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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逃不出的牢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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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关处凌乱的鞋尖都指向屋内,像被无形的手掀翻的多米诺骨牌。我僵在原地,晨光里整整齐齐摆放的鞋子,此刻却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涌来。
客厅的真皮沙发陷出完美的人形轮廓,林屿川双腿交叠斜倚着,指尖转着我今早出门时随手放在鞋柜上的门禁卡。水晶吊灯在他冷白的皮肤上投下细碎光斑,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淬了毒的刀刃,我这才惊觉防盗门不知何时已被反锁。
“跑得倒是挺快。”他修长的手指按住门板,昂贵的高定西装袖口滑落,露出腕间锃亮的机械表,“可你能跑去哪里?”
我后背紧贴冰凉的门板,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他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混着危险气息扑面而来,记忆突然闪回三小时前——他在学校天台将我堵在锈迹斑斑的防护栏前,掌心的玫瑰刺扎进我手背,“做我的金丝雀,景繁澈。”
此刻他松开手,笑容愈发灿烂:“我给你一分钟。”腕表秒针跳动声骤然放大,“用力跑,让游戏更有趣些。”
防盗门被撞开的瞬间,钥匙串与地面碰撞的脆响惊飞了窗外的麻雀。我冲下楼梯时听见身后传来低沉的轻笑,像毒蛇吐信般渗进骨髓。路灯在暮色里次第亮起,我跑过两个街区,肺叶几乎要炸开。
巷口的霓虹灯牌突然闪烁,《囚鸟》的旋律从黑暗深处飘来。我僵在原地,看着林屿川双手枕在脑后踱出阴影。他衬衫领口微敞,领带歪斜地挂在脖颈,腕表指针停在1分27秒,那是我自以为逃脱的时间。
“还有13秒。”他指尖划过巷墙,剥落的墙灰簌簌落在我发顶,“现在该换我追你了。”冷汗顺着脊椎滑进牛仔裤,我盯着他腕间泛着冷光的表盘。林屿川歪头露出虎牙,突然伸手揪住我后颈,像拎起一只惊慌失措的野猫。他掌心的温度透过棉质T恤烫得我发颤,另一只手却慢条斯理地解开歪斜的领带。
“你知道最有趣的是什么吗?”领带缠住我的手腕时,他俯身咬住我耳垂,薄荷混着血腥气的呼吸喷在耳畔,“当猎物自以为逃出生天时,才发现猎人早就收好了网。”他猛地扯紧领带,我踉跄着撞进他怀里,后背抵上冰凉潮湿的砖墙。
巷口传来金属滚轮摩擦地面的声响,黑色加长林肯无声滑入视野。林屿川单手扯开西装外套罩住我,布料上残留的体温裹挟着雪松香将我彻底笼罩。他扣住我后颈的手指突然收紧,我听见他在头顶轻笑:“别怕,我只是带你回家。”
车门打开的瞬间,后排座椅上散落着我所有演出视频的截屏,最新那张是昨夜在livehouse的谢幕照。照片边角用红笔圈出我锁骨处的痣,旁边潦草写着“属于我的”。我浑身发冷,终于明白那些深夜打错的电话、消失的演出邀约,还有每次登台时如芒在背的注视,都来自眼前这个将我逼入绝境的男人。
“林少,东西都办妥了。”司机恭敬的声音传来,后视镜里映出他袖中若隐若现的纹身——与林屿川颈侧那枚荆棘图案如出一辙。林屿川漫不经心地将我推进车里,自己跟着坐进来,车门关闭的瞬间彻底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他修长的手指抚过我手腕被领带勒出的红痕,眼神晦暗不明:“景繁澈,从你拒绝我的那一刻起,游戏规则就由我定了。”说着掏出手机按下播放键,livehouse后台监控画面里,我正对着镜子卸妆,全然不知角落的摄像头正将一切记录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他将手机凑近我眼前,画面里自己惊恐的表情刺得我眼眶发烫,“我会让你明白,逃不出的从来不是物理距离。”车窗外的霓虹掠过他的侧脸,在眼底投下诡谲的光影,而我被困在这移动的牢笼里,无处可逃。
轿车平稳行驶在夜色中,车载香薰散发出的雪松香愈发浓烈,与林屿川身上的气息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我蜷缩在真皮座椅角落,手腕被领带束缚得生疼,后颈残留着他掌心灼热的温度。
林屿川屈起长腿,膝盖轻轻顶开我的双腿,整个人欺身压过来。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怎么不挣扎了?刚才逃跑的劲儿呢?”说着,指尖沿着我的唇瓣缓缓下移,划过喉结,在锁骨处的痣上重重按了下去。
我偏过头避开他的触碰,却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笑。他收回手,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黑色丝绒盒子。打开的瞬间,璀璨的钻石项链在车内顶灯的照射下折射出刺目光芒,链子末端坠着的荆棘吊坠,与他颈侧的纹身如出一辙。
“戴上。”他的声音不容置疑,冰凉的金属已经贴上我的皮肤。项链扣合的瞬间,我突然想起一周前在便利店偶遇的那场“意外”——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撞翻货架,混乱中有人扯断了我最爱的银质项链。原来从那时起,这场蓄谋已久的捕猎就已经开始了。
“喜欢吗?”林屿川的呼吸喷洒在我耳畔,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我垂落的发丝,“这是我亲手设计的,荆棘会深深扎进你的皮肤,就像我会永远纠缠着你。”他突然攥紧我的头发,迫使我仰起头,“你以为拒绝就能结束?从你站在舞台上发光的那一刻,你就只能是我的。”
轿车驶入林家大宅的地下车库,车门打开的瞬间,冷气裹挟着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林屿川牵着被项链束缚的我下车,沿途经过的保镖们纷纷低头致意,目光却毫不掩饰地在我身上打量。
穿过挂满油画的长廊,推开雕花木门,一间布置精美的卧室出现在眼前。墙上贴满我的照片,从演出照到生活照,甚至还有我在公寓熟睡时的偷拍。梳妆台上摆放着各种名贵首饰,最显眼的位置放着一个相框——是我在天台拒绝他时的画面,被精心装裱起来,旁边用红笔写着“不听话的小夜莺”。
“欢迎来到你的新家。”林屿川将我推倒在床上,整个人覆上来。他扯开领带,解开衬衫纽扣,颈侧的荆棘纹身随着呼吸起伏,“在这里,你不用再辛苦唱歌讨好别人,只需要取悦我一个人就够了。”
我拼命挣扎,却被他轻而易举地压制住。他咬住我的嘴唇,带着惩罚性的力道,血腥味在口腔蔓延。“别浪费力气了,”他喘息着说,“你逃不掉的。从现在起,你的每一口呼吸,每一次心跳,都属于我。”
窗外雷声轰鸣,暴雨倾盆而下。林屿川伸手关掉床头灯,黑暗中,只有他腕间的机械表发出幽蓝的光,滴答声与雨声交织,仿佛死神的倒计时。而我,就这样被困在这金丝牢笼里,等待着未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