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过去的幻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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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何怪你？”不必再掩藏的诸伏景光恢复了从前的温和与包容，“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合作，我会无条件相信你的。我相信你做这些，也是为了我们最终的目的。”
年轻公安的手落到他的肩膀上，安抚性地拍了拍。
樱满集愧不敢当，头垂得更低了些，苍白的唇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谢谢你，诸伏先生。我会努力的。”
却又像是无谓的重复。
诸伏景光自然也察觉出了他的不自在，贴心地转移了话题：“关于我知道的情报，我会在这两天整理出来，到时候更方便你在组织中行事。”
他盯着樱满集柔软的发顶，“樱满君，你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现在问我。”
一说回正题，樱满集微融的眼瞳迅速冷却了下来，他没有忘记他今天过来的另一目的。
“关于这个…”樱满集试探性地开口，“你之前是在琴酒手下做事？”
诸伏景光没有隐瞒：“是的。是琴酒看中了我的狙击能力，并让我参加了考核，这才获得了代号。虽然大部分行动是由威士忌组共同完成的，但我在组织里实际上还是听从琴酒命令的。”
“…那你知道自己大概是什么时候被琴酒怀疑的吗？”樱满集微微抬头，这个角度可以看到诸伏景光凌乱的衣襟。
“说到这个…，还真是惭愧，”诸伏景光挠了挠后脑勺，坦诚地说，“老实说，我并不知道。但琴酒这个人本就多疑，可能是一些我没注意到的细节戳到他那敏感的神经了吧。”
这种有意思的说法倒让樱满集笑了笑，原先公事公办的端正坐姿也放松了些。
“…也有可能，他这个人本来就不太正常。”
他顿了顿，“那你知道，琴酒他是怎么监视我的吗？我的异能并没有发觉跟踪的人，我的手机也是不能安装发信器的特殊机型。赤司家在父亲的掌管下，应该都是可以信任的人。”
“是信号。”诸伏景光似乎对这个问题有所预料，他回答的很快。
他看着樱满集有些困惑的脸，继续解释：“你父亲没有告诉你吧，你的那个手机可以将内部的一切活动通过一种特殊线路传输到总部，当然包括你的实时定位。”
“琴酒做的只有信号的拦截和捕捉，他让技术人员在信息传递间设了一个中转站，以时刻掌握你的行踪。
“你父亲或许只是想保护你，却让他钻了空子。”
“就只是这样…？”樱满集原先头脑风暴了许久，想了很多种可怕的后果，没想过是这么简单、甚至有点随意的方法。
…琴酒似乎对他很是放心，笃定他会在他的掌控之中。
得到这样的答案，樱满集反而安心了下来，大松了一口气。
“是的。那个技术人员就是我亲自联络的，应该不会错。”诸伏景光颔首肯定，“不过不排除琴酒那个时候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你还是要多加小心。”
“我明白该怎么做了。多亏了你，诸伏先生。”樱满集焦糖色的瞳眸反射出灯光，此时正灼灼地盯着他。
“辛苦你了，樱满君。”诸伏景光没有多说什么无用的歉疚之语，眼神直白，内里含的是信任和支持。
“我这就去和父亲说明。”樱满集急急地站起身来，走到门前也不忘回头，“诸伏先生，一个月后，我不会食言的！”
门后走廊的光很亮，穿过窄小的门扑进房间里来。
但更多的还是倾落在少年的身影上，金光似乎都眷恋地亲吻着少年的发稍，衬的他的脸颊越发透明。
他的那双清透眼睛里好似含着光，他不再是一朵腐烂的蔷薇，而是一束微光。
尽管微薄，但或许是黎明划破阴翳的征兆。
诸伏景光怔怔地看着少年的背影。或许，有他在，真的可以颠覆那个笼罩黑暗的庞然大物。
他想说些什么，却直到门口的光逐渐收束至无，也没能开口。
…zero。
也许我们还能够再见。
————
离开后，樱满集去和赤司征臣说明了情况。
有问题的手机，他今后也要照常使用，大部分交流还是用它，最好能不让琴酒看出什么端倪，说不定会有大用。
安顿好一切后，樱满集才如释重负地回房睡觉。
睡前都还在期待着第二天和沢田纲吉的见面。
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个俗语并没有在他身上应验。
这次，他的梦中没有出现他想见的沢田纲吉。
与之相反。
那似乎是他最为恐惧的东西——
樱满集独自一人走在一片断壁残垣之上。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像是游离在躯壳之外的孤魂。
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动作。
这里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似乎是个战场。四周充斥着血腥和硝烟混合的作呕气味，但却十分安静。
寂静到连他的脚步声都清晰可闻，有一种荒诞的怪异。
但那个不像自己的樱满集似乎毫无所察，连迈出的步伐都没有变化，只自顾自地向前走着。像是个被人控制的精巧人偶，空有躯壳。
不知道走了多久，耳边才传来近到可怕的声音。
“苹果白兰地，进去。”
他不知道苹果白兰地是在叫谁，但这个声音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是琴酒。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执行琴酒的命令的时候，身体却意料之外地停住了。
那头似乎传来了不耐烦的“啧”声，紧接着出现了让他匪夷所思的开展。
琴酒竟然开始一步一步地教他怎么走，自己的身体才听从指示慢慢动了起来。
樱满集只感觉毛骨悚然，一股寒意顺着脊骨攀了上来。他想动，却被困在身体里，什么也做不了。
梦中的自己仿佛没有思考、没有情感，就只是机械地按着琴酒的话去做。
穿过残破的建筑，来到一个隐秘的地下入口。
樱满集顺着自己身体的视角望出去，地下很昏暗，只能勉强看到一部分轮廓。但不难看出这里是一个军火库，堆满了各种他不认识的武器。
这里不止有武器，还有一群守卫。他们各个虎背熊腰，身上全副武装，似乎都装备到了牙齿，看起来很不好惹。
他们本来听到响动，全都端起枪严阵以待，直到看到他的身影。
为首的是一个络腮胡男人，长得很高大，比梦中的自己高了两个头。他尽管依旧举着枪，但语气洋溢出不屑：
“我还以为是其他组织的人呢，原来只是一个不怕死的小娃娃！哈哈——！”
听着他们领头的嘲讽，其他守卫也毫不留情地大笑出声。
他们的声音在逼仄的空间里更显聒噪，但樱满集的身体连眼角都没有动一下，只是直直地看着他们。
他的眼睛是鲜血凝成的暗红色，其中空无一物，装不下任何人，也透不进一丝光亮。
樱满集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但控制人偶的司令官很快再次发出指令：
——“苹果白兰地，杀了他们。”
樱满集看着自己抬起了手，熟悉到可怕的银光迸发而出，照亮了整片仓库。风衣后摆和围巾无风自动，在他身后抛出凛冽的弧度。
他看着这个场景生理性反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昭然若揭——
「我…、从前、就是这么杀人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过去的幻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