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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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竹篓的墨发青衫少年郎好奇地四处张望，吆喝的摊贩，琳琅满目的货物，蕴蕴上升着烟气的小食，此等热闹都是他从未见过的。
“慕哥哥，你倒是等等我啊！”
只见一身穿鹅黄短衫的双髻少女一把拉扯住了少年郎的衣衫。
“柳怀夕，你怎么就非得跟着我呢？”少年郎好声好气地劝说，“你还小，回家去好不好？”
“我不小啦！”唤怀夕的少女出言反驳，“我都行及笄之礼啦，你还说我小。”
“乖，听话。回家去。”
“不要，我要陪慕哥哥你一起历练。”
少女摇头拒绝。
“怀夕，这历练一事，是我一人之事，若带上你，又怎么可以说是出来历练呢？”
“可是，我要跟着你出来历练一事，我爹爹和妈妈都是知道的啊！”少女狡黠一笑，“洛伯伯也是知道的哦！”
“什么？我爹他也知道？”
“嗯呐。”少女歪头俏皮一笑，“否则慕哥哥怎会在这里见到我呢？”
“你真是个缠人精。”
“慕哥哥，你就带带我呗。”
“我自己都没出过这么远的门。”
“所以带上我正好，咱们彼此也有个照应。”
“你都在我爹面前挂上号了，我还能放任你不管了？”
“夕儿就知道，慕哥哥对夕儿最好了。”得到允许的少女一眼便看到前方的货郎，“慕哥哥，你看，是以前你送给我的木偶娃娃耶！”
“洛兄，洛兄，夕儿居然跟在慕儿后面跑了。”
洛染正拿起桌上的茶杯准备品上一口，虚掩着的门便被大力推开，进门的还有一位拿着信笺急急燥燥的男子。
“夫君，你何必紧张呢？夕儿这般机灵，何况还有慕儿在呢！”尾随他而来的是一位妇人。
好不容易劝说自家夫君落座的柳夫人忙递上洛染准备的茶水，还不忘理一下自家夫君的衣裳。
哎呀，她柳惜音眼光就是好。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的夫君还是那般好看，真不枉自己当年费劲心思追求一番。
“夫人，夕儿她什么性子你我都知道。慕儿他又是首回自己一个人出远门办事，这……”男子突然站了起来，“不行，我要去找他们。”
“你又几何出过远门?何况你这身子骨，哪能经得起长途奔波。”柳惜音将人一把扯下落座，“依我看呐，你就是过于操心。不信问问洛大哥。”
“洛兄，真的是我过滤了吗？”
“夕儿是女子，你会这般担心亦是正常。”
“夫人你听，洛大哥也觉得她不该这般肆意妄为。你看我们是不是现在就该出发?他们还没走远，我们还追得上，这一切都还来得及……”
“坐下！”
柳惜音扬起秀眉，而那一声坐下，吓得她那位夫君一个激灵当即乖巧落座。
“夕儿她是十五岁，又不是五岁稚儿。”
“夫……夫……夫人……”
“她玩腻了，在外面吃了亏，受了苦，自然就会舍得回来。”终究是自己心爱的夫君，柳惜音也舍不得凶，语调又变得温柔呢喃起来，“你这般拘着她，这不许那不可，她只会怨着你。孩子大了，就该出去走走，见见世面。”
“是啊，她也长大了。”男子一声叹息，“我实在不该将她依旧当做在我怀里牙牙学语的小姑娘看待。”
“何况你身子弱，这一路奔波起来，若是你有什么伤痕病痛复发，让可我如何是好?”
举着茶杯的洛染动作一顿，这位柳家大小姐，虽然外貌看起来娇娇小小一只，但这心眼子实打实的没过千也过百。当年她盯上默迩，可是没少找机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犹如一只纯良可欺的小鹿，引得默迩感同身受，甚是关照。反正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默迩就栽在了她身上，不仅心甘情愿入了赘，还重拾了昔日的姓氏，更名为耿明镜。
“为夫也只是说说而已，夫人你别担心。”
“你不找夕儿了？”
“不找了，不找了。”
“真的不追她回来？”
“真的不追了！”
“真的？”
“真的，真的。为夫何时骗过你？”
“那确实是没有。”
“走的时候，记得带上新药方。”被视若无物，当做背景的洛染放下手中的茶杯，将早放在桌上已经写好的方子递了出去。耿明镜身上的余毒着实过于霸道，如今仍需他不时调整方子进行疗养。
“那洛兄，我就不打扰了。”
耿明镜歉意一笑。
“谢过洛大哥。”柳惜音珍重地接过药方，小心翼翼地收好。
送走这对恩爱如昔的夫妻，洛染便开始今日的工作，给病理案宗分类，顺便检查一下药堂医师最近开出的方子。
过往还得抽空教导唐熙慕，如今少了他在身侧，洛染竟然也有一种空闲之感。
当年那一场大火着实蹊跷，纵火者特意在默迩一人独处之时纵火。若不是他半途折返，只怕他早已遭遇不测。
根据默迩说法，寻仇之人大抵是莫凝家中长辈或是莫凝他的相好。
大概觉得他的存在，是莫凝的污点罢了。如今他们二人既然生隙，他们自然便借机对付自己。
反正不管如何，此处都不能久待。恰好，洛染觉得，自己也是时候放唐燊自由。
既然自己不能给予对方想要的，维持现状只会让他执念过深，愈发想不开。何况，他这般年纪，正是建功立业之时。他尚且未明了自己的抱负，作为旁人的自己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恰好，自己也想带唐熙慕去看看这天地。
这一走，便是十八年过去了。
默迩放下过去，与佳人携手相伴，成为了耿明镜。
昔日默默无闻的柳家大小姐，成为了当地巨贾柳家说一不二的当家。
而他洛染，在这小城开了一家医馆，成为了馆主。
“师父。”
得了，走了一个唐熙慕，又来一个小冤家。
秦司枫没想到自己出趟远门回来，师父居然舍让师兄一人外出历练了。
“师父，您怎么也不让慕师兄等等我?”
“他等你做什么？”
“自然是我陪师兄一道下山历练。”
“你瞎凑什么热闹?”
“师父，我这怎么能说是凑热闹?师兄他又没离开过您身边，哪里懂什么江湖险恶?我就不一样了。这一路要是有我陪着师兄，师兄必定吃不了亏。”
“你这话说得倒是有理有据。只是，你又何时一人行走江湖了？东月谷的少主?”
而此刻被他们所念叨的少年郎，正和一白衣公子，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眼瞪小眼。
“敢问这位兄台，可曾见过一位这么高，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姑娘?”
扒开屋顶房瓦的唐熙慕，跳进屋内。
“兄台可是被缚?”
得不到回应的唐熙慕看着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不动弹的少年郎，对方还努力转溜着自己的眼珠子，“还中了毒?”
杜衡双眼一亮，这位小哥是个通透人啊！
唐熙慕把指尖置于男子手腕，皱了起眉，这男子身上的药性混乱，看来这寨子的人有点本事但也终究差了点火候。
“这位仁兄，我尚需寻人。此时此地此境，我只能先以清风丹为你治疗。”
清风丹?
什么东西来着？
“多有得罪了。”
尚未反应过来的杜衡被动张开嘴巴，有东西滑过他食道。
“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虽然嗓音粗糙，但是杜衡还是认出这是自己的声音。
他又惊又喜，右手迫不及待地伸出去触碰自己的颈部。真切的肌肤触感让他明确这是事实。
他可以动也可以说话了！
终于不用当木头人了！
“清风丹只是治标不治本。待离开此处，我再给阁下开方子清理余毒……”
“这位公子！”
唐熙慕身体一僵，原因无他，那白衣的公子此刻双手紧握他的右手，双眸甚至可见星光。
“实乃难得一见的术精岐黄！”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 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