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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拍手喝采歌合(二) ...

  •   水池里堆满了浮着油花的碗碟,它脏污、黏腻,正如不断累积的枯燥的每一天,只是在堆砌毫无意义的生命。

      一个人的生活寂寞又无聊,真是讨厌得要死啊……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有一个人来陪陪我?

      小小的金发男孩抱着枕头在床上翻来翻去,脑内被难以言喻的烦躁占据。他安静不下来,又无处倾诉寂寞,经常跑去骚扰领居,被便利店老板骂骂咧咧地赶出来。所有人都不喜欢他。

      他总是恶劣地吐舌、做鬼脸、搞恶作剧,对讨厌自己的所有人也浮夸地彰显着同样的讨厌。

      小孩的观念简单纯粹,谁讨厌他,他就会模仿着讨厌那个人;谁喜欢他,他应该也会笨拙地学习如何去喜欢一个人吧。

      太无聊了!在床上抱怨打滚也累了!他摊开手脚,仰望沾了些许污渍的天花板,感到一阵委屈。

      枕头摔落在地,也无人在意。

      小孩喜欢对着镜子发呆。镜中的他如影随形,呢喃着一些奇怪的、陌生的话语。同样金发蓝眼的孩童双手撑着镜面,露出冰冷的笑脸:“放弃他们吧。那只是一群根本理解不了我的蠢货而已。”

      当然,我也在同样地嫌弃着那群笨蛋!

      看到优秀的同伴被众人簇拥,喜欢的女孩也为之倾心,小孩非常羡慕。他想,要是我也能这样完美、理性甚至是冷酷的,可以尽情享用他人的爱就好了。正因为拥有很多很多,可以尽情挑选,任由喜好来挥霍。

      影子说:“你希望成为这样的人?”

      想要吗?这样的人生。这可有你梦寐以求的一切。

      我知道,你渴求它。

      你想要这样的人生快要想疯了吧?

      推开门,有两位看不清面孔的家人聚在桌前欢笑。

      壁橱的第二层藏着一本厚厚的相册,保护照片的塑胶防尘套黏软地粘连在一起,拨开每一页时,就像在轻柔地撕下某个人的薄薄皮肉。他看到另一个“漩涡鸣人”,最初还是襁褓中柔软的一团,然后长大成人,身形拔高,五官长开,和想象中的自己逐渐重合——每个人在诞生伊始,总会认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认为能力、感情、命运等一切不可掌控之力皆会眷顾自己——所谓「理想的自己」,是现实中绝无可能存在的最优解。

      如果我能被无数爱意簇拥包围该多好?

      如果我能拥有独一无二的天赋该多好?

      如果我不会失去任何人或事物该多好?

      ……那个“漩涡鸣人”,人生完美到不可思议啊。

      触摸这些照片时,他的手在止不住地颤抖。

      母亲说我爱你。父亲说我爱你。朋友……应该可以说是朋友的那个男孩仍然在身边。而那个女孩用湿漉漉的、倾慕的眼神追随着自己的身影。所有人都在说我爱你。没有人不爱你。你是最棒的主人公!

      就像一场美梦。他心满意足地睡去——然后从这片泥泞的梦中恍然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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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燥热,床单黏在皮肤上,漩涡鸣人浑身都被汗湿的黏腻感所包裹;他是被热醒的。

      睁开眼就看到神秘黑衣面具男站在床边,像个木桩一样一动不动,可能下一秒就要抬手吟唱放大招,简直就是令人心惊肉跳的surprise!

      “Saber你你你你怎么在这?”

      漩涡鸣人一个寒颤,立刻从床上一蹦而起。

      “就是想看看你是如何没有防备心,竟能如此心安理得睡到下午一点的。”

      “对啊……好奇怪的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昨晚特别累,身体被掏空一样,倒头就昏过去了。”

      肚子开始咕咕叫了。又累又饿,明明战斗主力是Saber才对,他却看上去跟没事人一样……

      Saber沉默半晌,勉强凑齐自己少得可怜的一点耐心解释道:“你还没意识到?”

      “御主是从者的供给者,为其提供魔力。我的行动和战斗必然会消耗你的体力——也可以说是魔力。没有你,我无法维持自己的存在,更无可能竞逐圣杯。”

      原来这就是御主的作用。漩涡鸣人也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懂了。其实我是你的移动充电站?”

      Saber答应得毫不含糊:“没错,可以这么理解。今天是工作日,你睡过头没有去上学或工作,现在赶紧打电话向你的老师或领导告假吧。”

      他这一句话说得冷静平缓,没太多感情起伏,也就是普通的提醒而已。

      “你、你说得对!我现在就去打电话的说!”

      但漩涡鸣人那表情……他两眼泪汪汪,嗓音也有些哽咽,就差没有两行宽面条泪唰唰落下。

      他就像恋爱故事里的寂寞宅男主角,某天忽然发现自己的siri自主萌生了意识,冷酷人机忽然拥有了温热的机械之心,会主动关心自己这个主人——他为这种虚无缥缈的关心与爱护,把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

      按照故事发展,男主人公很快就会迎来与赛博女友的恋爱喜剧。

      Saber突然开口:“亲热天堂纯净版102期。”没记错的话,这一期就是和赛博女友的纯爱走向。

      “……其实我那个只是买着随便看看的别管它了。”

      “我还在你的文档里,翻到了你向亲热天堂杂志社发过去被退回的投稿。”

      漩涡鸣人:“……”

      他该如何解释他某天出门吃拉面时遇到了被揍过的变态偷窥狂大叔,虽然这种行为十分甚至九分的可耻,合该受到谴责,但自己还是不忍心看这位大叔孤零零一个人在角落灌酒,便走过去安慰了几句,结果意外结识了亲热天堂的主笔自来也……

      在大叔的撺掇下,他为了生活费向亲热天堂杂志社投过几次稿,有的被选中,有的则被退回。

      然后这些落选的旧稿被Saber翻到,变成自己的新晋黑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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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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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觉自己小隐私快被扒个干净的漩涡鸣人深知自己已然无力回天,只能抱头抓狂:“你这家伙,语气怎么敢如此理直气壮,应该是你向我解释为什么要在我昏睡的时候乱翻我的东西吧喂!”

      “因为我对你感到好奇,”Saber仍旧平淡地说一些暧昧的话,“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哦,真糟糕。他又开始了。

      无奈的御主用双手掩住脸,自暴自弃般一口气开始自我介绍。

      “……名字你知道,漩涡鸣人的说,年龄16岁,生日10月10日,现在一个人独居,在木叶高中上学啦反正就这些,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可以。”

      “我知道。我和你一样。”

      “啊?什么一样?Saber,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也是10月10日生,16岁。好吧,我来问你:若能获得胜利,你会许下什么愿望?”

      Saber轻笑一声,对此不置可否。但漩涡鸣人发觉他这点愉快的情绪虚伪得要死,这声笑音全无真心实意。

      他们的生日年龄都一样,应该算是某种缘分。没记错的话,Saber说过从者都是已死之人。难道……他死于16岁?这个年纪,人生才算刚刚开始吧?

      哪怕是自己,也在一天又一天地跨越孤单又平静的校园时光,过着没什么波澜起伏的日常生活。没有特殊的回忆,未曾体验过刻骨铭心的感情,懵懂地从校园毕业,穿着攒钱买下的普通西装,不断投简历、找工作,或许以后和另一位女性相遇,结婚,有一两个孩子,每个月从工资里扣除房贷车贷,就这样过完一生。

      这样的人生,平淡到不值一提。但是能活着,能做一些自己想去做的事就已经足够了。

      那个黏腻的梦境里,相册记录的主人公终止于没有未来的16岁。他的故事戛然而止。那是Saber的记忆吗……?

      似乎有一种怪异的共感作祟,漩涡鸣人忽然觉得心脏隐约作痛。他慢慢眨了眨眼,把几欲落泪的冲动咽下,嗓音也微微发哑:“愿望的话——嗯,我突然觉得天天吃免费一乐也不错!你也喜欢拉面,我们……我们可以一起吃。你呢?”

      “Saber,你会想要什么呢?”

      从者给出回答:“力量。我要无穷无尽的力量。”

      纯粹地、狂热地,想变得强大。作为角色的动机,其实是个还不错的理由,但尚未升起就惨遭陨落的作协新星漩涡鸣人习惯性叹了一口气,想起自己被杂志社编辑下达的冷酷判决:「人物立不住,这样的故事不会受到欢迎。」

      “好像反派役啊Saber,你不会为了得到力量才黑化成现在的神秘的面具男吧……「我只是单纯地追求力量」「成为反派不是为了完成宏大叙事」,没有什么爱恨纠缠,别人不爱看。这种老套理由,漫画家们都不会采用的说……肯定会被编辑pass掉。”

      “包装美化自己的任性,为无聊的话语赋予意义,吵闹地说教一通,”Saber意有所指,“废话连篇,大道理一堆。他们就喜欢这种角色?”

      “其实我觉得像你一样的角色也很好啦。我想改,但是不知道怎么给角色设计台词。就是那种「为了大家的幸福、我才想要成为火影」,感觉说出口好羞耻的说。”

      “你不是很能说会道?这种话随便就能说很多吧。”

      漩涡鸣人老脸一红:“没有的说,还有我话真的很多吗……”

      “如果我说你很啰嗦,惹人厌烦,你会怎么想?”

      “我……你不喜欢的话,我努力去改正的说。”

      “你太在意他人的看法了。”

      Saber握掌成拳,语气听不出喜怒,在御主不解的注视中不轻不重地给他的侧脸上来了一拳。

      “???”

      虽说他应该没用太多力,但从者的力量是常人的数倍甚至几十倍之多,一拳下去还是很疼的。

      这下倒霉的漩涡鸣人做到了物理脸红。他被打得掀翻在地,脸偏到一旁,口中弥漫开发苦的腥涩味,一说话就会疼得呲牙咧嘴——侧脸火辣辣地发烫,应该是肿起来了。

      眼前这家伙突然发什么疯?!

      “现在你会想什么?还我一拳,把我打倒在地?”Saber收回手,“击败我,折断我的手脚,让我再无还手之力,然后低头俯瞰我,尽情施舍你的怜悯和共情。这是你发表长篇大论的最好时机,再也不会有人敢提出异议,也不会再有人嘲笑你。”

      “这就是力量的意义所在。你应该可以理解。”

      他垂下手臂,不作任何防御姿态。

      白白挨了一拳的漩涡鸣人用指腹抹开唇角血迹,摇晃着起身,攥紧拳头,朝着那张没有表情的面具上打去:“那当然,你突然在说些什么我不清楚,但必须要狠狠还你一拳啊!”

      指骨砸在冷硬的面具表面,Saber竟然连身形都没晃动一下。他咬着牙,没把疼喊出口。

      “漩涡鸣人,我想得到圣杯,才会受你召唤现界。你不也是为了自己才会使用那个召唤阵吗?作为我的御主,因为利益一致我们达成合作,而你却觉得我是你的朋友?你以为这只是一场闹剧?力量不止是暴力,更是一种觉悟。想要得到什么,就该不惜为此碰得头破血流、遍体鳞伤。”

      Saber伸手拨开砸在面具上的那只拳头,“只有在这一点上,我愿意承认你和我是一样的。”

      “我不认同你这些话。别光说我,Saber你这家伙的大道理不也是一堆?但是……”

      漩涡鸣人抬起脸来,面上既有冲动与将熄的怒火,也有一种闪亮的、让Saber不自觉偏过头回避的感情在眼底熠熠生辉。

      “你说得对。想要得到什么,就该不惜为此付出任何代价——我觉得这么说的你,特别帅气!就像个真正的战士一样!”

      “虽然你这家伙无论说的话还是做的事都让人非常生气,搞不明白你到底在焦虑些什么,可我还是会情不自禁地觉得你真的很酷……没错,我就是想成为你的朋友,想理解你,和你一同战斗。我才不想因为你的一句话就退缩。”

      “对我来说,你的到来就是一个奇迹。就算只是因为一场意外……我不明白怎么就会召唤到你,之前我也不知道什么圣杯,而且暂时还没有想要实现的愿望,但就是想把我的心情同样传达给你啊。可能行为像个笨蛋让你不太喜欢,但我会努力变得更厉害的!”

      “虽然这想法很幼稚,但是我就是会忍不住期待我们一起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Saber你不会还想征服世界吧?就像动漫与小说里那样,我们被追杀,被迫浪迹天涯,大喊「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去做宇宙赏金猎人?说到宇宙冒险,你的那个……大招有名称吗?叫行星轰就特别酷的说!”

      毕竟那个大招很像暗黑粒子汇聚成小黑洞,看上去非常拉风——不要管这个描述符不符合物理规律,他的物理就没及格过。这个不重要。

      他的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又回归天真烂漫的、对未来的期冀与憧憬。

      “你在此之前,的确不知道能召唤到我?你不是在装傻充愣?”

      什么啊,其实自己不是装傻是真的傻,是百分百的热血笨蛋——但直接说出来Saber会更生气。漩涡鸣人点头如捣蒜,顺带比了个OK的手势:“对啊。就是一场意外。我发誓绝对没有骗你。”

      “你从哪里找到那个召唤术式?”

      “是从朋友家意外看到的说……那天是我的生日,我十六岁的生日。和你同一天的生日喔。所以就突然想试一试。”

      宛如一场暴雨兜头浇下,结果被冷雨浸透的只有自己一个人。Saber沉默良久,终于出声反驳:“你的确能说会道。大螺旋环,我的招式有名字,你起的太难听了。”

      “螺旋环……听上去不是很厉害的样子,”漩涡鸣人想尽办法狡辩,“招式前面加个大字也不好听,比如大千年杀,大无限剑制,大卍解什么的说。”

      “……看好了,我可以给你表演大行星轰。”

      Saber开始抬手前摇,一副要放大招的样子。摩拳擦掌准备大招命名辩论赛的漩涡鸣人面色一紧,终于结束这个危险系数越来越高的话题,跑去打电话请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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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漩涡宅是常见的二层阁楼设计,座机电话在一楼走廊,而他的卧室在二楼,去那里还得走一段路。

      小跑着经过洗手间时,漩涡鸣人从室内镜面上窥到自己的倒影。

      受到昨晚那个古怪的梦境蛊惑,他心跳狂乱,像被塞壬遥远的歌声引诱一样慢慢走到镜子前,然后双手抱臂,努力摆出一副酷酷的冷脸——明明是同样的一张脸,只是看上去更加凶恶,好像没有本质上的变化……感觉还是自己。但是Saber就能把这种寡言酷哥气质拿捏得很完美。

      右脸发肿发烫,怎么看都帅气搭不上边。无论是左看右看,还是上看下看,都不像梦里的那个人。

      他叹了一口气,为自己拙劣的扮演感到惆怅。

      只是一场梦吗?他有些不甘心,双手咚的一声搭在镜面上,凑近去看自己那张已经熟悉到厌倦的脸,期冀镜中的倒影会给自己一些不像“自己”的反馈。

      但是没有。一如既往的什么都没有。

      “我到底是怎么了的说……”

      脑内想法混杂成理不清的线团和胡乱飘落的棉絮,引得人鼻腔发痒,想要打喷嚏时才发现手背上滴落的血迹。

      漩涡鸣人扳动水龙头,用冷水扑脸,冲洗掉手上的血迹,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对镜子另一侧的自己说:

      Saber是我的从者,即使现在不是,他也会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家人。至少在圣杯战争结束之前,他会一直陪在我身边。所以我一定要保护好他。

      但是我甚至不知道他是谁。我也并不了解他。

      他也会期待着和我成为朋友吗?

      不管了,先试着为此努力吧。请完假后,要不要和Saber继续去外面逛一逛呢?毕竟他看上去就有种阴暗宅男(误)的既视感。虽然自己有时候也一直赖在家里不出门,但是有了Saber的话……不能让他也这么孤单。

      “我会好好陪着他的。”他对镜中的自己发誓。

      “你的感情与想法不过是移情的一种。”镜中倒影一动不动,瞳孔深处是一片沉郁的蓝,“你怜惜他,宛如怜惜你自己。你对你的朋友也是一样。你不是很介意他的离去吗?”

      “因为他孑然一人,与你同病相怜,这是你第一次和他人的关系因此变得紧密,第一次被人承认是最要好的朋友。所以你在意他。你就是这样,会偏爱一切与你相似的人。”

      “你永远在追逐过去那个不被人所爱的你自己。”

      “你只是想要有人陪伴,就算不是Saber也行。”

      这口吻和Saber很像……非常像。完全就是他能说出来的话。漩涡鸣人看到一个冷静、冷酷的自己在提出质疑。他慢慢擦掉镜子上的水痕灰尘,抹去一切阻碍,让那张熟悉到厌烦的面孔更为清晰。

      你是谁?

      问话堵在喉头,不上不下,哽得人难受。

      旋即他又露出那种笨拙的、令人安心的热血笨蛋式笑容。总有一天会知道答案的;毕竟在一个人的生日那天,自己就已经和命运邂逅了(虽然真的很像轻小说里的台词,但他还是很喜欢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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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卡卡西老师……今天只是睡过头了。”

      “知道啦明天我会去操场自罚五圈的说……什么?我才没有背着小樱和其他女孩子偷偷约会!”

      被无良老师问到青春的恋情问题时,漩涡鸣人赶忙用手挡住座机话筒,心虚地往二楼Saber的方向偷偷瞥了一眼。

      千万不能让Saber听到。也不能让卡卡西老师知道。

      家里突然出现神秘天降并开启奇妙同居生活,但是天降不是美少女的走向实在有点……难以启齿。

      啊!为什么不是美少女?放在galgame里Saber一定是女孩子,他们说不定可以展开一场——但是友人家人恋人的角色定位全集中在一个人身上的话,自己不就显得太可悲了吗。而且三位一体的重量级感情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昨晚在梦里看到了一点点Saber过去的人生。他和臭屁佐助很像,看上去人缘挺好,似乎更好相处,为什么会那么年轻就死去,变成现在这样冷酷的性格呢?为什么他们二人……那么相似?

      不行啊、糟糕极了,还是对这个问题在意得要命。

      好说歹说成功告了假,他松了一口气,挂断电话,转头就看到某位神秘面具男跟个突脸的幽灵一样站在身旁,一点声响都无。

      好吓人。漩涡鸣人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你明天还要去学校?”他在自家从者冷淡的一句话中听出了三分无语、三分窒息和四分严肃,不多不少正好十分,“不离开吗?我与Assassin的战斗想必已经惊动其他人,你要在此坐以待毙?”

      “呃、那个,但是我感觉在哪里都一样的说。”

      “圣杯战争于你而言如同儿戏一般,完全不影响你的日常生活。”

      Saber的阴阳怪气攻击力其实不高,还不如直接骂人。和以前那些嘲讽自己是孤儿和白痴的人相比,他还是太有素质了……或者说不是特别擅长嘴炮。

      他又生气了吗?

      漩涡鸣人心里一紧,扯了扯他的袖口,小声发问:“那我收拾东西,和你去外面住一晚上?”

      ……总不能抛下房子,去外面浪迹天涯?

      “你很奇怪,”Saber伸手掐住漩涡鸣人的两颊,那张诡谲的狐面凑上前,似乎在隔着面具严苛地审视对方,如此亲密的动作让他做得像是审讯犯人,“我成为你的从者,到现在也不过两天而已。”

      “难道你对每一个认识不久的人都这样?包括你的那个朋友,他应该叫宇智波佐助?”

      本来脸颊就受伤了还被用力捏住,好疼好疼好疼,黑心Saber是真不会怜惜他人啊可恶!!

      “你肿么知道,”漩涡鸣人含混不清地问,“他姓五智波?”

      “因为我也曾有过这样一个友人。”

      Saber仍旧波澜不惊。他说:“你很看重你的朋友。对于他的离去你耿耿于怀,所以想让我教你剑术,等着以后再见面时揍他一顿。如果他出现在这场圣杯战争中,成为你的敌人,你或许会因为这段友谊放弃战斗吧。”

      当然,我怎么可能想与他为敌?——这句话将要脱口而出时,漩涡鸣人猛然意识到一件极其重要、极其可怕的事:自己是否太过忽视Saber的意志了?

      Saber是渴望胜利的。他想借助圣杯实现愿望。

      他绝不会容许这场战争半途而废。

      Assassin已经死在Saber手下。此后,还会有更多从者死去,可能也会有和自己一样的御主。他是抱有杀死所有妨碍者的觉悟而战的!

      如果佐助也被卷入圣杯战争……可是他现在应该在英国,说着被日语发音熏陶成大舌头风味的不地道English。这种碰巧的事怎可能会发生?就像精心设计好的剧本一样?

      “宇智波……宇智波,”Saber话锋一转,语调骤然森冷,“我竟然才想到,看你对圣杯战争一无所知的蠢样,你召唤我的术式应该是从他那里得来的。你是否确认他已经离开日本?你分明不懂召唤条件和流程,为什么能完成从者召唤?你没有想过吗?你已身在局中,却还沉浸在这些无聊琐事中搞不清现状!”

      “若是此人搅局,我的胜算又会降低……圣杯战争中一共七位御主七位从者,毫无用处的你却占据了一个御主位,等同于他少了一位竞争者。”

      “你会把他视为对手全力以赴么?给不出回答吗,漩涡鸣人?”

      人被捏住两颊五官会皱到一起,就算是再好看的脸也会呈现出极其搞笑的视觉效果。漩涡鸣人以一种滑稽的表情认真回应道:“我比里更了解佐祖。他如果想与我公平竞争,绝对不会搞什么算计……”

      Saber噗嗤一笑,有点嫌弃地放过了御主饱受摧残的脸颊肉。

      “但是我会啊。”即使被面具掩盖面容,也能想象出他此刻神情是多么轻蔑,这个人解释自己的恶行时想必也是从容且愉快的,“如果我是宇智波佐助,就会想方设法让没用的你顶掉一个御主位,然后拉拢你为我的同盟,让你为自己幻想中的友情竭尽全力战斗。我会对你说:亲爱的朋友,我很感谢你的付出,你打动了我的心,请继续努力吧。必要时我会诱导你用令咒杀死你的从者,为我的胜利扫清所有障碍。这之后你就没用了,是死是活和我又有什么干系呢?”

      “别逃避我的问题。告诉我,你能否做到?”

      咕噜噜一阵轰鸣,先给出回答的是某人空空如也的肠腹;这声音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总算是有借口跑路了,不用在自家从者的威压下被迫说出违心之语。

      逃跑虽然可耻,但非常有用。漩涡鸣人转身就溜,只来得及甩下一句话,“我去弄饭,你先去餐桌等我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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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已经错过午餐的最佳时间,但他还是兴致勃勃冲进厨房,试图再次展现自己的高超厨艺来征服自己从者的胃袋,安抚其焦躁不安的心。

      他总是精力十足、朝气蓬勃,无论是快速恢复的体力还是嘴上唠叨个没完的话头,无一不在印证这一点。他像开闸的水龙头哗啦啦地吵闹着,试图用声音把空荡的房间填满,和懒得说话的Saber形成鲜明反差。

      然而这次姗姗来迟的大餐是——元素更丰富,卖相极佳的豪华版咖喱饭(存疑)。

      端坐在桌前的Saber连叉子都没碰,看似平静地发问:“你是怎么把它做成黄绿色的?”

      罪魁祸首小声解释道:“为了营养均衡,我拌了一些南瓜泥和……菠菜进去。”

      煮泡面时不也是这样吗?加一点蔬菜什么的……啊。可能真的不行。

      “我知道你厨房里有两箱未拆封的泡面。你不经常做饭。”Saber总是这样,他无所不知,“做这种事全无意义可言。从者是来自过去的死者,是圣杯战争中必要的战斗工具,无需进食也能维持存在。这是我第二次提醒你了,你没必要把我当做和你一样的人来看待。”

      “但是你……你生前也要吃一日三餐吧?难道成为从者,你就不把自己当人看了吗?有很多新奇的事你或许还没体验过……”

      漩涡鸣人是个很奇怪的人。说这话时,他竟然露出受伤的神情,紧紧攥着手中的勺柄,似乎很难过。他的感情还真是充沛。

      “从者为战斗而生,为追逐胜利而死。我只在意一件事,若你在之后的遭遇战对敌方心慈手软的话——”

      Saber径直起身,语含讥讽:“我会先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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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他转身离去,正如昨晚从那把为他而死的断刀残骸上满不在乎地踩过去那样,把御主的笨拙真心践踏。

      徒留漩涡鸣人对着饭桌上的两碟咖喱饭沉默不语。

      他狠狠地挖起一大勺饭进肚,味道确实很怪,甜腻粘稠,黏糊的汤汁混着饭粒砸入胃酸,就像沉入一块石头,在胃袋里翻滚。无法消化的鼓胀感让他几欲作呕。

      至少他明白无论发生什么也不能饿着自己,其实再难吃也没关系,能填饱肚子就足够。

      宇智波佐助在离开日本前说:“我不会再回来。以后没必要再联系了,鸣人。”

      喜欢好多年的春野樱目光躲闪,她的话语飘忽:“其实……我喜欢的是你,鸣人。”

      她在说谎。是因为佐助离开了吗。他不是真的感情白痴,怎么看不出来?对于这份无法确认的心意,他甚至感到一丝失望。

      伊鲁卡老师离职前,请自己吃了最后一顿拉面。那个时候的自己到处捣乱,一定很惹人讨厌;只有伊鲁卡老师陪伴他,并告诉他奇妙的咒语:

      “不要畏惧失败与挫折,做一个勇敢又善良的人。”

      “要学着爱别人啊,然后从这份爱中去重新认识自己是谁。鸣人,一定要勇敢追求自己想要的。你是我最骄傲的学生,只要你无愧于心,总有一天这些努力都会得到回报。”

      会吗?真的会有人愿意对此予以回报?

      漩涡鸣人草草解决午饭,把餐盘扔在水池不想管。他心里烦闷,也不知道Saber是不是又跑去屋顶待着了,反正现在看不到这家伙刚好,看到就生气。

      回到那个乱糟糟的屋内,他打开存钱罐,倒出一堆已经过期或者即将过期的拉面优惠券,五颜六色的纸片洋洋洒洒地落了一地。

      这些都是他存了很久、想要和什么人一起慢慢用完的最珍贵的宝贝,佐助和樱他都邀请过,但他们都是陪他几次后就找各种借口和理由不再来了。

      说到底,友情游戏和恋爱游戏只是他一人的独角戏。除了他以外,根本就没人放在心上。

      干脆都扔掉!他突然觉得这些东西看着就恶心。

      掌中被捏得皱巴巴的一张优惠券还剩三天过期。他忽然想起某次去一乐店里用券,没发现那张券已经过期,但一乐大叔还是让自己用了——

      他仰头,深吸一口气,然后蹲下身,把散落一地的优惠券一张张捡起来,仔细地抹平褶皱。

      生气,怎么可能不生气?Saber为什么总是要这样?他到底在想什么?怒火和悲伤在胸腔内熊熊燃烧,是露出所谓乐天派白痴的笑脸也难以掩饰的负面情感。然而每到这种时候,他就会想起伊鲁卡老师教给他的那句咒语。

      他漩涡鸣人言出必行,说到做到。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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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那道黑色身影和上次一样,无声无息地独立于院内。

      漩涡鸣人一时不是很想上前。但他还是用指甲刺入掌心,强迫自己按捺住内心的抗拒感,就像一位勇者向着自己的对手大步走去,对自己的选择绝对不会后悔,也绝对不会回头。

      “Saber,你说过你是因我给你提供魔力而存在,”他在和人争辩时,头脑就会变得异常清晰,“要是杀了我,你自己也无法继续圣杯战争。所以你那句话是故意吓唬我。”

      Saber背对着他,甚至懒得回头。他漫不经心地回道:“哦?的确是这样,我是故意的。所以你想说什么?”

      “我不喜欢你这么说。”

      “你以什么身份来要求我?”

      “是朋友。……我们会是朋友的。”

      “你真是无理取闹。我也不喜欢你轻浮的态度。难道你遇到其他从者,也会想着和他们交朋友?”

      “但你是我的从者,如果你对我有不满,为什么不说清楚?我们还是圣杯战争中并肩作战的同伴。你为什么要这样?我这自尊在你眼中,毫无价值与意义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他一向坦率,没什么可隐瞒的,有些事必须挑明来说。

      漩涡鸣人扣住Saber的右肩,让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不得不转过身来。

      “看着我。给我一个回答!”

      他直直望向Saber那张隐于面具之后的双瞳,目光不闪不避。

      “你非要问清楚?当然是因为这个,”Saber颇为恼怒,同样用力地抓住他的右手,手背上鲜红的令咒图案纠缠在一起,像一团无法解开的命运丝线,“有令咒这种强制契约存在,你就该理解从者与御主只是各取所需。你甚至能用它杀死我。但你看看你自己,你没有愿望,优柔寡断、安于现状,却用御主身份和三道令咒限制我。是你在耽误我,浪费我的时间精力陪你继续你可笑的朋友游戏!”

      “如果你想要的是胜利,我会奉陪到底!我绝不会只为了自己而使用令咒!”

      Saber甩开他的手,讥讽道:“是吗?你的诺言可真随便。在危急时刻,用令咒是可以保命的。御主,你啊……到时可别求我救你,因你的懦弱无能拖我后腿。”

      “你这家伙!”

      这个人——简直油盐不进!漩涡鸣人想起他漫不经心地踩过那把武士刀的残骸,想起他满怀恶意的一拳,想起他高高在上的歪理说教,更何况这人最爱阴阳怪气,完全没把自己当回事,性格如此恶劣,糟糕透顶,自以为是,傲慢至极!

      他扯着Saber的衣领,因力道之大手臂肌肉紧绷,每一根血管都在流淌炽热的怒火。

      此时他们距离很近,近到几乎贴面并立。

      “怎么?你想诉诸暴力?我说过,暴力也是力量的一种。你终于令我刮目相看了。”

      Saber笑出声。他没有做出任何抵抗行为。如果没有那张面具遮掩,他会露出为难的神色,眼珠上转,将视线投向毫不相干的另一侧;轻蔑与无视,是激怒他人的最佳手段。他人的嫉恨与怨怼收入眼底也是不错的风景,为此他能把那副倨傲嘴脸演绎得十分完美。

      旋即他的语调又变得阴冷:“松手。若不是之后还有战斗,我可真想把你这双无礼的手给折断。”

      “那你就打断我的手臂!”漩涡鸣人不肯退让半分,“即使这样我也不会用令咒!”

      “你的蛮勇令人惊叹。我在想你到底是怎么——”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语戛然而止。Saber选择用行动代替言语,他五指缓慢收拢,像一条通体漆黑的蛇绞杀猎物那样攥紧御主的手臂,直到骨头传来难以忍受巨力的咯吱声也不收手。

      从者的力量非常人能及。他连三分力都没有用上,漩涡鸣人已经疼得面色惨白,冷汗顺着下颌线滚落到衣襟上,洇出一小片暗色的水渍。

      “使用令咒。”Saber命令道。

      只要一句话、一道命令,就可以让他放手,也可以让他去死。然而漩涡鸣人仍不松口,那双蓝瞳固执地回以注目:“我说过的话……绝对不会反悔!”

      疼痛并未使他屈从。莽撞的御主就像主人公一样横冲直撞,无所顾忌。

      这话语、这场景多么像勇者的试炼,更强大的对手存在,也只是为了见证他的成长。烂俗英雄传说的桥段让Saber膈应到想吐。他想起了自己的惨败,那个荒谬的血月之夜……还有自己的死亡。

      那个和自己形貌一模一样的怪胎,在《根性忍传》中身披火影袍的英雄奇迹般降临,顺应预言将对手击溃,在命运的舞台上所向披靡,无人不为他喝彩;英雄,一个令人深恶痛绝的名号,在舌尖咬碎这两个音节就能尝到失败与妒忌的酸涩。

      Assassin的无心之言在心底如诅咒般萦绕:“你并非英雄。”

      漩涡鸣人说:“我觉得你很帅气,就像一位真正的战士!”

      ——你的真名、你的经历,从未存在过。

      ——你只是某个人的衍生,英雄传说的点缀而已,在落幕之后便失去了价值。

      Saber难以遏制自己的满腔妒恨,他像一个拿玩具泄愤的残忍孩童一样失手把御主甩飞出去,任由人类的血肉之躯重重砸在冷硬的水泥墙壁上。如此脆弱,如此不堪,恶念在胸腔中翻涌叫嚣着杀戮,他可以伸出手指,如同碾死蚂蚁一样将御主碾碎,让这个人为惹怒自己付出代价!

      匍匐在地,哭叫着求饶吧。向我证明你的誓言一文不值!

      这一记重击扬起的尘雾渐渐消弭,漩涡鸣人以相当狼狈的姿态被砸进墙里,有细细的血线濡湿了金发从脸颊淌下。他垂下脸,那双蓝眼睛被阴影挡住,呼吸微弱,整个人被灰败的阴霾笼罩,似乎再也不能从瓦砾中站起来了。

      Saber高高在上地俯视御主的凄惨模样——吵闹的蠢货还是以这种方式闭嘴最好。

      弱者的挣扎千篇一律,漩涡鸣人也不过如此。他在原地伫立片刻,顿觉索然无趣,打算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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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说到做到。我还不想放弃。”

      轻到几不可闻的一句话、主人公的可恨宣言,终于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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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光如长枪贯穿手足,Saber低头看去,身后影子像不断流淌的黑色的血,在烈日下受炙烤苦痛,一边凄惨地蠕动,一边发出无声的尖叫。他就像预言中注定会死于毒针的残暴国王,哪怕已经下令砍掉先知的头颅,想尽办法避开这个结局,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但仍是被无法躲开的这根毒针刺痛。

      圣杯——必须要得到它,得到那个万能的许愿机!

      只有奇迹,才能实现他真正的愿望……!

      他身形未动,却觉灵魂摇摇欲坠,将要从这副令人厌憎的躯壳里剥离,赤裸地接受一切质疑与审判。

      命中注定的死亡就在身后,如影随形,如芒在背。漩涡鸣人咳嗽两声,嗓音沙哑:“抱歉,我在梦里……看到了你的一些过去……”

      那本厚厚的相册里,孩童缓慢而平稳地长大,每一张相片都承载了「他」的喜怒哀乐。他合上它,梦便结束了。

      Saber冷冷地说:“我的存在该令你感到恐惧。”

      你不能想要接近我。

      漩涡鸣人撑着膝盖,艰难地站起身,“不,我感谢你……感谢你愿意回应我的召唤,是你……让我也能拥有这样一场梦……”

      “……”

      他是真心这么想的。这个事实让Saber心烦意乱。

      为何不怨恨,不畏惧,不长记性?都已经很清楚明白地告诉他自己是怎样的人了吧?总是做出一副卑微的恭谨姿态,毫无自尊可言!这个人的接近和话语令他感到不安,就像那根命运的毒刺在逼近。只要扮演好听话的御主就够了,却还想要更多!真想掐断这个人脆弱的脖颈,让他不要再说了!他以为他是谁?!

      这次是Saber主动走向他的御主。他从黑袍下探出苍白的手,就要把狂妄自大的御主抵在墙砖上,目睹这个人窒息的死相来平息自己的怒火——

      “你说过……我们是一样的。”

      漩涡鸣人虚弱地露出一个笑,在失去意识前就这样倒在了他的肩膀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拍手喝采歌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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