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真爱》1luv

2、第 2 章

　　晚上，艾丽又招呼来电话，提出要和姚晶见面。

　　姚晶瞥一眼在客厅看电视看得兴致勃勃的宋飞为难道：“我以为我们不是朋友了。”

　　“为了个男人？”艾丽像突然开窍了似的，“别忘了，我们在他之前就认识了！我们说到底还是表姐妹。”

　　虽然一表三千里。

　　“好吧，”姚晶妥协了，高中那三年，艾家父母对自己比亲父母还上心，这种恩情一辈子还不完，“在哪里见面？”

　　见面地点敲定在艾家入股的酒店咖啡厅里。

　　艾丽先到，她看起来像完全恢复过来了，雍容的打扮配着稀有皮铂金包，这才是真正的她，宋飞和她那几年不过是生活开的一场玩笑。

　　“坐，”艾丽指指对面椅子，“要喝什么？”

　　“你忘了，”姚晶笑笑，“这些喝的都是你带我尝的，我口味和你完全一样。”

　　其实是以前她给自己点的，不符合艾丽口味，对方便会鄙夷道：“怎么品味如此糟糕？”

　　姚晶受不了她眼神，干错跟着她同化，反正她的平民口味也尝不出其中贵贱。

　　“你们要结婚了？”艾丽开门见山。

　　“还揪着不放？你都说了，这次出来是以朋友名义，别让我椅子没做热又走。”姚晶提醒她。

　　“我关心朋友婚礼有错？”

　　她完全活过来了，姚晶想，能这样有理有据地反驳自己，还是以前那个刻薄不让人的艾丽。

　　“下个月吧，”姚晶防范着没说实话，“他刚到公司不容易请假。”

　　“是吗？”艾丽一脸不信，自言自语道，“我真不明白他怎么想的，离开我们家公司，现在请假都要看公家眼色，一点自由没有。”又问，“给我发请帖吗？”

　　呵呵，姚晶想，对着老板只是每天上班那点时间不自由，对着你，一辈子像奴隶。

　　对艾丽的发问，姚晶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我们两边亲戚朋友大多认识，太尴尬，婚礼就不用了，领完证直接去度假。”

　　“多难为情，就因为我！”艾丽几乎是讽刺了。

　　“何必呢？结婚是自己的事，办一场婚礼请那么多人来，人家又不见得真心祝福你，再说婚姻的好坏只和两个当事人有关，和婚礼的豪华程度没有任何关系！”

　　姚晶也在回击她，办得好又怎么样？大几百万的婚礼，就维持了两年不到。

　　“你是出息了！”艾丽说，“以前哪敢这样和我说话？”

　　“如果你约我见面就是说这些，那么我先走了，”姚晶顿了顿说，“这次见面我是背着他出来的，你知道，他不喜欢我们还有联系。”

　　在艾丽面前提宋飞简直百战百胜。

　　“慌什么？”去哪里度蜜月？

　　“蜜月？不算吧，我们可耽搁不起个把月，房租水电一堆账单要付。”姚晶破罐子破摔。

　　“我可以为你们出资。”

　　姚晶忍住没说：是不是顺带还要把你这个人带上？那么慷慨，上街当人形ATM机啊，这个城市缺钱的人很多，别光照顾我们啊。

　　“不用，”她摆摆手，“两个人的事，何必让第三个人插进来？”

　　艾丽冷哼一声，“你难道不是插足我们？”

　　姚晶懒得解释，她爱怎么想在怎么想，自己和宋飞在他们婚姻期间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还是离婚半年了发现租的是一个小区的同一栋楼才慢慢熟悉的。

　　艾丽好不容易扳回一城，乘胜追击道：“要不要我把我和他去过哪里详细给你列个清单，不然撞地方了多尴尬，好多地方都去过，大溪地、巴厘岛......”她扯了半天，又道，“全是我家出钱！”

　　姚晶不想再听下去了，她怪自己没听宋飞的话，找上门来受辱，“我走了，你自己坐在这里慢慢回味吧。”

　　艾丽家是暴发户，骤然走运富起来，家里除了她往上数，没有出过高中文凭的，财富跟上来了，素质没有，做派还是这样小家子气，斤斤计较，夫妻一场，用谁的都记得那么清楚，过什么日子？

　　姚晶想到他和宋飞，两个人工资卡都放在床柜抽屉里，每月还取出固定现金扔里面，谁有急用不用招呼拿去便是，这才是夫妻相处之道，幸福可不是在计较里得来的。

　　艾丽就是这些地方笨，不知足，找老公像找长工。

　　宋飞见她回来兴致不高，也猜出她出门一趟又早早回来是去见谁了。

　　贴心地削了个苹果，切成块喂她嘴边，口头上却不放过她，“你也是都三十的人了，还要自找不痛快，她是什么人你不清楚？三两句人家就把你哄好了，上门去受辱！”

　　姚晶叹口气，“她那天话说得太真诚，我好歹在她家住过三年，曾经也算朋友。”

　　“朋友？”宋飞脸上是浓浓的轻蔑，“丫头还差不多，我和她在一起时，时刻不忘出言提醒我，她强我弱，婚礼上都不把我父母和她父母置一桌，他父亲也告诉我，没有他女儿，我是不会有今天的，直到我跟她最后一年，离开他们家公司和朋友自立门户，他们家人还认为我是沾了他们光。”

　　他很少主动和姚晶提他和艾丽的过去，一来在那段婚姻里他的尊严被艾家人踩进泥里，二来和现任未婚妻讨伐前妻多么无聊？

　　分手后纠缠、诋毁前任的人，人品最低劣。

　　但那些年艾家人让他受的窝囊气，使他此刻也不管不顾了。

　　他觉得只有姚晶懂她，外人眼里他们都受了艾家人的好，最后都狼心狗肺地背叛了艾家人，可只有两位当事人知道，情愿当初从没和这家人有过联系。

　　做朋友，做丈夫，公不公私不私，佣人该干的全干了，实际拿到的好处几乎没有，不如一开始就当仆人，还公私分明些，闹不愉快了，转身走人还不用受无知群众的道德审判。

　　宋飞继续说：“这种暴富的小生意人最难伺候，以前遭人白眼多了，一朝翻身恨不得把所有人踩下去，好处轮不到别人，气焰先吓死穷亲戚，你看他们家没发迹时的亲朋，谁对他们有好评价？”

　　姚晶不知该说什么好，男人最看重自尊，她只希望自己和宋飞接下来过日子能把他在艾丽处丢失的尊严，一点点找回来。

　　“和你发那么多牢骚真不该，”宋飞气也消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我们的，少提这个人，免得心烦。”

　　但他们不去提，那个惹人烦的人却会自己找上门来寻存在感。

　　那天晚上，姚晶和宋飞正在床榻间温存，讨论着以后该生多少个孩子。

　　宋飞说至少两个，他是独生子女，从小孤单，羡慕多子女家庭里那种热闹。

　　“那我多辛苦？”姚晶含羞地说。

　　“我努力挣钱，以后工资都交你手里，由你关家，我最羡慕普通人那种平凡踏实的幸福。”

　　“算了，”姚晶认栽地说，“做女人如武则天都生那么多个，我们这种小民怎么能免俗？”

　　两个人正搂抱着想要加把劲，客厅外敲门声像催命般震起来。

　　兴致上头来的这一记哪有那么容易消下去？可是不去开门，邻居们就要出动了，这就是住处环境不好的坏处，要是稍微有点档次的小区，哪个不相干的人能这样畅通无阻地找上门来？

　　“我先去看看，”姚晶尴尬地望着宋飞一时消不下去的玩意儿道，“你去卫生间吧。”

　　宋飞烦躁地抓起衣服进去，还不忘叮嘱，“要是那个疯子，你直接报警！”

　　姚晶朝猫眼看，门外的可不是艾丽？头发乱糟糟像蓬头鬼。

　　她本可以听宋飞话，一个电话把警察召来，但同为女人，艾丽只要有经验，不会看不出他们刚刚做过什么。

　　她把门打开，语气无奈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艾丽喝了酒，半醉不醉地站不稳，指着脖子上还有吻痕的姚晶撕扯着嗓子骂：“贱人，你敢抢我男人！”

　　姚晶想到她不愿意和赵骏生孩子，十分好笑道：“你不给他生，还不准他和别人生？”

　　艾丽受了刺激，又有酒精壮胆，扑上来就要给姚晶一下力道十足的耳光。

　　换做平日，姚晶铁定是要闪躲的，但这时候闪躲是不明智的，她想到自己去医院看望艾丽时，病房里其他人的仇恨目光，人都偏心更可怜那个，艾丽自己蠢，别怪她抓住机会了。

　　姚晶怕她醉酒打偏了方向，主动迎着她手掌轨迹结结实实把自己送上去，“啪”，由于两个当事人的默契配合，非常响亮的一声。

　　姚晶和宋飞的出租屋面积不大，这一声，无论是屋里哪个角落都不会听不见。

　　宋飞果然出来了，看见姚晶坐在地上，嘴角破裂，血淌得鲜艳，而艾丽却像被打的是她那般，鼻涕眼泪放开地流。

　　宋飞对她忍无可忍了，一把抱起姚晶朝卧室里走，又从冰箱里拿出冰块包毛巾里让她敷，出来把卧室门关上。

　　艾丽抬起头，泪把她画着精致妆容的脸面冲出两道沟渠，跟鬼一样，看得宋飞实在倒胃口。

　　“你该庆幸我没有打女人的习惯。”说完他已经拿出手机准备报警了。

　　艾丽完全像个疯子，跳起来去夺宋飞手机，力气大得要命，像要痛打狗男女般，还要给宋飞来一下。

　　宋飞猛推开她，两只大掌捏得嘎巴响，“赶紧滚，不然老子真要对着你动手！”

　　艾丽还拽着他裤脚不依不饶，像牛皮糖一样甩不掉。

　　大门处又站着两个人了，是艾丽的父亲和大哥。

　　一老一少两个人看着艾丽眼皮下两道浓黑眼线给泪越晕越黑，几串眼泪流下来全给染成黑色了，这副形容走到街上，碰到谁都要给人当鬼打。

　　他们也嫌丢人，好好的一个女孩子，一天天大半夜的，不是要闹自杀，就是要上门骚扰人。

　　“不好意思，宋飞。”还是她父亲先道歉。

　　宋飞烦躁地说：“莫名其妙上我家打人，小晶挨了她一巴掌，现在嘴角还淌血。”

　　艾丽她哥不服气地说：“下次来你们别开门不就完了？”

　　宋飞也不甘示弱道：“何必？下次闹自杀，你们不救才真一了百了，谁都清静！”

　　“你！”艾丽他哥和她一个德行，都是眼睛鼻孔长在额头上看人，把人看低三分，他也想学他妹动手了，艾丽却先拦住了他。

　　“没出息！”他哥恨铁不成钢道。

　　还是老头子稍微明点事理，叫宋飞带人去医院看，他们会赔偿。

　　一家子走了，他才把门关上，进到卧室里。

　　“你看看你，”宋飞揉揉姚晶脸说，“叫你别开门，挨打了吧？”

　　姚晶却笑笑，这一巴掌多值？艾丽在他心里印象是不能更坏了。

　　宋飞干脆替姚晶请了十天假，在家养两天伤，好了直接奔他们一早商量好的小岛去。

　　两个人躺在洁白的沙滩上，晒着太阳，天与水都亮得刺人眼，海鸥点点白，太过明媚，只想就这样躺着不动过一辈子。

　　他们来这里第三天了，每天什么也不做，只是吃睡还有晒太阳，几天前艾丽上门来的不愉快，姚晶一嘴不提。

　　宋飞倒很歉疚地说：“你脾性怎么这样好？你出现在我生活里的时候，正是我最落魄时候，是你让我明白，作为男人我并非一无是处。”

　　姚晶说：“那时你和艾丽在一起多少人羡慕你，只有我明白你过的是什么日子，当初我跟着她身后转，别人也是这样羡慕我的。”

　　“是，”宋飞笑道，“因为她，我们成为天底下最合适一对！”

　　接下来两天，天气不算好了，沙滩飘着细雨，海与天都变得灰蒙蒙的，一点也不像东南亚。

　　两个人也不扫兴，准备在酒店里把剩下的几天过完。

　　这天宋飞去餐厅里用餐了，姚晶没什么胃口，在露台长窗边看风景，下雨的海边是带着凉意的，偌大个海滩只有一个女人。

　　姚晶觉得她十分眼熟，那个人脱下外衣，朝海边走，窗外的风把芭蕉叶吹得四面八方乱摇，隔着厚厚玻璃，她都能感受到那女人的颤抖。

　　那女人朝海水里奔去，轻盈得像滴水珠融进海里，海水一定很冰冷，姚晶看好久她都没有从海浪里冒头，那女疯子不会是出事了吧？

　　可很快，姚晶看见一个男人也朝海水里奔去，那身衣服她不会看错，是她买给宋飞的。

　　宋飞很快赶到那人身边，把她带离海滩。

　　绝不是一次偶然的见义勇为，女人疯成这样人除了艾丽还会有谁？

　　霎那间，姚晶浑身颤抖，他怎么会去救她？他不是在餐厅用餐吗？在餐厅就能认出那女人是艾丽？

　　不不不，这次旅行，除了他们两个人，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的，艾丽怎么会跟着来？

　　姚晶从没有此刻般不知所措，这辈子能从艾丽身上找回一次自尊的就只有宋飞了，她还有什么招数使出来是能赢的？

　　晚上，宋飞回来了，姚晶很会粉饰太平，她默不作声躺在床上。

　　宋飞问：“不舒服？”口气里一点愧怍都没有。

　　看来演戏的功夫，他不比她差，

　　姚晶闷着嗓子说：“可能在露台上吹了会儿风，有点头晕，明天就好了。”

　　宋飞责怪她，“我是搞不懂你们女人，不把自己折腾得进医院是不会消停的。”

　　他说的谁？姚晶冷笑，这句话用在艾丽身上更合适，今天下午在海滩上发那场疯，怕是又要因为肺炎住院。

　　姚晶剩下的几天倒真像人不舒服似的，吃什么吐什么，不过也有好处换来宋飞鞍前马后地伺候。

　　一个星期完回去，姚晶在公司仍不见好转，午休时刻，有同事带了昨晚在外下馆子打包的剩菜，开了冷气，空气不流通的室内，全是食物油腻味，她冲到卫生间里就呕吐。

　　姚晶干脆提前打卡下班去医院，她想别是被在酒店那一幕给恶心到了。

　　进了医院拍了片，医生看到结果却对她微笑道：“恭喜你，这不是病，你已有身孕。”

　　姚晶愣了一会儿，确定医生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怀孕？竟然是这样简单的结果？

　　医生继续道：“才一个月，头三个月最应该重视，怀孕不是妻子一个人的事，丈夫也该努力承担责任。”

　　就这样轻易地赢了？太轻松，姚晶都没想到。

　　她一直都知道，艾丽不是不想生，是不能，这个秘密只有艾丽自己和她知道。

　　艾丽是活得太骄傲，骄傲过头了，觉得这是耻辱，告诉了宋飞，仿佛是她理屈了般，欠了宋飞，故此才要把所有原因推诿到宋飞身上，她是最最没有错的。

　　回到家，姚晶把消息告诉宋飞。

　　宋飞说他很高兴，从没如此亢奋过，姚晶总觉得他那点兴奋带着点......怎么形容？像离目标更近一点？

　　公司里遇到难搞定的项目，有点进展时，项目负责组的同事们表达兴奋也是像他这样的。

　　但姚晶转念又想，当父亲不也是人生的目标之一？

　　见他高兴，姚晶也跟着高兴，不管怎样，一对能走下去的夫妻，都是负责任的夫妻，彼此都能把对方的高兴看作是自己的责任。

　　谁不爱日子高高兴兴过？就凭这点，宋飞也不会回到艾丽那里去。

　　怀孕后的日子有得忙了，宋飞跑业务跑得更卖力，半年后，他提出要搬家。

　　“搬到哪里去？”姚晶不可置信道。

　　“这就是个一居室，”宋飞道，“有了孩子起码要给孩子备一间。”

　　“急什么？”姚晶不在意道，“就算他生下来了，我们也还可以耽搁两年再搬家。”

　　“不，”第一次做父亲，让宋飞很激动，他不愿马马虎虎办，“我最近业绩不错，提成可以付个首付，接下来还贷就行。”

　　姚晶感动地想，宋飞是个多么好、多么容易满足的丈夫？体贴妻子，爱护孩子，做他老婆，无论精神还是□□都可以得到抚慰，艾丽太不惜福！

　　搬进新家，她觉得以后的日子是再愉快没有。

　　自从那次度假酒店沙滩边的一见，倒是很久没见过艾丽了。

　　姚晶想，也许就是那次，宋飞和艾丽讲明白了，自己不该多心，因此她更把家里打理得有条有理，宋飞要什么只需说一声，完全不用自己找。

　　现在独立意识剧增的女性也许会觉得她活得悲哀，一身幸福全挂在男人身上，喜怒哀乐全由男人掌握，但姚晶却并不这样认为。

　　二十一世纪的女孩子就是现代剧看多了，鄙视妥协，厌恶牺牲，笑话，任何一段关系走到最后，谁不需要牺牲？大学一间宿舍住四五六七八个人，你住四年需不需要妥协，需不需要牺牲？

　　再说了，难道宋飞没有牺牲？她怀孕休产假在家后，他每天忙工作，一天顶多睡五六个小时，周末都忙着见客户，收入是多了，但老板赚得更多。

　　他脸瘦削得锋利起来，更憔悴了些，这样也好，艾丽这人最看脸，这样的宋飞她是没有兴趣再来搅局的。

　　搬到新家，虽说是二手房，不过也光明敞亮，宋飞把所有家具、电器都换过，他目前还没能力购置新房，但也不愿老婆孩子跟着他沾染别人的人气。

　　有一日，他们出门去母婴店采买，却在此处碰见了最不该碰见的人，是艾丽！

　　“换家店吧。”姚晶说。她不想平静的生活，再起波澜，遇见这女人总没什么好事发生。

　　“走什么？”宋飞毫不在乎，“她一个不愿意生孩子女人逛什么母婴店？我们比她有资格得多了！”

　　这是实话，肚子渐大后，姚晶也有了大多数孕妇习惯性的动作，一只手不住地放在大肚上，仿佛是要在艾丽眼前炫耀一般。

　　他们进门没多久，艾丽就注意到了，眼神克制不住地盯着姚晶肚子看，非常贪婪那种，把姚晶吓一跳。

　　宋飞注意到艾丽目光，嫌恶地挡在姚晶面前。

　　“还有多久？”艾丽隔着宋飞指着姚晶肚子问，语气很不耐烦！

　　“走开！”宋飞第一次在姚晶怀孕后展露恶形恶状，“你一个人过得不如意，全世界人都该被你拖下水！”

　　店里的导购员前来，艾丽好久不见，仿佛学会了在外不丢人那样，气愤转身走了。

　　宋飞报复般，买一大堆男女不分的小孩用具、衣物。

　　回到家，姚晶想，艾丽这人以前多好色？总感慨青春太少，男人又太多，一天换一个都享受不玩，没想到离开宋飞后，她倒是安分守己一个人怨天怨地地把日子过下去了。

　　今天一晚，两个人手机都没响，看来是有长进了，不会动不动闹着自杀泄愤。

　　姚晶开玩笑般说：“好久没听见她消息了，看来过得还算不错。”

　　宋飞却揶揄道：“你是想说好久没听见她闹自杀了吧？你们女人一个比一个无聊。”

　　宋飞不见得不明白这些曲曲绕绕，姚晶没再吭声，人心是长在□□深处的东西，如此见不得人，还是不要让人看透了好。

　　姚晶清楚，论家世、外貌，男人眼里的重要条件她没一样比得过艾丽，但正因如此，从小看人眼色长大的她，更懂得迁就、容忍，这两样品德，才是夫妻长久相处的生存之道，因为自己的包容，宋飞能在他这里得到在艾丽处永远得不到的幸福，尽管宋飞和艾丽曾经爱得那样痴情。

　　两夫妻都认为生孩子那天会成为这个家的最完整时刻，不想姚晶情况不妙，脐带绕颈两周，最后孩子没活下来。

　　出了产房昏迷了一天的姚晶醒来，看着身边的宋飞像一夜老上十岁。

　　他痛苦地对妻子说：“孩子我们还会有的。”

　　是还会有，三十岁的夫妻，正值壮年，很快姚晶又怀上了，这次两个人不像上次那样凑合了，小心翼翼的，尤其是姚晶，才两个月已从公司离职，没办法，老板在公司也对她没好脸色，谁愿意花钱请个一年四季都怀孕的员工？

　　宋飞十分快活，他连工作都放下许多，专心伺候着老婆和孩子。

　　可这段婚姻跟被诅咒了似的，一次姚晶下楼被一个讨厌的孩子冲撞，当场就要分娩，进了医院，月份不足，人抢救回来，孩子拿出来就是个死胎，再怀孕的几率更是微乎其微。

　　宋飞彻底被打击到了，但他没怪妻子，只说是自己不小心，再说都市里不要孩子的夫妻何其多？有储蓄，不愁以后养老。

　　姚晶却精神压力剧增，一个幸福美满、有商有量的家庭是她唯一能给到宋飞的，医生没说再无可能怀孕，养好身体，她觉得自己还年轻，上天不会这样残忍。

　　宋飞却没了心思，他说，何必呢？而且自己承受不住一次又一次希望升起后，再漫天盖地的绝望，不如一开始就没有。

　　长久下来，两个人有了分歧，曾经他们也热恋过，耳鬓厮磨过，但现在由吵嘴，再演变到相互诅咒、彼此漠视，以前的爱全都不作数了！

　　宋飞带姚晶去看医生，医生说她精神已出现问题，要定期到医院来接受治疗，她疯得厉害，有一次竟然当街抢别人的孩子。

　　为了安全，宋飞把她送进了精神病院，前后花了一年时间离婚，但离异后，他仍然愿意支付前妻治疗费用，知道的人都说他是好丈夫，连第一任妻子的娘家人都肯定了他男人的担当。

　　兜兜转转，宋飞又和艾丽复婚了，他们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大的是女孩，小的是男孩，不过听人说小儿子出生时不足月，身体不是很好，不过不碍事，艾家有得是钱养个不健康的孩子，更何况是个男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