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酒酿圆子 ...
-
沈钰小心揭开缠在酒缸上的盖布，一股温润甜香扑面而来。缸中糯米微微膨胀，米粒间已隐隐浮出清亮的酒液，酒面澄净如镜，泛着莹莹白光。
今天是第三天，终于可以开坛取酒了。
沈钰用铜勺舀起一口，浅浅一尝，甜而不腻，入口顺滑。
“成了！”尝完一口后，沈钰满意极了。
虽然是最简单的米酒，但也是她在古代第一次酿酒。
米酒做法简单，卖不出什么价格，沈钰打算全做成酒酿圆子去街上卖，反而更好卖。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沈钰和程易也慢慢熟络起来，发现他这人虽然看上去冷淡话少、不好惹，但却是个心细善良的人，而且是真把她当妹妹了。
沈钰本来的年纪比程易大几岁，但身体年轻后她的思维方式好像也变年轻了，有时跟程易说话也忍不住带上点撒娇语气。
“哥，今天能吃笋烧肉吗？”
“我不喜欢苋菜，我能不吃吗？”
程易这几天都是一大早上山，将近傍晚回来。出门前，他会备好早饭留给沈钰。有时是稀饭、有时是馒头。
沈钰喝完粥，就开始一天的生活。先是准备洗米，再是蒸米、铺面……
一套简单流程下来，总归要忙到将近中午。简单吃过午饭，她就开始在家洗洗涮涮，再去做晚饭，日子过得有条不紊。
程易傍晚回来，基本都能带上点猎物，小的留着自己吃或者卖给周围的街坊，大的就带到镇上卖给饭馆。除了打猎，程易也会挖点马头兰、香椿芽之类的野菜，带回家给沈钰尝尝。
沈钰除了第一天去镇上买了不少东西，后几天就没怎么出过门。
但她既然已经把米酒酿出来了，后面就该一步步把其他酒水依次酿制出来。沈钰脑子里还记着不少药酒、花酒之类的配方。
在扬州府，黄酒还是市场上的主流，白酒较少。白酒需要蒸馏，工期也长，沈钰打算等资金稳定下来之后再开始。
下一步，她酿酒的目标是黄酒，凭她的经验，只要控制好温度和曲料配比，做出不错的黄酒还是不难的。
“我今天给你煮了红糖醪糟蛋。”程易刚进家门，沈钰立马上前，把他往厨房拽。程易只好跟着人，一路小跑。
沈钰献宝似的把盛好的红糖醪糟蛋端了出来，闻起来就甜丝丝的，里面还放了几颗红枣。
程易不太明显地皱眉，他有点不喜欢吃甜的。但看沈钰一脸期待，还是接过碗，用勺子挖了一大口，除了甜味道确实不错。
沈钰还特意把蛋煮成流心的，程易咬了一口后，蛋黄就顺着流了出来。
“怎么样？好吃吧？”
她真的很想知道程易觉得好不好吃，这醪糟她可是准备明天拿去出摊的。
“好吃。这里头的醪糟是你做的？”程易是第一次吃醪糟，对这口味觉得新奇。
“嗯嗯。我打算明天去街上卖醪糟圆子呢。”沈钰指了指案台上摆着的一屉小圆子。
程易听完后略一沉吟：“明日我陪你一起出摊。你第一次，一个怕是不太方便。”
沈钰巴不得有人陪她，这么一大坛醪糟推过去不容易。她还得准备点碗筷、桌椅给顾客，自己一个人搬东西可不轻松。
“好好好，明早我们一起去！”
晚上，程易将杂物间里不常用的一套竹制桌椅拿出来认真擦了一遍。因为家里都是瓷碗，程易还去找替她找村里的木匠买了几只木碗。
沈钰擅长酿酒，但对摆摊还真没什么经验，她对摆摊所有的想法大多依靠前世看过的那点营销号，也不知道那些招数对古人有没有用。
没一会儿，程易回来了，还带了辆推车。
程易把车推到院子里的空地上，他记得村里卖早点的老林，因为年纪大了，前段时间就说以后不卖早点了。他就顺路去老林家问了一下，结果还真让他买到这么一辆推车，刚好可以给沈钰用。
“家里没有摊车，这辆你看看怎么样。”
“呀，我都忘了这个！哥，你太厉害了。”沈钰还真忘记要准备餐车了，她只准备了不同口味的配料，还有些好看的桌布。
“行了，今天你早点休息吧。还有什么要带的？你都告诉我吧。”
“哥，我想洗澡。”沈钰脸一红，扭扭地开了口。
现在天气不太热，但她每天忙着干活，经常出一身汗，不洗总感觉人臭臭的。而且，明天要上街，沈钰也想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洗澡对她来说，是个麻烦事。她在沈家那几天，都是自己随便烧点水，用布擦擦。程家有个大浴桶，这让沈钰看了心里痒痒的。只是她一个人，烧水、倒水还挺麻烦的。
前天，沈钰就用那浴桶洗过一次。洗完后，她不想麻烦程易，就自己一个人用盆一点点把水弄出来倒掉。结果倒到一半，就被程易发现了。最后，还是程易帮忙了。
有钱了，一定要换个大房子，然后建个浴池。
那天，沈钰在她的本子上又记下了一个目标。
“行，你去洗吧，洗完水放着我来倒。”程易在检查木推车，头也不抬地说道。
沈钰去烧热水了，一连烧了大半桶，又混上点凉水，才脱下身上的衣衫，迈步坐了进去。一接触到温度适宜的热水，她发出一声舒适的长叹。
……
第二天，沈钰将酒坛、餐具和一些杂物装好，和程易一起搬上了推车，两人一同上了市集。
沈钰穿了件素净的浅青色布裙，又用剪刀将袖边磨破处裁齐，重新纳了针线。随手绾了个发髻，用旧绢带缠了两圈，低垂在耳后。
沈钰的摊子摆在转角边，不算显眼，旁边卖茶的、卖点心的都吆喝得声嘶力竭。
沈钰和程易是街上的生面孔，他俩忙手忙脚地把桌椅摆好，周围的摊贩都用好奇的目光看了好几眼。有人认出程易和沈钰，都用打趣的眼神看着二人。
“没想到啊，程易小子运气不错啊，还真给他娶上这么一位漂亮媳妇。”
“这小夫妻看起来关系不错啊，那黏糊劲儿。”
沈钰一心扑在摆摊上，周围人的调侃她都没在意。程易也是帮着摆桌椅、拿碗筷，也是充耳不闻，听到有人说他俩登对，他只当作没听见，不过听到有人夸啊沈钰漂亮，倒是跟着点点头，
沈钰将酒缸封布掀开，温润酒香立刻逸散开来，在晨风中若隐若现，带着一点糯米发酵的甜气。又将准备好的各种配料也在桌上一一排开，是一些晒过的干花瓣，有桂花、槐花还有玫瑰花，各种颜色摆出来，特别好看。
程易把沈钰写的招牌也挂上了车，布上是沈钰写的字，“酒酿糖水铺”。沈钰练过几年毛笔字，写得不错，她还在招牌上随便画了点花儿作为点缀。推车上的桌布，也是她精心选的，颜色淡雅，整个摊子看起来十分清新。
沈钰盛出几碗酒酿圆子，这小圆子都是她一颗颗搓的，碗里还有些红枣碎和枸杞，看起来十分养生。她又把桌上的干花瓣分别撒到不同的碗中，将这些酒酿全部放到摊子前最显眼的位置。
一阵阵酒酿伴着花香的味道开始传开，再加上她的酒酿圆子色泽搭配得好，让人一眼就有了食欲。沈钰俏生生地站在摊子前，对着过往好奇的路人都投以善意的微笑。
香气刚飘出去不远，便引来了几个街边闲逛的姑娘。
“小娘子，你这醪糟汤圆咋卖呀？”来人是个年纪与沈钰相仿的姑娘，手上挎着竹篮，里头装着些菜。
沈钰眼睛一亮：“姑娘，你看你喜欢什么味儿。桂花、槐花、玫瑰的都是二十文一碗，不加花瓣儿的十五文，这都是自家酿的醪糟，味道绝对好！”
一边说着，沈钰一边从大锅里舀出一大勺给年轻女子看，果然每一勺都是内容丰富、颜色诱人，米酒香气和红枣香被这么一拨弄，一下子变得更加浓郁。
“成！给我来个桂花的！”女子爽快付了钱，在街边吃了起来。
有了第一位顾客，周围一些还在观望的路人，也主动上前问价。
“给我来个不带花儿的。”
“我来两碗。”
不一会儿，锅里的酒酿汤圆就卖掉大半。
沈钰在摊子前揽客、收钱，程易在后边给人端碗、擦桌。来吃饭的几乎都是年轻姑娘，程易怕自己的相貌会吓到她们，大部分时间都站在摊子后面帮忙。
程易看着沈钰忙碌的背影，看她挂满笑意的侧脸，也被她的情绪感染。
“累了吧？擦擦汗。”程易主动递上一张干净的帕子。
“没事，不累。”沈钰笑着摆手，她还沉浸在收钱的快乐里。
“饿了吧？中午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点吧，你看着摊。”
“我不饿，我就动动嘴，你才是忙到现在。哥，你去吃饭吧，随便给我带两个包子就行。”沈钰推着程易，让他赶紧去吃饭。
程易无奈，和周围的摊贩打了几声招呼才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酒酿圆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