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里是【学院】》咬断牙都要坑

7、第七章

　　【NO.47】坠崖【NO.48】腰斩【NO.52】枪击【NO.57】活埋【NO.59】溺毙【NO.61】花葬
　　【NO.66】兽潮【NO.69】毒杀【NO.72】斩首【NO.76】爆体【NO.84】自然死【NO.87】上吊【NO.88】割腕【NO.89】无外伤【NO.90】死亡【NO.91】死亡【NO.92】死亡【NO.93】死亡【NO.94】死亡【NO.95】死亡【NO.96】死亡【NO.97】死亡【NO.98】死亡【NO.99】死亡

　　七级。七级。七级。七级。七级。七级。七级。七级。七级。八级。八级。八级。八级。八级。八级。八级。八级。八级。八级。八级。八级。八级。八级。八级。八级。八级。八级。八级。八级。八级。八级。八级。八级。八级。八级。八级。八级。八级。八级。八级。八级。八级。八级。八级。八级。八级。八级。八级。八级。九级。九级。九级。

　　我曾祈求她远离。也曾勒令她离开。我试过将她软禁。也尝试用魔法守护。我以为变强就能改变。

　　但一切都不过是徒劳。
　　最后，我请求她不要走。

　　后来，她注定会死，就像太阳注定要西沉。

　　「死亡是凉爽的夜晚，可供人无忧的安眠」
　　赤色的瞳孔表露出了细不可闻的笑意。是谁将我环抱，压抑的挤压走了所有的空气？

　　我茫然的抬头，拥抱着我的是美洛蒂，给我安慰的是美洛蒂，她绿色的瞳孔里倒映的是我早已麻木的脸。

　　我在悲伤吗？我不知道。大概是没有的。

　　我早该知道的，因为那是我自己赋予的结局。

　　所有的挽救都不过是出于愧疚罢了。

　　既定的结局真的不可逆转吗？
　　即使是书写结局的那个人也不行吗？
　　我不知道。

　　但，如果是游戏。只要永远都不触发节点，就一定还有办法。

　　我早就该预料到的。
　　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只要不离开学校就可以了。
　　只不过是这样的代价罢了。

　　———

　　看着跑向我的美洛蒂和视线内还没锁定的系统UI。我知道，这一次…

　　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被改变的不只是已知的未来，还有我将后真正的自由。

　　以此为代价，我一定能开辟出不同的结局。

　　不同于以往，这一次我切实的被对方抱在了怀里。美洛蒂紧紧地抱着我，带着些许的颤抖，我被她紧拥在怀里，空气稀薄让我稍稍感到有些喘不过气。

　　就在我以为这个拥抱还要继续下去的时候，美洛蒂却克制的松开了我。

　　她低着头，所有的表情都躲藏在刘海下。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我说话。

　　“你要走了是吗？我听老师说你要毕业了。”

　　“我做了梦，梦里我没能赶上。只能看着你消失在我眼前。”
　　“传送魔法让你在我面前化成了星星的碎片，绚烂夺目，可我一片都没能留住。”

　　“梦里我把你搞丢了，一次又一次，你都在我眼前消失了。”
　　“我也很努力的毕业了，但大陆太大了，位面有好多好多，我找不到你。”

　　“后来我每一天都在想，要是那天我能再快一点就好了。”
　　“因为我其实还有很多话没能和你说完。”

　　“那个梦太真实了，很可怕。我很害怕…”
　　泪水从她脸颊滑落，她抬手擦拭着眼泪，哽咽着，努力的继续讲。

　　“好在这次我赶上了，在我面前的是活生生的你，不是弥留的星屑。”

　　我听到了她的庆幸，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向我伸出手，在确认我没有回避后坚定的握住了它。素来温柔克制的王女第一次露出了几乎可以用乞求来形容的表情，她对我说道，“莫娜，我不想后悔。”

　　“所以，再留在这里一会儿好吗？”
　　“对不起，我很自私。我总以为时间还有很多。”
　　“但是…我请求你…你可以再晚一点离开吗。”
　　“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来得及跟你做，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还没来得及和你告白。请你再给我一点点时间，不要走。”

　　在毕业后就一直沉寂的灰色的系统界面，这一次因为我的逗留而散发出刺眼的光亮。

　　【当前美洛蒂的好感度：100】
　　【您已经获得美洛蒂的告白】
　　【对美洛蒂给出爱的告白吧】

　　我保持沉默…
　　在那双充满了悲伤的祖母绿色的眼眸中。
　　所以我缄默。

　　我松开了她的手。
　　她的眼睛逐渐笼罩上绝望的阴霾。

　　【当前美洛蒂的好感度：99】
　　【当前美洛蒂的好感度：90】
　　【当前美洛蒂的好感度：80】
　　…………
　　【当前美洛蒂的好感度：40】
　　【当前美洛蒂的好感度：30】
　　【当前美洛蒂的好感度：20】

　　【对美洛蒂给出爱的告白吧】

　　【您已被系统接管】

　　“我不会走。”
　　我紧紧的抱住了美洛蒂。
　　“我爱你。”
　　我没有抬头。
　　没能看向她。

　　【当前美洛蒂的好感度：100】
　　【您已经获得美洛蒂的告白】
　　【您已对美洛蒂表达了爱意】

　　《dokidoki心动校园——只属于你的恋爱回忆》
　　【恭喜您已通关】

　　回过神的时候，美洛蒂正亲吻着我的眼睛。
　　蜻蜓点水般，带着珍惜和虔诚。

　　拒绝的话说不出口。我真是个混蛋。

　　但事到如今，我本来也不准备离开的，在找到拯救海德的方法之前，学校将是她们最后的庇护所。

　　设定里的校园是不会出现任何杀戮的。因为这是学校，是本应该专心恋爱的地方。

　　可是…

　　【NO.100】她还是死在了我的面前。

　　「莫娜」
　　「你说忘记带盔甲和武器，和故意手无寸铁投入战斗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还是有区别的，我明白的。有时只是一种失语的声音，没有意识，无法获得，但是却能重新浮出水面」
　　「所以……」
　　「我是不是一只可悲可笑的动物？」
　　「一只仅仅被我自己的信念造就的动物？」
　　「虽然知道是赤手空拳，但是在必须上的时候我永远都会挺身而出。」

　　她赤诚的双眼看着我，里面透露的是永远的希冀，她留给我的是触不可及的背影，

　　她一定会前往远方，我懂。
　　我也知晓了她的义无反顾。

　　【我希望坚持的人能够看到希望，勇敢的人能够获得自由。】

　　浓厚的血腥扑面而来，挤走了全部的空气。
　　鲜红从房间的尽头浸湿了我的法袍和鞋袜。
　　血腥从她的颈脖弥漫，在地上凝成一滩死水。
　　美洛蒂握紧了我的手，因为恐惧发出了尖叫。
　　割喉的小刀在生前被她紧握在手中，在死后摊在她的手心里。
　　这一次，我还是没能拯救。

　　没时间发出不甘的怒火了，我催促着我自己。
　　前进，前进，前进，不断往前。
　　倒退，倒退，倒退，回到原点。

　　去改变未来啊，那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不是吗。
　　去把未来改变啊！
　　数不清的未来里，继续以明天作为赌注。
　　反正搞砸的一切都还能重演，我不需要犹豫。

　　—————————
　　眼前骤然一黑，我无暇回顾时间倒流给我带来的不适，因为我被人叫住了。

　　“莫娜！”

　　是美洛蒂。

　　我知道我回来是为了什么。
　　我不再保持沉默…
　　在那双充满了悲伤的祖母绿色的眼眸中。
　　这一次我狠得下心。

　　我一定会找到触发海德死亡截点的那个前置条件，然后将一切扭转。

　　我只要那个所有人都能笑着前往的未来。
　　可控的牺牲都是能被允许的。

　　触目是惊心动魄的鲜红。
　　我回晚了。

　　眼前突然一黑，我无暇回顾时间倒流给我带来的不适，因为我被人叫住了。

　　“莫娜！”是美洛蒂。

　　她抱住我，我有些抱歉的打断她，短暂的说明缘由，她和我一同前往了寝室。

　　浓厚的血腥扑面而来，挤走了全部的空气。鲜红从房间的尽头浸湿了我的法袍和鞋袜。血腥从她的颈脖弥漫，在地上凝成一滩死水。

　　眼前忽然一黑，我无暇回顾时间倒流给我带来的不适，也无暇顾及眼前人的感受。

　　我推开她，快步回到寝室。

　　海德死了。

　　【NO.7】刺痛刹那，海德死了【NO.8】刺痛刹那，海德死了【NO.9】刺痛刹那，海德死了【NO.10】眨眼刺痛，海德死【NO.11】眨眼刺痛，没赶上
　　…
　　【NO.19】眨眼眩晕，没赶上【NO.23】眩晕一瞬，没赶上【NO.29】眩晕一瞬，没赶上【NO.30】眩晕一秒，海德死了【NO.31】眩晕两秒，没赶上【NO.39】海德死了，眩晕十秒【NO.40】海德死了，我被困一分钟【NO.41】两分钟，还有机会【NO.42】三分钟，再快一点啊【NO.43】四分钟，我这个废物…

　　海德死了。
　　海德死了！
　　海德死了！！
　　海德死了！！！
　　为什么我救不了她！
　　我为什么救不了她啊！

　　我昏倒在了美洛蒂面前，吐了血。
　　醒来的第一时间，我按下了【NO.50】

　　纯黑的空间里，长达一小时的时间让我仅存的理智回拢。

　　我告诉我，我死档了。
　　也知道，覆盖存档的副作用开始显现了。

　　我又一次昏倒了。海德死在了我们四个人的寝室里，第一发现者米德莱特受了很大的刺激，被送去了光明教会静养。

　　圣女精神受损的消息很快传入了光明教会的耳朵里，来自教会的责难让整个学院位面受到了重大影响，为此我们甚至“停课”了一周。

　　最后听说还是天空之城和东方古族派出代表前往医治米德莱特，炽达大陆联合了东边的神界和魔界软硬兼施才终于平息了动荡。

　　距离我们复课已经快一周了，我却再没能见到米德莱特的身影，连前往探视她的权利都被教皇剥夺。

　　最后传来的有关于她的消息，就只有圣职者口中生硬的“她很好”。

　　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原本的班级因为发生了这种事件我们被全部重新打乱。我被分去了隔壁四不知的班级，美洛蒂意外的还是我的同桌，但这个班也就只剩下我和她了。学校好心的将我们安排去了新的寝室，好忘记过去的悲伤。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是因为我硬要改变未来么？所以蝴蝶的翅膀和我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嘲笑我过去的103次的努力都不过是白费，不仅如此，我还将她们的未来都推向了更糟糕的深渊。

　　哦…海德已经没有未来了。

　　这一次她甚至没能踏出学校位面，就成为了历史洪流里的一粒灰尘。

　　或许她的父母到现在都在担心光明教会的大动静是否会影响他们努力求学的孩子，可能他们每一天都在期盼那个独自离家的孩子终有一天会回家。

　　她原本可以回去的，至少能让她的父母为她骄傲。

　　现在这一切都被我毁了。

　　“如果你那么担心她的话，为什么不自己去看看？”抬头，看向倚靠在墙边的四不知，对方神色淡薄，手里的动作却干脆利索。

　　桌上被她摊开了数十张照片，细致到每一个角落的魔法阵都被挖掘。

　　照片里混杂着的仅仅一张金发少女，蜷缩在角落，再无笑容，没有希望。

　　她过的一点也不好。

　　“喂…别哭啊。”

　　“四不知，这次是我欠你。”
　　“你不欠我，现在我们两清了。我不喜欢欠人情。”
　　“别忘了你还妄言要在实践课把我打趴下呢。”

　　四不知没和我继续废话，和我讲解了她了解到的一切。防御法阵每过4小时就会产生变化，64个法阵各有十五种基础型，只要能在踏入后的五秒内找到这960种里唯一的组合解，就能想办法见到米德莱特。

　　四不知没放弃，她说只要她过去一定能在三秒之内辨认出法阵，还会有两秒的余裕让我得出解答，我知道这对普通的魔法师而言是绝对不可能达成的奇迹。

　　可四不知却说她相信我。

　　为什么？
　　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一步？

　　她冲我笑了笑，“你哭鼻子的样子真的很丑。”
　　“所以快出发。”

　　三秒，她完成了约定。五秒，我吟唱的极限。

　　看吧，对我徒劳的多余的信任。

　　让她命丧黄泉。

　　我在即将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按下了【NO.51】

　　两个小时可以改变什么呢？至少对于现在的我而言，什么都做不到。

　　【切割】【绞杀】【溺毙】【冰冻】【爆体】【崩坏】…

　　三小时…一天…两天…十天…二十…三十…一百天…两百天…

　　五秒，五秒，五秒，五秒，四秒，四秒，四秒，四秒，四秒，四秒，四秒，四秒，四秒，四秒，四秒，四秒，四秒，三秒，三秒，三秒，三秒，三秒，三秒，三秒，三秒，三秒，一秒。

　　十级，魔法瞬发。

　　“进攻，言灵，元素…反击……守护型，进攻。”

　　持续了十一年的一个瞬间，我没有辜负她。

　　光明教会百年沉淀下的终极法阵，在此刻终于被我打破。

　　“你进去，我在门口守着。”四不知拍了拍我的肩，点点头，便毫不犹豫的冲上前去，蹲下，撬锁，开门，毫不犹豫的把我推了进去。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我在那个短暂的空隙里缓了缓，想起了我的目的——我是来，拯救米德莱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