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修神记》阿拉小丁

45、第 45 章

　　然而命运总爱开玩笑。当我们带着圣庭八千修士、翼羽族一千战士抵达要塞时，冰原尽头突然扬起金色王旗。年仅八岁的夏洛特女王穿着量身定制的银甲，骑在一匹雪白的矮脚马上。她身后是两万混编部队——三城联军打着靛蓝色旗帜，德尚大公的亲卫队举着黑底金狮徽。
　　"苏鹰联邦与诸位同在。"小女王的声音稚嫩却坚定，她举起镶着月光石的权杖，"我外公说......"她突然卡壳，扭头看向身旁的白胡子将军。
　　"永远追随圣庭！"老将军无奈地替她说完，顿时引来一片哄笑。
　　我数了数集结的兵力：圣庭八千、翼羽族一千、高山族残部四千、苏鹰联军两万。总计三万三千人，对阵百万魔潮。胡不归突然捅了捅我："喂，你数学好，咱们和魔族的兵力比是多少？"
　　"1:30。"我面不改色地撒谎，没敢说真实比例是1:45。
　　凛冽的北风裹挟着冰雪拍打在城墙上，发出尖锐的呼啸。我站在高山宫族长身旁，看着他布满老茧的大手抚过城墙上的每一道伤痕——那些都是历代高山族战士用生命刻下的战痕。
　　“三十年前，我父亲就是在这里战死的。”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像冰原下的暗流，“现在轮到我了。”
　　还没等我回应，远处突然传来震天的咆哮。黑压压的魔族大军如潮水般涌来，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像巨型蜥蜴，有的长着多对复眼，但共同点是眼中都闪烁着嗜血的凶光。
　　“准备！”高山宫举起战斧。
　　城墙上瞬间亮起无数魔法符文，高山族战士们熟练地操纵着投石机。那些特制的石弹在空中划出弧线，落入魔族群中时竟爆发出刺目的圣光——原来里面封存着圣光法师的净化术！
　　“放！”第一轮齐射就在魔族前锋中炸开了数十个金色火球。被圣光灼烧的魔族发出凄厉的惨叫，但后面的魔族立刻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
　　“它们不怕死吗？”我握剑的手渗出冷汗。
　　高山宫冷笑一声：“它们本来就是为了送死来的。”
　　果然，在第三轮齐射后，魔族阵中突然升起十几个巨大的黑影——那是真正的精锐，魔将级别的存在！它们展开肉翼，直接越过前排战场朝城墙扑来。
　　“圣光队！”阿卡莉亚的声音通过魔法传遍城墙。
　　数十名白袍法师同时举起法杖，耀眼的金色光幕在城墙上空展开。最先冲来的魔将撞上光幕，瞬间被灼烧得皮开肉绽。但后面的魔将竟然抓起普通魔族当盾牌，硬是突破了防线！
　　一只长着蝙蝠翅膀的魔将俯冲而下，利爪直取我的面门。我正要挥剑，一道炽热的火线突然从侧面袭来，精准地贯穿了魔将的头颅。
　　转头望去，是炽凰带着翼羽族战士升空了。她们在空中灵活穿梭，每一箭都带走一个魔族。胡不归那只新生的手臂已经长到正常大小，此刻正挥舞着长弓，在城垛上杀得兴起。
　　“注意地面！”高山宫突然大吼。
　　我低头一看，顿时头皮发麻——不知何时，城墙根部已经爬满了蜘蛛形态的魔族，它们正在用腐蚀性黏液溶解城墙！
　　就在这时，要塞大门突然打开，小女王夏洛特竟然亲率重骑兵冲了出来。那些战马都披着附魔铠甲，冲锋时在雪地上留下一道道金色轨迹。
　　我趴在垛口向下望，指甲深深掐进石缝里。三百多个衣衫褴褛的俘虏被铁索串成长队。他们身后，魔族的骨矛正抵着脊梁。
　　"第五次了。"高山宫的声音像钝刀磨过砂石。老族长布满冻疮的手掌按在投石机扳机上，青筋暴起却迟迟未动。
　　这招如此阴险，能想出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阿卡莉亚说——刘易斯之所以能被上上任先知选为上任先知，就是因为他机警过人、灵活多变。
　　我们迅速分成数个战斗小组，如利剑般刺入敌阵。重甲战士冲锋在前，用盾牌撞开拦路的低阶魔族，为身后的同伴开辟道路；轻装剑士则如鬼魅般穿梭于战场，专门解救被铁链束缚的俘虏。弓箭手们占据制高点，精准的箭矢将企图偷袭的魔物钉在地上，箭雨覆盖之处形成完美的控场区域。最令人安心的是圣光法师团，他们吟唱着神圣的咒文，治愈之光在伤员身上流转，净化魔法将腐化的魔气驱散，偶尔甩出的圣光弹更是将漏网之鱼轰成碎片。
　　起初的推进势如破竹，直到那个挥舞流星锤的黑甲巨汉出现在战场中央。他足有三米多高，黝黑的皮肤上布满暗红色魔纹，那柄镶满尖刺的流星锤在他手中轻若无物。更可怕的是他那双猩红的眼睛——那里面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完全不像普通魔族那般狂暴无序。
　　“注意阵型！”队长刚喊出声，那巨汉突然将流星锤甩出惊人的弧线，三名举盾的战士连人带盾被砸飞出去。弓箭手的箭矢明明射中了他的咽喉，却被他用锤链精准格挡。当圣光法师准备吟唱束缚咒时，他竟提前掷出流星锤打断了施法。
　　这场恶战持续了整整半小时。我们不得不采用车轮战术，由重装战士轮流吸引注意，轻装剑士伺机攻击关节部位，法师们则持续用迟缓术削弱他的动作。最终当圣光长矛贯穿他心脏时，这个怪物居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刘易斯大人...会为我报仇...”
　　后来被解救的俘虏告诉我们，这个自称“碎骨者”的怪物原本是边境村庄的铁匠。黑巫师刘易斯将他的人类灵魂抽离，强行注入特制的魔族躯体。这种被称为“魂铸魔族”的新型怪物既保留人类智慧，又具备魔族力量，但十个试验品中往往只有一两个能存活。目前刘易斯正秘密将成功转化的个体安插在各个魔族军团担任指挥官，为全面入侵做准备。
　　然而，刘易斯的疯狂实验并非一帆风顺，他的所作所为甚至引发了魔族内部的剧烈动荡。
　　在魔族的社会体系中，真正的高阶魔族——那些拥有智慧与传承的古老血脉——向来以自身的力量与血统为傲。他们虽残忍嗜血，但同样遵循着魔族千万年来的生存法则。而刘易斯的“魂铸魔族”，在他们眼中，却是对魔族本质的亵渎。
　　“将人类的灵魂塞进魔族的躯壳？”一名被我们俘虏的高阶魔族军官冷笑道，“刘易斯以为这样能创造更强的战士？不，他只是在制造怪物！既不是纯粹的人类，也不是真正的魔族，这样的存在……终将导致我们的灭亡！”
　　原来，魔族内部早已分裂。以“深渊议会”为首的古老魔族势力强烈反对刘易斯的做法，他们认为这种亵渎生命的改造会玷污魔族的血脉，甚至可能让魔族失去自我，沦为不伦不类的傀儡种族。因此，尽管此次魔族大军号称百万之众，但实际上，刘易斯真正能调动的兵力不足一半——其余的魔族军团要么消极怠战，要么暗中阻挠，甚至有些高等魔族直接倒戈，向人类传递情报。
　　“你们以为刘易斯是魔族的领袖？”那名高阶魔族军官露出狰狞的笑容，“不，他只是一个疯子，一个试图用禁忌之术颠覆魔族根基的狂徒！而我们……绝不会坐以待毙。”
　　这个消息让我们的指挥官陷入了沉思。如果魔族内部已经分裂，那么这场战争的局势或许比想象中更加复杂。刘易斯的野心不仅仅是对人类的征服，更是对魔族本身的改造。而他的敌人，可能不止是人类——还包括他自己的同胞。
　　“或许……”队长低声说道，“我们该想办法联系那些反对刘易斯的魔族势力。”
　　战场上的敌人，未必永远是敌人。而真正的威胁，或许正来自那个躲在阴影中、疯狂改造生命的黑巫师——刘易斯。
　　没了人质的拖累，我们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反攻魔族据点。战士们士气高涨，弓箭手箭矢如雨，圣光法师的净化术横扫战场，魔族节节败退。然而，就在我们即将攻破最后一道防线时——高山景失踪了！
　　“该死！”胡不归一拳砸在墙上，“魔族明明已经被我们压制，谁还能在我们眼皮底下绑人？”
　　说起高山景，咱们不得不说起翔哥，也就是高山翔，当年他是离家出走的，原因是——他对高山景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
　　高山景是大祭司的关门弟子，性格沉稳、天赋极高，在队伍里一直是可靠的支援法师。翔哥作为他的挚友，两人形影不离，可不知从何时起，翔哥发现自己对高山景的关心早已超出了兄弟之情。他惶恐、自责，甚至觉得自己亵渎了这份纯粹的友谊，最终选择逃避，独自离开。
　　但他根本不知道——高山景其实是个女孩子！
　　大祭司之位历来传男不传女，而高山景的母亲为了与她的堂兄高山克争夺继承权，从小就把她当作男孩培养。她隐藏身份，压抑自我，甚至连最亲近的翔哥都未曾察觉。
　　然而，翔哥的突然离去让她心神不宁。在一次与堂兄高山克的比试中，她因分神误伤了他。按理说，这种意外本不至于引发严重后果，但大祭司却反常地没有惩罚她，反而更加严厉地训斥了高山克。
　　高山克本就嫉妒高山景深受大祭司器重，这次事件更是让他彻底疯狂。他暗中投靠了魔王刘易斯，接受禁忌的魔化仪式，将自己改造成了一个半死不活的怪物——全身布满缝合的魔纹，力量暴增，但理智却逐渐崩坏。
　　他绑架了高山景，威胁大祭司传位给他，否则就让她彻底消失。
　　我们一路追击，终于在高山氏族的古老祭坛找到了他。此时的他已经完全魔化，身边环绕着扭曲的亡灵，整个祭坛弥漫着腐臭的魔气。
　　战斗极其惨烈，高山克操控亡者之躯，每一次攻击都带着腐蚀性的魔毒。我们好不容易击溃了他的爪牙，准备给他最后一击时——
　　“轰！！！”
　　地上的尸体……全炸了！
　　高山克这个疯子，竟然在每一具尸体里都埋了爆裂魔纹！我离得最近，直接被炸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精神力瞬间耗竭，当场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