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番外《展翅》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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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这以后，又互殴了几个回合，可我先机已失，终究还是体力不支，被他得逞。
就这么闹了许久，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躺到了床上，天还没有黑，江韶岑正闭着眼睛在身旁小憩，鼻息均匀，我禁不住定定的望向他。
这是一张称得上端正的面容，饱满的额头，挺直的鼻梁，细长的眼，薄薄的唇，因为辛劳而瘦削的两颊……我从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过这张脸，真奇怪，明明相识已经超过二十年，但用眼神细细勾勒着他的摸样却还是头一回。
我凝视着这张安详的睡脸，忍不住想起过去的那些日日夜夜，那些互相折磨的日子，那时候，他常发怒，露出扭曲而悲伤的表情，想到这，心里一阵吃痛。
忽然间，耳畔有声音响起。
“你在看什么？”
我一惊，才发现眼前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看什么这么入迷？”
我一时答不上来，满脸尴尬，他见状大笑：“我真的长得这么好看？竟会让你看到发呆？”
我险些一口喷出来。
这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厚脸皮，真是不杀杀威风不行了！于是挑眉冷笑道：“呵，就算再好看，又能好看得过沈君桓？”
他闻言，笑容硬生生僵在了脸上，连眼神也黯淡下去。
“我就知道……”
我恨不得自打嘴巴，怎么好死不死竟然提到这个，正想着怎么开口弥补，却见他又笑开了。
“没关系，就算长得没有他好看，只要你喜欢就行了。”
……
这已经不是厚脸皮而是不要脸了！
我恼羞成怒，立刻赏了他一顿暴打。可一动就牵得腰酸背痛，越发来气。而他虽老老实实挨了几下，可脸上却始终洋溢着笑容，看不出半点悔改的意思，我一怒之下下了重手。他哀嚎几声，很快躲到一边求饶：“煊鹏，打几下意思意思就行了，下手别那么狠，要是把我打残了你又要哭了。”
我差点气炸。
“你、你、你从哪里学会这套的！”
他大笑，伸手揽过我：“煊鹏，你这人那么别扭，从来舍不得对我说半句好话，若是脸皮不厚，早就被你伤得遍体鳞伤了……”
他说话的时候虽然在笑，眼中却带着些许哀伤。
我见了，微微一怔，拳头不知怎么竟再也落不下去。
垂下头，便看见他赤裸的腹部上有一道疤痕，伤口不大，却很深，那是一年多以前翩虹留下的。现在想来，仍觉得惊险，如果刺的位置稍有偏差，穿入五脏，或是翩虹用了别的凶器，让他再多失些血，那么此时此刻江韶岑都只怕不在我面前了。
思及此，只觉得脊背阵阵发凉。
“……还疼么？”
他摇了摇头。
我无法责怪翩虹，毕竟，是江韶岑先对不起她，然而，回过头来想一想，总觉得有哪里似乎不太对劲。
“有件事我想问你。”
“什么？”
“当年你和沈君桓联手设下的那个骗局，其实，翩虹也参与了吧？”
若非如此，沈君桓又如何能轻易混入聚芳楼中舞剑？翩虹又如何能那么清楚的知道江韶岑的阴谋？
江韶岑听了，沉默了许久，然后点头。
“她以为，若是你家道中落，便会一心一意的待她……”
“为什么当时不说？”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叹了一口气。
“说了你会信么？”
我听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临近傍晚的时候，娘赶集回来，告诉我们一个消息。
“这些天府衙里正在招人做文辅的差事，韶岑，你和煊鹏要不要去试试？”
我与江韶岑闻言，对望了一眼，并没有立刻接口。
由于金国受大宋影响颇深，官职便是仿照中土而设，采用骈体文写诏谕和奏章，官方文书使用的全是仿照汉字而成的女真大字，然而由于书写不便，普通百姓中鲜少有人会读写，就连官府中也缺少行文漂亮的书吏。
尤其是在我们所在的郡县——奚霫，据史书中记载“（唐）天宝四载，奚霫无主，安禄山请立其质子，而以公主配之”，指的便是这个地方，自唐末起便归属于契丹，直到一年前才被金国大将完颜昌所占领，府衙新立，人手匮乏，完颜昌因此大量招募官吏，无论契丹人还是汉人，只要通晓女真语言和文字都可以前来应募。
而以我和江韶岑的学识，做个书吏可以说是绰绰有余，比起耕田种地，这的确是个更好的谋生手段。然而，我们同时又是大宋的叛逃官员，现在宋金两国修好，若是去了府衙，不知会不会碰上其他汉人暴露身份，引来什么祸端。
晚上，他偷偷摸进我的被褥。
“你娘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
我叹了口气，告诉他自己的顾虑。
“你的想法并没有错，只是，若你我真的被通缉了，即便终日躲在这里也是无济于事的，藏头露尾反而让人生疑，不如，反其道行之……”
他说的有理，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朝廷决计想不到我们有这么大的胆子。
我点了点头：“但在这之前，先学会女真语言和文字才行。”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番外《展翅》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