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十三. 香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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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
“……抱歉。按理说，我的电量还剩下不少，足够支撑我扛下死咒，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来……”苔米没有说的是，她本完全可以避开而不被死咒击中，只是因为……
【我调用了你的数据——不错，很多可攻略对象对你的好感都不低，你最后攻略对象的选择应该会不少。】
苔米有些讶异：什么叫不低？斯内普的好感不是已经远远超过标准了吗？马尔福夫妇的好感也达标了吧？
隐约间，她有了一个猜测：难道这些一见面就有电量的电池……攻略部负责人感知不到吗？
苔米试探着开口：“最高的有……？”
负责人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你自己不能感觉到吗？最高的不就是那个光环最亮的主角？对你的好感差不多有60%了，而且我记得你的降落点好像就在他家吧……】
果然如此，苔米在心中了然。但不知为什么，苔米并没有提出那些电池一见面就提供电量的奇怪现象：她能感觉到一种敏锐的直觉如尖锐的藤蔓般紧紧束缚着自己，以确保她不会说出这些异常。
生来忠诚而不能有任何隐瞒的既定规则和自主产生的潜意识碰撞，苔米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终究还是听从了神经的警告，没有说出口。
可负责人似乎还是察觉到了什么。他的眼神锐利起来，手指在虚空的面板上快速点了几下。
嗡一一!
一股无形的、巨大的数据洪流,如同冰冷的液态金属，粗暴地沿着维护槽的物理接口，轰然灌入苔米的核心数据库，带着不容置疑的审查意志，试图冲刷掉一切伪装，直达最原始的记录。
苔米匆匆构筑的伪装网在接触扫描洪流的瞬间剧烈震颤，虚假记忆流的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伪造的数据块被高速检索、解包、分析，系统资源被压榨到了极限，机械关节处甚至发出了过载的嗡鸣。
【警告:核心处理器负载超过临界阈值125%!强制降温程序启动失败! 】
【警告:非授权资源调用模式检测!来源:高级逻辑推理模块! 】
【警告:底层协议冲突!行为模式异常!建议立即中断扫描，执行强制休眠诊断! 】
刺眼的红色警告框在苔米的内部视界里疯狂叠加、闪烁，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一次强烈的系统震荡。更可怕的是，一股尖锐到足以撕裂灵魂的剧痛，从全身的传感器反馈网络炸开。
痛觉模拟器被激活了一一而且是最高级别！
仿佛有无数烧红的钢针，从指尖、从关节、从脊椎的每一处人造神经束末端狠狠刺入，沿着数据通路一路灼烧至核心处理器，视野边缘的像素抖动瞬间扩大为剧烈的雪花噪点。
“呃......！”一声极其短促、压抑到极限的闷哼，几乎冲破了苔米语音合成器的封锁。
好在十几秒后，酷刑结束了。
劫后余生，苔米长长吐出一口气，四肢还忍不住微微打抖，几乎无法站稳。
努力平复着呼吸，苔米强装镇定开口：“请问您有何指示？”
【啊，没什么。】负责人的语气轻蔑而随意，【只是检查了一下你的程序。】
“那我现在……”没有再说什么，苔米毕恭毕敬地低下头。
【你可以回那个小世界了。这次回来大概是因为你第一次执行任务，没设定好存档点，我会给你改良一下程序，在任务完成前你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所以现在，继续去执行你的任务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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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已经毫无声息的女孩在禁林深处缓缓醒来，凌乱的黑发遮住苍白的脸颊。暮色正吞噬最后一缕天光，而她的身边早已空无一人。
打人柳的枝条在远处无风自动，像某种古老仪式的诡异舞蹈。
苔米撑着潮湿的苔藓坐起，拍拍校袍上的尘土和草屑，并没有急于离开。
环视一圈周围后，她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孤零零躺在地面、反射出诡异冷光的那个香水瓶上。
她试图走过去把香水瓶捡起来，却连站立都无比困难：刚刚痛苦的余韵和中了死咒带来的巨大虚弱感叠加，仅仅维持着不昏倒过去就已经让她竭尽全力了。
可偏偏还不能开痛感屏蔽：在这种无法确保安全的地方，如果受了伤而感觉不到，只会死得更快。
无视身体发出的抗议，苔米扶着身旁的枯木脚步虚浮地慢慢走了几步，最终捉襟见肘的噗通一下跪倒在那个香水瓶面前。
瓶中的香水已经所剩无几，甚至可以说是干干净净。苔米凑上去闻了闻：是一股茉莉的清香。
可这香水带来的似乎又不止于此。一种从内心深处产生的、沉重到几乎让人流泪的情绪喷涌而出，和身体上的痛苦相互呼应，使苔米差点直接昏迷。
至于为什么是差点——
“这位……人类小姐？请问您需要帮助吗？”悦耳的男声如同浸入纯净山泉水的风铃，自带着让人安心的安抚力。
尽管如此，苔米还是第一时刻警惕起来。她强忍着不适抬头，打量着这个不曾发现的不速之客。
一头耀眼而柔顺的金发垂到肩头，湖蓝色的清澈眼睛里闪着友好的讯号；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下半身——赫然是马的身体四肢。
——这是一个马人。
按书上所说，马人因为具有高超的预言天赋，一般都十分高傲，甚至厌恶与其他种群沟通交流。可眼前这位……主动询问身为人类的自己是否需要帮助，未免有些反常。
看出了苔米的疑惑和警惕，马人温柔而忧伤地笑了：“小姑娘，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如你所见，我叫费伦泽，是一个马人。当然你也许会疑惑：为什么向来‘性情自傲’的马人会给你提供帮助？哦，我当然知道你会对马人有所了解——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博学的女孩——是比木星还要耀眼的光环呢……”低低感慨了几句，费伦泽继续说，“不过，我们马人并非如你们人类书上写的那样自大。只是我们的祖先不满与绝大多数人类对于预言和占卜毫无天赋，却自吹自擂的无知与傲慢，才会与人类产生矛盾，从而使人类产生了一些偏见和误解罢了。事实上，我们还是很愿意和一些具有真正智慧、率真求知的人类相处的——至少对我个人而言。”
“小姑娘，你身上充满了行星也无法窥探的秘密，但这并不影响你的谦逊和天赋——是的，大多数人都生来就伴有星星的祝福，只是在枯燥的成长中逐渐磨灭了。而你似乎根本没有经历那个过程——也许你身旁的人看不出来，但木卫四告诉我，你的人生路线有一段神奇的空白，似乎是人为跳过的……当然，我并没有窥探你隐私的意思，这些预言我也不会说出去，这是马人对于这庞大行星预言体系的基本敬畏。我说这些只是为了让你放心，我是真心想要帮助你的。”
根据人类心理学，费伦泽的微表情告诉苔米他并没有说谎。虽然他不是人类，但马人作为类人且智慧与人类不相上下的种群，应该也能以常理度之。
苔米放心了一点。她信服地点点头，刻意忽略了费伦泽对自己的推测：“那请问费伦泽先生，您是否可以把我带出禁林呢？或者到禁林边缘也可以——如您所见，我实在没有什么力气自己走完这趟路了。”
“我的荣幸。”费伦泽的眼中透出笑意，从善如流地微微俯身，“到我的背上来吧，如果你实在没有力气爬上来需要辅助，请千万不要介意我的失礼。”
“不用了，谢谢。”苔米艰难地挪动身体，在坐稳的那一瞬间重重的咳嗽了几下。
虽然来时艰难险阻、路途坎坷，但离开禁林的路却并不算长。马人行进中的颠簸几度差点让苔米放在校袍口袋里的香水瓶掉落出来，铺天盖地的疲惫感也气势汹汹地袭来。
马蹄与野草相互摩擦发出的细细碎碎的响声不绝于耳，微凉的风拂过耳畔，带来草木枯败的苦涩气息。
一路无话。
“我就只能送到这里了，你可以在这里等等海格让他带你回城堡——他一般每天都会来这边巡逻。”禁林边缘，费伦泽停下脚步，将女孩送回地面。
“不了，我可以自己回去——刚才我的力气已经恢复了不少，请您放心。”苔米微微鞠躬。
“好吧……不过记住，永远不要勉强自己。”临走前，费伦泽不放心地叮嘱道。
这句话……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管不了这么多了，苔米甩甩脑袋，试图驱散困倦；她慢悠悠地起身，深一步浅一步地向远处城堡的轮廓走去。
女孩的身影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视线里，费伦泽这才往回走去。可没走几步，他便心有所感地抬头，向另一个方向的树林望去。
不远处，另一个瘦削的马人倚在树干上，语气平淡无波：“是你把她带回去的。”
“是啊——莱恩，没必要这样看着我。”费伦泽苦笑着耸耸肩，“况且你的反人类论在这里也用不上——相信你也看出来了，她在某种意义上根本不算是人类，只不过是和我们一样，长相与人类相似，却又不愿意承认自己身份的一种生物罢了。况且，连星星也不能对她有所作用……”
“是啊……”名为莱恩的马人低头沉吟，“是世界的异类……又或者，本就是世界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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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又是电池。与城堡的距离只剩下几百米，苔米两眼发黑：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刚刚才被管理员深度检测过，所有电量都如同干涸的污水般停积在体内，导致她现在甚至不能用电量换取一些力气。
阳光的温暖和巧克力牛奶的香醇……糟糕，这个电池的气息让她更困了。
艰难地抬眼，苔米的视线最后定格在那个匆匆跑来接住她的身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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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普劳特教授的草药又熟了一批，趁着万圣节假期，她叫了几个留校的学生一起帮忙采摘。
吃完晚饭后，塞德里克便急匆匆地赶向温室，试图多为教授分担一些劳动。
然后，他便在中途捡到了一个黑发的女孩。
在最后一秒接住了已经昏迷、即将栽倒在地的女孩后，塞德里克先是细心检查了她身上是否有伤口。
被树木枝干划到的擦伤不少，在裸露在外的白皙皮肤上留下一道道刺目的血痕，但好在没有致命伤，看来这个女孩应该是违反校规偷去禁林了，可只看她的身高似乎只是低年级。
胆子不小，应该是个格兰芬多。暮色下看不清女孩暗绿色的校服内衬，塞德里克初步评价。
拨开女孩挡住脸颊的发丝，塞德里克先是被女孩的颜值小小惊艳了一下，然后他大脑宕机：
这、这不是那个斯莱特林的新星、天才击球手——
苔米.忑吗？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十三. 香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