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非人间》林间烨

16、不可思议的事又发生了

　　暮色漫过灵河时，帝渊君捏着一枚鲛人泪珍珠悬在水面。许未然望着粼粼波光里自己的倒影，手腕的玉石手链突然发烫——珍珠"扑通"坠入河心，激起的涟漪化作鎏金符咒。天璇公主破水而出时，鱼尾鳞片折射着霞光，又很快变成了人形落在了地上，琥珀色眼眸警惕地扫过二人交叠的身影。

　　“你们胆子倒是不小。还来灵河找我。”她甩动身后缀满星砂的尾鳍，法器在掌心流转幽光，“以为用枚珍珠就能引我出来？”帝渊君将许未然护在身后半步，浅紫瞳孔映着河面浮动的结界符文：“听闻灵河有件法宝，可以掩息闭气，躲过所有法器的追踪。"

　　天璇公主突然笑出声，鱼尾拍碎水面的符咒：“想借灵器？仙界追捕要犯的告示都贴到天河渡口了，你们倒好，还惦记着......”话音戛然而止，许未然掏出手机，给天璇公主滑动着她和帝渊君在2025年拍的照片和视频。

　　霓虹光影掠过天璇公主惊愕的脸，视频里许未然和帝渊君在2025年里，背后有旋转的摩天轮，城堡漫天的烟花和无人机投影。“这是......”她伸手触碰手机，却感觉指尖却穿过了屏幕。灵力交织成的画面仿佛变成了3d投影。

　　“我来自另一个时空。”许未然握紧手，“但现在的月渊阁被布下了天兵天将，我和帝渊君唯有回到2025年才能想到破局之法。在这里只能等着被追杀。”天璇公主的法器突然发出蜂鸣，她猛地抬头，远处追兵的剑光已刺破云层：“进入河里！有话等躲过追捕再说！”

　　追兵的剑光刺破云层的刹那，天璇公主猛地甩出鎏金法器。灵河突然翻涌，河面裂开一道幽蓝缝隙，巨大的贝壳状法器破水而出，珍珠镶嵌的穹顶流转着神秘符文。“快上来！”她鱼尾用力拍打水面，激起的浪花化作屏障暂时阻拦追兵。

　　帝渊君揽着许未然纵身跃上法器，贝壳舱门瞬间闭合。随着天璇公主一声轻喝，法器如离弦之箭沉入河底。透过半透明的舱壁，许未然看见成群的鲛人惊惶游过，灵河深处的珊瑚丛在结界外扭曲成诡异的形状，而追兵的攻击撞在河面上，激起大片刺目的光爆。

　　“河底的禁制能撑半个时辰。”天璇公主抚过操作台的星纹，鱼尾不安地摆。
　　“追兵还没有发现我们，我用仙法掩息闭气了一阵子，但不是长久之计，他们估计是看见有人逃了就过来追，宁可错杀，也不放过我。”帝渊君神色凝重：“有人一直想置我于死地……”
　　天璇公主琥珀色的眼眸扫过帝渊君和许未然两人交握的手：“我可以借你们掩息闭气的法器。”她从贝壳法器里的一个角落里取下三枚月白色贝壳，表面流转的符文与灵河禁制如出一辙，“但月渊阁现在被执法司重兵把守，就算隐去气息......”

　　“我们只需要回到月渊阁院外的桂花树下就可以了。“帝渊君接过贝壳，浅紫瞳孔映着法器微光，他顿了顿，将一枚刻着星陨剑纹的玉简推过去，“作为交换，这是灵河结界最薄弱的三处节点。”

　　天璇公主的尾鳍突然扫过贝壳边缘，法器猛地转向。“抓紧！”天璇公主的法器爆发出刺目光芒，“我带你们去灵河另一头，等出了灵河，立刻使用掩息法器，我带你们抄近道回月渊阁！”

　　灵河结界裂开的瞬间，追兵已经靠近灵河边缘。天璇公主猛地甩出鎏金锁链，将贝壳法器拽进暗流漩涡，珊瑚礁刮擦舱壁的声响刺得许未然耳膜生疼。“从这里上岸！拿好掩息闭气的法宝。”她踹开贝壳舱门，咸腥的河水倒灌而入。帝渊君赶紧护住许未然：“月渊阁现在肯定重兵把守，瞬移肯定进不去。后山有一条密道......我带你们瞬移到后山。”帝渊君说道。

　　帝渊君揽住许未然跃出贝壳法器，天璇公主的鱼尾在身后炸开银色屏障。三人消失在灵河边界，瞬间卷起星砂残影。

　　帝渊君扶着许未然进入灌木丛，许未然被瞬移的速度弄得晕头转向，但也很快缓了过来。远处传来仙兵的声音。许未然突然觉得桂花香气若隐若现，帝渊君笑了笑，广袖一挥，一个结界出现在他们眼前，帝渊君带着她们两个进入了一条密道，然后又施法关闭结界。

　　“屏住呼吸！”帝渊君将掩息贝壳按在许未然唇畔，在触碰到仙界结界的刹那，感觉整片树林突然寂静如坟。他们慢慢往前走去，树根割裂掌心的疼痛都比不上心跳声震耳欲聋。当指尖终于触到桂花树下的树洞时，他们都松了一口气。许未然拿出流沙钥匙扣，帝渊君也拿出‘衔月号’。他们看着灵河天璇公主，帝渊君说：“多谢天璇公主帮助，我们就在此别过了……”
　　“你们两个多保重……”天璇公主挥着手和他们告别……
　　踏入树洞的瞬间，树洞周围的桂花突然逆着重力冲天而起，化作金色锁链缠住两人脚踝。许未然被帝渊君扶着跌进树洞的瞬间，余光瞥见天璇公主的鎏金法器在时空裂缝中寸寸碎裂。天璇公主奋力甩出的尾鳍在虚空中划出一道裂痕，却不想这道裂缝竟与树洞产生共鸣，将三人同时卷入剧烈震颤的漩涡。

　　失重感裹挟着星砂灌入鼻腔，许未然感觉手腕的玉石手链与帝渊君的星砂印记疯狂共鸣，而天璇公主鱼尾上的鳞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光泽，化作人类双腿。时空乱流中，她听见天璇公主带着哭腔的惊呼：“我的灵力在消失！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落地时的冲击力震得许未然眼前发黑，刺鼻的汽车尾气混着桂花甜香涌入鼻腔。她艰难抬头，看见霓虹灯牌在细雨中明明灭灭，而帝渊君正紧紧护着她自己。天璇公主则瘫坐在树下的泥土里，鱼尾消失的地方只剩下湿漉漉的破洞裤子。
　　“我们回来了……”许未然按住突突跳的心口，瞬间像想起什么似的，看看天璇公主：“为什么？天璇公主也一同过来了？”
　　“这其中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规律……除了流沙钥匙扣，和‘衔月号’，肯定还有别的物件可以触发时空召唤……”帝渊君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天璇公主站起来，跑出院子，跌坐在潮湿的柏油路上，鱼尾消失后的双腿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她仰头望着直插云霄的摩天大楼，琉璃幕墙折射的霓虹光斑在瞳孔里碎成星屑，整个人僵成了尊石像。当头顶的LED屏幕突然亮起巨幅广告，动态画面里穿着短裙的少女对着镜头比心，她惊恐地向后缩去，撞翻了路边的共享单车。

　　“这、这是何物？”许未然赶紧追出来，天璇公主踉跄着抓住许未然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皮肤，鎏金发饰随着剧烈动作叮当作响。远处轻轨列车呼啸而过，气流掀飞她发间珍珠，天璇公主望着悬浮铁轨上穿梭的钢铁巨物，突然捂住耳朵——汽车鸣笛、商铺外放的电子音乐、街边小贩的喇叭声，无数陌生的声响像尖锐的银针，刺得她仅有的微弱的灵力紊乱，裙摆下残留的鳞片不受控地簌簌掉落。

　　许未然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将浑身发抖的天璇公主又回到小院。家门刚打开，天璇公主就跌坐在玄关，盯着旋转的扫地机器人尖叫起来，鎏金裙摆扫过地板，带翻了鞋柜上的相框。

　　“别怕，这只是机器！”许未然顾不上捡照片，扯着她往卧室走。衣柜门拉开的瞬间，天璇公主盯着满架牛仔裤和卫衣瞪大了眼睛，当柔软的针织衫触到皮肤，她像被烫到般跳开：“这布料竟如此……你们凡人......”话没说完，窗外突然炸开绚烂的烟花，她脸色骤变，抬手就要召唤法器，却发现灵力早已消失无踪。

　　“喝水。”许未然及时递上温水，塑料杯在天璇公主颤抖的指尖发出轻响。她望着杯中自己陌生的倒影，又转头看向客厅里正在看着智能电视的帝渊君——天璇公主又被突然弹出的广告吓得后退半步。
　　琥珀色瞳孔映着屏幕里闪烁的购物节倒计时。天璇公主突然捂住脸，尾音带着哭腔：“我堂堂灵河公主，竟成了凡人......”
　　帝渊君转头看着天璇公主，安慰道：“放心，我们的灵力只是暂时消失，在这里，我也几乎没有灵力了，而且所有法器都成了摆设品。但是返回仙界，一切如常，我们的法力还是会回来。”
　　天璇公主听到帝渊君这么说，不安的心稍微放下一点，原来帝渊君的灵力也消失不见了。天璇公主喝着水，观察着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新奇，突然也开始好奇2025年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