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垫底小仙女下凡做红娘》糖拌古今

17、 糖炒栗子与老相册

　　深秋的风卷着糖炒栗子的甜香钻进车窗，林悠悠捧着牛皮纸袋，指尖被烫得微微发红。白晓宁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储物格里摸出条格子手帕："垫着。"

　　"陆明后来没再烦你吧？"他转动方向盘拐进小区，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后视镜。

　　林悠悠摇头，剥开一颗栗子。糖壳碎裂的脆响中，她想起昨天家宴结束后，陆明偷偷塞来的名片在回家路上就被风吹走了。

　　白晓宁的车停在了小区门口的便利店前。"等我一下。"他下车时卷起的袖口露出腕表，表盘在夕阳下泛着铜色光泽。

　　便利店的门铃叮咚作响。林悠悠透过车窗看见白晓宁站在货架前，修长的手指在零食区流连，最后拿了两罐热饮。他的背影在玻璃窗上形成剪影，与货架上五颜六色的商品形成鲜明对比。

　　车窗被轻轻叩响。白晓宁递进来一杯热可可，杯身上凝着细密的水珠。"加奶不加糖，"他的声音带着秋风的凉意，"你上次这么点的。"

　　热可可的香气在车内弥漫。林悠悠小口啜着，忽然发现杯底贴着一张便利贴：【周三晚上有空吗？】字迹工整得像打印的，但问号画得有些犹豫，尾巴拖得很长。

　　"天文馆新开了陨石展。"白晓宁启动车子，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预报，"听说有块月球岩石。"

　　栗子壳在纸袋里发出细碎的声响。林悠悠正要回答，手机突然震动。公司群里，孙佳琪发了一连串照片：陈阳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脸颊压着本翻开的《苏州传统婚俗》，苏小雨正轻手轻脚地给他披外套。

　　【赌五毛钱他们年底前结婚！】孙佳琪的配文后面跟着三个爱心表情。

　　电梯里，白晓宁接过林悠悠手中的杂物袋，指尖不经意相触。"周三..."他顿了顿，"我可以六点来接你。"

　　"好。"林悠悠盯着电梯按键，突然发现他按的是23楼而不是22楼——那是他家的楼层。

　　白晓宁似乎也意识到了，手指悬在按键上方停顿片刻，最终没有纠正。"有个东西想给你看。"他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电梯运行的嗡嗡声盖过。

　　门开后，扑面而来的是淡淡的松木香。白晓宁的公寓整洁得近乎空旷，茶几上摆着本老相册，边角已经泛黄。

　　"家宴那天姑姑给的。"他翻开相册，指着一张黑白照片，"这是我爷爷和奶奶结婚前，在观前街那家粢饭团店拍的。"

　　照片上的年轻人站在简陋的摊位前，女孩手里捧着粢饭团，男孩正往上面撒肉松。林悠悠突然发现，那个装肉松的罐子，和现在白晓宁厨房里放白糖的罐子一模一样。

　　"奶奶说..."白晓宁的指尖轻轻抚过相册边缘，"当年爷爷追她时，连续三个月每天去买粢饭团，就为了多看她一眼。"

　　窗外，夕阳的余晖给整个房间镀上金色。林悠悠的余光瞥见书架上摆着个粗陶小碗，里面放着几颗油亮的栗子——正是她上次给他的那包。

　　白璃化成虚影飘在吊灯上，仙力凝成的栗子壳掉进相册："这届凡人表达心意的方式，一百年都没变过。"

　　白晓宁的手机突然响起，家族群又弹出消息。这次是陆明发的：【表哥！我打听到小林喜欢天文，下周有流星雨！】后面跟着三个挤眉弄眼的表情。

　　林悠悠假装专注看照片，耳尖却悄悄红了。白晓宁把手机反扣在沙发上，起身去厨房倒水。水流声里，他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回响："其实...周三的票我已经买好了。"

　　相册翻到最后一页，是张全家福。年幼的白晓宁站在银杏树下，手里捧着碗糖水，嘴角沾着桂花屑。林悠悠突然发现，照片角落的石桌上，摆着和她奶奶家一模一样的粗陶瓮。

　　"要加水吗？"白晓宁端着茶杯回来，杯子里飘着两朵小雏菊。他的袖口沾了点水渍，身上还带着厨房里沾染的淡淡茶香。

　　暮色渐浓，楼下的路灯次第亮起。林悠悠捧着温暖的茶杯，听见白晓宁轻声说："爷爷总说，看一个人是不是对的人..."

　　"就看愿不愿意一起吃很多顿饭。"她脱口而出，随即愣住了——这是她奶奶常说的话。

　　白晓宁的眼睛在暮色中亮得出奇。他伸手拂去相册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指尖在最后一页的全家福上停留："看来老人们都相信这个道理。"

　　窗外，秋风吹落一片梧桐叶，轻轻拍打在玻璃上。白璃趴在窗台，仙力凝成的光点像细碎的星光，悄悄落在相册中那张泛黄的老照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