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山寨搞建设》朝阳西落v

3、新手上路

　　施琼华没想到自己寨中人先染了天花。

　　系统澄清和它绝无干系，它还要靠宿主干活，怎么敢端宿主老巢。

　　施琼华勉强相信，不忘威胁一番系统，在期限内不要擅自搞小动作，否则她不介意懈怠任务，一起毁灭。

　　到了王四家，王四娘正端着一碗不知哪里讨的符水喂王四。

　　“喝这没用。”施琼华拦下来，让王四娘和王四保持距离。

　　王四娘哭得肝肠寸断。
　　经历天灾人祸，他们家就剩母子二人相依为命，两年前来到天霖寨，好歹混口吃食。

　　母子二人忠厚老实，没有命令从不下山。
　　王四染上天花，大概是因为前几日好心给一位路过的樵夫指路，对方患病不自知。

　　出现第一例，其他人不禁人人自危。

　　江晟站在施琼华面前，不动声色地做着她和病患之间的“人墙”。

　　“琼华，你先回去，这里我来处理。我已命人通知随行太医，他很快过来。”

　　施琼华点头。
　　她也没办法治疗已染上天花的病患，相关药理肯定没有太医懂得多。

　　没染上天花的人，她倒有法子预防。

　　天霖寨山下就是清水镇，当偶然碰到的樵夫都染上天花，说明镇子的实际情况要严重得多。

　　她去牛棚牵上两头病牛，匆匆下山。

　　清水镇。
　　浑身起红点的疫症已在此出现大半月，大半个镇子的人家都患了病，有见识的秀才人家说这是天花，但县令老爷带来的郎中却矢口否认。

　　众人不敢再传，否则要治个妖言惑众的罪。

　　施琼华牵着牛来到里正家。

　　灾荒年，天霖寨曾数次在清水镇布施，施琼华和里正相识。

　　除了里正，他家还有个施琼华眼生的黑脸汉子，应该是当地村民。

　　里正是个年逾五旬的秀才，枯瘦的手置于膝盖，深深叹气：“是不是湿邪之症我还不知道？年少进城赶考时，我见过，这就是天花，能死人哩！”

　　黑脸汉子道：“昨日村东头一户人家，祖父染病死了，留下个小孙女孤苦无依。还不知那小女娃是否染病，镇上没人敢靠近她。”

　　里正抬手抹泪。
　　这些时日他为此心焦吃不下饭。不敢再上报，上报也没人来，县里的郎中早就不够用了。

　　施琼华道：“我能预防天花，但需里正配合。”

　　里正浑浊的眼中满是震惊，下一秒，跌下兀凳双膝跪地，“娘子若有法子，当真是恩同再造，实乃清水镇之福，乃苍生之福！”

　　里正和施琼华打过交道，知晓她不是夸口之人。黑脸汉子却和她不识，他立在一旁，看着尚显年轻的女娘。

　　虽有神仙似的容貌和仪度，但多少江湖骗子还不是同样看似仙风道骨，结果拿完钱财留下两道没用的符水。
　　既怀疑，又盼着她真能给镇子带来一丝希望。

　　施琼华扶起里正，黑脸汉子目露防备：“你真会治天花？”

　　“不是治，是预防。就是能让你们这种没患病的人不患天花，已患上天花之人，只能配合药物治疗抗过去。”

　　汉子问：“怎样预防？”

　　施琼华抬手指向系统给她投放的病牛：“用这两头染上牛痘的母牛。”

　　“牛痘和天花是两种不同的病症，感染过牛痘的人，不会再染上天花。人感染牛痘症状轻微不至于要人性命，不似天花那般凶险。”

　　她不确定他们是否能听懂，又换种言简意赅的措辞：“也就是说，我需要让所有没有患过天花的清水镇百姓，染上牛痘。”

　　让没有患病的人主动染病，需要村民的信任和配合。
　　这件事单凭施琼华做不到，她需要已经获取村民信任的里正帮助。

　　牛痘病症潜伏期2-14天，痊愈期有长有短，痊愈后此人一生都不会再得天花。但如果前期不能获得支持和理解，贸然行动只会适得其反。

　　黑脸汉子大惊：“让我们主动染病？万一人真死了你能从阎王殿里把人拉回来？谁会这么傻！”
　　“还说一生都不会得天花，从未有哪个郎中敢如此夸口！”

　　里正沉默着，愁苦的老眼盯着院中的病牛。
　　他同样在做剧烈的思想斗争。

　　他信任施琼华，如有必要，让他豁出老命都行。
　　但村民们不一样，他不能贸然替别人做下这种事关生死的决定。

　　还有另一个原因，大牛的担忧不无道理。施娘子对病症的把握能有多少，万一染病后真有性命之虞……

　　施琼华没有逼迫他们立即给她信任。
　　她徐徐同他们说明感染后的潜伏、治愈时间，以及可能面临的风险。

　　里正是秀才，又有积年累月的阅历，比起黑脸汉子，他更能冷静下来，思考施琼华建议的利弊。

　　施琼华：“我可以为里正接种牛痘，看下我所提之法的效果，里正过几日再定夺。”

　　里正亦有此意，欣然同意，撸起衣袖让施琼华给他接种。

　　在里正胳膊上划开一道刀口，从病牛身上取下黄脓，薄薄涂抹在男人的创口上。叮嘱他若是发病，立即差人去山上找她。

　　系统给她的时间还算充裕。
　　反正只要让百姓们染病，降低安王统治下大靖朝的民心值，她任务就算完成。

　　系统猜出她所想，没有波澜的电子音却传出哇哇大叫的着急感：
　　【你想用病牛让清水镇百姓获得天花免疫，达到助他们避免霍乱的目的，你这样民心值不会降低，只会任务失败，扣除任务积分！】

　　【任务积分清零，你生命值也就到头了】

　　施琼华说：哦，所以？

　　【所以你按照原计划完成任务就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疫症不爆发，怎样让世人看到掌权者对百姓的漠视】

　　施琼华说：你用人命推动疫症爆发，就不是视人命如草芥？

　　她不再理会系统破防的长串狡辩。

　　主要是她确定了另一件事，就是系统和她的生命果然是捆绑在一起，她被抹杀，系统也会无主可依。
　　所以猜出她的想法，系统才如此激动。

　　日头渐晚，施琼华还要赶回山上。她留下两头牛，跟里正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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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阿娘去哪了？”

　　厢房空无一人，江知意小脸皱成一团：“阿娘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一双大眼泫然欲泣：“是我不够乖惹阿娘心烦了？”

　　“不是，是爹爹连累你被她厌弃。”江晟揽过哭泣的女儿。

　　他处理完寨中出现的天花，回来便不见施琼华的身影。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
　　她已恢复记忆，决心弃他们父女而去。

　　早上她说要去清水镇，他就感到奇怪。
　　县令上报过，清水镇的病例早已痊愈，没有新增病患。

　　她去清水镇，大约是找那个她从都城辛苦救回的男人。
　　提和离，坠马救人，把人安置到清水镇，只有这一个目的。

　　施琼华莫不是以为他是前来拿人，所以才不辞而别。

　　他在她心中已成此等小人。
　　江晟压下眸中的晦涩和沉痛。

　　施琼华一进屋看到桌上整齐的饭菜，和父女俩大眼瞪小眼，她问：“你们没吃饭？”

　　“阿娘！”江知意飞扑而来。

　　施琼华脸颊沾灰，发髻略显松垮，裙摆沾着脏污的泥水，一整天劳碌奔波的模样。
　　江晟上前的两步失去往日平稳，克制问：“你……去哪里了？”

　　想到她很排斥他的靠近，抬起的衣袖停在半空，被施琼华顺手扯出礼里衣袖子擦脸。
　　洁白的衣袖染上薄薄的灰土，她蒙着半张脸，眉眼弯弯，露出得意的小表情。

　　江晟定定看着，绷紧下颌，直到施琼华喊他吃饭，他才回过神。
　　“不是和你说过去清水镇嘛，那边天花肆虐，我们也不远了。”

　　一起吃完饭，施琼华说她白天在清水镇的见闻。

　　江晟垂眸细听。
　　江北天花泛滥，他远在都城有所耳闻，没想到竟已如此严重。

　　四天后，里长托人带来消息，施琼华再次下山。

　　施琼华走后的第二天，里正身上就出现红点，和村里病症的人一样。

　　但是他的症状不严重，不至于要人命。果然如施琼华所说，到后面身上红点变淡。

　　天花免疫刻不容缓，对于普通人而言，拖一天就多一天危险。里正立即拖着没有完全痊愈的病体给村民做思想工作。两天做通了大部分人的思想。

　　里长家里里外外围了一群人，施琼华一到，无数道目光投过来。有怀疑有敬佩，有鄙夷有仰望，但无一例外，每人都在渴望一个真正的救世主。

　　当天接种牛痘的人，除了清水镇的居民，还有听到亲戚消息，从临镇赶来的人，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

　　清水镇已经是周边镇子里，情况较轻的。不然也不会被系统拿来做霍霍的目标。

　　眼看着一个个百姓即将获得天花免疫，系统预想中的动乱不会发生，它急得不行：【你救下他们，他们只会对大靖更忠诚！而且你的血条都掉到底，任务失败你会直接被抹杀！】

　　施琼华满不在乎。

　　系统都绝望了：【统子的命也是命，宿主你当好人，救救我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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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琼华回山的路上，系统提示音响起。任务进度从细到岌岌可危的红线直接飙满。
　　【大靖朝民心值-10，当前剩800，天霖寨领主值+10，总10。】
　　【任务’疫疾霍乱’任务进度已完成100%……150%……最终评估任务完成进度为180%，恭喜宿主超额完成任务！】
　　【任务大礼包已发放，是否现在打开？】

　　施琼华选择打开。
　　发放的礼包里有详细的炸=药制作教程和火柴制作教程，除此之外，还送了一颗大力丸。
　　紧接着，系统发布第二条任务——
　　在奉兰县完成一次爆破，制造恐慌。
　　和第一次新手任务不同，这次任务附加完成条件。必须造成不少于五人伤亡，伤亡越重，波及面越高，任务完成度越高。

　　施琼华久久不语，面若寒冰。
　　系统作为一串数据，在此刻却意会到数据库中“心惊胆战”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