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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圣庭的钟声低沉地敲响,回荡在圣城的每一个角落。这是复仇的号角,是战士们出征前的最后祷告。雅莉安必须死——为了哈里,为了那些被黑暗吞噬的战友,也为了圣庭的尊严。
      我们留下了一半精锐守卫圣城,以防敌人趁虚而入。剩下的护卫队全部取消了一切外出任务,在三天内集结完毕。圣骑士们披挂重甲,牧师们低声吟诵着祝福,弓箭手们默默擦拭着箭矢。没有人说话,但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同样的怒火——血债必须血偿。
      然而,当我们真正抵达泰摩禅院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心中一沉。
      这哪里是什么禅院?这分明是一座战争堡垒!
      当年修建这座禅院的人,要么是个疯子,要么就是个偏执狂。整座建筑由厚重的白色大理石砌成,墙壁厚得能抵挡投石机的轰击,窗户只有巴掌大的射击孔,连只猫都钻不进去。更可恨的是,这座禅院依山而建,三面都是悬崖,唯一的入口是一条狭窄的石阶,完全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之下。
      我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列阵,禅院的高墙上就亮起了幽绿色的邪火。下一秒,燃烧的骷髅箭矢、腐臭的瘟疫弹、还有恶魔的低语诅咒,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散开!找掩体!”指挥官怒吼着,但已经晚了。第一轮齐射就带走了三名圣骑士,他们的铠甲在腐蚀性的魔法面前如同纸糊。我们被迫退到射程之外,眼睁睁地看着敌人的远程攻击继续肆虐。
      “妈的,当年泰摩不是主张和平吗?怎么把自己的老巢修得比军事要塞还硬?”一个老兵咒骂道。
      我盯着那座森冷的白色堡垒,心中暗想——也许,泰摩早就预见到了这一天。也许,他所谓的“和平”,从来都不是软弱,而是另一种形式的战争。
      但现在,我们没时间思考这些。雅莉安就在里面,而我们必须杀进去。
      哪怕这座禅院是铜墙铁壁,我们也要把它撕开!
      就在众人对着泰摩禅院固若金汤的防御一筹莫展时,阿卡莉亚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露出一个让我后背发凉的笑容。
      “用投石机吧。” 她说。
      我点点头:“好主意,砸开他们的城墙——”
      “不,是把你扔过去。”
      “???”我瞪大眼睛,“不是,阿卡莉亚,咱俩关系挺好的吧?你咋突然想整死我?”
      她一脸理所当然:“你不是说最近进步了吗?皮肤硬化,刀砍不伤,那些骷髅弓箭手伤不了你的。”
      “可我会摔死啊!”我指着那座高耸入云的禅院,“那瞭望塔起码二十米高!你是想让我变成一滩肉泥给雅莉安加餐吗?”
      阿卡莉亚微微一笑,指向禅院最高处——那里有一座孤零零的瞭望塔,四面透风,只有一个身高两米的壮汉恶魔堵在窗口,正朝我们比划着粗鲁的手势。
      “看见没?完美落点。”
      “你管这叫‘完美’?!”我声音都尖了,“先不说准不准,就算真扔上去了,我落地的一瞬间就得被那大块头撕了!”
      “我不能保证准头。” 阿卡莉亚耸耸肩。
      我正要松一口气,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的声音:
      “我能!”
      我们齐刷刷回头,只见胡不归拎着酒壶,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眼中带着危险的笑意。
      我嘴角抽搐:“老胡,又开始喝酒啦?”
      他摇了摇酒瓶“白水!”,说着眯着眼睛看了看瞭望塔,咧嘴一笑:“九十米?小意思,老子扔过的酒坛子都比这远。”
      阿卡莉亚拍了拍我的肩:“你看,专业人士保证了。”
      “他保证个屁啊!他上次‘保证’能射中靶心,结果箭飞进了我的午餐汤锅里!”
      但没人听我的抗议。护卫队的士兵们已经兴冲冲地开始调整投石机,甚至有人贴心地给我绑上了缓冲用的软垫——虽然那厚度估计摔下去跟没有一样。
      胡不归摇着头走到投石机旁,眯起一只眼,比划了下角度,然后大手一挥:“装弹!”
      下一秒,我就被抬上了投石机的抛射兜。
      阿卡莉亚站在旁边,最后叮嘱了一句:“记住,火力全开。”
      我深吸一口气,懂了——她的意思是,让我在半空中就释放最强的电流,确保落地时能直接清场。
      “放!”
      投石机的绞盘猛地松开,我的视野瞬间天旋地转。风声在耳边呼啸,地面飞速远离,而那座该死的瞭望塔在视野里越来越大……
      不得不说,老胡这准头真是绝了。我,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肾上腺素飙升的瞬间,竟让我有种见到初恋般的恍惚——不对,这比喻不恰当,我对初恋可没这么狂热。真要形容的话,那感觉就像是饿了三天的野狗扑向肉块,又或是地狱里爬出的恶鬼撞见油光锃亮的烧鸡,我几乎是带着狰狞的狂喜,狠狠扑向那个背对着我的大块头。
      那家伙显然没料到会有人从背后突袭,沉重的动力装甲拖慢了他的反应速度,液压关节发出迟钝的嗡鸣。我整个人挂上他后背的瞬间,右手已经反握匕首,对准他后颈的装甲缝隙狠狠捅了进去——这柄短刃是我前些日子格斗训练时从翔哥手里赢来的战利品,据说是他在某次黑市围剿战里从一个改造人军官身上扒下来的战利品,钨合金锻造的刀身泛着冷冽的蓝光,刃口薄得能切开空气。翔哥当时吹嘘它“削铁如泥”,现在看来,他真没夸张。
      刀刃刺入的刹那,我甚至没感受到多少阻力,就像热刀切进黄油,匕首精准地贯穿了颈椎的神经接口。大汉的咆哮声在头盔内部炸开,变成一声扭曲的杂音,他踉跄着跪倒在地,沉重的装甲砸得地板震颤。我没给他挣扎的机会,抬脚狠狠一踹,他庞大的身躯直接从高塔边缘翻了下去,几秒钟后,底下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像装满水的麻袋从十层楼砸进泥地,血肉和泥土混成一滩。
      “真残忍……”我低声嘀咕了一句,甩掉匕首上黏稠的血液,反手将它插回腿侧的刀鞘,转而抡起那把足有半人高的半成品大剑。塔下已经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而头顶的天空仍在不断传来尖啸——敌人的空投舱像陨石一般砸向战场,一个接一个的重装士兵破舱而出,砸进高塔周围的废墟里,激起漫天烟尘。
      有了突破口,事情就简单多了。我们一层层向下清扫,战术配合越来越默契,敌人的抵抗逐渐被瓦解成零星的挣扎。直到我们攻破最后一道大门,冲进城堡的主厅,却仍然没见到雅莉安的影子。
      “情报有误?”我皱眉看向阿卡莉亚,握剑的手微微发紧。
      她没回答,只是快步走向大厅尽头那间奢华的办公室,在厚重的橡木桌案后站定,伸手在墙壁上摸索着。几秒后,随着“咔哒”一声轻响,原本严丝合缝的石墙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缓缓向两侧滑开——
      “小心!”
      暗门开启的瞬间,数道寒光激射而出,弩箭、飞刀、甚至还有一发微型□□,铺天盖地地朝我们轰来。好在翔哥他们早有防备,几乎是在暗门启动的同一刻,几个重装战士已经架起巨大的合金盾牌,迅速围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铁壁。箭矢和弹片“叮叮当当”地砸在盾面上,火花四溅,却没能伤到我们分毫。
      “是我肤浅了……”我低声喃喃。
      这座城堡从外面看只有四层,谁能想到地下竟然还藏着五层?而且规模远比地上部分庞大,走廊交错,房间嵌套,简直像一座精心设计的迷宫。要不是有阿卡莉亚领路,我们恐怕绕到明天都找不到雅莉安。
      穿过幽暗的通道,我们终于在最底层的中央大厅里见到了目标——雅莉安。
      出乎我的意料,她并非我想象中那种面目狰狞的怪物,也不是肌肉虬结的巨汉,而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她穿着一身贴合的黑色作战服,裸露的手臂和脖颈上布满了暗红色的符文纹身,那些纹路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闪烁,仿佛活物般流动着。她的姿态轻盈而危险,像一把出鞘的利刃,攻守兼备,毫无破绽。
      “速度太快了……”我咬牙低语。
      她的动作快得几乎留下残影,我的攻击全部落空,刀刃只能劈中空气。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我现在算是深刻体会到了。
      战斗陷入僵局,我们的伤亡开始增加。就在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围住她!”
      刹那间,所有人如同潮水般涌了上去。有人被她的利刃割开喉咙,有人被她的重拳击碎胸骨,可倒下的战友们仍然死死抱住她的腿,用最后的力气拖慢她的步伐。鲜血在地面上蔓延,哀嚎与怒吼交织,战场瞬间变成了绞肉机。
      终于,在无数人的牺牲下,雅莉安的动作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就是现在!”翔哥暴喝一声,巨剑裹挟着破空之声,狠狠劈向她的头颅。
      “咔嚓!”
      战斗结束了。
      战后,我跪在地上,看着那些再也站不起来的战友,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呼吸都变得艰难。如果我能更强一点,更勇敢一点,或许他们就不用死……是我的犹豫和怯懦害死了他们。
      翔哥走过来,沾满血污的手按在我的肩上,声音沙哑却坚定:“你能这么想,说明你已经真正把他们当成了战友。”他顿了顿,“人都是怕死的,尤其是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这是本能,不用自责。”
      “以后就好了。”他说。
      圣庭周围的威胁终于被肃清,但刘易斯的眉头却始终没有舒展。他站在圣殿高耸的露台上,银发在凛冽的山风中飞舞,手指间萦绕的预言之术微光忽明忽暗。
      "东申还活着,"他的声音低沉如闷雷,目光穿透翻涌的云海,望向遥远的东方,"魔王的灵魂正在复苏......我们必须追击。"
      水晶球中浮现出模糊的画面:漆黑的王座上,一个被锁链缠绕的身影正在缓慢抬头,空洞的眼窝里亮起两点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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