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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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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化妆，要十年前那个样子的妆。”
化妆师愕然：“什么？”
“要十年前，殿下来找我，让我把您打扮得成谁都认不出的样子，那个时候的妆吗？”
柯沐风吁了口气：“对。”
只要试一下就知道了。
他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事实到底如何，只要试一下就知道了。
穿着军装的男人慢慢走到花架下，“你还记得我吗？”
兰茵抬头。
“我是十年前那个。”男人脸上流露出抱歉的神色：“谢谢你当年救了我，替我的眼睛上药，还给我唱歌。”
“是你？”兰茵眯起眼睛。
柯沐风期待着女孩的回答，心跳的无与伦比的快。
兰茵10岁的时候，曾经调皮跑到大陆上去玩。
她喝下海巫师佩制的药剂，化出双腿，绷紧脚尖踩在沙滩上，雀跃地在上头落下一个个小小的脚印，正准备去传说中的大陆玩玩，刚走没几步，就撞见了一个躺在地上的人。
兰茵心里咯噔一下，她听长老们讲过，人类都很坏，平时见到他们，一定要小心。
她扒拉着一块礁石，探出头来，偷偷觑那个人。
观察了好半晌，那个人一动不动。
兰茵大着胆子朝他走过去。
男孩穿着一身小号的军装，脸上脏兮兮的，沾着砂土，眼皮上，贯穿着一道已经干涸的血痕。
这个年纪的男孩还远不到参军的年龄，兰茵看对方是个跟她差不多大的男孩，还昏迷了，渐渐放下戒心。
她发现男孩的腿上还有一道伤。
男孩伤势其实不重，昏迷应该是因为失血过多。
兰茵出来的时候，小挎包里带了点救命的伤药。
思虑良久，最后还是把药敷在了他的眼皮上。
“……”
“你当时为什么打我？”兰茵不解地看向他，神情有点不虞。
“轰隆——！”一阵惊雷声响起，雨噼里啪啦地打了下来。
柯沐风心底一凉。
真的是她？
他强行按捺住战栗的牙关，看向女孩的小腿：“对不起，我当时以为你要杀我。”
“杀你？”兰茵道：“犯得着吗？”
“把你扔那里几天不管你不就死了。”
“我还给你用了奶奶给我的药呢。”
柯沐风心中再次一震，“……那、那天我看见你满嘴的血……你在吃什么？”
兰茵愣了一下，回想到：“在吃鱼啊。”
吃鱼……
吃鱼……
原来只是在吃鱼……！
他搞错了！
他搞错了！！
他把一切都搞错了！！！
当年那个救他一命的女孩是兰茵，他错把自己的救命恩人当成了仇人！
【悔意值+20。】
【当前任务对象（柯沐风）悔意值：80。】
这些日子里他折磨兰茵的画面一幕幕在他脑海里闪过，沉闷的雨点砸在他们身上，柯沐风的牙关终于控制不住地战栗起来！
“……”兰茵看着柯沐风惊骇的神色，皱起眉：“你就是因为这个才突然发疯打我的？”
柯沐风三魂七魄都不在了，根本没听清兰茵问的什么，下意识“啊？”了一声。
就是这一声暴露了他的身份。
兰茵听见熟悉的音色，神色一变，一步上前抹了一把他脸上的粉，看见那粉下的真容，语气惊愕：“那个人是你？”
她瞟了一眼指腹上的浅褐色脂粉，冷冷地看向柯沐风：“柯沐风，你这样好玩吗？”
两个人站在大雨里，都被雨打得湿透。
柯沐风忽然想起兰茵胸口未愈的伤，脑子里这才像被电打了一样清醒了一瞬，“快、快走……”
“回宫殿去，下雨了……”
兰茵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被雷劈了一样的神色，信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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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我当时摸到了你的腿，你不是人鱼吗？怎么会有双腿的？”
“那首歌你是哪里学来的？”
“你当时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兰茵听着柯沐风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往外蹦，“这是审问么？”
“不。”柯沐风摇头：“我怎么会审问你？”
他跪在女孩膝下，“我请求你。”
“我请求你告诉我。”
兰茵看着他样子有点不正常，皱了皱眉。
“你难道没审过我吗？”
柯沐风想起兰茵刚被抓来的那段时间，自己做的那些混账事，抓起兰茵的手，狠狠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
兰茵被他吓了一跳，抽回手，身体微微后仰。
“对不起……”
“我、我搞错了……”他说话语无伦次，颠三倒四。
“我以为你当时要杀了那个女孩。”
兰茵的眉头拧的更紧。
“我不知道你救了我……我以为救我的是别人。”
“我以为你吃了她。”
“所以我才……”
“……”
兰茵从他的话里大概拼凑出了一个轮廓。
柯沐风以为当年救他的那个女孩另有其人，以为自己杀了那个女孩，所以才那么恨自己。
兰茵不禁觉得荒谬。
她想到柯沐风对自己做的种种，不由笑了起来。
“你能摸到我的腿，是因为我服下了海巫师给我的魔药，那种药能让我暂时长出双腿。”宫宴上被抓的那几个长着双腿的人鱼没过多久就显出了原形，人鱼族拥有把鱼尾短时间变成人腿的能力这不再是什么秘密，兰茵也不怕告诉他。
“白月季我当年就会唱，因为我听到岸边的孩子经常唱那首歌。”
“我当时不说话，是因为我不会你们人类的语言，我会唱的只有那首歌。我本来就是偷跑来陆地上玩的，要是被人发现我说的是人鱼的语言，还不像你一样把我抓起来褪层皮！”最后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她不能相信，这些日子的痛苦与折磨竟然只是起源于一个误会。
而她救了把自己害成这样的人！
世间怎么能有这般阴差阳错的事？
兰茵盯着柯沐风，瞳孔里的怨恨像刀子一样切割着他的心脏：“我真后悔遇见了你。”
【悔意值+5。】
【当前任务对象（柯沐风）悔意值：85。】
铺天盖地的好感度开闸泄洪般涌了出来，就像是之前忌惮于什么而不敢释放，如今终于无所顾忌。
“可我喜欢你。”柯沐风看着她的眼睛，沉沉道。
兰茵瞳孔一震。
.
【悔意值+5。】
【当前任务对象（柯沐风）悔意值：90。】
柯沐风进门的时候，地毯上滴滴答答的掉了一地的血。
他的丝绸上衣撕破了，映着斑斑血迹。他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地进门。
兰茵吃了一惊。
皇宫里还有能把柯沐风伤成这个样子的人？
她还没来得想明白是谁做的，那个人就忽然抱住了她。
兰茵被他的重量压的往后退了一小步，满脸愕然。
就在她想挣开时，那个声音闷闷道：“原来那么疼。”
“对不起……”
兰茵瞳孔一颤，难道他……？
“我对不起你。”柯沐风维持着这个搂着她的姿势，“所以我把你当初受的刑全部体验了一遍。”
他说这话并不为表达“你看我都为你这么惩罚自己了，你快原谅我吧”这个意思。
他只是站在那里，用一种平淡的，陈述事实的语气说。
这些天，柯沐风的心里一直很懊悔。
他不断地想起自己对兰茵做过的事，他睡不着觉，辗转反侧，他记得兰茵因为挣扎而被铁镣磨破的手腕；记得她被烙铁烫时发出的嘶哑叫声；记得她第一次被迫打开身体时，砸在他手臂上的眼泪；记得她被注射基因转换剂时的痛苦；记得她发现自己长出了人腿时的绝望；记得她因为不习惯用腿走路，摔得双腿青紫的样子……
他阴差阳错地把他的救命恩人当成仇人看待，到头来竟然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
他愧疚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用□□上的疼痛来减缓一下这种情绪。
兰茵抿了抿唇，心中百味杂陈，半晌后她推开满身血腥味的柯沐风：“所以呢？”
“你觉得你这样子，我就得原谅你吗？”
她瞥了眼他的腿：“你的腿可还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
“你希望的话我也可以想办法把它变成鱼尾。”柯沐风淡淡地说。
什么？！
兰茵猛地抬头，这个人疯了吗？
“但在那之前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宫殿之外，高山湖。
以目前的情形，兰茵肯定是无法回到海里的，医官转而求其次，提出水质纯净的高水湖也会对兰茵的身体有好处，建议柯沐风可以带她去泡泡。
“我知道你不想我碰你，但是忍一下好吗？你的身体需要水的滋养。”
兰茵浮在湖泊里，只露出个脑袋，水蓝色的头发海藻般在湖里扑散开，脸色很不好看。
柯沐风举小孩似的托着她胳膊，让她能够在湖里不沉下去。
她失去了鱼尾，连在水底自由活动都做不到，刚沉进湖里的时候还险些因为不会游泳溺水。
这件事不断提醒着兰茵她已经不是人鱼了这个事实，兰茵看着近在咫尺，害她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心中怨气顿时爆发：“反正我也要死了，你还假惺惺的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难道在这里泡泡我就能好了？”
柯沐风听不得她说什么死啊活的，眉头皱紧。
她扫了眼柯沐风环在她腰上的手：“我宁可去死，也不想你碰我。”
柯沐风的脸狠狠白了白，但还是没听从她的话，一直在湖里泡到医官规定的时辰才上来。
柯沐风拿亚麻布巾给她擦干身体，这时候随行的仆从已经支起了烧烤架，将打猎带来的一些野食放在支气的架子上，烤的喷香流油。
兰茵一靠近草丛，就听到了火星子爆开的声响，还有一股肉香味。
兰茵身体僵硬，火丛在她眼底发出耀眼的，红黄色的光，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一个画面——审讯室中，火热的三角形烙铁被死死地摁在身上，人鱼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声，烙铁被从肌肤里拔了出去，鱼鳞簌簌掉落。
“呕……！”她突然躬下身狂吐起来。
“怎么了？”柯沐风跟上去查看她的情况。
兰茵说不出话，只是一味地吐，同时神经质地去挫自己的手臂。
柯沐风往她刚才看的那个方向扫了一眼，看见树丛间的火光，忽然想起来，他拿烙铁烫过兰茵的！
柯沐风的心狠狠抽搐了一下，上前一把罩住了兰茵的耳朵，冲仆从吼道：“谁生的火？”
“赶紧给我灭掉！”
不明所以的仆从赶紧拿水囊倒在铁锅下的火上，几次下来，木柴上的火光渐渐熄灭。
柯沐风看着兰茵唰白的脸色和脸上密密麻麻的冷汗，心疼不已，不停安慰道：火已经灭掉了，没事了……别怕……别怕……”
【悔意值+5。】
【当前任务对象（柯沐风）悔意值：95。】
人鱼怕烫，不喜高温。
当时柯沐风为了折磨她，没少往她身上招呼烙铁。
他真想回到过去，狠狠一巴掌抽在当时自己的脸上！
此时，兰茵身前，不远处，一只老虎的眼睛缓缓亮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