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信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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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你的样子。”迪克很奇怪自己居然会在一个注定是敌人的家伙面前放松下来，他默默的在心里对自己强调黑天鹅曾经的丰功伟绩，一边又享受她带给来的久违宁静。“当时你还骗我说‘你’的妹妹被坏人给抓走了，我和他怎么找都找不到。”
“我又没有骗你们？当时和我认识的一个小妹妹确实是被青山帮的人给掳走了。”
黑天鹅表示自己从来不玩低端局，她可是从小就善用语言来为自己谋取利益的天才。
深知一个谎言要通过无数个谎言来填补漏洞。“是你把我认成了哥哥。”
“主要那个时候你——”
干干瘦瘦，整个人又黑又小。
头发是那种短到可以看到头皮的发茬，一看就是自己用手拿剪刀胡乱处理过的，身上套着不合身也不应季的衣服，脸上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涂得脏兮兮的，十岁刚出头的年纪和身为男孩的自己凑在一起也不会害羞避嫌，甚至堂而皇之的跟着他一起走进了男厕所解决生理需求。
“怎么解决不是解决。”黑天鹅无所谓的耸耸肩。“而且我去的是隔间。”
“老天，你可真是个天才。”
迪克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对于真相的震惊早在无数个深夜的历练中就已经消化完了，他承认自己只是忘不掉，迪克·格雷森永远都会记得那个他想要抓住、却始终没能抓住的小姑娘。
“我也没想到会在布鲁德海文见到你。”黑天鹅举起杯子。“这句绝对是真话。”
“你的话···应该是没想到我在这里当警察吧？”
“好吧，确实有一点点的惊讶。”
黑天鹅不可置否的说道：“一开始有担心过你的出现会不会影响到我整个的计划，毕竟格雷森警官看上去，确实对阿莉丝·比尔充满了极具正义感的怜惜，在诺顿身死之后的每个晚上我都在担心你会不会突然出现在我的窗前，然后邀请我一起私奔到某个安全的地方——毕竟阿莉丝·比尔的人设是不会拒绝得到自由的机会的，偏偏我暂时还不能离开布鲁德海文。”
阿莉丝·比尔对于黑天鹅而言，只是一个需要诠释演绎的角色。
迪克在意识到这一点后，突然有点想要问问她。
“当年的莉利娅也是吗？”
“···什么？”
“当年的莉利娅·李也是你所演绎出来的角色设定之一吗？”
“···这很重要吗？”黑天鹅动作一顿，橙黄色的果汁撞到了她的人中部位，留下了一圈显眼的痕迹。“虽然我们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彼此聊聊天，但好像我们也不是朋友之间的关系。”
他是警察，而她是他人生中第一个逃走的嫌犯。
“你说的对。”迪克强迫自己不要再看黑天鹅的唇周。“不过今晚格雷森警官已经下班了。”
“我知道。”
黑天鹅享受的眯起眼睛，她是真的很喜欢鲜榨的橙汁，再喝完一杯后又倒满了。
“不然我怎么会邀请你享受夜间的座谈会？”
“——爱德华·比尔真的是自杀？”
很突兀的，迪克开口又提到了和比尔有关的事情。
“当人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提及到另一个话题会更容易得到真实的反应。”黑天鹅面不改色的道：“很有用的知识，可惜在我身上并不适用···其实你自己也清楚，我既然会坐在这里，就不会让任何人找到对我不利的线索，毕竟我也认为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犯罪，任何行动都会留下痕迹，如何合理利用这些痕迹制造人们眼中的巧合，则是门值得深究的艺术。”
“艺术的定义我记得应该是‘人类以创造美为主要目的的技术及其产品’。”
“美学无边界。”黑天鹅放下手里的杯子，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艺术没有界限。”
“犯罪也是一种艺术吗？”
“你不是比我更常接触到这些吗？”
知道格雷森警官制服下另一件制服身份的黑天鹅，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她最喜欢接触的两类人，其中一种就是容易让欲望支配自己大脑的。
而另一种，则是眼前的这种男人。
“迷途的羔羊正散发着引诱我动手的讯号。”黑天鹅以欣赏的姿态从头到尾的将迪克给打量了一遍，最后颇有些遗憾的说道：“可惜你的导师带给你的影响太深重了，以至于我都没有办法轻易打破他留给你的这份美好又糟心的‘礼物’···既然你自己早晚都会想明白，我也不介意这个时候再当一次好人···通过这一次的事情你难道还没有意识到吗？如果仅仅是格雷森警官，他或许能救下一个、两个，又或者是三、四个无辜的受害者，可也仅此而已了。”
“···什么意思。”
“你改变不了这座城市。”
“···”
“布鲁德海文曾经是经济繁荣的港口城市，以捕鲸闻名，在对于当地渔民非常可笑的动物保护法出台后，这里绝大多数人都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经济来源，越来越多的人走投无路，最后走上了一条不归的道路。”黑天鹅细白的手指在半空中来回画圈圈。“知道吗？人性最可怕的一点，就在于【同化】和【被同化】上面，当坚持变成玩笑，当堕落变成了习以为常以后。”
“一个人的力量是改变不了这座城市的。”
“——但一个信仰却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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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敢相信我居然会对一个曾经的义警说这样的话。”
黑天鹅在迪克离开后，颇有些感慨的对着空气道：“明明我是个反派。”
“···一个星期前你还说对自己的定义是迷人又可爱的反派角色。”
“女人总是善变的嘛。”
黑天鹅生气的将手边的杯子扔了出去，然后又被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间里的乌鸦轻松的接在手里。“不过迪克·格雷森的出现确实在意料之外，明明花费了好几年时间才走到了现在的这一步，难道就因为一个警察就这么放弃了？偏偏这个警察还不是一般的警察，他是曾经、以及未来可能会与我们为敌的义警——哎呀，你也别整天想着打打杀杀的嘛，大哥——”
原本杀气腾腾的乌鸦看到了坐在会客室沙发上妹妹的表情后。
拔刀的动作都跟着一顿。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导师是那个蝙蝠侠。”
黑天鹅面无表情的垂眸看着那杯没有被动过的苹果汁。“他不一定能走出这里。”
“···很难搞？”
“一个足够偏执，但又确实有能力做到的男人。”
黑天鹅朝着哥哥露出一个笑容，但眼底却是一片凉薄。“暂时别招惹他。”
“反正目前比尔家族的产业都已经到我们手里了，等到后续资产转移结束就直接死遁离开换个地方继续生活···你觉得英国怎么样？不过听说英国很潮湿，男人也更喜欢漂亮男人。”
乌鸦听完妹妹最后一句话后疯狂的摇头。
“法国其实也不错，就是可惜旧贵族比较多，没有这边的暴发户好下手啊。”贵族与贵族之间也有利益以及姻亲上的连接。“哥谭那边人杰地灵的就是疯子多，时不时来个炸｜弹烟花的也挺心力交瘁的···纽约吗？其实奥斯本也挺不错的，而且还有遗传的基因病···不过他们本来就是做医学发家的，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基因突变的超能力者越来越多，也难保会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所以果然还是布鲁德海文比较好吗？比尔家族是真心比较适合我们啊。”
乌鸦默默听着妹妹焦虑的碎碎念，偶尔也会觉得这样的她真实到可爱的程度。
“所以最糟的情况也不过就是罗宾鸟死了，蝙蝠侠过来调查。”
黑天鹅脑子里面转了一圈后，很快得出了最简单的结论。“所以只要蝙蝠侠死了——”
那迷途的罗宾鸟，应该也就不足为据了。
“要动手吗？”
乌鸦知道自己没有妹妹聪明，虽然妹妹总说他才是最聪明的那一个。
“暂时先不。”黑天鹅眯起眼睛道：“等我先了解一下情况。”
“你要去哥谭吗？”
“现在？当然不。”现在格雷森警官正盯着她呢。“但是大哥你行动比我方便。”
“···我去哥谭？”这辈子都没离开过妹妹的乌鸦瞪大眼睛，看起来傻乎乎的。“我不去。”
“我又不是没有自保的能力。”
“···不是这个问题。”
乌鸦嘴笨，所以就直勾勾盯着双胞胎妹妹的眼睛。
期待她能够和过去无数次一样，能够明白他内心的想法。
“可是大哥。”黑天鹅抬手摸摸哥哥的发顶，他们兄妹二人从小相依为命、形影不离，乌鸦要是真的离开了···估计黑天鹅自己也习惯不了。“我需要你帮我去完成这件事情才可以。”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黑天鹅没有办法拒绝兄长祈求的眼神。
“算了。”
女人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再想想办法吧。”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信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