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3、章二十三 ...

  •   凌晨零点三十二分。

      播放页面归于黑屏,平台界面跳出第一季播放完毕的白字提示。

      片尾曲仍在后台缓缓响着,仿佛余音未绝,沈澄合上笔记本,动作轻得像在熄灭一盏灯。

      林栖没说话,只是站起身,把外套披好,屋顶上风大,楼下街道已经没人。

      天色未亮,街灯和咖啡馆窗边那盏夜灯,是整条街唯一还亮的光。

      他们顺着楼道走下去,脚步轻缓。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也许是剧中人,也许是他们自己。

      “他最后闭眼的时候,其实是在笑。”林栖忽然轻声说。

      沈澄嗯了一声,没有反驳,也没有附和。他知道她说的是归山人。

      “不是那种张扬的笑,是……一种很安静的,像知道自己终于可以不用再撑下去的那种。”

      “你拍的时候就想好了?”

      沈澄摇了摇头。

      “不是我想好的,是他想好的。”他轻声答,“那不是我的情绪。”

      “你是说,他真的存在过?”

      他看了她一眼,没笑,只是点了点头。

      那一刻的认真,甚至让林栖一时间忘了剧本、摄影机、剪辑、播放平台,忘了所有的包装和技术。

      只剩下这个夜晚。他们一起塑造的那个男人,终于在某个虚构与现实的交汇点,活了一次,然后悄然离开。

      走到街口时,林栖手机震了一下。是剧宣发来的消息截图:

      【热度TOP1剪辑帧:归山人雨夜中回首一瞬】
      【关键词:#他真的死了吗# #归山人闭眼那刻#】
      【用户自剪视频上传量:3264条(4小时内)】

      林栖盯着那一串数据,没有立即转发给沈澄。

      她知道,这些数字他不会在意,也正因如此,那些数字才如此真实。

      “你明天还开门吗?”她问。

      “咖啡店?”

      他点头。

      “营业啊,”他笑了笑,“不过明天只卖一款。”

      “哪款?”

      “归山人。”

      两人走到咖啡店门口。铁门还没开,门边那只贴着训练中的武术靶垫仍斜靠着玻璃。

      林栖盯着它看了片刻,说:“他会不会回来?如果我们写第二季。”

      沈澄思考片刻。

      “也许回来。”

      “可回来的人,不一定是他。”

      林栖一愣,随即轻轻点头,“就像我们也不是一开始的我们了,对吧?”

      沈澄低声嗯了一句,眼神柔下来。他们并肩站在门口,没有再说话。不远处的天边有了些微光。

      剧终落下,可世界没停。

      角色落幕,可他们还活着。

      春季的阳光穿过咖啡馆玻璃窗时,林栖正坐在最靠近吧台的那张双人位上,面前摊开的是她新写的剧本提纲。

      她已经写了两天,删掉了三版开头。没有归山人。也没有武侠。

      她甚至连主角姓什么都还没定下。这次她不是等一个人来演,而是等一个人来重新出发。

      手机响了一下,是她的投资人朋友发来的语音,“姐,别吊我们胃口了,第二季到底拍不拍?你别告诉我归山人真的就死了,我们还准备请剪辑团队做先导回顾呢。你要是想让他重生,我们这边可以写一套预告文案。什么……你以为他死了?只是离开了江湖。这套我们熟得很。”

      林栖没听完,直接按掉语音,她知道自己不想写他没死,也不想让他重生成另外一个招牌角色,她想写的是他的死之后,别人怎么活。

      沈澄刚泡好一壶黑咖,走过来坐在她对面。

      “写出来了吗?”

      “还没有。”林栖翻过一页稿纸。

      “你在等什么?”

      她低头想了想,然后递出几页空白台词。

      “我想看你演一场。”

      沈澄微怔。

      “演谁?”

      “一个普通人。”林栖的声音很轻,“他听说过归山人的故事,也许见过他死去的地方,但他并不是他。”

      “那我为什么要演?”

      林栖望着他:“因为你演过他。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正活着他的人。”

      沈澄接过稿纸,站起来,在咖啡馆中央那片清空出来的木地板上站定。

      没有灯光,没有机位,没有观众。只有他一个人。他低头,像在听风中谁的名字。

      “他是走在雨里的人。”

      “没人记得他什么时候来过,只记得那一夜他穿着破衣、一言不发。”

      “我站在巷口,看见他回头。”

      “那时候我还小,不懂死是什么。”

      他顿了顿,微笑一下,像看见了少年时的自己。

      “后来我长大,学会刀法,也学会认输。每次我想放弃的时候,我就记得他那天倒下的样子。不是悲壮。是终于有人,不用再撑了。”

      林栖看着他,不是归山人,也不是沈澄,是某个继承了那份沉默中的意志的人。那一瞬间她明白了,归山人不是重生。

      而是被活下去的人,记住了,这就是死的意义。不是剧终,是传承。她起身走过去,轻声说:“这一段,可以是第二季的开场。”

      沈澄回头望她,嘴角轻轻扬起:“我以为你还没写出来。”

      “我没写出来,但你演出来了。”

      林栖在咖啡馆后屋的一面白板上,写下了第二季的新标题。不是《归山人重生》,也不是《归山人前传》,而是《归山之后》

      她站在白板前,拿着马克笔,一笔一划写得极慢。

      沈澄靠在门边,看着她写完那个后字时,轻声问:“所以这次,我不是演他?”

      林栖回头:“你不是他。你是那个走过他脚印的人。”

      第二季设定的是归山人去世五年后,一名小城武馆出身的青年,误打误撞接手了一段关于归山人生前遗留的武术手稿以及一些他曾庇护过的人。

      没有江湖恩怨,也没有黑白分明。只有这个青年,一点一点读懂那份沉默的侠气,最后选择以自己的方式回应世界。

      在他的探寻和回忆里,重新看到归山人的身影,他没有那个名字,甚至不被剧中人提起你像他。

      但他的一些动作、眼神、甚至是打完一套拳法后的站姿,会让人想起那人。

      林栖把初稿发给沈澄时,备注写的是,【你看看,想继续出演的归山人,还是记得他的人】

      沈澄看完没回。

      第二天早上六点,他出现在排练厅,要准备《假龙吟歌》项目的拍摄,穿着训练服、系着护腕,站在镜前默练最基础的马步。

      动作不快,却极稳,教练在旁边看了一眼,说:“你以前练过,基础很好,不用从头来。”

      他轻声回:“不是从头,是从心。”

      动作训练到了第十天,平台宣传负责人来探班。

      看见沈澄在练新的招式,笑着说:“你现在不演归山人了啊,压力小点吧?”

      沈澄拿毛巾擦汗,呼吸仍未平稳。

      “压力不小。”

      “为啥?这不是演个普通人吗?是新的角色吗?其他项目的?”

      沈澄看了他一眼,缓缓说:“或许因为我是演一个记住归山人的人。”

      “你知道,记住比模仿难多了。我不能像他。可我也不能背叛他。”

      这句话,后来林栖写进了第二季第五集的台词,成为整部剧最被转发的一句话。也成为某些观众看到这一季新主角时最温柔的一条弹幕,“不是他,可是他记住了他。”(1

      林栖写剧本的手速,比第一季时慢了一些。她不再昼夜不停地敲字,而是会在句子之间,停顿。

      像是等一个从未存在、却总在靠近的人。

      第二季开机前,林栖推翻了三版人设、五版故事线,却始终没碰归山人的名字。

      有几次,她半夜醒来,重新打开文档。一行台词、一个背景描写,莫名其妙地就带上了他的痕迹。

      比如,她写新主角在院子练拳,旁边有人说:“你这姿势,有点像以前那位山里人。”

      她愣了一下,删了。

      又写一个配角逃命时回望山路,心里想:“如果是他,就不会跑。”

      又删了。

      直到某一晚,沈澄来看她。她把剧本草稿摊开,说:“我没有再写他。”

      沈澄没说话,只把她打印出来的前三集台词慢慢翻完。

      然后指着一个角色的动作描写道:“这里,他走路有点偏左脚,是你写的吗?”

      林栖点点头:“我想让他有个小习惯,像从前受过伤。”

      “你记得我那时候膝盖没好全,是不是?”

      “……嗯。”

      沈澄看她:“你不是不写他了?”

      林栖一愣。

      “可你看,那个偏脚的人、那个打拳只用右手的人、那个在山雨夜里点灯的人……他们都不是他,可你把他藏在了他们身上。”

      “你没写他。”

      “可你处处都是他。”

      林栖低下头,眼睛红了。她想起最初构思归山人时的模糊。

      他没有名字,没有过去,没有背景。只有一身雨、一身伤、和一双不肯低头的眼。

      他从不是谁,他只是那个,被世界遗忘之前,努力活了一次的人。

      林栖重新打开文档,这一次她没有删,她留下了那句,“他曾经来过。不是归山人,是另一个无名的人。”然后她轻轻敲下一行;“但他们都在记住他。”

      第二季首播当晚,评论区再度爆满。这一次,没有归山人的名字。

      剧情围绕全新角色展开,小镇、拳馆、旧门派残留之人、还有一本不知出自何人的手稿。

      片头连归山人那句吾心无门,归山是路也没出现,但或许他永远在回忆里。

      只是在评论区里,被观众主动打出来,“我知道他不算剧里了,但即便是客串一样的戏份,我还是记得他。”

      “是不是我错觉,那个青年的眼神,有一点像归山人?”

      “他打完那一招后站定的方式……真的不一样。”

      某一集的花絮视频中,沈澄作为动作顾问出镜,他戴着棒球帽,坐在训练厅外,为年轻演员示范如何完成一段步伐转身,镜头给了他三秒。

      他挥手收式,目光下垂,衣角掠风,弹幕炸了。

      “是不是只有我觉得他像归山人?”
      “天哪这个姿势我哭了,真的太像了。”
      “他没演,可他还在。”
      “我信了,《归山人》没有完结。”

      林栖在后台收集观众留言时,看到一句:“也许我们都搞错了重点,归山人不是某个人。而是某个选择。有人选择逃,有人选择躲,他选择走进山林。所以他活过一次,就够了。”

      林栖读完,轻轻合上笔记本。她再没把归山人的剧本打开。不是遗忘。而是,那个人已经脱离了文字,脱离了镜头。他在他们每个人的记忆里活过。

      第二季最后一集播出时,片尾拉出滚动字幕。在最后一行静静地停了五秒的特别鸣谢:他曾让一个角色真正活过。

      ……

      阳春三月,咖啡馆照常营业。

      桌上摆着小罐黄糖和手磨壶,一如往常,但坐在角落的林栖,笔记本屏幕上的页面却已打开新档名:《假龙吟歌》第一集。

      她花了三周时间,只修改了前十五页。这和做《归山》第一季不同。

      那时她是带着一个人的影子在追赶故事,如今却是要构建一个没有他但仍为他留下回音的世界。

      这意味着,沈澄出演的新角色,可以带有归山的本色,但不能是归山。

      她写得很慢,而沈澄,从她打开第一页起,就没有问过一句写得怎么样。

      三月底,平台编辑部召开了《假龙吟歌》第二次立项会。

      “目前确定的只有武侠精神延续,”副编剧在电话那头说,“题材属于武侠型,形式比归山更冒险,并不是一个完全正义的武侠故事。”

      “预算总不能还比上一季紧吧?”

      “拍摄地需要提前报批,能不能保留原来的动作团队,还得看沈老师的日程安排。”

      林栖靠在咖啡馆后屋的门上,脚边是泡了一半的普洱。

      “没关系,”她说,“就按这个方向走。”

      “这次不追热度,也不追话题,只拍一个知道了真相,还怎么活的故事。”

      那头沉默了几秒,问:“所以你真不写他复活?反正都是你执笔的故事,让他在新项目里活了也可以啊。”

      林栖轻声说:“归山人不会回来。但他还在。”

      ……

      沈澄这天没在吧台。

      他从年后便先开始以打戏设计顾问身份参与《假龙吟歌》前期筹备,每周三次进训练馆,帮动作组排查片段逻辑与安全路线。

      没人叫他男主角了,他也没再提过,但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比之前更稳、更狠、更沉着。

      林栖看过一次排练他穿着灰色训练衣,走进场中央,在小组成员面前一记肘击翻身,然后落地收式,起身时微微喘气,站定不动。

      没有人敢说一句不像主角,只是这次,他把自己放在了让主角成立的位置上。

      那晚,林栖留他在咖啡馆吃饭。

      他吃得不多,问她:“你那页写完了吗?”

      她说:“第七场还卡着。”

      沈澄侧头看她,过了好一会才问:“你觉得我该继续演吗?”

      林栖没有立即回答。

      她看着沈澄的眼神,想起当初他第一次走进试镜场时那个微妙的紧张感,像一只无声收爪的猫看似放松,其实高度警觉。

      她轻声说:“我当然觉得你可以演。但不是因为你像归山人。他不会出现在新的故事里,认为你可以,是因为你在演他之后,学会了别的方式活下去。”

      沈澄放下筷子,眼里闪过一点东西。他没说话。只是微微一笑,说:“那你先写,我慢慢练。”

      林栖点点头。

      她忽然觉得《假龙吟歌》的故事里,或许所有的人物都在找回自己的方式去面对正义。

      而那种找回,不需要靠回头,而是一步步往前走。

      林栖从Excel表格里抬起头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她盯着屏幕里那串明明白白的数字,轻轻叹了口气。

      二十六个镜头场景,八场动作戏,拍摄周期原定六十天,但只批到了四十五天。

      预算砍了三分之一,替身与动作团队报价水涨船高,平台压给她的反馈只有一句:“第一季是黑马,但《假龙吟歌》能不能跑出来,就看你这次多自信了。”

      林栖没有抱怨。她也不是没经历过从无到有的事。但这次不同的是,她得守住一些不能退的部分。

      动作戏,尤其是她现在写的许多作品里,动作戏都是故事的根基。

      如果这根基塌了,就等于否定了自己作品。

      沈澄的名字,在她的预算列表第一行,这一次不是主角,暂时放在动作指导。旁边备注写着:“必须保留原班武指。”

      制片人何晨来看预算时,眉头皱了半天。

      “你这动作部分花这么多?”

      “上一季是你认识的人自己演,这次他不是男主了吧?”

      林栖把笔一放,点点头:“不是。”

      “那为啥还不换武术指导?你知道平台其实…”何晨没把话说完。

      林栖淡淡一句:“我不信别的人。”

      “你这是主观感情介入吧?”

      她轻笑了一下,抬头盯着对方:“你说感情?”

      “如果说是也行……但更重要的,是这个项目从头到尾,是我们两个命拼出来的。你换人,就等于换掉我笔下武侠故事最初的魂。”

      她不是没有理性。只是有时候,理性不是对所有人都妥协的借口。

      有些底线,你不守,就再也立不住了。她静静地把一份归档合同放在何晨面前。

      “这是我用自己名义担保的备用预算,额度是我个人基金。如果《假龙吟歌》赔,我负责。如果赔得起,我就留下他。”

      何晨沉默了一会,收回视线。他没有再提换人的事。

      第二天一早,林栖把调整过的新预算发给沈澄。

      他没回什么,只在十分钟后发来一张照片,是训练馆镜前,鞋印、汗渍、和他站定的剪影。

      下面只有一句话:“我练着,也会替你盯紧武术。”林栖看了一会儿,笑了一下,关了手机。

      她知道,他不会辜负这一项第一行预算。

      训练馆的灯光冷白,照得地面每一道痕迹都清晰。

      沈澄穿着深灰色练功衣,站在镜前。动作不快,但招式精准,呼吸稳重。

      他反复练的是第二季第三集里一套步伐转身后的肘击和肘后接扫腿,难度不算大,却必须配合台词节奏一秒不差。

      他一遍又一遍重复,没有看表,也没有催促教练。像是在等什么。

      直到馆门轻轻开了一道缝,林栖站在门外,没有说话,只轻轻将外套脱下,抱在手里。

      他没有回头,只是步子顿了一下,然后重新站定,往镜中那个人望了一眼。然后下一套动作,比刚才更慢,却更稳。

      林栖没有进去。她靠在门边,看着他练。她不说鼓励,也从来不讲你很棒,但他知道她在看。

      那天晚上,他回咖啡馆的时候,她还在后屋写剧本。

      沈澄轻轻走进去,没有开灯,只看到屏幕上映着一行刚写下的剧本台词:“你看到我了吗?那我就可以继续了。”

      他站了很久。

      没说话,也没打扰她。然后轻轻合上厨房门,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坐下,缓缓闭上了眼。

      第二天拍摄会议上,动作组负责人看着排练反馈说:“沈老师练得挺狠的,很多替身都说怕赶不上他的节奏。”

      林栖没有回应。她只是低头标注了一个新条目,【武打节奏参照沈澄版本】

      那一刻,沈澄正坐在她对面,手上捧着咖啡没喝。

      眼神淡淡,却带着某种藏不住的沉静。好像他一直都知道这个故事,她是为他写的。

      只是这一次,不是为他演谁,而是为他做自己留位置。

      ……

      剧组第一次剧本围读会,定在五月中旬。

      阳光正好,场地是一家租来的黑匣子排练厅,木地板刚上过蜡,光从窗缝里照进来,映在桌上每个人的剧本封皮上。

      《假龙吟歌》四个字,印得克制而坚定。

      林栖站在圆桌前,看着这些演员、助理、指导们翻开第一页,开始第一轮桌读。

      沈澄坐在最末位,身前是自己的笔记本,没带剧本,他不是主演。

      但他是每一个动作段落的发起者,是角色与肢体之间的中介,是这个剧里武的魂。

      读到第三幕时,一个年轻演员抬头问:“林导,这一段的主角情绪好像很隐忍,但动作很决绝,是不是有点割裂?”

      林栖看着他:“你觉得他为什么隐忍?”

      对方犹豫了一下:“她不敢表达?”

      沈澄这时开口了。

      声音不大,却像一记慢而准的掌风:“不是不敢,是已经表达完了。她不是情绪到了才打,她是早就决定不打不行了,所以动作才决绝。”

      全场一静。

      林栖低头,看着剧本上的那一行台词:“他没有在说话了,那就用动作说。”

      她记得这句是谁写的,是她在沈澄打完一整套无名拳后,凌晨两点写下的。

      会后,几个演员悄悄在场边讨论:“这个沈老师……他演过归山人吧?但我觉得现在他更有劲。”

      “我演的角色跟他对戏,他连一个眼神都能让我顺台词。”

      “他身上有火。”

      林栖刚好听到最后一句。她走过去,把新一版剧本投影投到白墙上。

      白底黑字,一行特别标红:“他不再是影子,而是火光。”

      沈澄站在光外,没说话。但眼神慢慢亮了。

      那一晚,他送林栖回咖啡馆。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河堤上,她忽然停住,轻声说:“我今天写了新结尾。”

      沈澄:“嗯?”

      林栖:“最后那个人,不是继承谁的名字,而是把灯交给另一个人。”

      “剧终是他点亮了火,然后退场。”

      沈澄低头想了一会儿:“你这不还是写我?”

      林栖没否认。只是笑了笑,说:“不是写你,是写你还在的时候,别人被你照了一下。”

      “所以他们记住了亮。”

      风从江面吹过,远处咖啡馆的招牌灯在夜里缓缓亮起。

      沈澄望着它,忽然轻声说:“那我练得再狠一点吧,别让你这火熄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章二十三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