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来客（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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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我不是为谁才要那样做的。
我指的是，改变一切的初心。
初心起源于不堪的私心。
我的私心不是哥哥，是我自己。
两万年前，我只是想要活得自由些。
我并不是圣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相反，和为我写书写史记传的人们认识相反，我想我应该算是一个彻头彻底的坏女人。
只是我不好杀生，不想做另一个千暮雪为祸人间。
利欲熏心，只是薰的是想变强的心。
我只是想要变强。
我只是想要掌控我自己的人生。
我只是格外会装。
我不觉得作为祸害是什么羞耻事情。
我每次做什么坏事前，都会拉着和我拥有共同利益的人下水，站在这些人立场上，劝其合作。
而若是损害了我以外的所有人，那我就将水彻底搞混，在所有人看不清时，狠狠捞一把。
但要做事吃力不讨好，最差劲的情况是被人阻拦，我什么都得不到，那也要狠狠撕扯下该死的对头一块肉，最好，还是心头肉。
我便是痛，也要拉着别人痛。
我不怕会人指责我。
因为我坚信，我会走到所有反对我、所有讨厌我的人死去那一步，所有的话都会变好，况且，指责又如何。
有本事到我面前说。
除非，他们也老不死，还脑子坏掉了，分不清谁能生谁能死。
以上不算女子，因为岁数越来越大，看的事情越多，才会发现，其实女子之间大多时间相处，反而会比男子处理得更加纯粹。
除去争夺资源，毕竟走到这一步，那没得谈，要是遇上心狠手辣的主，大家你死我活，不分彼此性别。
该死死，该杀杀，我不会怜悯。
正如棋盘山的大家，都确定了自己的定位是什么，也不会怜悯我是个女子。
虽然我不太懂为什么踏浪她们说我奇奇怪怪，但我还是觉得我没做错。
她们比较温和，虽然一个用刀一个专攻剑道，可杀人的事情还是我比较在行。
她们也蛮好笑的，基本不听人挑衅。
我喜欢女子。
但不是有欲望的那种。
我由衷地欣赏每个女子的灵魂，我欣赏她们的欲望、野心，我喜欢看着她们成长、看着她们进步。
犹如当年的我和她们。
我喜欢我的朋友们，喜欢看她们前进，开心我们始终是朋友。
这不妨碍我享受男子们身躯。
我一向觉得，这和以上并不相驳。
尽管，他们总是各怀鬼胎，万年里不变的便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愚蠢，以为用爱就可以解决一切的傻脑子。
妄图控制我，让我为他们所用。
要说最喜欢他们什么，可能是他们留下战栗的痛苦和不甘的臣服。
令人难忘。
哈哈哈哈。
除了像方皎、李文玉这些玩玩的男人，不满足得到的，还想要更多的。
贪心太过的男人们之外。
两万多年了，还真很少有人说我是坏女人，甚至都在夸我。
男人远比女子会忮忌。
或许是忮忌为什么我可以那么全身而退，又或许是忮忌为什么我不像他们希望的那么爱他们，也有可能是因为我没有给他们我的一切、我的资源、我的人脉。
他们无法攻击我，毕竟此间已经少有人打得过我。
虽然我资质差，但勤能补拙。
所以，他们选择了造谣。
我的好风评坏就坏在了他们造谣上。
但总体而言，不揪着私底下情情爱爱那点事，我可是大乘里面唯几的好祸害。
毕竟，我很无害。
我整日就只是想着修炼、早日得道飞升，除了坑坑死对头之外，不为祸人间，甚至悄悄和踏浪她们俩一起偷偷做事。
我难道还不够无害吗？
说我不无害，说我坏的。
要么敌人，要么情人。
而变强是从什么时候想的呢？
刚开始变强的念头，并不明显，像是被盛在油盏中的烛火，飘忽不明。
我开始没有想那么多。
大概是在桃夭山上的二十五六岁吧，还一直被哥哥庇护着。
我那时都已经忘记方皎了。
我是在下桃夭山才遇见踏浪，这点我记得，而那时，二十几岁的我对修行倦怠。
那时的踏浪还不是踏浪。
彼时，我仍旧不理解为什么要追求长生，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每次突破，最欢喜的人不是我，而是哥哥。
那些年里，他为我找来了许许多多的仙药，作为代价，是我要一直受他保护。
可没必要啊，哥哥。
我虽然和他差距很大很大，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自保能力，何况，即使我拒绝，哥哥也从未放弃过保护我。
我本来就被他庇护着。
不是吗？
所以又何必更进一步，将我视作易碎的琉璃？或者更脆弱的什么？
所以，我拒绝了。
而那时，哥哥的控制欲也没有那么令人窒息，我还可以忍受，便如此倦怠懒散地用着我那一份资源继续修炼。
说起来，我的惰性比我所认识的任何人都要更大，尽管那时魔族仍旧在残害三界，但我并没有支棱起来。
反而只是一直一直地躺着玩。
我忘记了，这是借口，其实是因为我太依赖许魏洲了，他小时候说他会杀了千暮雪，报了血海深仇，我便信了。
将我自己的责任，推到他的身上。
看吧，我即使在对着自己，也还是会不断说谎，不是因为任何事情任何人。
杀千暮雪太困难，我的资质太差，修行太苦，机缘太少，哥哥在这里。
都是借口。
我就是在逃避责任，因为不想去做。
所以，到了三十岁。
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
或许不同的便是我终于固颜，终于彻底将报仇的念头塞进脑海深处，虽然仍旧不明显。
也第一次察觉到有谁在暗中看着我。
第一次、二三次，拒绝天道的招揽。
她都不再说你会后悔的，便离开了。
哥哥的掌控欲也在三十岁后逐渐加深，在我隐约知道我们并不是亲兄妹后，他其实就一直不太正常了。
只是这种微妙的平衡，苦的不是我。
所以我没意见。
至于哥哥？
他后面疯了。
他变成疯子了。
现在死了。
开始修炼时，我只是想，不要再让哥哥管着我，有点烦人，虽然怎么看，都是我不知好歹，可是我就是不喜欢啊。
不要再面临和方皎、或者门中其他一些弟子刚刚提分开，就被一堆陈旧理念束缚着不能走的憋屈。
不要再让出那么多的机缘给男人，我靠自己得来的，他们怎么能那么不要脸呢？
我想要活得更加肆意。
我想要自由。
我想要随便乱活，也不用被人说。
后来，那些人发现我的奇怪。
他们说我没有女人样，笑话，我什么样子，女人就是什么样，你们这些男人，还对我指指点点上了。
我呸。
只可惜我负伤，不然把他们都杀了。
后来杀了，我可没忘记他们。
秘境还没结束时，便已开始准备追杀我，我无法回到桃夭山，无法与踏浪联系，便扛着一把破剑，负伤，从秘境一路被剩下的男人们围攻。
在月灵界河，我遇见了一只快死的青魇妖，她身上还贴着符纸，皮肤不断溃烂，我和她躲在人群掠过的山洞中。
“为什么你这样惨？”
她说，自己是为了报恩，在她快死前，她被一个小孩救了，所以，为了报那个男子的救命之恩。
这只青魇妖，便选择满足小孩的愿望，而他最担心的人，便是这些和睦的邻里死得太多。
所以，她让那个月灵界河边，这个名叫大阳的小村子，自修仙的小恩人偶然被仙长看上带走后，这十几年来。
没有死过一个人。
确实没死，因为全都没活过。
青魇被打得奄奄一息之间，我摇的武淮那时没在，我也受伤无法帮她。
但我问她：
“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还以为她是坏妖呢。
但她却说：
“难道不是这样报恩吗？我不想以身相许给那个小孩，而且他们都好坏，他们绑了好多好多女子，我心疼她们，他们这样的话，那些姊妹奶奶都可以回家了，难道我做的不是一件好事吗？”
“我只是被他救了，可是不代表，我就要让坏人都活着啊，他觉得他们好，可我不觉得，他们……咳咳、我好像快死了……但我还是觉得，我没错！！！”
“他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他们都是坏人啊。
他们都是一边的人。
在弥留之际，她问我。
“我做的，难道不对吗？”
世人总为犯罪的男人辩词，说他们这样做一定有他的苦衷，而女人杀男人就是她们不对，是妒妇，是悍妇，是恶毒。
是忮忌他们和另一个娘子的情意。
乱七八糟的。
不能只是因为讨厌、恨、看不惯吗？
时至今日，我还在可惜自己没能救下那只魇。
我告诉她。
“你没错，你做得很多，青梦。”
青梦送了我一把茧子和一颗药。
她在我的怀里沉沉睡去。
“好好睡一觉吧，再次醒来，或许这个世界就不同了，希望下一次，是我先遇见你。”
若是我先遇见她，那我不会杀了她。
她本来就没错。
我在心里的刺杀名单又加了一个人进去，就是江黄金对吧，我记着了。
……………
这类事情，在过去发生过很多次很多次，愤怒一次又一次累计，直到彻底爆发，我并讨厌那时的我，我只是很可惜。
我很可惜自己还不够强，无法救下她们，她们是我，她们的尸骨堆积成山，让我越爬越高。
直至触碰到天际，可以掌握权力。
可以改变一切，可以真正做我自己。
这样的过往，这样的一切，叫我如何告诉他？03他啊，承受不了。
他会崩溃的。
他无法理解。
我抚摸着他的脸庞，他会读心，此刻快要崩溃地翻着白眼，仅仅只是一小段痛苦的过去，算不上什么。
他都如此痛苦。
“别听了，再让我好好看看你。”
再让我，好好看你一眼吧，03。
作者有话说
第103章 来客（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