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3、第十三章.危机4 ...
-
最后石室马上要坍塌时,是燕临师兄他们匆匆赶来的,等到时,徐絮月和越霁山已经没有什么力气,靠了在一起睡着了。
虽然经历了九死一生,缚灵妖也已经死了。却还是有一些未解的地方,因为师叔受伤太严重,天霄派的长老们开始重视,派了掌门的首席弟子顾有时亲自去清溪镇除妖,却查出绑架孩子的另有其妖,甚至可能是——天霄派的弟子。
这个结果一出引发了掌门的勃然大怒。他下令彻查整个天霄派,不允许放过任何一个异常的人。
所以,燕临最近就常常来试探徐絮月,徐絮月也乐此不彼的和他玩文字游戏。
只是……还有个人需要处理一下。
清溪镇。
庙口的古槐树下,徐絮月倚着斑驳的朱红廊柱,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荷包。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师姐这是要去哪儿呀?"她笑吟吟地抬头,眼底却凝着霜,"镇东的孩子们,可都等着师姐去'超度'呢。"
“师妹这是什么意思?”听渔温柔的笑了笑。
“不经意的透露缚灵妖的弱点,限制缚灵妖的铜铃,还有……和隧道中如出一辙的异香。”
“虽然不能说明您是那位妖族,但至少能说明,我们落入缚灵妖的陷阱时……您就在我们的不远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说明,您撒了谎,三师兄他们昏倒时您是清醒的。”
“我想不到撒这个谎的理由,还请师姐为我解一下疑惑。”
听渔没有说话,只是略微有些遗憾的笑了笑道:“师妹,你愿意相信我吗?”
“师姐,这是拒绝承认了吗。”
只见听渔有些伤感的垂下了眼眸,轻轻摇了摇头,缓缓开口:“师妹……”
“我不想瞒你,这些年我装的也很累了…”听渔垂下眼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早已褪色的红线,那是幼时娘亲随手系上的,如今却成了她唯一能证明自己曾被人爱过的痕迹。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过往的亡魂:"师妹,你知道半妖最可悲的是什么吗?"
"不是被人族唾弃,也不是被妖族鄙夷,而是……你永远找不到归处。"
她缓缓抬起手,夕阳透过她的指缝,照出掌心一道狰狞的旧疤——那是幼时村里人用烧红的铁钎烙下的"妖"字。
"三岁那年,我被丢进乱葬岗,饿极了只能啃腐肉。后来缚灵妖找到我,给了我一个梦……梦里,我是普通的孩子,有会对我笑的娘亲,有会摸我头的爹爹。"
她的指尖微微发抖,"可是梦醒后,我才明白——这世上根本没有半妖的活路。"
“人族容不下妖血,妖族瞧不起人身。我帮缚灵妖抓孩子,是因为我疯了……我嫉妒他们能堂堂正正地活在日光下,嫉妒他们哭闹撒娇都有人心疼。同时我也拼命的想抓住缚灵妖给我编织的美好梦境”
一滴泪砸在泥土里,很快□□涸的地面吞没。
"可当我真的把那些孩子送进缚灵妖的幻境时,我才发现……"她突然惨笑一声,“原来他们也会像我当年一样,在美梦里一点点被吃掉魂魄。我才猛然发觉,我看向他们时,只有麻木和痛心。”
"所以我后悔了,我拼命想弥补……可我能怎么做?"她猛地抓住徐絮月的手腕,妖纹在颈侧若隐若现,"向师门自首吗?让他们知道天霄派养了只半妖十年?还是等长老们把我押上斩妖台,让所有弟子看着我的血到底是红的还是绿的?"
远处传来晚钟声,惊起一群寒鸦。
听渔松开手,踉跄着退后两步,袖中掉出一把小小的木剑——那是入门时师父亲手雕给她的。
"师妹,你说得对……我该赎罪。"她轻轻抚过木剑上"除魔卫道"的刻字,"可这世间,早在我出生那日就已判了我死刑。"
“即使我没做过这些事……我也是个罪人”
“因为我天生是半妖”
徐絮月望着听渔颈侧若隐若现的妖纹,眼底的霜色渐渐化开,化作一抹复杂的柔软。她没有抽回被握住的手腕,反而轻轻翻转掌心,握住了听渔颤抖的手指。
“师姐,你冷吗?”她忽然轻声问。
听渔怔住,指尖下意识蜷缩,却被徐絮月更用力地攥住。
“师姐,你记得我们第一次到清溪镇吗?”她的声音很轻,像拂过槐叶的晚风,“那只小狸妖躲在柴堆里发抖,你说'妖物害人,该杀'——可当我掀开稻草,发现它怀里还护着个发烧的人族孩子。”
听渔的指尖在她掌心一颤,徐絮月却握得更紧,“那时你对我说,'原来妖也会救人'。”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交融在地,徐絮月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拂去听渔眼角的泪,“现在我把这句话还给你——”
“原来半妖,也会为了救孩子而故意留下破绽。”
听渔猛地抬头,却见徐絮月从荷包里取出一枚褪色的铜铃——正是缚灵妖洞穴里丢失的那只。
“你故意让铜铃卡在岩缝里,才能让我刚好看到而找到弱点。”她将铃铛放进听渔掌心,“隧道异香是你燃的驱妖香吧?难怪缚灵妖的毒雾到石室就淡了。”
听渔的呼吸突然凝滞,眼中泛起水光。
徐絮月的手指轻轻抚过铜铃的纹路,声音如春风化雨:"你看这铃铛,本是镇压妖物的法器,如今却在守护人间。"她将系带挽成一个同心结,"就像师姐,半妖之躯却比任何人都懂得守护之道。"
远处传来孩童唱着童谣归家的声音,徐絮月的声音温柔而坚定:"这世间本就没有非黑即白的界限。人族有恶徒,妖族有善类,就像..."她忽然指向天边初升的月亮,"你看那月轮,明暗相生,却始终圆满如一。"
她将听渔的手轻轻按在自己心口:"这里跳动的,和师姐是一样的温度。"又指向不远处嬉戏的孩童,"那些孩子笑起来的模样,和师姐教我练剑时的笑容,又有什么分别?"
夜风拂过,铜铃与木簪相碰,发出清越的声响,仿佛在诉说一个关于共生共荣的故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