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监控开始的偏执爱恋》阿琴琴

1、暗巷窥影

　　潮湿的梅雨季裹着铁锈味的风掠过福利院斑驳的围墙，林屿川隔着监控屏幕，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颈侧的荆棘纹身。画面里，十七岁的景繁澈正踮脚擦拭礼堂的旧钢琴，白色衬衫下摆随着动作扬起，露出一截纤细的腰。少年忽然转头，对着墙角的监控摄像头露出个笑，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林少爷，该吃药了。"护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屿川猛地合上笔记本电脑。药杯撞在桌面发出清脆声响，他盯着杯中药水泛起的涟漪，恍惚又看见那双会笑的眼睛。三个月前父亲把他送进这间私立福利院做心理治疗时，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例行检查监控设备时，被一个陌生少年的笑容击中。
　　雨势渐大，林屿川撑着黑伞穿过礼堂后门。霉味混着旧钢琴的木质气息扑面而来，景繁澈正在琴凳上哼唱，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琴键上游走。"你是谁？"少年的声音像被雨水浸过的玻璃，清透中带着警惕。林屿川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对方眼下淡淡的青影——原来监控里的笑容，是用彻夜练习换来的。
　　此后每个雨夜，林屿川都会出现在礼堂角落。他看着景繁澈反复练习参赛曲目，看着少年因紧张而咬破的下唇，看着他在比赛前偷偷往掌心画笑脸。当景繁澈终于捧着奖杯回来时，林屿川在监控里看见他躲进储物间，把脸埋在膝盖上无声哭泣。那一刻，他突然有种想冲进去把人抱进怀里的冲动。
　　三个月的治疗期结束，林屿川临走前在礼堂钢琴凳上留下一张黑卡。他知道景繁澈不会接受陌生人的馈赠，但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能继续注视对方的理由。果不其然，三天后他在监控里看见少年红着眼眶把卡塞进福利院的捐款箱，然后对着摄像头比了个"再见"的手势。
　　这个手势像根刺，扎进林屿川的心脏。他开始疯狂收集景繁澈的一切：地下livehouse的演出票根、便利店偶遇时偷拍的侧影、社交账号上寥寥无几的动态。他看着少年从福利院搬进破旧公寓，看着他在暴雨天抱着吉他赶场，看着他被无良经纪人克扣工资却依然倔强地笑着。
　　某个深夜，林屿川在地下停车场堵住了疲惫不堪的景繁澈。路灯在少年发梢晕开冷光，他抱着琴后退的模样，让林屿川想起第一次在监控里看见的那只受惊的蝴蝶。"你到底想干什么？"景繁澈的声音带着颤抖，却依然挺直脊背。林屿川摘下口罩，露出颈侧的荆棘纹身："我说过，你逃不掉的。"
　　这句话是在三个月前就想好的。那时他坐在福利院的心理治疗室，看着监控里景繁澈为了练歌把手指弹出血，突然意识到自己病态的占有欲——他想把这只在泥沼中挣扎的蝴蝶，关进镶满钻石的牢笼。
　　暴雨在车窗外肆虐，林屿川坐在加长林肯的后座，反复观看偷拍的演出视频。景繁澈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模样，与生活中小心翼翼的样子重叠，让他心口发烫。手机突然震动，新收到的监控画面里，景繁澈正在厨房煮泡面，蒸汽模糊了少年清秀的眉眼。
　　"林少，到了。"司机的声音打断思绪。林屿川望着公寓楼里那盏微弱的灯光，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丝绒盒子。里面是枚荆棘造型的袖扣，与他颈侧的纹身如出一辙。他盯着袖扣上镶嵌的碎钻，想起景繁澈在舞台上被聚光灯照亮的瞬间——那些光芒，本该属于他一个人。
　　凌晨三点，林屿川潜入景繁澈的公寓。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少年熟睡的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温柔的弧度。他屏住呼吸，将微型摄像头嵌进床头的香薰蜡烛，蜡油溅在指尖烫出焦痕。舔去那滴凝结的琥珀时，他听见景繁澈在睡梦中发出含糊的呓语，下意识伸手抚上对方的眉眼，却在指尖触到温度的瞬间猛地收回。
　　离开公寓时，林屿川站在楼下抬头仰望。他知道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从那个梅雨季的惊鸿一瞥开始，他的灵魂就被景繁澈的笑容灼伤。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他摸出手机，看着直播画面里景繁澈恬静的睡颜，嘴角勾起偏执的弧度——这场以爱为名的捕猎，终于要拉开帷幕了。
　　此后的日子，林屿川化身无处不在的影子。他出现在景繁澈常去的便利店，故意撞翻货架只为看少年慌乱收拾的模样；他混进livehouse的后台，在景繁澈卸妆时躲在储物柜里，闻着空气中残留的雪松香；他甚至黑进少年的手机，把自己设置成唯一的紧急联系人。
　　直到那一天，景繁澈在天台拒绝了他的"邀请"。林屿川看着少年倔强的背影，掌心的玫瑰刺扎进肉里也浑然不觉。鲜血滴落在天台生锈的防护栏上，他突然笑出声——原来这只蝴蝶，比他想象中还要倔强。但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手段，能让景繁澈明白，从他在监控里露出第一个笑容开始，就注定要成为他的所有物。
　　夜色渐深，林屿川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璀璨的灯火。手机屏幕亮起，新的监控画面传来：景繁澈正在对着镜子练习新歌，睫毛随着哼唱轻轻颤动。他放大画面，定格在少年唇角的弧度，低声呢喃："我的小夜莺，很快，你就只能为我歌唱了。"窗外惊雷炸响，照亮他眼底疯狂的占有欲，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要将他深爱的人彻底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