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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虚幻23 ...

  •   如百年浮图,苍沧唉悲。
      “文远”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他同样对戴贺采并未生出些,自己贬谪不伦不类的逆意妄痴。
      晓是知明了,木已成舟,乾坤定数早已了然。
      可文远心头仍是一阵麻躁,不仅是长久的疑惑不断的更变,而得到永远是欺骗或掩饰后的答案。
      更是一种不安,一种事情的发展脱离了设想的未知,而无限放大恶念的荒唐。
      步伐依旧,一连串血印,由深至浅,直到点点红痕,被拖刻了很长。
      只是眼前的白墙,阻挡了二人的脚步。
      “文远”回头,那双忧郁的眼睛再度望向身后血人。
      “人都知梦是美好的,可以无忧无虑,设想着自己所能拥有的一切,但梦的本质仍是虚幻逃避,是警醒着现实中的残缺和遗憾,是为了填补内心的空虚。
      可这份空虚由着另一份虚幻来捏造,不过是欲望编织的陷阱,圈固消化着意识的灵魂。”
      如同吟游诗人,“文远”的字字句句却是昭示着凄悲的末尾,让他眉头皱的更深。
      他不是个悲观者,除非事关紧要,不然他并不愿设想最坏的结局,也并不愿说些丧气话。
      但他是文远,而眼前的说着丧气话的成年男人,同样也是“文远”。
      甚至是更清楚着现实中的过往。
      更何况,“文远”的言行和能治愈他的能力,虽不及戴贺采那样惊奇妄为,却已经告诉他,眼前的“文远”是比自身更能反应本体的折射和灵魂。
      就是说,与本体而言成年的“文远”比他更重要。
      既然如此,那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明明已经有了这个“文远”…
      越是明了,越是烦躁。
      深思熟虑后立刻执行,而不是在这一而再,再而三,带着提醒意味的焦虑。
      他能感觉到“文远”并无恶意,甚至是带有关心似的给他做以提醒。
      可他所需求的并不是温水煮青蛙,直至习惯痛苦的麻木。
      快刀斩乱麻。
      况且,面前的成年男人同样也是他文远,既同为一人,又怎么不知他性格上的特殊。
      是年龄阅历的蜕变,还是面前这成年男人,同他一样亦并非现实中文远的折射,只是同样带着美饰后影像。
      却又比他更为成熟,深刻,更加重要…
      他的心态并不□□,逃避,敏感,自卑,恐惧,一切负面的情感他都具备。
      风轻云淡的平和,不过是自我情绪的调节和安慰。
      他聪慧却也焦躁。
      若真是他猜想的如此,那他和眼前的“文远”,甚至是戴贺采,以及现实到底是如何的错综复杂。
      若面对真相后苏醒的,到底是文远,还是戴贺采。
      思忖着,烦闷着,说出的话便也不知轻重。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焦虑和惶恐已经独自渡过,唯下的选择只有直面。
      比我更年长,知明跟多的你,明明清楚。
      却一再,名为提醒实则引到回避。
      同戴贺采那番行迹,有何不同。
      你我一体,信你体谅,不追究你杀我之因,也承蒙你治疗之恩。
      我不懂你在回避遮掩什么,但现在看来,人所能依靠的只有此时此刻的自身。”
      喉头滚结,伤口尚未恢复,又因话语激动,一话吐一血。
      他自知话语严重,但这份责备和迁怒,木已成舟,无论结局经过,都注定了,这样的欺骗和囚固,毫无意义。
      他本就是灵魂体,就算是让他困在此处,消磨灰飞对现实中的本体又能改变什么呢。
      既然并不为这身体的“主角”,那么他的存在便也无关要紧。
      如此,文远只想要快点结束这一切,哪怕就如成年的自己所说,这并不是他能承担的荒唐,真相也并不会带他回到现实中的世界。
      表情并未因为话语而狰怒,但那血肉残缺的脸不变便也是可怖。
      血水从开合的下颚伤口,蔓延到脖颈裸露在外血丝红皮。
      他顺着“文远”的方向,步履蹒跚的拖过自己的躯体。
      当血腥味蔓延至二人中间,成年男人的叹息也从身旁传来。
      显然“文远”明白了年轻的自己,那份焦躁的鲁莽。
      纸包不住火,受到烧伤的疼痛,无论这怎么修复都无法回到原样。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而文远和戴贺采,当然是现实中的文远和戴贺采,两人这两者都占。
      文远,你的设想大部分都是准确的,但很多事很多人,都并不合理,奇幻可笑。
      文远,若我告诉你,在这场虚幻的故事中,被视为神经失常,认知不齐,血腥残暴的戴贺采,只是个将自己想法付诸实践的普通人呢。”
      如悠悠白空,飘渺到近乎虚无。
      他并不是片面刻薄的人,他会思考,会判断。
      但对于戴贺采,无论是那些画作,还是历经的那份病态言语。
      文远是无论如何,是不能感觉,戴贺采能让其往普通人身上定义靠拢的。
      怀疑和惊讶的表情太过明显,不需回答,“文远”就明白了对方的态度。
      于是,接下来又补充了一句。
      “文远,你觉得你是正常人吗?”
      并非陈述,成年男人侧过头,同身旁的血肉青年对视,实打实的询问甚至是自问的说到。
      应是理所应当的肯定,但在这空旷洁白的廊道,却在没回荡任何声音。
      文远的沉默,对应着的是成年男人的叹惋。
      “善恶一瞬,不过是自我压抑,惩恶扬善着本能,文远你自己知道,人非圣人孰能无过,我并不是在给戴贺采粉饰借口,但他不过是把他心中的善恶付诸行动,因果相偿罢了。”
      “那都依照本性行事,人与畜牲又什么区别,你着和粉饰太平,自欺欺人又有什么区别。”
      皱紧的皮囊,缓缓夹出血丝。
      文远冷眼看着面前的成年男人,他先前不过是觉得对方历经挫折痛苦,而选择漠然置之,但依其本性仍是会不偏不倚,坚持自己善恶分明,恩怨相报的底线。
      可听闻这番颠倒是非,偷梁换柱的诡辩,文远只觉得失望,而更多的是决然。
      他本是期待,本是希望,这个一直以来都作为引导的梦境和起源,是真正的现实中文远的折射,带他走出着份无无穷无尽的虚幻地狱。
      但…
      文远的内心是止不住的凉薄,和希望被欺骗打破后的怨怼。
      眼前的男人,必不可能是未来的自己。
      除了带着爱意的父母,和极尽回报的恩人,人终究能信任的只能是当下的自己。
      如此想着,文远将残缺的手臂,外露的小臂白骨放在身后。
      面上的表情丝毫不变。
      “我其实一直有个疑问,你当初为什么要在学校的时候杀我,就像年轻的戴贺采,和女装娃娃的戴贺采一样。
      每次都是在我思考有关于,我和戴贺采在现实的联系,与这具身体的关联时,我都会被杀死。
      我开始再设想,你是成年后的我,应当能理解和知晓我的想法,所以能在根本上明白,我决定寻找真相的理由。
      但事实上,你的表现和之前我所遇到的戴贺采一样,都不过是认为,这是我一直以来被身体本能的情感所激发的厌恶和逃避感。
      但并不是这样的文远先生…”
      一边说着,文远一边拖动着身躯,正对着眼前容貌依旧忧郁的成年男人。
      “文远”并没有任何的情感波动,只是那双同对面青年一样,深棕色的眼瞳安静而温柔的注视着对方,仿佛母亲看待自己刚出生的调皮的婴儿那样平和。
      是的,成年的文远身上总是带着一种慈悲而疲倦的母性,如时刻孜孜不倦哺乳的圣母。
      父亲,母亲,人一生中联系最深而又最亲密的两人。
      戴贺采的人生,亲情几乎是全部的占比,母亲是占据他最重要,引导他的情感,雕刻了他灵魂的存在。
      哥哥是他血脉相连,灵魂相依的共生。
      那父亲呢…
      文远想到了,戴贺采影子对他父亲的称呼。
      爱情并不是,也不可能是戴贺采人生所占据的重要地位。
      那双黝黑如深渊的眼瞳,浮现在了文远的脑海中。
      戴贺采那怨怒的目光,以及让他不适的感觉…
      递进关系下,成长的分割。
      人都是会变的,就如孩童时期只期待着零食玩具,青年时期就会愁苦学习工作,而到壮年时期便会在意成就地位。
      需求的不同,造就性格行为得变化。
      而戴贺采从始至终的需求,都是对亲情亦或者对戴贺采自身情感的满足。
      那声父亲的称谓,以及眼前母性的“文远”,和那一直以来,被模糊的戴贺采同他相遇后的遭遇。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一切早已明了,只是他在迷雾中错综复杂。
      拖动的躯体繁重,遮盖着骨头被抽离的声响。
      眼神再度对焦上,如若松柏的男人。
      “其实,我一直有个猜想,也一直有个怀疑,由我的主观带入。
      一直以来,我都是认为,现实身体的控制者也应该是文远。
      所以,这是我第一种,也是最开始的设想。
      而我是现实中文远的理想化,由着文远在现实生活中未曾拥有的财富地位和家庭温暖,而戴贺采是我理想物质对象的原型。
      同样是让我羡慕自卑,而经历了情感矛盾,又担忧被恩惠对方,也就是资助我金钱的戴贺采的亲人,知道了这份龌蹉的情感后,杀了戴贺采,又选择自杀的故事。
      所以,戴贺采在我心中,一直都是来纠缠报仇质问,甚至拉我一起步入万丈深渊的存在。
      但随着场景的变化,记忆的更替。
      戴贺采的童年,他的阴暗,渴求,可怜的经历。
      以及,你文远在梦境中无数的自杀场景,和对戴贺采那温情的画面。
      下意识的引导我,将我带到了另一个思绪。
      于是第二个故事开始了。
      故事仍是在戴贺采的父母,资助了贫困的文远下进行。
      只是人物的关系更加丰富具体。
      戴贺采是个富家公子,有恩爱的父母,和优秀的哥哥。
      可由于性格的原因,在成长的过程中,他从众星捧月到只剩母亲的爱护,而又因为一场无法缓解的矛盾,被送出国。
      或许是亲人的联系,亦或者其他。
      总之,在出国一两年后,戴贺采被再次接回国。
      而这次回国时,他得知了父母资助了个成绩好的贫苦学生,文远。
      戴贺采应当是保证了什么,作为父母的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融入社会,也不要再闹出什么事情。
      也瞧得上那穷学生文远,所考上的最好的中学。
      于是,戴贺采来到了文远所在的学校,大概是以艺术生的身份,来到了文远所在的班级。
      我想,文远和戴贺采最开始的交往,并不友好。
      毕竟,戴贺采不会如此大方的分享父母的关心。
      哪怕是明知道文远,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个动动手指就能左右的蝼蚁。
      文远应当是知道,戴贺采是资助人家的孩子。
      所以,会以感恩又谦卑的态度,去包容和关怀戴贺采。
      长久的相处,让戴贺采在文远,身上感受到了家人的爱意。
      于是,戴贺采喜欢上了文远,他知道文远不喜欢男人。
      穿上了女装,下了药,同文远发生了关系。
      苏醒后的文远,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越界与罪恶。
      这是恩人的孩子,文远无力追偿又无可奈何,情绪崩溃下,文远和戴贺采做了什么…
      我并不清楚,或许我这两种猜想都不准确,甚至粗糙。
      可我能确认的是。
      无论是那种情况,现实中的文远,都应当是死了。”
      这么说着,文远并没有提及戴贺采的过往,更不会提及那个让戴贺采承认为他人生转折的妹妹。
      这在文远看来,戴贺采过往的阴郁,虽是跟他的妹妹有一定联系,但更多的是他的原始性格,和家庭矛盾。
      原生家庭的铺垫,照旧戴贺采的性格,以及同自己接触的惨剧。
      所以,文远有意的忽略掉了,或者说是文远本人都未在意,有关妹妹的存在,和妹妹同女装的联系。
      文远看到了,眼前成年男人露出的一抹怪异的笑容,却又在抬手时抹去,抬眼对视时。
      那双忧郁的深棕色的眼神,逐渐幽暗阴冷,和记忆中戴贺采的眼眸如出一辙。
      成年男人说到:“你为什么会觉得文远会死,不应该是文远杀死了戴贺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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