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鹿川 & 知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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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知凛没给鹿川反应的机会，直接吻了上去。
鹿川一怔，下意识地推开他。知凛似乎料到他的反应，并不强求，反而直接松了手，嘴角噙着得胜般的笑意。
似乎鹿川越是慌张，越是要推拒，他的胜利就越彻底。
那笑容像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鹿川。他眼眸一沉，猛地攫住知凛的下颌，带着一种惩罚般的怒意，几乎凶暴地亲了回来。
风，电车，路灯，连带着时间都被压缩。
知凛吃痛般抿了抿嘴唇，抬眼时目光湿漉，像受了委屈。可下一秒，他就又笑，抬手去碰鹿川的侧脸，拇指按上他嘴唇。
“你也是这样吻侑里老师的吗？她答应了你什么？学长，我可是什么都不会答应的。”
鹿川抓住他的手。
“我会让你知道要怎么回报我的。”
“毕业的时候抱着你哭，够吗？学长这么好，高三毕业典礼的时候，我肯定抱着你哭，说舍不得你走的。”
“……”
鹿川竟真的有点想看他哭。
…
很多年之后，鹿川还是会想起那个夜晚的风。再有夏夜，总觉遗憾，总像有乡愁。
大概少年人总觉得来日方长，总觉得时间可以肆意挥霍。那时鹿川还不知道，那会成为三年之中，他们之间唯一的一个吻。
回到家，要脱下校服，鹿川忽然顿住了，变得小心翼翼。先脱了另一边的袖子，才抓着袖口，把整件衣服扯下来。
他把衣服挂在房间里，看了一会儿，从抽屉里翻出针线，一点一点把那挽过的袖口缝了起来。
第一次……三年来，他第一次想要留住些什么。
夜色越来越浓，高中就这样悄然消逝着。
…
知凛时常会想，他和鹿川的关系，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结尾。是等到鹿川毕业，就自然而然地不再联系，还是继续……继续做这种朋友？关系难以定义的朋友？
或者会因为某件事大吵一架，打破现在的平衡，从此变成宿敌？
高中，少年，此时此地发生的事，再难以磨灭，再轰轰烈烈，说到底是一根细丝线上发生的事，是人生中的蜃景而已。
学校永恒存在，但对每个人又都只是转瞬即逝之物，丝线断裂，丝线上的大厦自然如烟雾般消散，随风逝去了。
“听说了吗，鹿川学长出事了！”一个人跑进教室来。
“说是涉嫌霸凌，学校启动了调查……是原先那个透明人指控的……”
“那种人啊，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学长也只是为大家出气而已吧？”
“那学生会长的位置是不是要让出来了？”
“换换人也好吧？鹿川那个人总是太自大了些。”
这天早上，调查组的办公室陆陆续续进出了不少学生。
“中村本身性格很差啦，经常无缘无故说些破坏气氛的话，就算和那种人有矛盾也很正常，完全不觉得是学长的错。”
“哎？中村牙齿被涂黑？不会吧……真的是学长做的吗？”
“鹿川的话……和中村的关系我不清楚。不过鹿川平时对待后辈确实很严厉。”
“中村……中村和鹿川的交集吗？两个人……应该……没可能认识才对……”
大家众说纷纭，但都心照不宣地不去提起那起“偷拍事件”。不去提起共同的伤痛。
论坛里的帖子已经被删掉了，所有人都不想提起自己的阴暗面。
——你和鹿川同学是朋友吗？
调查室的老师拿这个问题问所有人。
“朋友的话……好像没到那种程度。”
“朋友？不算吧？鹿川那个人……虽然蛮好相处，但实际上蛮难接近的唉。”
“比起朋友，学长比较像上司才对。”
“那么，有谁比较了解鹿川的事吗？”
“他最近……倒是和高二一个叫知凛的走得很近。”
…
鹿川走进了调查室。他知道，他同样不能提起照片的事。照片来源是经不起调查的。知凛那家伙又软弱得可以。
得模糊焦点，把事情引向完全不同的地方。
“中村骚扰我前女友。我看他不爽而已。这事我以为大家都知道，还有什么别的要问吗？”他大喇喇坐在一众老师对面的椅子上，态度是种令人讨厌的玩世不恭。
代课老师皱起眉头，惊讶地望着他。
的确，在老师们的印象中，鹿川一直是个天资卓越，又温和有礼的学生。交给他的事情都能一一办妥，自从他当上会长，各个社团都办得风生水起，学校屡次在各种比赛中取得名次。
刺头能被他三言两语说服，原先一直较劲的兄弟学校也和他们一起举办了联赛——鹿川和同龄人不同，他不像是会沉迷热血漫画，幻想要拯救世界的中学生，他更像是一出生，就已经完成社会化的天才。
侑里老师也坐在调查老师的行列，她闻言看过来，手指握紧了钢笔。
“前女友？”
鹿川坦荡地冲她一笑：“是小薰。跟我同班，不过现在已经分手了。”
教务老师坐在正中，满脸正义凛然：“所以你就在学校附近的小巷里打了中村？还涂黑了别人的牙齿？！”
鹿川又是一笑：“老师，你不是也骚扰过薰吗？我不是一样也打过你吗？”
众人皆是一愣，都看向那教务老师，看得他满脸通红，愤然而起，猛地一拍桌子：“你血口喷人！”
鹿川面色不改：“牙齿的事跟我无关，我不会掰开那种人的嘴。太恶心了。我也没对老师你做这种事吧？”
“……你！”
另一个老师把话题拉了回来：“这么说，你承认霸凌同学了？”
“他骚扰我当时的女朋友，我给他个教训而已，一对一的打架，这也叫霸凌？”
“那么在你看来……”
“在我看来这是报复啊。”
“那么报复中村的事，有其他人参与吗？高三的学生说，你和知凛是朋友。”
鹿川皱眉：“谁？”
“知凛深。”
“哪个班的？”
“高二五班。”
鹿川冷笑：“他？跑腿的跟班而已。别什么阿猫阿狗都说是我朋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