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安家摆摊日常（美食）》旺旺大力宝

14、开荒难

　　黎玲玲搜索了一番看过的种田文，跑到五福的闺房，看一旁排列的锄头、斧头、镰刀以及晒谷用的木制蜈蜙耙，又结合原身的记忆。
　　确定自己把工具和功能都对应上了，她缓缓扭头看毛驴。

　　看了又看，脑子想了又想。
　　没明白，铁犁呢？
　　驴或者牛身后，那个铁架子呢？

　　困惑着，她干脆拉过王翠花询问：“犁咱们家现在还有吗？”
　　开荒第一步便是清除荆棘、翻耕因各种缘由硬化的土壤。

　　“有。”王翠花带着大家小鬼闺女到房间，打开角落里的大箱子，“犁铧、犁壁、犁底、压镵、策额、犁箭、犁辕、犁梢、犁评、犁建和犁盘……”
　　一个个组成部分说过去，王翠花道：“等除了荆棘，我估摸土地的肥沃，倒时在组装起来便好。”

　　黎玲玲恍惚，抬手描画着曲线：“跟我记忆中不一样啊，也跟我看过的图不一样。”

　　瞧着黎玲玲压低了声，怯怯困惑着，王翠花无奈笑着解释：“等我组装起来便是曲辕犁了，就跟你看过的图一样有弧度的那个。”
　　他们家从前春耕农忙，是起早贪黑，还得雇人。
　　玲玲又小又没什么劳动力，他们也心疼，没喊她起早帮忙。
　　故此，的确在玲玲记忆中自然也只见过组装好的曲辕犁。

　　黎玲玲似懂非懂点头。

　　“放心，咱们是举族自己主动搬迁。族长吩咐了，破家值万贯，尤其是咱们老农民的根，农具是必须全带齐，也不能抛下的。”王翠花低声：“路上遇到了，也捡了不少农具。你爹当时机警，还给咱们家换个好的，没磨损的铲头。”
　　“就是犁铧、犁壁，这两铁打的金贵玩意。”
　　打铁，哪怕是大周朝也是要登记的。杂货铺她当时看过也有人购买登记的！

　　望着王翠花说的神采飞扬的模样，黎玲玲放心了。
　　想着无数看过听过的理论知识，她睡了个饱觉。
　　第二天吃完红薯糙米饭，一家三口商议一二，王翠花又跑去跟黎光宗商议一番。最后达成合作：他们一家三口光除草这一步就比旁人慢，先把五福借给黎光宗一家。毕竟黎家夫妇和陈家囡目前都算壮劳力了，可以两个前头开荒除荆棘一个后头二驴牵引翻田。外加还有三可以除荆棘的年轻后备力量。比他们带着五福去地里招惹某些人眼红好。

　　确定自家五福接下来几天“驴身安全”有保障后，黎玲玲手持镰刀，颇有气势的跟着王翠花和黎琮来田里了。
　　朝廷有残疾优待政策，故此他们家目前仅有三亩地是连在一起的。还近村又沿河。光从地理位置上来说，窥伺出昔年算得上肥沃了。
　　只不过眼下举目望去，皆是比人膝盖都还高的野草。
　　旁边的地里，已经有在忙碌的。手脚齐全的大汉，甚至孩童，都那个手脚麻利。没一会儿便肉眼可见野草一把一把规规矩矩的伏倒在地，只等被捆好带回家当柴火烧。

　　“咱们三不急，都慢慢割。”王翠花发话：“尤其是玲玲，先前都没让你下地干活这苦活。”
　　黎琮闻言都顾不得回想自己从前身形矫健横扫稻田的模样，顺着王翠花的话自我调侃：“我们光活着，都能每月有粮食。且还免税五年呢！”
　　顿了顿，他小心翼翼看向黎玲玲：“你可不许再偷偷闷头苦干。”

　　“好。”黎玲玲知道自己，包括王翠花没有对黎琮提及真相的缘由——怕断臂的黎琮受不了，受不自己妹妹因他而亡。
　　“你看，我还带着罐子装着水呢。”
　　“累了就歇息，渴了就喝。”

　　见黎玲玲准备还真挺充分模样，黎琮颔首过后，便开始弯腰。

　　他虽然缺了左臂，没法将野草捏紧成把，但使镰刀的手艺没丢。外加上还有力气。割不了先用右手拽起一把野草，拔总行！
　　反正都还有办法，慢慢来。
　　反正开荒过后，也不会立马土壤就肥沃起来，需要灌溉施肥，先种豆子再种杂粮，慢慢滋养土地。

　　再一次宽慰残疾人五年不交税，黎琮让自己稳定心神，专注拔草。

　　王翠花见儿子专心致志干活了，她拿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木凳坐好。割完周边地块，换一个位置坐着弯腰就行。
　　边割，她眼神带着担忧看向黎玲玲。

　　黎玲玲回一个安心的眼神。
　　院子里除草她已经练过了。
　　且还绑腿了。
　　这绑腿可是现代长征用过的。可以增加腿部血液循环，减轻肌肉酸疼，充分释放腿部压力还能防止忽然窜出来来蚂蚱吸血虫等等的叮咬！

　　她今日试一试效果。
　　如果好，就偷摸跟黎光宗一家也说说。哪怕老爷子对她身份有疑，但老爷子见多识广又睿智，她还是得要抱大腿的。
　　不然日子难过啊。
　　毕竟就算去城里，刚开国就算上头定的规矩好，但历经乱世活下来的人，心还野着呢。

　　念着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黎玲玲潜心割草。
　　时不时抄起脖颈挂着的汗巾擦一把。
　　到最后累到腰酸酸涨涨，实在是弯不了，她才一手撑着腰，慢慢挺起身来，验收自己的成果。

　　估摸着自己大概割了长十米宽0.5米的进度后，黎玲玲瞥了眼双腿萦绕的小虫，傲然一点头。

　　苦中作乐的幻想游戏进度条，黎玲玲歇口气喝口茶后，对悬挂在天的太阳比划个枪毙的手势，再慢慢弯腰继续割。

　　累了休息。

　　休息好了继续。

　　忙到肚子咕咕叫，她便听得奶声奶气的呼唤：“伯母，哥哥姐姐，祖父让我们来送饭。”
　　一回眸，就见黎晓雯和她的堂姐，龙凤胎之一黎晓霜提溜着食盒过来了。

　　“真棒，谢谢晓雯，也谢谢晓霜。”黎玲玲笑着慢慢起身。
　　王翠花和黎琮也放下农具，缓步而来。

　　饭菜没什么好说的，依旧是红薯糙米饭，外加一碗带着些盐味的热水。
　　黎玲玲喝水察觉到盐味时，都楞了一下。见王翠花也有些惊诧，她便低声问年纪大的黎晓霜。

　　黎晓霜轻声：“祖父吩咐的。说是先几日善心得一士兵赠了一口水。这水似有盐味，他厚颜去讨教了村长。村长道若是舍得放些盐，这盐水能缓和一二疲惫。”

　　黎玲玲直拍脑门。
　　她怎么就没想起这事来！
　　这夏日高温补充电解质，她知道。却是忘记开荒出汗多，也同样需要补一补啊！

　　“族……不，”王翠花改口：“晓霜你跟你祖父说一声，我晚上再送些盐。”
　　红薯糙米，他们三口口粮送过去的。
　　现在族长一家也不容易。

　　黎琮也点头，叮嘱姐妹两把话带到。
　　又低声关心几句，目送姐妹两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挥舞镰刀，很有气势的背影，才坐下歇口气。

　　黎玲玲也一样。
　　又继续投入割草大业中。

　　天黯下来了，黎玲玲低声询问王翠花和黎琮对捆绑带的感觉，便趁着自家田地离家近，飞奔归家取来矜贵的盐奔去黎光宗家。

　　果不其然家里还没大人，就姐妹花。
　　两个在洗红薯。
　　很显然晚饭又是红薯糙米粥。
　　连饭都不能吃，得喝粥——因为晚上不用干活。

　　因目前没太多话语权，黎玲玲尊重开荒老一辈的吃饭经验，帮着姐妹两捆好财后，就见老爷子喘着气入内了。
　　当即边递茶，边直接指着自己腿上的绑带，还残留蚊虫啃噬却无法入侵的绑带，诉说自己此刻还算腿脚麻利。
　　“我娘和哥也说对比从前赶路，这样酸痛减缓些。”

　　黎光宗看着几乎献宝一样乐颠颠的黎玲玲，迎着人真挚的眼神，直接低声问：“你真有厨艺，能当厨娘的厨艺？”

　　黎玲玲知道自己前来或许有此一问，她不躲不闪，笃定：“有。”

　　迎着这铿锵有力的回应，黎光宗都有些不想浪费自己精力审视黎玲玲了，只道：“天下大多数人还穷，就算县城里有富贵人家。可县城里贵人爱何种饮食，你也不知道。”
　　“想以此谋生，还是艰难。”
　　“必须踏踏实实开荒。”

　　“这是自然，您放心。”黎玲玲就差对天发誓：“哪怕我没种过地，但我知道地对我娘尤其是我哥的重要性，会开荒会种黄豆这些的。”

　　黎光宗沉默片刻，最后看着眉眼间都有两分天真的黎玲玲，道：“我会让家囡去安置营地后多留心贵人们的口味。到时候若有机会，你去城里支个小摊，多份营生。”
　　“不过我丑话也说前头！”黎光宗面色一板，面色沉沉盯着黎玲玲：“你日后立女户，我能帮的会尽可能帮你。但你需帮着操持，黎琮是他们这一房最后的根了，我得看着他娶妻生子。”
　　“这也是你这个黎玲玲该尽的责任！”

　　听得这一声带着告诫的话语，黎玲玲倒是没有被威胁的冒犯，反而觉得自己是抱对金大腿了。
　　“好，那您也认我当族人，当旁系孙女。”
　　“您心里那个族谱要有第二个黎玲玲的名字。”

　　黎光宗听得这带着撒娇意味的话，没忍住：“你死的时候几岁？”

　　“二十。”

　　黎光宗带着嫌弃：“二十？”
　　都嫁做人妇，没准还生娃了，怎么这般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