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皇帝死去的白月光》稚霓

6、第 6 章

　　温萤安静的朝他比划：“对不起，你原谅我吧。”

　　上官尹见状，没再言语。温萤见他没什么反应，又比划着问：“你还生气吗？”

　　上官尹忽然瞪她。

　　温萤觉得好奇怪，他又咋了。

　　上官尹说道：“不许再看别的男人。”

　　温萤疑惑地看着他，打手语问：“为什么？我的眼睛长在我身上，为什么要管我看谁？”

　　上官尹猜到她的疑惑，冷冷说：“不许就是不许。”

　　温萤想了想，打手语又问：“那以后我治病的时候也不能看吗？”

　　上官尹咬牙。看来他低估她了，她不仅是哑巴，还是个傻子。

　　“治病的时候可以，但……只除了治病的时候。”

　　温萤放心地点点头：“那没事了。”说完转身想要离开，手腕却被上官尹一把抓住。

　　上官尹恼怒问道：“你就没有什么别的想跟我说吗？”

　　温萤努力想了想，打手语真诚的说道：“你晚上好好休息。”

　　上官尹猛地松开她的手，“砰”的一声摔上了门。

　　温萤不理解地看了看紧闭的门，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次日，温萤被一阵喧闹声吵醒。

　　有人大声叫嚷着：“这个人晕了，怎么办？快请大夫呀，快去请大夫呀！”

　　温萤推门下楼，只见酒楼大厅围着一圈人，中间躺着一个昏迷的男人。

　　温萤身为大夫，见此情景，立刻冲到人群中。

　　众人见她往里冲，以为她是里面人的熟人，自觉地给她让路。温萤挤到中间，发现晕在地上的男子竟是昨日看到的青衫男子。

　　温萤立刻上去，一边按压男子的人中，一边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为他施针。

　　周围的人见她如此积极，纷纷窃窃私语：“她是谁呀？这女子是大夫吗？看她着急的样子，难道是这男子的什么人？”

　　温萤指尖捻着银针的动作迅速在男子身上的几处穴位扫过。没过多久，有人带着姗姗来迟的大夫赶到。

　　温萤闭上眼睛，松了口气，没力气的瘫坐在地上。

　　大夫查看男子情况后，震惊的对温莹说：“这男子原本突发惊厥，这么快竟然已经脱离危险了。姑娘，你师从何处？”

　　温莹摇摇头，站起身准备离去。

　　转过身，她在人群中看到一脸寒霜的上官尹，他正盯着自己，眼睛里燃烧着怒火。

　　温萤不知为何有些心虚，看了地上的男子一眼，走到上官尹面前，比划着：“他醒了。”

　　上官尹嗤笑说道：“原来你还知道我在这。我站了这么久，你倒是很沉浸，一眼都没看我。”他看向地上的男子，问道：“他是谁，你认识他？从昨天起你就一直盯着他，今日更是看他晕倒如此急切。”

　　温萤打手语：“我不认识他。”

　　“我要听真话。”

　　温萤比划着：“我不骗你，我从来不骗人。”

　　此时，一道女子身影忽然扑到男子身边，众人定睛一看，竟是昨日在台上跳舞的舞姬。

　　此刻的她似乎一夜没睡，眼下乌青，头发有些松散，与昨日的风光判若两人，显得十分颓废。她摇晃着地上的男子，带着哭腔道：“楚郎……楚郎，你醒醒啊。”

　　没过多久，青衫男子悠悠转醒。

　　舞姬喜极而泣，扭头看温萤说道：“是姑娘救了他吗？”

　　温萤微微点了点头。舞姬感激的跪到她面前：“谢谢你，谢谢你。”

　　这时，老鸨骂骂咧咧地追过来：“小蹄子，未经我允许，你竟敢出房间门。昨日让你接客你不肯，原来是外头有人了是不是？”

　　老鸨还要接着骂，忽然看见旁边站着的上官尹。

　　这个看起来地位尊贵的男人……老鸨很会识人，一眼便看出这个男人非比寻常，当即收敛了骂声。

　　老鸨正要暗中挥手让人把舞姬拖下去，温萤忽然拉住上官尹的手，眼中带着恳求。上官尹看懂了温萤的意思，拧眉说道：“等等。”

　　老鸨一愣，问道：“这位公子，您这是……”

　　上官尹问道：“这女子和这男子是什么关系？”

　　老鸨提起这事就生气，愤怒的说：“这姑娘是我们园里新来的，整日不想着本分事，净想着勾搭这男子，让他给自己赎身。”

　　舞姬绝望的看向温萤和上官尹，像是看见了救世主一般，跪倒在他们面前，哭泣着恳求道：“求求姑娘公子救救我吧，奴家愿意为您做牛做马。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他们只会打我，让我做不想做的事。这是我的情郎，我们早已定下山盟海誓，可就是不能在一起……这一回我豁了出去，若还是被带回去，我就活不了了……求求你们发发善心……”

　　温萤看着舞姬，又看向上官尹，忍不住有些紧张。若他们不救舞姬，老鸨将她带回去，必定又是一番毒打。

　　上官尹看了温莹一眼，对老鸨说：“五十两，你让这姑娘走。”

　　老鸨原本正要开口答应，转念又说：“这位爷，五十两就想买我们这个头牌，太少了些吧。”

　　舞姬难以置信地看着老鸨：“妈妈！五十两都不够吗，我们契约上写的还更低，只有十两啊，是你提价到五十两的……”

　　老鸨被说穿，恼羞成怒，抬手就要打舞姬，手却被上官尹抓住。

　　上官尹神色冷漠：“一百两，够了吧？”

　　老鸨震惊地看着上官尹，喜的连忙点头如捣蒜：“够了够了，这位爷，您要是喜欢，再看看我们院里别的姑娘，一起带走也行啊。”

　　上官尹看了她一眼，苏自心将银票拿给老鸨，老鸨派人取来舞姬的卖身契，当场用火烧了，此事便算结束。

　　男子和舞姬跟着上官尹和温萤走出酒楼。

　　一到外面，舞姬立刻朝温萤跪下：“姑娘大恩大德，妾身感激在心，从今往后，您让妾身做什么都行。”

　　温萤赶忙退后一步，躲在上官尹身后。

　　苏自心在旁边好奇的问，“明明是我朋友买下了你，你为何谢这位姑娘？”

　　舞姬望着温莹说：“若不是这位姑娘开口相求，这位爷也不会买下妾身。”

　　苏自心笑说：“原来是看出这位姑娘心软，不去求出钱的爷，而是求这位姑娘？”

　　舞姬被戳破心思，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

　　这时，青衫男子恢复了些力气，拉住舞姬，挡在她面前：“感谢公子大恩，这钱日后我定会还给公子。”

　　上官尹淡淡地说：“你拿什么还？就凭你两袖清风却连心爱女人都赎不回的窘迫吗？”

　　男子脸色难看地低下头，但仍倔强地说：“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哪怕给人卖力气，也能赚来钱，这钱我一定会还。”

　　上官尹听了这话，方动了动眼皮，垂眼看向他，说：“你精通诗文？昨日我见你在桌上挥毫写字。”

　　男子一愣，正要说话，上官尹接着说：“无需问我为什么看见你，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

　　男子赶忙说：“是的。”

　　上官尹点点头说：“那好，我不需要你还钱，这一百两，就当我买你做我的代笔。”

　　“什么代笔需要一百两银子来买？”男子震惊。

　　上官尹道：“我只问你愿不愿意。”

　　男子立刻跪下：“感谢公子大恩大德！不管是代笔还是其他事，只要您有需要，在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回到酒楼后，温萤问上官尹：“你昨日不是不喜欢他吗，为什么又要替他出钱？一百两，普通人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你却随手就能拿出。你到底是谁？是大官，还是朝廷里的什么人……”

　　上官尹说道：“我昨日不喜欢他，是因为你。”

　　温萤茫然地看他。

　　上官尹眉头皱的很紧：“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用那种眼神看别的男子。”

　　温萤奇怪的问：“什么眼神？”

　　上官尹回视着她：“就是你现在的这种眼神。”

　　温萤浑然不知：“现在的眼神怎么了？”

　　上官尹盯着她，逼近一步，问道：“小哑巴……你喜欢我吗？”

　　温萤没有回答。

　　喜欢是什么呢？她不知道。

　　从前听闻的话本故事里，喜欢都没有好结局，她不敢，也不想喜欢人。可上官尹对她好，他们之间的相处与旁人不同，她对上官尹似乎也有着别样的感觉，但……也许只是信任而已。难道信任就是喜欢吗？

　　“小哑巴，我喜欢你。”

　　温莹看着他：“喜欢是什么？”

　　上官尹淡淡说：“喜欢是很多东西，是想和你在一起，是想……”

　　上官尹低下头，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

　　柔软的触感，如蜻蜓点水般一晃而过，冰凉且稍纵即逝。温萤僵在了那里，眼睛里是上官尹无限放大的脸，他眼中宛如深沉的黑渊，此刻眼中只有她一人。

　　温萤有些害怕，不适应的退后一步，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接下来两天，温萤都没见到上官尹。

　　这日晚上，上官尹终于归来。

　　他来到温萤的房间，见她在誊写医书，不由问道：“这几日我不在，是不是觉得很无聊？”

　　温萤思索片刻，乖巧的摇头。她有医术书籍可看，不觉得无聊。

　　可下一秒，上官尹已牵起她的手，带她出了门。

　　此时正值九月，街上处处挂满花灯，整个城镇被璀璨灯火照亮。五彩斑斓的花灯仿若繁星，点缀在夜空之中。街上人流如织，人们笑容满面，手持小巧花灯，在人群中穿梭嬉戏。

　　上官尹带她出了酒楼走到街道中，感受着秋季清冽的夜风。

　　他指着满天花灯，问：“喜欢吗？”

　　温萤看了他一下，才将目光投向天空。花灯的确漂亮，美轮美奂。

　　她点头：“喜欢。”

　　上官尹忽然问：“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温萤摇头，打手语道：“我不知道，我自幼是孤儿，没人知道我出生在哪天。”

　　上官尹望向天空，说：“今日是九月初九，以后你的生辰就定在九月初九好不好？以后，每年的这天，我都为你庆生。”

　　温萤刚想表示生辰不能乱定，就见上官尹对身旁之人低语几句。

　　随即，他们站在的街道中央，夜晚天空瞬间亮如白昼，原来是许多人朝着天空放出烟花。

　　绚烂烟花吸引了街上百姓的目光。上官尹在众人的瞩目与惊叹中，低声对温莹缓缓地说道：“祝温姑娘生辰快乐，福寿绵长。”

　　温萤呼吸加快了一瞬，抬头凝视着天空。

　　上官尹握住她的手说：“生辰快乐。”

　　温萤看看面前绚烂的烟花与惊艳看着天空的人们，怔然了好久。

　　上官尹问：“怎么了？”

　　温萤摇摇头，只是比划着手，表示自己很开心。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有人为她庆贺生辰，被人惦记的感觉真好。

　　上官尹嘴角含笑，没有说话。

　　温萤心想，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管她最后有没有和上官尹在一起，这一幕她都会记一辈子，深藏心底，永不忘记。

　　然而，下一刻，上官尹脸色顷刻冷峻。

　　温萤心中奇怪，还没来得及用手语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有人从人群中破空而出，持刀朝他们刺来。

　　“就是他们！”
　　“杀了他——”

　　百姓们尖叫起来，四散奔逃。

　　“啊——”
　　“救命啊，救命……”

　　上官尹将温莹推向自己身后出现的护卫，自己则抽出佩剑，丝毫不惧的迎了上去。

　　越来越多的刺客从旁涌出，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温萤没来得及跟上官尹说句话，就被护卫男子强行带走。

　　簌簌的风声里，她惊恐的眼睛里倒映出上官尹越来越远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