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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臆想成真 ...

  •   大年已过,小年无数。

      沈家那边的亲戚虽然多,但也不亲,不必多加在意,但魏楮堂不同,他要去探望他的外公外婆,顺便捎了我一起去。

      这是我上了他的贼船后才得知的,我从他的话里品出某种见家长的意味,忙说:“我都没准备。”

      “担心没带伴手礼?”他说,宝贝你就是我的“伴手礼”。
      这人的甜腻话真是张口就来。

      住所隐匿在山峦褶皱处,水极清,漫山葱绿,而房屋如同仙境深处的仙居,不知何时就自深山处拔地而起,出现在面前。
      他的车停在一大片花丛外,我为眼前的景色一惊。

      虽说大湾区没有明显的冬季,芳华不会为寒冬所侵,但这里的花盛极、艳极、美极,狂蜂乱蝶飞舞其中,让人误以为已然跨越半球,迎来了春季。
      这哪是花圃,这简直是花林。

      “这是我外婆和我母亲的花。”他说,“你不需要准备礼物,因为她们都一致认为,客人领略到这里的美,于她们而言就是最好的礼物。”

      他的语气很柔,“当然,你要是还没准备好,这次你就是以客人的身份来,但下次,我希望你能以亲人的身份来,或者,你能成为它未来的主人之一。”

      他牵起我的右手,在我指骨上落下一吻。

      他就是有让我丧失语言能力的本事,我一时又不知道要用什么描述他此刻的神色了——说深情太过头,柔情太浮夸,宠溺太肉麻。
      那我只能说,他又朝我下蛊。

      人在被震撼的时候,是会丧失所有语言能力的,就像此刻的我五味杂陈,无法向魏楮堂形容我看见这片花林时的心情。

      在多年前,我也有过一个花园,但它只是一个华丽的意象,是夜里的一个臆想。
      我没再看花,而是看着他。

      而此刻,我的意象属于我,我的臆想化成实质。

      “嗯。”
      这听起来太痴情了,我没敢说。口头语言总是要比书面文字多一点羞耻的。

      魏楮堂没有敲门,而是拉动了门沿上垂落下来的一只风铃。

      几声清脆的响后,门应声而开,一位带着老花镜的妇人从中走出,灰发白肤,有一种独属于年老的白,但一双黑瞳却神采奕奕,像是有无穷无尽的精力。

      魏楮堂叫了声“梅姨”。

      “阿堂啊,来来来,进来。”
      她说话的时候,让人觉得她的发音鼓鼓的,吐字很快,但很清晰,让人觉得快活。
      她眼球一转,瞧见我,“哟,好俊的小朋友,叫什么名?”

      我颔首向她问好,“叫我吟招就好。”

      她咧着嘴应了,“你外婆还在后院凉亭和你外公煮酒喝呢,后院湿冷,要是去找他们,你们记得披件衣服再去。哦对了,我去给吟招找张毛毯子。”

      “不用,他冷的话,披我的衣服就好。”魏楮堂说。
      梅姨也不多问,从进门以来,她的问题便极少,只是点着头应着,亲切地笑着。

      待我见到凉庭两位儒雅和蔼的老人时,他们的问题也只是停留在我姓谁名谁,喜好什么的,这种相处方式让我大为放松。

      酒杯被泡在热水里,隔水温着,逸散出醉人的酒香。
      酒过半旬,大家都有点醺醺然。

      外公忽而说:“这还是阿堂第一次带朋友回来呢。”
      外婆笑,“你小子,就该多带你的俊朋友来,我一个人天天对着你外公这老头,可闷死我了。”

      “诶,这话听着真不顺耳。”这老头满脸苦愁,“看看你外婆,又嫌上我了。”

      他一戏演到底,“伤人心,我回去睡午觉了,你陪你的小帅哥去吧。”
      外婆朝我挤眉,含着笑对我做嘴型,说,演的。

      这俩人伉俪情深,相处也有意思,我很真诚地笑了。

      “老头,别睡死了,天黑记得给花浇水。”

      “外婆,今天好像要下雨。”我刚说完,一点毛毛细雨便飘进亭子里。

      外婆一惊,嘟囔着要去关窗收衫了,跟我们道了个别,便也走了。

      壶下的炉子还烧着柴茶几上的茶壶还敞着盖子,内里还在翻滚着冒着热腾腾的水雾,溅进来的雨水融进了沸腾的茶水里,落进了酒杯盏里。

      我脑袋昏昏沉沉,可心头却一动,遂问魏楮堂有纸笔吗。

      “嗯?纸笔在书房。”

      ……

      我趴在书桌上小憩了一会儿,酒醒之后,我身上还披着他的大衣。
      我搓了搓指头上的墨,一抬头,发现我醉酒时即兴写的那张对联,被魏楮堂挂在了他的书房。

      上面赫然是一句:谑笑情狂挥楮翰,高酣意肆现堂皇。

      我觉得这字太无章法,也太招摇了,我转头眨着眼,缓声叫他撤下来。

      他还在一旁写字,闻言住笔,“挂着挺好。”

      他把羊毫笔一搁,笑说:“与其苦恼这个,还不如想想你刚刚答应了我什么?”

      听这人的语气就不大正经,我问:“我答应了什么?”

      他在我耳边轻悠悠地说了一句话,我瞳孔一震,耳根一烫,“胡说!”

      他压过来,“未尝不可一试。”
      外公外婆和梅姨还在外面,简直是疯了,我说:“这里,不行。”

      他的神色却立即转变,变得柔和万分,“那等以后,找个合适的地点。”

      这人,简直就像个耐心至极的猎人,早早挖好坑,就等着我去跳。这人的心眼,我似乎一辈子也猜不透。

      但要猜,也得猜一辈子。

      ***

      在与魏楮堂的纠缠下,寒假变得格外的短,加之我怕买不到高铁票,所以提早一个星期北上。

      魏桐启回家过年的时候,把椒图交给他的漂亮师姐代养,我倒是难得清闲了几天,直到正式开学的那天,我才去窦渟家把狗牵回来。

      窦渟唇红颊尖,尤让人注意的是她的声音,声线低沉磁吸,一开口,极富韵味。

      我被请进她家的四合院里,结果一进门,一条灰白相间的狗就对着我狂吠,像见了穷凶极恶的歹徒似的。

      “……”
      我甚至不用翻看它的铭牌,光看这声势,就知道这狗是椒图。

      窦渟忙拉住它脖子后的颈绳,抚摸它的脑袋和后背,嘴里说着“乖乖”。
      它“嗷呜”了几声,才稍稍冷静下来,却还是瞪着双铜铃大的狗眼看着我。

      “不应该啊,椒图平常很乖的,怎么今天这么躁?”

      “可能是因为我不招小动物喜欢。”

      “这……”窦渟无奈一笑。

      我说着就躬身,想用手搔搔它的下颌,它却跟被刺着了似的,打了个冷战,立马跑到饭桌底下,哆哆嗦嗦的。
      “……亏我给他喂了这么久的粮,这个小白眼狼。”

      最后,窦渟好说歹说才把这狗从桌底下拉出来。

      幸亏这狗还没完全长大,窦渟还能找个宠物保育箱把它搁里面,否则这种类型的大型犬,到时候牵出去发起疯来,都不知是我溜它还是它溜我。

      到魏桐启的住处时,我把它从保育箱里放了出来,而椒图登时跑了出来,以一种十分戒备的姿态对着我。

      我进一步,他退一步,我退一步,他吠一声。
      “……”我和它僵持不下,我所幸就不去管它了。

      当晚,魏桐启到家了,而我正坐在沙发上看书,椒图浑身戒备地站在距我4米远的地方,跟石像一样一动不动。

      “怎么了?你跟这狗吵架了?”

      我连眼皮都没抬,“语言不通,能吵什么?”

      “我还以为你们同类。”

      我斜睨了他一眼,就知道他会趁机占着口头上的便宜,也没计较,“这么早,我还以为你要凌晨才到。”

      “我哥给我打的飞的。”

      我终于正眼看他,说:“对了,我之前跟辅导员打过申请,刚刚导员通知我说,学校宿舍还有空床位。总赖在你这里也不像话,我打算找个时间搬过去。”

      魏桐启闻言却蹙眉:“这么突然?”

      “我还以为你听到会很高兴。”

      他呵笑一声,“我高兴是一回事,但你好歹也得跟我哥解释一声,要不然他还以为是我小心眼,把你给气走了。噢对了,我临走前,他还叮嘱我要好生待你,大嫂——”

      他这句话的最后两个字还是咬着牙说的。
      我愣了愣,笑了。

      “况且,”他顿了顿,“你走了,谁来管椒图。”

      “椒图跟着我着实委屈了它,今天我去接它,要它跟我走跟要了它命似的。我看它在你师姐家过得挺好的,要不……你让它继续待在你师姐家?”

      “哪有把别人家的狗接过来,还要还回去让人家帮忙养的。”他一口驳回,“况且,窦渟她跟我一样要跑项目,经常不在家,家里的宠物都是她爸妈在养,他们家三只大型犬已经够折腾的了,不然椒图也不会来到我这。”

      他的话确实有理,我说:“是我考虑不周。”

      “不过,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导员还跟我说有个国外交换生的名额,这个学期就能下来……我打算争取。”

      魏桐启懂我的言外之意了,“多久?”

      “起码得两个月,甚至更久。”

      “……行,到时候我再找朋友帮忙,再不行还可以放到宠物医院,叫他们帮忙看管,不过在此之前你先跟这狗处着,你们好歹同宗同源,哪有这么大仇。”

      “……”我瞟了眼这条对我瞪着眼的傻狗,忍住朝魏桐启翻白眼的冲动,还是违心地笑说,“麻烦你了。”

      “不麻……”他硬生生住了话头,“姓沈的,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假客套的习惯?”

      “你有问题?”

      “没人说过你皮笑肉不笑地说着敬语的表情很欠吗?”

      我假笑着说:“您言重了。”

      他:“……”

      一个多月后,椒图终于不再戒备地杵在我面前,瞪着双傻眼看我了,但铁杵堪堪磨成针,我却要去伦敦了。

      这几年我精打细算,还是有一点储蓄的,加之有奖学金和学校补贴,起码能让我捱过在伦敦昂贵的夏天。

      曾经的我和许琦素缩在腿都抻不开的出租屋里,每日两点一线、三点一面,怎么都不会想到我竟能跨越千里,来到我曾经做梦都不敢妄想的地方。

      “每次对着椒图,我都有种倒贴渣男多年到头来却被甩的沧桑感。”我是这么对视频里的魏楮堂说的。

      他说:“那我跟它不同,你可以多来贴贴我。”

      “……”这个男人有时候真的很会抓重点。
      “真遗憾魏生,我刚在他们这里的‘学术交流中心’住下,现在我跟您的距离约为9513千米,完成‘贴’这个动作的难度还是很高的。”

      “那真可惜,”魏楮堂痞气一笑,“不过我不介意跟你来一场Cybersex,你要是怕害羞的话,Phone Sex也不是不可以。”

      我耳根一烫,“……我住的是集体宿舍。”

      “也就是说,你不住集体宿舍的话,你就愿意……”

      我就知道他总爱跑偏,忙打断他,“没有,不是。”

      他语气幽幽,“拒绝得这么决绝,真伤人心啊。”

      我试图打消他的念头,“真人更有激情。”

      他一笑,“你就是我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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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下本开《最纯恨那年跟死对头睡了》,感兴趣可移步专栏!」 指路: 第一卷:书文 第二卷:欲吻(暗恋线,追求线) 第三卷:文与吻(正式在一起) 觉得进展慢的可跳着看,感谢各位的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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