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有未婚夫后大师兄他发疯了》折树梨花

7、小师妹她也不正常了

　　晨钟响彻无上宗，余音在山峦间回荡。栖桐站在镜前，手指颤抖着将青莲发簪别入发髻。镜中的女子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昭示着连日来的辗转难眠。

　　"栖桐师姐！"青禾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玉衡真人已在演武场设好阵法，掌门师兄命我唤您过去。"

　　栖桐指尖一颤，发簪差点滑落。今日就是灵力检测的日子，师兄昨晚那句"别迟到了"言犹在耳，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知道了，这就去。"

　　演武场上，众弟子已列队等候。玉衡真人站在中央的法阵旁，手持一面青铜古镜，镜面泛着诡异的青光。苍梧立在一旁，白衣胜雪，眼覆白绸，又恢复了那副温润如玉的掌门形象，任谁也想不到昨夜他在黑暗中对她做了什么。

　　栖桐悄悄站到队伍末尾，尽量不引人注目。然而苍梧却似有所感，朝她方向微微侧头，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诸位。"玉衡真人环视众人，"禁地封印关系重大，老朽奉玄天宗掌门之命，需查验每位弟子的灵力状况，以防有人不慎沾染煞气而不自知。"

　　他示意第一名弟子上前，站在法阵中央。青铜镜悬于弟子头顶，洒下一片青光。片刻后，玉衡真人点头："无碍，下一个。"

　　检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栖桐却越来越不安。她注意到玉衡真人的目光频频投向苍梧，而每当有弟子的检测稍有异常，老人就会格外仔细地查看青铜镜，仿佛在寻找什么特定的痕迹。

　　终于，轮到了宋席渊。他从容走入法阵，青光笼罩全身。玉衡真人眯起眼睛："宋少主体内仍有黑气残留，不过已被本命真元压制，假以时日当可清除。"

　　宋席渊行礼退下，经过栖桐身边时，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似在提醒什么。

　　"下一个，栖桐。"玉衡真人唤道。

　　栖桐深吸一口气，走向法阵。青光笼罩的瞬间，她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在探查她的每一寸经脉。玉衡真人盯着青铜镜，眉头越皱越紧。

　　"奇怪......"老人喃喃自语，"灵力纯净，却有一丝外来的牵引......"他突然抬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栖桐发间的青莲簪，"那发簪，能借老朽一观吗？"

　　栖桐心头一跳，下意识地看向苍梧。后者面色如常，却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这......"栖桐犹豫间，玉衡真人已大步上前，伸手欲取发簪。

　　就在此时，一股阴冷的灵力波动从苍梧方向传来。栖桐眼角余光看到师兄袖中的手指微微一动，一道几乎不可察觉的黑气如毒蛇般袭向玉衡真人后心。

　　"小心！"栖桐不假思索地扑向玉衡真人，将他推开。

　　黑气擦着老人衣袖掠过，在地上腐蚀出一个小坑。全场哗然，众弟子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

　　"有刺客！"苍梧厉声喝道，身形一闪已护在玉衡真人身前，"前辈没事吧？"

　　玉衡真人惊魂未定，却仍敏锐地察觉到什么，目光在苍梧和栖桐之间来回扫视："多亏栖桐反应快......"

　　栖桐心跳如鼓，师兄方才分明是要杀人灭口！若非她及时阻止，此刻玉衡真人恐怕已是一具尸体。她看向苍梧，后者白绸下的目光如有实质，冰冷地刺在她脸上。

　　"掌门师兄。"栖桐声音发颤，"不如先暂停检测，彻查刺客一事？"

　　苍梧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师妹说得对。"他转向众弟子，"所有人立刻回各自居所，未经允许不得外出。长老们随我去议事厅。"

　　人群散去后，栖桐正要离开，却被一只微凉的手扣住手腕。"师妹留下。"苍梧声音轻柔，却不容拒绝，"我有话问你。"

　　玉衡真人看了看两人，欲言又止，最终在苍梧彬彬有礼的"请前辈先去休息"中离开了演武场。

　　转眼间，偌大的演武场只剩下他们二人。苍梧松开栖桐的手腕，慢条斯理地取下眼上白绸，露出一双冰冷如渊的眼睛。

　　"为什么阻止我？"他声音很轻，却让栖桐如坠冰窟。

　　栖桐后退一步："师兄要杀玉衡真人？"

　　"他发现了发簪的秘密。"苍梧步步紧逼，"下一步就会查出我与禁地的联系。我不能冒险。"

　　"所以就要杀人？"栖桐声音发抖，"师兄，这是堕魔之道！"

　　苍梧突然笑了，那笑容危险又迷人："为了你，堕魔又如何？"他一把扣住她的腰，将她拉入怀中，"倒是你，为什么要救他？为了宋席渊？"

　　栖桐挣扎未果，索性仰头直视他的眼睛："为了你！我不想看你变成杀人凶手！"

　　苍梧一怔，手上力道微松："为了......我？"

　　"师兄。"栖桐抓住他的衣袖，声音哽咽，"回头吧，别再和禁地那东西交易了。你的修为已经足够强大，不需要......"

　　"不够！"苍梧突然激动起来，"永远不够！只要有人能威胁到你的安全，只要有人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我就需要更强大的力量！"

　　栖桐被他眼中的疯狂震住，一时语塞。苍梧却误以为她的沉默是抗拒，眼神愈发阴鸷："还是说，师妹已经决定要离开我了？"

　　"我没有......"

　　"那就证明给我看。"苍梧打断她，指向中央的法阵，"站进去，当着所有人的面，接受玉衡真人的检测。"

　　栖桐心头一紧。若接受检测，发簪中的操控法阵和苍梧与禁地的联系都会暴露。师兄这是在试探她的忠诚？

　　"好。"她轻声道，"如果这是师兄想要的。"

　　苍梧眯起眼，似在判断她话中真假。半晌，他忽然松开钳制，后退一步："不必了。"他声音疲惫，"你走吧。"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栖桐不知所措。师兄这是......放过她了？

　　"我让你走！"苍梧突然提高音量，眼中闪过一丝猩红，"趁我还没改变主意！"

　　栖桐转身欲走，却在迈出第一步时停住了。师兄的背影如此孤独，肩膀微微颤抖，仿佛承受着无形的重压。她想起他说的"十五岁那年眼睁睁看着魔修屠村"，想起禁地凶兽称呼他"小苍梧"，想起这些年来他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

　　脚步不受控制地折返，栖桐从背后抱住了苍梧。师兄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剧烈颤抖起来。

　　"放手。"他声音嘶哑。

　　栖桐摇头，脸颊贴在他背上："我不走。"

　　"为什么？"苍梧转身，双手捧起她的脸，眼中情绪翻涌，"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知道我做了什么，为什么还不逃？"

　　栖桐望着他猩红的双眼，轻声道："因为师兄需要我。"

　　苍梧呼吸一滞，眼中猩红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更复杂的情绪。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的："你不怕我吗？"

　　"怕。"栖桐诚实回答，"但我更怕失去你。"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苍梧心中某个紧锁的匣子。他紧紧抱住栖桐，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不许反悔......永远不许反悔......"

　　栖桐在他怀中点头，心中既酸涩又莫名安定。她知道这个承诺意味着什么——从此她将永远活在师兄的掌控下，再无自由可言。但比起看着他堕入魔道，这似乎成了唯一的选择。

　　"我答应你。"她轻声道，"永远陪着师兄。"

　　苍梧身体一震，随即更用力地抱紧她，仿佛要将她揉入骨血："这是你说的......若你敢背叛诺言......"

　　未尽的话语化作颈间一个近乎疼痛的啃咬，栖桐轻颤着承受，既恐惧又莫名期待接下来的一切。

　　夜幕降临，栖桐独自坐在寝殿窗前，望着院中的梨树发呆。白天的承诺言犹在耳，她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只知道当看到师兄眼中那抹猩红时，她的心痛得无法呼吸。

　　"在想什么？"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栖桐回头，看到苍梧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一袭白衣在月光下如谪仙般出尘，唯有眼中那抹暗色泄露了真实情绪。

　　"师兄怎么来了？"她轻声问。

　　苍梧走到她面前，手指轻抚她发间的青莲簪："来收取我的承诺。"他俯身，将她打横抱起，"从今晚开始，你在我怀里入睡。"

　　栖桐心跳加速，却没有挣扎。苍梧抱着她穿过回廊，来到静心院的主卧——她从未踏足过的私密领域。房间简洁雅致，唯有床头一幅画引人注目——画中的小女孩约莫十岁，站在莲池边笑得灿烂。

　　"这是......"栖桐怔住。

　　"你。"苍梧将她放在床上，手指轻抚画框，"我偷偷画的，那年你第一次对我笑。"

　　栖桐心头一热，师兄竟将这幅画珍藏至今？

　　苍梧脱去外袍，在她身侧躺下，手臂一揽将她卷入怀中："睡吧。"

　　栖桐僵硬地靠在他胸前，鼻尖盈满师兄身上清冽的松木香。他的心跳平稳有力，手臂却如铁箍般不容挣脱。这样的亲密让她既紧张又莫名安心，仿佛漂泊已久的船只终于找到了港湾。

　　"师兄......"她小声唤道。

　　"嗯？"

　　"玉衡真人那边......"

　　苍梧手指轻抚她的发丝："放心，我自有安排。"他声音低沉，"只要你不背叛我，一切都会好起来。"

　　栖桐仰头看他："若我背叛呢？"

　　苍梧眼神一暗，手指突然掐住她下巴："那就一起下地狱。"他低头，在她唇上烙下一个近乎疼痛的吻，"我死也会拉着你。"

　　如此危险的告白却让栖桐心头颤动。她该害怕的，可某种扭曲的安全感却油然而生——至少师兄永远不会放弃她，哪怕是以这种极端的方式。

　　"睡吧。"苍梧松开钳制，将她重新搂入怀中，"明日还要应付那老家伙。"

　　栖桐靠在他胸前，听着那有力的心跳，渐渐沉入梦乡。梦中她站在悬崖边，身后是万丈深渊，面前是向她伸手的苍梧。她该后退的，却毫不犹豫地迈出了脚步......

　　次日清晨，栖桐在苍梧怀中醒来。师兄早已醒了，正支着头看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早。"他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手指轻抚她睡乱的长发。

　　栖桐脸颊发热，慌忙起身："我、我去准备早膳。"

　　苍梧不紧不慢地跟着起身："不急，先解决玉衡真人的事。"

　　议事厅内，玉衡真人正与几位长老交谈。见苍梧和栖桐进来，老人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前辈。"苍梧彬彬有礼地行礼，"昨夜刺客一事，晚辈已派人彻查，暂时没有发现可疑人物。为安全起见，今日的检测就免了吧。"

　　玉衡真人眯起眼："苍梧小友，老朽奉玄天宗掌门之命而来，岂能半途而废？"

　　"前辈误会了。"苍梧微笑，"晚辈的意思是，由我亲自为每位弟子检测，再将结果呈报给您。这样既安全，又不耽误正事。"

　　玉衡真人沉吟片刻，目光扫向栖桐："栖桐小友以为如何？"

　　栖桐心头一跳，没想到老人会询问她的意见。苍梧的目光也落在她身上，温柔却暗含警告。

　　"弟子认为......掌门师兄的提议很周全。"她轻声道，"若有异常，再请前辈出手不迟。"

　　玉衡真人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叹了口气："罢了，就依你们。"他转向苍梧，"不过老朽有个条件——栖桐小友的检测，必须由我亲自进行。"

　　苍梧眼中寒光一闪，随即恢复如常："可以。"

　　栖桐心头一紧，师兄竟然答应了？她看向苍梧，后者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检测重新开始，每位弟子依次进入静室，由苍梧查验后再出来。轮到栖桐时，她紧张地看向苍梧，后者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静室内，玉衡真人手持青铜镜，目光如炬："栖桐小友，摘下那发簪。"

　　栖桐犹豫片刻，取下青莲簪。青光笼罩全身的瞬间，她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在探查她的每一寸经脉。

　　"果然......"玉衡真人盯着镜面，眉头紧锁，"你体内有一丝外来的灵力牵引，源头正是这发簪。"他抬头，目光锐利，"苍梧对你做了什么？"

　　栖桐咬唇不语。她能说什么？说师兄为了控制她，在发簪中下了法阵？说师兄与禁地凶□□易，获取力量？

　　"前辈。"她最终轻声道，"师兄他......只是太在乎我了。"

　　玉衡真人摇头："这不是在乎，是操控。"他握住栖桐的手，"孩子，你若需要帮助，玄天宗随时欢迎你。"

　　栖桐抽回手，摇了摇头："谢谢前辈好意，但我不会离开师兄。"

　　玉衡真人叹息一声："也罢。不过老朽必须警告你——"他压低声音，"苍梧身上的气息与禁地凶兽越来越相似，若他继续这样下去，终有一日会彻底堕入魔道。"

　　栖桐心头一震："前辈可有解救之法？"

　　"除非他自愿切断与禁地的联系，否则......"老人摇头，"罢了，你好自为之。"

　　检测结束后，栖桐魂不守舍地回到静心院。玉衡真人的警告言犹在耳，师兄真的会堕入魔道吗？若真有那一天，她该怎么办？

　　"在想什么？"苍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随即一双手环住她的腰。

　　栖桐靠在他怀中，轻声道："玉衡真人说......师兄会堕入魔道。"

　　苍梧身体一僵，随即轻笑："怕了？"

　　栖桐转身面对他，认真道："不怕。我说过会陪着师兄，无论仙魔。"

　　苍梧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低头吻住她的唇。这个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温柔，却让栖桐心头颤动不已。

　　"记住你的承诺。"一吻结束，苍梧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道，"永远不要背叛我。"

　　栖桐点头，主动环住他的腰："永远不会。"

　　窗外，夕阳西沉，为相拥的两人镀上一层血色光芒。栖桐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与师兄的命运已紧紧纠缠，再也无法分开——无论前方是仙境还是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