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神秘的研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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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满集看着诸伏景光的双眸，蜜糖色的眼睛闪了闪，还是撇下了眼睫。他的回答异常明确：
“诸伏先生，既然你现在也没办法和公安总部联络，我告诉你也没有什么用处吧。”
但他也没把话说绝，“一个月后，等你出去之时，我自会告诉你。”
“可是…”诸伏景光还想再说什么。
但樱满集语速极快，似乎不容反驳：“作为交换，我可以先告诉你一个组织的重要情报，作为我们合作的诚意。如何？”
话说到这个地步，诸伏景光也知道他不会开口了，但他还是选择最后争取一下：“你真的不打算说？樱满君，那个任务真有这么重要？”
樱满集不知道面前这个看起来虚弱的男人缘何突然变得这么咄咄逼人起来，但他不能让任何不稳定的因素破坏他的计划。
他敛下眉目，抿了抿浅唇，做出了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举动。
少年修长的指节捏住了诸伏景光的下巴，秀丽迤逦的面容骤然逼近。近到，诸伏景光都能看到他浓密睫羽下，那双随着昏暗灯光摇曳的清亮眼瞳。
他听到樱满集的声音，那是他没听过的语调，像是夹杂了坚冰的霜雪，像极了琴酒。
“公安先生，你最好真的明白你的处境。现在，是我在和你谈条件。”
樱满集手上的力道重了些，指腹传来成熟男人新长出来的胡青带来的微刺感，让他不禁拧了拧眉。
但他没有松手，他现在为了日后能脱离组织，要和这个公安达成合作之外，更在意的还是这个男人现在所能给他的情报。
他必须要知道琴酒是怎么监视他的，如果因此威胁到阿纲……
他阻止自己想下去，眉尖压得更低了些，看起来倒真有了几分组织杀伐的做派：“你再这么固执下去，别说合作，我也不介意让你真正变成琴酒口中的那种下场。”
诸伏景光能感受到少年说话时扑到他脸上的气流，那是湿热的感觉，并不像他说的话那样冰冷。
卧底多年，他的眼力自然不差。他能看出这不过是樱满集逼他就范的一种伪装，但少年伪装得并不高明。
尽管话语和神情都和琴酒学了个十成十，但那双浅眸眼底的柔软还是暴露了。
他知道他不会杀他。
但诸伏景光还是顺着台阶下了。他玻璃蓝的眼睛恢复了温和：“既如此，我知道了，樱满君。”
樱满集看到他的反应，不由得大松一口气，正准备收回动作，好好谈谈。
但眼前公安的动作更快，他直接捉住了他往回撤的手，反客为主：
“那不知，樱满君，你所说的重要情报到底是什么？”
诸伏景光这三日本应受尽磋磨，但他的手却格外有力，上面布满了粗糙的枪茧，只让人感到危险。
樱满集应激地想甩开他，但他又怎么敌得过训练有素的公安，只好先开口：“你先松开我。”
诸伏景光也没想到这样的举动也会吓到他，对比起刚刚少年强装冷酷威胁他的样子，不禁轻轻笑了出来。
同时也顺着他的意思松开了抓着他的手。
樱满集是第一次见到他笑，眉间的神色松动了一瞬，但他很快维持住冷静的外表。他轻咳了一声，缓缓坐回原位。
苏格兰的神情向来都是冷漠的，樱满集没有想象过他笑起来的样子。如今一得见，才真正有了他是公安警察的实感。
诸伏景光见他整理完毕，才开口询问：“说说看，你知道什么秘密？”
“还记得吗？你上次送我去的研究所。”樱满集重新把手放回膝盖上，轻轻摩挲着。
“自然。”诸伏景光盯着少年垂落的睫毛，回答的很快。
“在回到赤司家之前，我一直都在那里。”樱满集看着台灯那一簇微弱的光，缓缓开口。
诸伏景光看着他那毫无波动的面容，就好像在说什么事不关己的事情，心中还是不由得一涩。
他知道组织一直在暗中做人体实验的勾当，清楚那到底有多恐怖。
但他闭了闭眼，还是追问道：“然后呢…？”
樱满集的语速依旧不缓不急：“就在上一次，我看到了，他们正在研究的东西。”
他把指尖往里收，攥进了掌心里，“那天，有一个实验体不堪折磨，出逃了。他能够使用异能，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异能，但和我的很像。”
“什么？！”诸伏景光甚至都顾不上他们之间还隔着的物品，坚实的双手直接扣上了他的薄肩。
公安的力道有些没轻没重，弄得他有些疼。樱满集下意识轻哼出声。
诸伏景光马上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他收了收力，但双手依旧搭在他的肩上，声音干涩：
“樱满君，你继续说。”
樱满集看着他颤动的冰蓝色瞳孔，没再动作：“我能看到，他使用的是他体内自己的「虚空」。他的「虚空」破坏力很强大，毁坏了很多研究所的设施，还杀了不少人。”
他顿了顿，“…我本想阻止他，但我还没靠近，他就自己倒下了。紧接着，他的身体和他的「虚空」都破碎了，那些凝结出的结晶，和我的异能很相似。”
“那天的动静很大，你也在外面，应该也有所察觉。”
诸伏景光能感受到少年身躯的微微颤动，连带着他的手也跟着不自觉地开始共震。
但那天他确实什么也没发觉，樱满集的话中也有很多他听不懂的地方，他如实回答：
“对不起，那天除了你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之外，我并没有注意到什么异常。…还有，「虚空」是什么？”
听到他的话，樱满集才慢慢回过神来。他恍恍然抬眼，微光落在他琥珀色的眼底，像是在山泉里温养着的水晶。
他慢了半拍，才开始给诸伏景光解释起他的异能。
诸伏景光静静听他说完，刚刚柔和下来的面庞又沉了下去，男人的嗓音沙哑：
“你是说，那个出现在研究所里的人，他的异能和你一样？”
樱满集轻轻点了点头，有些长长的额发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的一部分眉毛，显得神色平和了些：
“不能说是一样，但至少是非常相似。而且，不知道到底和我的异能有多少的相似度。”
樱满集的手攥得更紧了些，平整的指甲掐进皮肉中，带来丝丝痛感。
…如果组织彻底研究成功，他就没有了利用价值。
到时候，哥哥、和他的家人都难免会被灭口。
更甚者，如果组织能大规模制造这种异能者军团的话，别说黑手党内部、整个世界都会被他们搅得天翻地覆。
还有阿纲……
眼看面前少年的眉峰愈来愈深，诸伏景光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语气故作轻松：
“难怪那天回来你的脸色这么难看，原来不止是实验的原因。”
但他还是提出了疑问：“尽管现在异能者十分罕见，但古往今来，出现的异能者也并不少，不是没有国家研究过，但根本没有听说有结果的。”
樱满集的声音很轻，像是随时要要飘散在空气中：“…你不相信我？”
诸伏景光连忙摆手：“不是，我只是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也许之前也有成功过，只是我们不知道。…我不会拿这种事骗你。”樱满集意识到自己出言不妥，他赶紧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我知道了。”诸伏景光说话都有些滞涩，这对他们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诸伏景光的面部线条分明，此时他的神色沉郁下来，被侧光一照，更显得冷峻。
樱满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看着他已经冻结的双眼，轻轻开口：“不过应该暂时还不用担心，他们的实验还没成功。我看上次的那个人，他使用异能就像是在消耗生命，组织的武装成员还没来，他就已经先死了。”
但诸伏景光冷凝的眉目还是没有丝毫变化：“但他们已经能够成功在人身上植入异能力了。这个情报很重要，谢谢你，樱满君。”
“那、我们的合作…”樱满集的腿脚坐得有点麻，他说话都卡了两下。
“自然成立。我们公安需要你的帮助，樱满君。”诸伏景光眼神终于放柔，他自然地把手伸到他们两人中间。
樱满集怔怔地看着年轻公安朝他伸出的手，那只手手掌宽大，食指的指节微微凸出，是长久握枪的痕迹，是一只饱经训练的手，看上去却格外可靠。
他缓缓松开自己紧捏成拳的手，郑重其事地握了上去。
——终于。
他也站到了正义的一方。
诸伏景光感受到少年贴上的冰凉手掌，他的手比他小上一号，长长的手指细伶伶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会相信这样一双手，能够驱动如此力量。
目的已经达成，樱满集收回了手，语气都放缓了许多：“好，谢谢你。诸伏先生。”
诸伏景光上挑的猫眼朝樱满集眨了眨，在卧底任务开始之后他很少有这么放松的时候。他附和道：“不客气，以后我就是你的联络人了。合作愉快，樱满君。”
他其实也不想让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承担这样沉重的责任，但接下来的事也就只有他能办到了。
樱满集有些不习惯诸伏景光现在表现出来的亲和态度，他握拳在唇边咳了咳，还是说回正题：
“关于赤司家，我父亲现在只是假意合作，我希望之后不会牵连到赤司家的产业。”
他闭了闭眼，“…还有，我之前做的那些事…”
其实樱满集并不知道自己失忆前做了什么，但听Reborn先生的语气，他似乎做了很多耸人听闻的恶事。而且，不管他怎么问，Reborn先生总是会一脸无辜地岔开话题。
但他也不敢直接去问阿纲，他害怕看到阿纲畏惧的眼神。
一般来说，失忆的人对自己从前的记忆总是会有很强的好奇心。
可是，
他没有。
自从他记忆一片空白地从实验室的床上醒来的时候，他就下意识地不去想自己是谁，又为什么会在这里，本能般地回避一切有关于过去的事情。
甚至对于组织残酷的人体实验也是被动的接受，就连名字，他都给自己重新取了一个。
但近几天，他的过去总是频繁地被提起，让他想要逃避都做不到。
诸伏景光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没有多问，语气安抚：“我明白。如果真的能击溃组织，你、还有你的家人都能过上正常的生活。”
他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我保证。”
听到诸伏景光的声音，樱满集表情才松快了些，他唇角抿起一个不易察觉的浅笑：“谢谢你，诸伏先生。”
但他的眼角很快又蔫了下去，“只是这一个月，要辛苦诸伏先生暂时待在这里了。…真的很对不起！”
“这个…”诸伏景光的话很快被打断。
“我、我会让父亲给你换一个更好的环境的！除了不能出去、不能和外界联络，不会太辛苦的！还有这些，都给你、我也会经常来看你的！”似乎是怕被误解，樱满集急急忙忙地说完，都不带喘气的。
话音还未落，樱满集就把隔在他们中间的东西往前推了推。
那是他之前带进来的，除了小台灯，还有一些解闷的书籍、和零嘴等。
就算在达成合作之前，他也怕诸伏景光在里面过得太辛苦。
诸伏景光就这样看着他，不由得失笑。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真切感受到面前少年的年纪。
他说话的腔调也含着笑意：“谢谢你，樱满君。”
其实之前和赤司征臣谈判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安排到更好的房间里去了。现在只是和赤司征臣合作，尝试着能不能问出一些之前樱满集不愿意说的，才重新回到了这间暗室。
但少年这样直白的关心还是让他感到熨帖。
听到他的回答，樱满集有些难以置信。他偷偷抬眸去瞧诸伏景光的眼色，说话都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你、你不怪我？”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神秘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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