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骗我！权臣的小怂包明明超会撩》鲸臆

9、兄妹情浓

　　及笄礼后的晨光，带着雨后的清润洒进揽月轩。
　　沈星落是被墨韵斋伙计的敲门声吵醒的。
　　她揉着惺忪睡眼坐起身，身上还穿着舒适的月白色寝衣，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
　　鼻尖先捕捉到了窗外飘来的栀子花香——那是庭院里新栽的栀子开了，一夜风雨后，香气愈发清冽。
　　“小姐，墨韵斋的王老板派人送消息来了！”春桃快步走进来，手里捏着一张折叠整齐的字条，脸上满是按捺不住的雀跃。
　　“说您及笄礼上送的肖像画回礼在京中传开了，好多贵女和夫人都慕名去墨韵斋买您的画。”
　　“连宫里的李公公都托人来定制，指定要画一幅《御花园赏菊图》，还说要送给皇后娘娘呢！”
　　沈星落瞬间清醒，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晨间的星光。
　　她一把抓过字条，指尖划过王老板工整有力的字迹，字里行间满是赞赏，说她的画“兼具灵气与温情，雅俗共赏，实为难得”。
　　字条末尾还特意提了一句：“谢将军府管家已取走肖像画，将军亲览后甚为满意，嘱在下代为致谢。”
　　看到“谢惊寒满意”几个字，沈星落的脸颊微微发烫。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及笄礼上凉亭里的画面——他穿着玄色朝服，身姿挺拔如松，眼神深邃温和，完全没有传闻中“活阎王”的冷厉。
　　她甩了甩头，把这突如其来的思绪抛开，笑着拍了拍桌子：“太好了！看来我的画真的被更多人喜欢了！”
　　“春桃，快帮我洗漱，我得赶紧把李公公定制的画稿构思出来，可不能辜负了这份信任。”
　　洗漱完毕，沈星落换上了一件淡绿色的软缎衣裙。
　　裙摆上绣着细碎的栀子花，针脚细密，走动时裙摆摇曳，像极了庭院里随风摆动的花枝，清新又灵动。
　　她坐在书桌前，铺开一张崭新的宣纸，研好浓墨，手里握着谢惊寒送的羊脂玉笔——笔杆温润顺滑，狼毫笔尖饱满有韧性，入手便知是难得的好物，让她下笔都格外顺畅。
　　她闭上眼，回想之前跟着爹娘进宫时见过的御花园景致：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汉白玉栏杆蜿蜒曲折，菊花盛开时该是大片大片的绚烂，黄的如金、白的似雪、紫的若霞。
　　还有穿着宫装的丫鬟提着花篮穿梭其间，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
　　思绪清晰后，她睁开眼，笔尖在纸上轻轻勾勒，很快就画出了一幅初稿。
　　“小姐，您画得真快！”春桃在一旁轻轻研墨，看着画纸上渐渐成型的御花园，忍不住赞叹。
　　“这菊花的形态画得跟真的一样，连花瓣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还有这亭台，看着就有皇家园林的气派。”
　　“还要修改一下，”沈星落皱了皱眉头，指着画中的亭台栏杆，“这里的线条太直了，少了些灵动，皇家园林的栏杆该是圆润流畅的。”
　　“还有这菊花的叶片，应该再舒展一些，带着被风吹过的弧度，这样才显得有生机。”
　　她拿起玉笔，蘸了点淡墨，小心翼翼地修改着细节，神情专注认真，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创作世界里。
　　她的认真从不是刻意装出来的，而是源于对画画的纯粹热爱和骨子里的通透——既然答应了别人的定制，就一定要尽全力做到最好，这是她的原则，也是她能凭借小人画在京中站稳脚跟的底气。
　　她从不把画画当成随便玩玩的消遣，而是当作一件值得用心对待的事情，这份认真，让她的画里多了几分打动人心的温度。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沈星燃的声音：“星落，在忙什么呢？哥给你带好东西来了！”
　　沈星落抬起头，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像瞬间盛开的栀子花：“哥，你来了！快进来看看我画的初稿，是宫里李公公定制的《御花园赏菊图》，我正琢磨着怎么修改呢。”
　　沈星燃推门走进来，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袍，腰束玉带，身姿挺拔，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
　　他走到书桌前，先看了一眼画纸上的御花园，眼神里满是赞赏：“画得真不错，星落，你的画技越来越精湛了，这笔触比以前更细腻了。”
　　他把木盒放在桌上，推到沈星落面前，“给你看，哥给你带的及笄礼贺礼，昨天及笄礼太忙，乱糟糟的，忘了给你。”
　　“是什么好东西？”沈星落好奇地眨了眨眼，伸手打开木盒。
　　盒子里铺着一层红色的绒布，上面放着一支小巧玲珑的软毛簪——簪身是温润的白玉，质地通透，没有一丝杂质；簪头雕刻着一朵小小的栀子花，花瓣柔软逼真，边缘打磨得光滑圆润，簪尾还坠着一颗细小的珍珠，晃动间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软毛簪？”沈星落拿起簪子，入手温润微凉，簪头的软毛轻轻拂过指尖，痒痒的、软软的，很是舒服，“哥，这支簪子真特别，为什么要做软毛的呀？”
　　“你呀，平时总爱跑爱跳，还总不小心撞到东西，”沈星燃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里满是宠溺，“上次你爬假山躲毛毛虫，额头就撞了个小红包；还有上次在院子里追蝴蝶，差点撞到回廊的柱子。”
　　“这支软毛簪的簪头是软的，就算你再不小心撞到，也不会扎到自己，而且样式也好看，配你今天的衣服正合适。”
　　沈星落心里瞬间涌上一股暖流，眼眶微微泛红。她知道哥哥一直记着她的小毛病，怕她毛手毛脚受伤，所以特意定制了这样一支既好看又实用的簪子。这份细致入微的关爱，比任何贵重的珠宝都让她感动。
　　“春桃，帮我戴上。”沈星落把簪子递给春桃，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春桃小心翼翼地把软毛簪插在她的垂鬟分肖髻上，对着铜镜一看，淡绿色的衣裙配着白玉栀子花簪，清新雅致中透着几分娇俏，衬得她肌肤莹白，眉眼如画，格外好看。
　　“真好看，谢谢哥！”沈星落转过身，一把抱住沈星燃的胳膊，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撒娇道，“哥，你对我真好，比爹娘还好！”
　　“你呀，就会哄哥开心，”沈星燃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里却满是纵容，“爹娘对你还不够好？把你宠得无法无天，及笄礼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换做别的人家，早就被爹娘严厉教训了。”
　　“不过，你昨天表现得确实很好，哥为你骄傲。”
　　“我昨天表现得很乖对不对？”沈星落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像在邀功的小兽，“敬茶的时候我都没有手抖，跟宾客说话也没有结巴，还有李景明在场，我也没有怕他，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当然厉害，”沈星燃点了点头，语气里满是骄傲，“尤其是面对李景明的时候，你那种从容不迫的样子，完全不像以前那个会躲在哥身后哭鼻子的小丫头了。”
　　“不过，李景明的事情，谢将军确实帮了忙，他让人跟礼部尚书打了招呼，礼部尚书今天一早就亲自上门道歉了，还送了不少礼物，爹已经替你收下了，让你不用再计较。”
　　提到谢惊寒，沈星落的眼神暗了暗，随即又恢复了明亮：“我知道谢将军帮了忙，我已经让墨韵斋的王老板转达过谢意了。而且我也回赠了他一幅小画，画的是黑豹和梅花，算是谢谢他送的玉笔和及笄礼贺礼。”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困惑，“哥，你说谢将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呀？别人都说他是冷酷无情的活阎王，可他送我的玉笔很好用，贺礼也很贴心，还帮我解决了李景明的麻烦，一点都不像传闻中那样。”
　　“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你都要跟他保持距离，”沈星燃的脸色严肃了几分，“谢将军身份特殊，战功赫赫，权倾朝野，身边肯定少不了明争暗斗。”
　　“你单纯善良，心思通透，哥不想让你被卷进那些复杂的事情里。以后他要是再送你东西，或者找你画画，你尽量婉拒，实在推不掉，就告诉哥，哥帮你处理。”
　　“我知道了，哥，”沈星落乖巧地点了点头，她明白哥哥的顾虑，也不想和谢惊寒有太多交集，“我本来就有点怕他，也不想跟他走得太近。不过，他送的玉笔真的很好用，我画这幅《御花园赏菊图》全靠它呢。”
　　兄妹俩又聊了一会儿，沈星燃叮嘱她，虽然及笄礼结束了，但以后出门还是要注意分寸，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跑跳，尤其是在外面，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能给国公府丢脸。
　　沈星落一一答应下来，她知道哥哥是为了她好，自己已经成年了，确实该学会收敛性子，不能再像个小孩子一样随心所欲。
　　沈星燃走后，沈星落重新回到书桌前，继续修改《御花园赏菊图》。
　　她拿着玉笔，细细勾勒每一片花瓣、每一片叶片，连丫鬟衣服上的花纹都画得细致入微。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升到了中天，庭院里的栀子花香愈发浓郁，伴随着远处传来的鸟鸣声，让人心旷神怡。
　　“小姐，该吃饭了！”林嬷嬷端着午饭走进来，笑着说，“今天有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和桂花鱼，都是你昨天及笄礼没来得及好好吃的，快过来尝尝。”
　　沈星落放下画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肚子也确实饿了。
　　她走到餐桌前，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甜甜的酱汁包裹着鲜嫩的排骨，外酥里嫩，味道十分鲜美，正是她最喜欢的口感。
　　“嬷嬷，今天的糖醋排骨真好吃！”沈星落一边吃一边说，眼睛都眯成了月牙，“比昨天及笄礼上的还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林嬷嬷笑着给她夹了一块桂花鱼，“昨天你忙了一天，肯定没吃好。对了，礼部尚书送的礼物里有一匹上好的天蓝色云锦，颜色纯正，质地柔软，是今年江南进贡的贡品，我已经让人送到你房里了，等你有空，让绣娘给你做件新衣服，肯定好看。”
　　“天蓝色云锦？”沈星落眼睛一亮，她最喜欢天蓝色了，尤其是上好的云锦，做出来的衣服又舒服又好看，“太好了！谢谢嬷嬷！我想让绣娘在上面绣上栀子花，再配上白色的滚边，做成一件及膝的软缎裙，方便我跑跳，又好看。”
　　“小姐真有眼光，”林嬷嬷笑着说，“天蓝色配栀子花，清新又雅致，还符合小姐活泼的性子，绣娘肯定能给你做一件独一无二的好衣服。”
　　吃过午饭，沈星落没有立刻继续画画，而是带着春桃去了自己的库房。
　　库房里摆放着很多布料、首饰和礼物，都是爹娘和哥哥这些年给她攒下的。
　　她找到了那匹天蓝色云锦，布料光滑柔软，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摸起来丝滑细腻，确实是难得的好物。
　　“春桃，你看这云锦多好看！”沈星落抚摸着云锦，脸上满是喜爱，“你说要是在裙摆上绣上一圈栀子花，领口和袖口绣上细小的缠枝莲，会不会更好看？”
　　“肯定好看！”春桃连忙点头，“小姐的眼光一向好，这样绣出来，既清新又不失精致，还不会太繁复，正好适合小姐平时穿。”
　　沈星落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已经开始想象自己穿上新衣服的样子。
　　她喜欢漂亮的衣服，但从不追求繁复华丽，只喜欢舒适、清新、符合自己性子的款式——这一点，也恰恰体现了她的通透，不被世俗的审美绑架，只坚持自己喜欢的、适合自己的。
　　回到偏房，沈星落继续修改《御花园赏菊图》。
　　下午时分，她终于完成了这幅画，看着画纸上精致灵动的御花园，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菊花竞相开放，丫鬟们神态各异，整个画面温馨而雅致，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她把画小心翼翼地卷起来，用锦缎包裹好，放在一旁，准备明天让墨韵斋的伙计取走。
　　正在这时，春桃匆匆跑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惊讶：“小姐，谢将军府的管家又来了，说谢将军让他来问一下，您的《御花园赏菊图》有没有画好，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将军府可以随时派人协助，还说如果您以后有新画，随时可以送到将军府，他会按最高的价格收购，不用经过墨韵斋。”
　　“谢将军的管家又来了？”沈星落愣了一下，心里有些困惑，“他怎么这么关心我的画？难道他真的很喜欢我的画，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她想了想，对春桃说：“你让管家稍等一下，我画一幅小画，麻烦他带给谢将军，就当是我再次感谢他的帮助。”
　　“另外，也请你转告谢将军，我的画以后会正常通过墨韵斋售卖，就不麻烦他特意收购了，谢谢他的好意。”
　　她的语气得体，既表达了感谢，又委婉地拒绝了谢惊寒的特殊照顾——她不想因为谢惊寒的身份而享受特殊待遇，也不想让别人觉得她是在攀附权贵，这份清醒和独立，完全不像一个被宠坏的傻丫头。
　　春桃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沈星落拿起玉笔，在一张小小的宣纸上快速画了起来。
　　她画了一只小小的黑豹，正趴在一朵盛开的梅花旁，黑豹的眼睛圆圆的，看起来十分乖巧可爱，梅花的花瓣层层叠叠，栩栩如生，旁边还写了一行小字：“梅香伴犬，致谢厚爱。”
　　她不想欠别人的人情，谢惊寒送了她贵重的玉笔和贺礼，还帮她解决了李景明的麻烦，她理应回礼。
　　这幅小画虽然不值钱，却是她的一片心意，既体现了她的绘画风格，又呼应了谢惊寒送的梅花玉簪，算是一种巧妙而得体的回应。
　　沈星落拿着画，来到前厅。
　　谢将军府的管家正恭敬地站在那里，看到沈星落，连忙躬身行礼：“沈小姐。”
　　“管家客气了，”沈星落笑着说，“麻烦你跑一趟，这是我画的一幅小画，送给谢将军，再次感谢他的玉笔、贺礼和帮助。”
　　“另外，也请你转告谢将军，我的画以后会正常通过墨韵斋售卖，墨韵斋的王老板待我很好，我不想坏了规矩，也不想麻烦将军府，还请谢将军谅解。”
　　管家接过画，恭敬地说：“沈小姐言重了，将军也是真心欣赏小姐的才华，没有别的意思。小姐的心意我一定会转告将军，将军向来通情达理，肯定会理解小姐的。”
　　“那就多谢管家了，”沈星落点了点头，“劳烦你替我向谢将军说声谢谢。”
　　送走管家后，沈星落松了口气。
　　她不想和谢惊寒有太多交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觉得两人的世界差异太大，他是权倾朝野的战神，而她只是想安安静静画画、开开心心生活的国公府小姐，保持距离对彼此都好。
　　晚上，沈星落躺在床上，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及笄礼的圆满结束，画受到越来越多人的认可，李景明的事情得到妥善解决，哥哥送的软毛簪，谢惊寒的特殊关注……这一切都像一场美好的梦，却又真实地发生着。
　　她拿起枕头底下那张画着及笄礼场景的画纸，看着上面温馨的画面：穿着湖蓝色衣裙的自己，戴着赤金点翠步摇，站在盛开的蔷薇花丛中；旁边站着高大的哥哥，温柔的爹娘，还有乖巧的黑豹；远处是模糊的宾客身影，整个画面充满了幸福和温暖。
　　她知道，自己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妄为，要学会承担责任，学会保护自己，学会在复杂的世界里保持自己的本心。
　　她的活泼不是傻，而是对生活的热爱；她的天真不是无知，而是对善良的坚守；她的怂萌不是怯懦，而是懂得在该退让的时候退让，在该坚持的时候绝不妥协。
　　她有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有着自己的才华和梦想，有着自己的通透和清醒。
　　夜深了，沈星落渐渐进入了梦乡。
　　梦里，她穿着天蓝色的云锦裙，戴着哥哥送的软毛簪，在院子里和黑豹一起奔跑，手里拿着谢惊寒送的玉笔，画下了一片盛开的栀子花。
　　梦里的世界没有恶意，没有纷争，只有快乐和自由。
　　而她不知道的是，谢惊寒收到她的小画后，看着画纸上乖巧的黑豹和盛开的梅花，还有那一行娟秀的小字，嘴角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他把这幅小画放在书房最显眼的位置，每天处理完公务，都会看上一眼，心里的疲惫似乎也消散了不少。
　　他对沈星落的兴趣，早已超出了对一个普通画师的欣赏。她的通透、她的善良、她的才华、她的勇敢，都像一束温暖的光，照亮了他常年被刀光剑影笼罩的冰冷世界。
　　他开始期待和她有更多的交集，开始好奇这个看似怂萌实则坚韧的小姑娘，还会带给她什么样的惊喜。
　　命运的齿轮，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悄然加速转动。一道突如其来的圣旨，即将打破沈星落平静幸福的生活，将她和谢惊寒紧紧地绑在一起，开启一段鸡飞狗跳却又甜蜜无比的姻缘。
　　而此刻的沈星落，还沉浸在甜甜的梦乡中，对即将到来的一切，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