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
-
白鹭丝这出场让陈家的两位始料未及，没想到这背后说坏话上眼药还能被主人翁抓了个正着。
陈家侄女旋即习惯性地挂上了和善又讨好的笑脸，假意轻轻扇了扇自己的嘴巴：“哎哟，弟妹啊，你看我这嘴。你也是知道我的，我就是个心直口快的，也没有什么坏心眼，说话老是不过脑子，我没那个意思，你多见谅。”
又凑上前假模假样地劝说：“有什么事咱们回家说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的。你有什么不满要说出来，我们好好沟通啊，哪能一声不吭就把孩子带走说要离婚的。”
陈老太太也端起长辈的架子，以过来人的身份教训她：“这一大家子难免磕磕碰碰的，丝丝你别一丁点小事就放大，天天疑神疑鬼的。咱们做女人的，要大度包容，自家男人在外头工作喝酒应酬那是常有的事，要拼事业总免不了对家里有疏忽。你要体谅他，家和万事兴。”
先是不分青红皂白指责一通，然后又打起了感情牌。
“有什么架，咱们回家吵。妈肯定是站你这边的！离婚这话多伤感情，妈听了真的受不住……”陈老太太作势拭了拭眼角“你要让丹丹和豆豆小小年纪就没了爸爸妈妈，将来出去被人笑话吗？”
看着她俩拙劣的表演，话语白鹭丝全部左耳进右耳出。
她心想：难不成我上辈子真是个眼瞎的不成？这么明显的样子，我却把她的话全当真了，掏心掏肺把她当亲妈孝敬。
白鹭丝懒得接茬，直接无视了她俩。“不好意思，警察同志，晚高峰堵车，拖到现在。我是孩子们的监护人。”
保姆和两个孩子在隔壁屋待着，白鹭丝先前已经去偷偷看过了，去时两个孩子都在睡觉。
女儿正枕着民警小姐姐的制服外套在长椅上睡得香甜，儿子则忙着在梦里吹泡泡。白鹭丝的心安定了许多。
陈老太太哭天喊地的架势，实在有些瘆人。感谢民警同志们对祖国花朵的呵护，觉得小孩子不宜直面大人间的龌龊，早早就给隔开了。
跟两个警官几句话寒暄了一通，感谢他们对两个孩子的照顾，就轮到白鹭丝做笔录了。
民警小王摁下签字笔：“白女士，请您说明一下情况。陈女士表示您在今年5月20号下午在未告知家人的情况下，带着两个孩子离家出走，至今未归，且多次拒绝孩子的爸爸和爷爷奶奶探望孩子，是否属实？”
“没有，我在隔天早上就发信息跟他们报平安了。警察同志，你看，”白鹭丝举着手机屏幕，“我这还有发消息的记录呢，我还跟孩子他爸视频了半个多小时。”
白鹭丝眼珠一转，倒打一耙说道：“探望的问题……警察同志，这我可冤枉啊，明明是他们一家完全不来看孩子。”
她煞有其事地指着陈家的两位：“你看，这不住址什么的他们都知道嘛，要不然今天也不会来蹲点抢孩子。”
又为自己辩解道：“我主要是最近工作忙，没空带孩子们回去。我闺女前段时间还跟我伤心，说爷爷奶奶不来看他们呢。”
白鹭丝：反正你们人都找到这边了，说没说过全靠我这张嘴咯，你又没证据证明我没说。
“你放屁！”陈家侄女一听她面不改色撒谎就跳脚，指着她鼻子骂道，“你明明是把孩子藏起来了。要不是我老乡说在这边碰巧见过你，回家跟我说，指不定你得藏到什么时候！还是我跟姑婆在这附近蹲了好几天才逮到你们小尾巴的。”
陈老太太愤愤不平地附和：“就是就是，丝丝你怎么能够胡说八道呢？”
白鹭丝：“……”失策，没想到是这里出了纰漏。不过你俩也太好套话了，坑一挖一个准。
白鹭丝故作惊讶地捂着嘴说：“不是吧，妈，我电话里跟裕超说过地址呀，他居然没有跟你说吗？我还以为是你们都不爱两个孙子孙女了，大半年了也不过问一句。”
又状似无意地补了一句，“原来你儿子也不是什么都跟你这个妈说的呀？”好歹做了这么多年婆媳，她当然清楚老太太最在意什么。
“你──你……”陈老太太被她这故作无心的话语气到说不出话来。
“你们这一家子还是得好好沟通──”女警小秦语重心长地劝说，“感情就算真的破裂了要离婚，也得找个时间坐下来好好说清楚不是？”
民警小王表情严肃地敲了敲桌子，厉声道：“现在是法治社会，抚养权能协商协商，不能协商就上法院去判，别完全把法律当摆设！你看看你们，一个带孩子离家出走，一个当街抢孩子，这都叫什么事儿？”
三个人都被警察同志这话训得有些心虚。
白鹭丝见铺垫差不多了，也开始飙起演技。
“其实、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白鹭丝声音细得像蚊子叫，“裕超以前对我可好了，我怀孕的时候，他天天给我炖燕窝，晚上怕我腿酸还总给我按摩……”
她突然红了眼眶，豆大的眼泪开始扑簌扑簌地往下掉，那模样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女警小秦适时递来一杯温水：“慢慢说。”
“我说他游戏氪了好多钱，你们肯定不信……”白鹭丝补充了点水分，酝酿了一下才继续说，“可他工资本来就不低，家里养家也用不上他，还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呀？”
她掰着手指细数：“我梳妆台上的卡地亚手镯变成假的了，还有那几个香奈儿包包，锁扣的大小都变了……你算算，这都得多少万了？你说我那屋，还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办到这种事情？那大家都心知肚明啊──”
陈老太太急得直拍桌子：“你血口喷人！”
“妈！我当了你八年儿媳妇了，你还不知道我吗？”白鹭丝抬起挂满泪水的脸，委屈地哭出声，“爸两年前私下做生意赔了几百万，我二话不说就卖了一套陪嫁房去给他救急……”
“我都不在乎这些！我就是想听他说句实话。”她揪着胸口的衣服抽泣，哽咽到说不下去，“钱算什么呀，裕超要是缺钱跟我说就是了，为什么要骗我呢？”
两个警察同志悄摸交换了一下眼神。
眼见陈家侄女刚要反驳，白鹭丝立刻给他们上猛药。她羞红了耳朵，捂住脸支支吾吾，“生豆豆前他多疼我啊，一个星期都不带歇的。就老缠着我，一个晚上闹到三更半夜都要不够。”
这种小夫妻间床上的那点事摊开来细讲实在让一整个屋的人瞬间都有些难为情，硬生生把陈家侄女嘴边那些话全给噎回去了。
“谁知道，生完连我换衣服他都躲着走……”话锋急转直下，白鹭丝恍惚地笑了，投出一个新炸弹：“夜里──夜里他根本都不碰我了，立都立不起来……”
民警小王的笔尖顿在纸上，身为警察的直觉让他有预感这谈话的走向将犹如脱缰的野马，彻底拐到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向。
“我一直骗自己他是工作太累了……”白鹭丝哭到浑身发抖，抽噎着抱紧了手臂，，“直到那天我在他的电脑里发现……”她故意停顿，等民警不自觉前倾才继续，“他电脑里全是、全是男人和男人的那种视频……”
白鹭丝痛苦地闭上眼妆全花的眼睛，似乎陷入了某段不堪的回忆中，幽幽地发出灵魂一问：“警官，您说一个直男会专门收藏‘钙片’吗？”
调解室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旁人倒抽冷气的声音。
陈家侄女手里的保温杯哐当掉在地上。陪姑婆来抢个孩子也没想到能吃到这种惊天大瓜啊。
陈老太太无意识地拽住侄女手腕，指甲都掐进她肉里。
“警官……”白鹭丝再接再厉，一把抓住女警小秦的手，手指都在发抖，“您说，我老公他是不是根本不爱我？”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民警小姐姐手背上，“是不是，是不是就为了让我给他传宗接代啊？”
女警小秦轻咳一声，同情地看着她：“白女士，这些……需要证据……”
“证据？”白鹭丝茫然地眨着泪眼，“他、他都不爱我了，这还要什么证据啊……”她崩溃地伏在桌上嚎啕大哭，“我的两个孩子可怎么办啊……我不带走他们，难道他们以后要冲个男的叫妈妈吗？呜呜呜──”
白鹭丝扔下的一连串“炸弹”信息量太大，彻底把人炸懵了。
女警小秦默默推过来一盒纸巾。小王警官低头快速写着什么，笔迹比之前潦草了许多。
“那个……”陈家侄女结结巴巴开口，试图找补，“我表弟他、他可能只是……”
陈老太太内心惊疑不定，张着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嘴里还是硬着嚷嚷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白鹭丝不管不顾地哭着，就抓着陈老太太的真丝衣袖像犯了癔症似的不停追问──
“妈，裕超他是不是不爱我呀？他是不是根本不喜欢女人呀？”
“妈，裕超他是不是想给你找个男儿媳妇呀？”
“妈，裕超他是不是心理有病啊？”
“妈，裕超他是不是就喜欢被男人……”
一连串问话字字句句精准踩着陈老太太的雷点，气到她差点昏过去，嘴唇直发抖，张牙舞爪扑上来要跟白鹭丝拼命：“你瞎说！我们老陈家……世代清白……”
两个民警同志箭步上前手忙脚乱将她们强行隔开，要带陈家的两位去另一个房间。
白鹭丝被民警拉开时还不忘踉跄着伸手：“妈！您告诉我实话啊！”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