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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又起波澜 ...

  •   又是一年不能见面的时间,但奇异的并不难熬过去,凭着书信的往来,能了解到彼此的处境与心情,比起原来曾想过的可能的残酷,无疑是好得太多了。
      在这一年里,宇文清的伤势已然痊愈了,不仅如此,他在政事上的表现也是有目共睹,曾经怀疑过他的大臣们也都一一为之折服,他现在已经成为个名副其实的皇位接班人了。而凌逸呢,自从在陵山一战中率领大家击溃魔教,他就成了整个中原武林的英雄,连天罡道人都自愿退位,将掌门之位传之于他。总而言之,凌逸现在已经是成为江湖上的一个传奇式的人物了。
      终于,终于过了一年的期限。
      这天,皇帝把宇文清叫到了跟前:“清儿,你应该知道朕说些什么吧。”宇文镇慈爱的看着他道,“改天把那孩子召进宫吧,怎么说,其实他也算是朕半个儿子,上次和他谈话也蛮愉快的,这么年余没见,倒也有点想他了。清儿,就这两天把他召进宫来,你看如何?”
      “是。”
      宇文清如其父皇所说,确是早料到了这件事,所以也没显出特别的高兴来。可宇文镇像是突然玩心大起似的,看他平静如常,不由得有点失望:
      “怎么,你好象不怎么高兴的样子?那就算了吧。”
      “不!”宇文清赶忙提出抗议,可心里却在暗自叹气,大约最近国事被他分担了大部分,父皇是有点闲得无聊了,虽然他定不至于不允许凌逸进宫,但还是顺着他的意思做做样子比较好。于是他立刻如他所愿的显出了些着急的神情,“请父皇千万别收回成命……儿臣已经高兴得不知如何表达是好了。”
      宇文镇得到满意的答案,这才召人去办这事。
      宇文清谢恩退下。他前脚刚走,后脚就又进来个人——
      宇文澈。
      皇帝看见他,觉得颇为意外——虽然说在紫金王朝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皇子是有权力不经通报就来晋见皇上的。但除非紧急状况,实际上很少有人会这样做,就算是宇文清这样身为储君的人,要想进到皇帝所在的殿里,都往往要先请侍卫通传才能入内。现在宇文澈就这样进了来,那必定是有很紧急的事情:
      “澈儿,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宇文澈不答反问:“听说,父皇又要召那个凌逸进宫?究竟是与不是?”
      这话本问得实在有点放肆,颇有些大不敬之嫌,然而宇文镇正在高兴头儿上,也没怎么生气,还笑着回他说:“是啊。”
      “可是儿臣觉得还是不要让他进宫来的比较好。”
      “为什么?”宇文镇一听奇怪了,澈儿在他面前一向不多问别人事情的,怎么今天竟管起这种闲事来了?
      “因为,因为……”宇文澈故意装出一副犹豫的样子,“儿臣听到一些传闻,不知当不当讲……”
      宇文镇最不耐人家如此说话了,马上打断他说:“说!”
      “是!儿臣听到一些江湖上的传闻,说清和那个凌逸其实……其实有私情。”
      “你是从哪听来的传闻?”宇文镇龙眉一挑,瞪着宇文澈问道。
      “儿臣有个侍卫,从前是武林中人,这件事就是他告诉我的。”
      “哦……”宇文镇看着他,突然道,“恐怕这事,不是他告诉你的,而是你派他特地去打听的吧?”
      “不,不是,”宇文澈一听连忙否认,“真的是他告诉儿臣的,儿臣也被吓了一大跳呢。”
      “得了得了,”宇文镇一挥手,“你也别想瞒着朕了,你们这些小辈玩的花样,哪能逃得过朕的手掌心?你说的这件事嘛,朕早就知道了,也早就和清儿谈过了。”
      “呀?”宇文澈明显的是吃了一惊,但他随即就平静下来,问:“那父皇您就没什么意见吗?”
      “意见?”宇文镇哈哈一笑,“为什么要有意见,他们两个人谈个小恋爱,朕有什么好介意的?”
      这下宇文澈是彻头彻尾的惊呆了,他喃喃的说:“可是……可是他们……都是男人啊……”
      “澈儿,”宇文镇面色一正,“记住,爱情这种事是由不得外人干涉的,不管是你的爱情,还是别人的。”他的神情极为严肃,宇文澈不禁打了个寒战,听他继续说道:“若是你想利用这件事来达到什么目的的话,那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你父皇虽然老了,但头脑还是很清楚的——你下去好好想一想罢!”
      宇文澈遵命退下,心里却是老大不服,想他装乖作巧那么多年,到头来还是及不上宇文清,甚至连那个凌逸都不如。父皇如此,想必大皇兄也是如此,所有人都是如此,真真叫人气闷!
      他越想越气愤,也没注意自己走的是哪条道,反正等他醒悟过来时,他已经是站在皇族专用的典藏室外的了。
      这地方,宇文澈曾在很小的时候来过,那是还是四兄弟感情极好的时候——那时的大皇兄,最宠爱的可是他这个同胞兄弟,记得,当时就是在这典藏室里,书架顶层一摞厚厚实实的书掉了下来,眼看就要砸到他头上了,就在那一瞬间,大皇兄伸手替他挡了去,结果整条胳膊都肿了,好几天都动不了呢……可惜,往事已矣,再无法追回了……
      他心有感触,忍不住推门进去。
      走到当年惹祸的书架边上,随手抽了本书出来看,一看封皮,是宇文家族史,却不似平常所见那版,这本上面还标着“密”字字样。他心念一动,翻到讲宇文弦的那一页上,恰恰看到了白鹿剑与宇文家族牵绊的来由。这剑是宇文弦在带兵攻打南疆时一个方外高人赠与他的,而那个高人在把剑给他并说了一句话后就神秘的消失了。而那句话是——
      “得白鹿者,失心守家忘天下。”
      宇文澈心中一凛,继续往下看去:
      宇文弦深以之为不祥之物,待到他遇见太公乾,认为太公乾颇有真龙之象,言语谈吐之间实有大将风范,宇文弦深恐他会威胁到自己所辛苦打下来的江山,于是假意亲近,并借自己驯养的白鹿授剑于他,更作诗一首赠他,好令之彻底消了争权之念。
      宇文澈“咦”了一声,这等说法倒是新鲜,和平素知晓的传说故事也差得实在是有点远吧。他愈发好奇起来,接着看。而下面的故事就与传说中的相差无几了,说的是太公乾创了那一套惊世骇俗的剑法,满怀洒脱之意铿锵而出,竟因此感染了宇文弦,从此宇文弦对他渐生爱慕之情,乃至忘却初衷,最后竟自弃江山与其携手归隐。此文末了,有评论曰:白鹿者,非白鹿剑也,乃是与白鹿剑合为一体,最能发挥出自由洒脱意愿之人;故白鹿非白鹿剑而是太公乾,而得白鹿者亦就是宇文弦本人也。
      阅毕此文,宇文澈合上书静静的想了一会,突然得了一个计策,定能将那人制着。想到这儿,他不由得笑了出来。

      两天后,凌逸应召入宫。
      皇帝一见他即开怀大笑,当着左右许多太监宫女侍卫们的面,一点顾忌都没有的说:“上次见你之时,你还只是清儿的一个朋友,此次一来,就成了朕的半个儿子!恐怕朝中的大臣们,都没见过地位升得如此之快的人哪!”
      凌逸也同样大笑,道:“这都要谢皇上不曾阻拦之恩啊!”
      宇文镇笑说:“有什么好阻拦的,况且,就算朕有心阻拦,怕是也没用吧。”他随即认真起来,“不过我可要提醒你,要是清儿因此而出了什么差错,那就没那么便宜的事了——你啊,可千万别辜负了清儿才是。”
      凌逸赶忙应允,然后转转眼珠子,颇有些狡黠的笑道:“皇上要我别辜负清,想必也要同他说一样的话才算公平吧。”
      “哟,逸儿啊,”宇文镇故作怨怒的道,“自我紫金王朝建立以来,你可是第一个敢向皇帝提出这种要求的人哪,恩,跟朕讨价还价?”
      “逸儿不敢,”凌逸微笑说,“只是皇上一向以公正无私的形象出现在世人面前,可千万别因这种小事坏了一贯的行事准则才好。”
      “好你个伶牙利齿,”宇文镇哈哈一笑,道,“真好,朕这几个儿子里头,没一个有你这样令朕开心的——想要什么尽管说,朕一应成全你。”
      “我什么都不要,”凌逸说,“只是我时常听说江南景色如何美丽,而我竟不曾去过一次,不知皇上是否批准我去上一次。”
      “想让清儿同你一起去?”宇文镇笑说,满意的看他微红了脸的点点头,“好,就当是清儿代朕微服私访去——别弄些排场让你们玩也玩不痛快,就微服去吧,你看如何?”
      凌逸一听大喜过望,赶忙的跪下谢恩。
      于是宇文镇把宇文清召了来,跟他一一说明这原由结果,并跟他说:
      “这一年里,你为父皇处理政事做得很好,朕现在就算是奖励你,去和逸儿好好的玩上一场吧——当然要记得帮朕探访民风民情,回来报告给朕,也让朕了解了解下面的情况。”
      “是!”
      宇文清和凌逸相视一笑,退了下去。
      “好久不见。” 凌逸看着宇文清,眼波里含着喜悦。
      “是,好久不见,”宇文清强忍着笑意,“想念我吗?”
      凌逸诚实的点头,一点也不想隐瞒:“想念——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不要想起你——你发誓你没对我下什么蛊施什么法术?要不然我怎么可能那么想念你。”
      宇文清终于笑起来,拉起他的手说:“走吧,我带你去见我大哥和四弟,潜吵着嚷着要见你——他对你呀,可真是好奇死了。”
      “潜……就是你唯一一个同母的弟弟?”
      “是,他比我小三岁,眼见着也将二十的人了,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宇文清想到自己最疼爱的这个弟弟,笑意怎么都止不住,“我派人查探你的消息,每当有人回报之时,他总要赖在一旁听,现在他真是把你奉为偶像,崇拜得不得了呢。”
      “恩,由此可见,他确实是你同母的兄弟。”
      “怎么说?”宇文清笑问他,“你又有什么胡说八道的推论了?”
      “你看,你喜欢我,他也喜欢我——明显就是有浓厚的血缘关系的么。”
      “亏你想得出来,”宇文清心情正是大好,也不与他多争辩什么,只笑着说,“我可没把你当成偶像啊,”他突然放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见的音量说,“我只把你当情人哦。”
      “彼此彼此,”凌逸一点也没显出害羞的样子来,反而嘻嘻哈哈的说,“所以你尽管放心,虽然我这么英俊潇洒,而你弟弟又这么崇拜我,但你在我心里的地位还是很稳固的。”
      “哈哈哈哈——”两人一同放声大笑,走到了清心殿。
      在那里,宇文泓和宇文潜正等着他们呢。
      宇文潜果然如宇文清所说,对凌逸崇拜得真是五体投地,而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宇文泓也相当欣赏他,所以几个人的交谈进行得相当愉快。
      很快的就入了夜,筵席散去,宇文泓和宇文潜回了各自寝殿,而凌逸也在宫女的指引下去了上回来就住过的偏殿休息。他一回到那,发现自己的包袱衣物都已整齐放好,他微微一笑,心想宫里的人做事能力真是不错。他打开包袱想取些东西出来,却意外的发现里边居然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
      “欲知白鹿之秘密,子时三刻到澈心殿前老树下,别告诉任何人。”
      澈心殿?凌逸不由得皱了皱眉,那地方是宇文澈所住之处,可想而之,这字条定是宇文澈派人送来的。他对宇文澈可没什么好印象,本欲直接把它仍掉不管,但转念一想,去看看他玩什么花样也好,反正不会出现什么状况是他凌逸应付不了的,去就去吧。
      于是待到了子时三刻,凌逸便真的依言到了那澈心殿前的老树下。意料之中的,在那儿等着他的人,果然是宇文澈。
      只见他笑脸盈盈,一派诚挚的迎了上来,道:“凌少侠果然好胆识。”
      凌逸也一作揖,回以虚应的笑道:“二皇子邀约,凌某怎敢不来?”
      “好,好!”宇文澈连声叫好,把他请进屋去。
      凌逸怔了一怔,按说这等情景之下,他本不该进到这个明显不是同一阵线的人的屋子里去的,那毕竟是到了人家的地盘上去呀。但他偏偏是个无所畏惧的主儿,所以也顾不得这许多,跟着就进去了。他是这么想的,宇文澈贵为皇子,应该不至于像在江湖底层边上晃荡的小人一样使那些下三滥的把戏吧。所以他丝毫没有防备就跟着进去了。
      不过你要说他天真也好,说他艺高人胆大也罢,他还真是蒙对了。
      那里边确实是什么机关都没有。
      连个宫女,连个侍卫都没有。
      宇文澈请他坐下,抱歉的对他笑一笑,说这件事事关重大,所以把下人们都遣开了,也没法子尽那么多地主之谊,想喝茶都得自己倒。
      凌逸微笑着回说也好,少了那许多繁文缛节,他倒觉得轻松自在。“反正我也不渴。”他说。
      宇文澈笑着不做声,进了里间去拿了一本看上去颇为古旧的书来,递与凌逸。
      凌逸接过来一看,封皮上赫然五个大字:宇文家族史。他疑惑的看着宇文澈,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宇文澈笑得更加灿烂了,对他道:
      “这是我碰巧在典藏室里看到的,想着可能对你和清有用,就把他带了出来特地叫你来看。”
      “这东西能对我们有什么用?”凌逸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抬眼撞见宇文澈那闪着算计精光的眼神,忍了忍又把这话吞了回去。可宇文澈就如同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好心的主动为他解惑:
      “你翻翻有折痕的那一页看看,那是宇文弦和太公乾的故事——他们两位,清应该对你提起过吧。”
      “是。”凌逸随口应了一句,就翻开书来,把那整个故事从头到尾都看了一遍。然后抬头对宇文澈说:“可是清说的故事和这个可不一样。”
      宇文澈像是早料到他有此一问,轻松的答道:“你看看那著者的署名。”
      凌逸赶快翻到文章末处,定睛一看,答案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猜想出来的,只见那上面的署名竟是——
      宇
      文
      弦。
      宇文澈轻笑着对他说:“这旁边还有我族族长专用的印鉴,绝对假不了。”
      凌逸站起身来,捏着那书的边缘,迷惑的望向宇文澈:
      “你专门叫我来看这故事,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就只是让我知道这段历史而已?”
      “当然不是,”宇文澈颇为得意的笑道,“我是要你知道,你现在已经成为白鹿了。”
      凌逸一听晃过神来,是的,他已然成为那白鹿了。而宇文清,相应的,也如当年的宇文弦一般,成为了注定要失心得家忘天下的得白鹿者。
      他跌坐在椅子上。一时间,天旋地转。
      可偏偏还听到宇文澈在旁边火上浇油,他说:
      “聪明如凌少侠,自然能明白我说的意思。你是白鹿,那清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宇文弦呢?”
      他俯下身来,眼睛凝视着凌逸,露出个恶魔般的微笑,极轻极缓的问:
      “那么,你现在该怎么办呢?”
      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凌逸看着眼前的这个恶魔,平素的聪明机智都不知道跑到哪边天去了,只不住的想着这问题,但任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完满的解决方法来。
      宇文澈满意的看着他的反应,坏心的点破他的苦恼:“哈,如果你离开清,清一定会痛不欲生;而如果你留在他身边,那清就成为了真正的得白鹿者,那高人的预言必会再次应验。这两种情形,都是你极不愿意看到的吧,凌少侠?”
      “够了!”凌逸猛的大喝一声,怒瞪宇文澈一眼,便奔了出去。
      而他的身后,正是宇文澈那狂傲的笑声,久久不歇。

      当夜,凌逸躺在床上,脑中不停重复着宇文澈对他所说的话,辗转反侧,久久不能成眠。所以第二天宇文清来找他时,他一脸憔悴的样子,让宇文清也着实吓了一跳:
      “逸?”他眼睛瞪得极大极圆,不敢相信的道,“你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这个……”凌逸一时半会还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跟宇文清坦白,又深知不给宇文清一个答案是绝对交代不过去的,于是他避重就轻的答道,“没什么,睡得不好而已。”
      宇文清凝视着他,很肯定的说:“你有心事。”
      “没有。”凌逸迅速的否认道,“人总有失眠的时候嘛——你追问那么多干嘛?”
      “否认得好快好心虚啊,”宇文清微微一笑,“你不常失眠的,而我也不相信这里的住宿条件令你无法入睡——啊,莫非你昨晚偷偷的去见了什么人?”
      宇文清本来纯粹是随口说说的,但听到这话,凌逸的身子竟微微的颤了一下。这细微的动静没有逃过他的眼睛,这使他莫名的担忧起来。他一把抓住了凌逸的手,语气平静却危险:
      “你去见了谁?”
      “痛!”凌逸忙着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可宇文清用上了极大的力道,他竟然一时无法将它甩开;他半恼的瞪了宇文清一眼,“还不快把手松开?”
      宇文清自觉失态,连忙放开他。一双眼睛也不知道往哪看好,反正看天看地看花看鸟,就是不敢看凌逸。
      凌逸何等聪明的人物,看他这样子,心里多少明白了八九分。他也不说破,心下也有些莫名的喜悦,又想着这件事终究也是瞒不过宇文清的,于是他软声道:“清,我说与你听便是了——昨晚,你二哥宇文澈约我见面来着。”
      “二皇兄?”宇文清大吃一惊,“他约你做什么?”
      “他让我看了一样东西。”凌逸又想起自己烦恼的源头,不禁摇头叹息。
      宇文清看他神色不好,心里更是着急,连连的催问:“什么东西?他让你看了什么?”
      “唉,是你们家的家族史……”
      “哦……那又有什么希奇的,”宇文清一听是这等普通的物事,心里那块大石放下来了许多,“你不会就因为看了这个而睡不好的吧?”
      凌逸无奈的点点头。
      宇文清像见鬼了一样的看着他,语气中有浓浓的不相信:“哦……真是惊人的内幕。”
      他本是想说,凌逸睡不着这件事原来竟有如此“惊人”的内幕,这话本是用来反讽的,但听在凌逸耳里,却差了一层意思。他眼睛瞪得滚圆,惊讶的看着宇文清道:
      “你也知道那惊人的内幕?!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才好?是应该……”
      此时的宇文清简直就是丈二和尚——完全摸不着头脑。他莫名其妙的看着凌逸,完全不了解他这是唱的哪一出。他忙截住凌逸的话头,问道:
      “你说——什么什么惊人的内幕?”
      “你不是知道了吗?”凌逸奇怪的看着他,宇文清赶忙摇头说:
      “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到底有什么惊人的内幕?”
      凌逸看了他半晌,待到确定他真的是对此一无所知,才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跟宇文清详详细细的讲了一遍。末了又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他,最后问他:
      “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我们该怎么办呢?”
      他这边心急火燎,谁料宇文清听罢只是微微一笑,端得是云淡风清。他说:
      “有什么好担心的?”
      “难道你不担心?”凌逸不相信的反问他,只见他再一笑,说话间更是隐隐中透着禅意:
      “应该是我得的东西,那就一定是我的,我决不会放手;如果是不该我的,我也定然不会去争。”他深深的望着凌逸,继续说,“记住这一点以后,什么宿命啊什么预言啊统统不必理会——我又不是宇文弦,而你也不是太公乾。我还以为你应该很清楚了才是的呢,这和那次在陵山上跟东方弥说过的话也是一个道理啊。”
      凌逸低头想了想,也笑起来:“是了,我真是被宇文澈激得糊涂了。清是那种由不得别人算计的强势人物呢。”
      “不过你竟能被二皇兄激到如此糊涂,看来你定力的修为还是很不够呀。”宇文清坏心的嘲弄凌逸,知道自己好面子的情人一定会说出一些有利于自己的话来。
      凌逸果然不服气的反驳道:“谁说的,还不是因为你……因为你……讨厌啦!”他说到一半,发现上了宇文清的当,索性把脸转向另一旁,不再开口了。
      宇文清却不肯就此放过他,捉着他逼问他:“哈,是不是因为我对你太重要了,所以你才会大受影响的呀?喂喂,到底是不是是不是哇?”
      凌逸怎么都不肯承认,宇文清怎么都不肯放弃追问,两人就你追我赶的到了清心殿侧的花园里,好生玩闹了一阵。
      此时正是春天,四处都充溢着萌芽的新绿,叫人看着都欢喜。
      尤其是有爱陪伴着的人。
      但远处向这边瞥来的目光,竟含着有那般的怨恨。凌逸倏的感到脊背一凉,转眼望去,正瞧见一个身影滑开了去。
      不会错的,那是宇文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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