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垫底小仙女下凡做红娘》糖拌古今

16、陆家老宅的银杏与醋香

　　清晨七点的阳光斜斜地穿过车窗，林悠悠攥着保温杯，看白晓宁把装鳜鱼的保鲜盒小心地放进后备箱。他的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小臂线条在晨光中格外清晰。

　　"安全带。"他倾身过来拉出卡扣，松木香混着淡淡的洗衣液味道扑面而来。林悠悠突然注意到他今天换了副眼镜，金丝边框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车子驶上高架时，白晓宁的手机连着车载蓝牙，家族群消息一条接一条往外蹦：【表弟高铁提前到站】【别忘了买陈醋】【老宅钥匙在花盆底下】。最后一条是姑姑发的语音："小白啊，小林喜欢喝龙井还是碧螺春？"

　　白璃化成虚影趴在仪表盘上："这阵仗，月老殿年度考核都没这么严格。"

　　陆巷古村的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白晓宁提着食材箱走在前面，背影在窄巷里显得格外高大。拐角处有棵老银杏，金黄的叶子落了一地，有个穿驼色大衣的年轻人正靠在树干上玩手机。

　　"表哥！"年轻人抬头，露出一张与白晓宁三分相似的脸，"这位就是林小姐吧？我是陆明，在投行做风控。"他伸手接过林悠悠手里的袋子，"听说你在婚恋公司工作？我正好有些感情问题想请教..."

　　白晓宁突然咳嗽起来，银杏叶被他踩出清脆的碎裂声。

　　老宅的厨房飘着百年油烟浸润出的醇厚气息。林悠悠系上围裙处理鳜鱼时，陆明倚在门框上喋喋不休："林小姐刀工真好！我前女友连西红柿都切不利索..."

　　"你去帮表哥摆餐具。"白晓宁突然插进来，递给他一摞青花瓷盘，"后院仓库还有张八仙桌要搬。"

　　鳜鱼下锅的滋啦声盖过了陆明的哀嚎。油烟升腾间，白晓宁默默递来厨房纸："溅到脸上了。"他的指尖在即将触到林悠悠脸颊时转了个弯，指向自己的右颊示意位置。

　　"你们配合得挺熟练啊。"姑姑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里捧着桂花蜜罐，"小白从小就不爱进厨房，今天倒是破例了。"

　　松鼠鳜鱼出锅时，前院传来争执声。陆明和一位穿旗袍的阿姨正围着白晓宁："投行怎么了？年薪百万配不上小林？""明明是我们家先看中的！"

　　"别管他们。"姑姑把林悠悠按在回廊的美人靠上，递来一碗酒酿圆子，"老宅要拆迁，这群人闻着钱味就来了。"她突然压低声音，"小白昨晚熬夜改设计图，就为保住后院那棵银杏。"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林悠悠小口啜着甜汤，看见白晓宁站在银杏树下接电话，金黄的叶子落满肩头。他抬头时正好对上她的目光，嘴角无意识地扬起。

　　"开饭啦！"陆明敲着碗喊。

　　八仙桌上摆得满满当当。林悠悠的鳜鱼放在正中，糖醋汁淋得晶亮。白晓宁自然地拉开身边的椅子，倒醋时手腕一偏，恰好是她喜欢的酸度。

　　"这鱼做得地道！"姑父咂着嘴，"比松鹤楼的强。"

　　陆明突然举杯："敬林小姐！下次教我做饭呗？"

　　玻璃转盘咔嗒一响。白晓宁的筷子稳稳夹走鱼鳃边最嫩的月牙肉，放进林悠悠碗里："趁热吃。"他的膝盖在桌下不经意擦过她的腿，温度透过布料清晰可感。

　　饭后，姑姑拉着众人去前院合影。白晓宁借口收拾厨房留在后面，等林悠悠洗完手出来时，他正站在天井的阳光下，手里捧着个粗陶小罐。

　　"后院银杏果做的糖水，"他递过来，"去苦味的方法...是你便签上写的。"

　　陶罐还带着余温。林悠悠低头啜了一口，甜味在舌尖缓缓化开。白晓宁的袖口沾着面粉，眼镜片上也有油渍，整个人看起来难得地凌乱。

　　前院传来姑姑的呼唤。白晓宁突然伸手，从她发间取下一片银杏叶："走吧，拍完照...我带你去看看那棵老树。"

　　他的指尖擦过耳廓，触感像掠过一片羽毛。白璃蹲在屋檐上啃桂花糕，仙力凝成的金粉簌簌落在两人肩头，又被穿过天井的风轻轻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