　裴主夫把我们安排在了一个大大的四合院子里，大家都住一块儿，莫瑶是个毒学爱好者，和裴主夫差不多的年纪，看起来挺和气的，随时都笑眯眯的。只是你可千万别离她太近了，据说这丫的浑身上下都是毒药，随便沾上那么一点儿都会中毒，但如果你中毒的时候没找到她，那你就铁定死翘翘了，说不定连骨头渣子都不会留下一点儿来。而且他极其热爱研究毒药，他是神农谷中难得经常出谷的人，经常让手底下的人帮他收集哪里有诸如采草盗强盗杀人犯之类的坏人信息，然后挨着去抓回来关在谷里活人实验他那些研究出来毒药记录药性和毒性，所以如果要让莫瑶出手救人的话，他的条件多半就是让你为他抓三个坏人回来试药。
　　钟离则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不苟言笑，和莫瑶完全是两个类型，除了这世界上的各种植物，其他的根本不能让他老人家入了眼。进谷那么多天，除了刚进了四合院的时候瞄了众人一眼，其他时间，根本都见不着他，更别提和他说上些什么了，整天都守着他的宝贝药田，但如果这样你就认为钟离医术不好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钟离种植出来药材亲手支撑的药丸都有神效，不仅见效快，而且保准药到病除无痛苦。所以如果要请钟离出手救人，他的条件多半就是让你拿出他没见过的药材或则是他手里没有的药材。
　　裴主夫是这代的圣子，他的医术是最平衡的，不过他最拿手的金针刺穴大法，不仅能够控制病情不让之恶化，还能延缓病者痛苦激发生机。这是他的得意之术，不过自从他嫁人了以后，已经很少出手救人了，因为他嫌麻烦。所以要请裴主夫出手的话，条件不定，但共同点都是一样，很刁难。
　　除此之外，神农谷中尚有一人，只不过这个人，此刻正与一男子跪在裴主夫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