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迫晓》十九余

86、以身入局

　　白希岚想起来了，白渊是自己父王的哥哥，后来嫁给了辛少成，在自己三岁左右的时候，元帅辛少成意外身亡，白渊悲伤过度自杀殉情。
　　那时候实在太小了，白希岚对两人都没有任何记忆，只是偶尔听到长辈提及。
　　原本已经死去的人现在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还是多年的老师，白希岚多少觉得有些荒谬。
　　“您不是……随辛少成同去了吗？”白希岚委婉说道。
　　苏近真摇摇头，“你听到的是殉情对吗？”
　　白希岚点点头。
　　“多么浪漫的说法，可是那个人不配！”

　　苏近真用力吸了一口气，尽管时隔二十多年，依然有些刻骨铭心的事情是无法随着时间释怀的，“事实上，是我杀的辛少成。那段时间辛少成看上了一个omega，经常带着他的情妇来到房间，先是把我蹂躏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再当着我的面在床上和他的情妇云雨。
　　我做不来讨好alpha的事，不像那omega信手拈来更讨他喜欢。成婚这么多年，他脾气暴、动不动就对我拳打脚踢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我和别的omega在一室共侍一夫。我进宫去找白泽求助，没想到他不帮我就算了，还告诉了辛少成，接下来的日子越发难熬。
　　后来一个雨夜，我趁他俩睡着的时候，从床上下来，身子痛得走不动路，我就在地上爬啊爬，在他书房找到一柄手枪和两个弹匣。回房里直接枪杀了两人，我在辛少成身上一共打了18枪，预祝他下18层地狱。那一刻是我人生中最痛快的时候。
　　当晚消息就瞒不住传到宫里了，你也知道白泽是什么样的人，他震怒，但因为这是王室丑闻，他不想让全帝国都知道王室的omega杀夫，所以只能压下消息，把辛少成的死因弄得摸棱两可的，再秘密处决所有知情者，最后命人把我一起封进棺材里，强行伪造个自尽殉情。”

　　白希岚听得入神了，问：“那后来呢？您怎么死里逃生的？”
　　“那时我已经和反抗组织有接触，在我快要窒息而死的时候，是我的老师挖开了墓地，把我从黑暗中拉了出来。之后我跟着她还有几个前辈在基地里学习医学知识，一直到我老师去世的那天，我接下了她的位置，继续反抗组织的谋划。
　　所以希岚，我和你说我的经历，不是来博同情的，我希望你知道，这世上九成以上的omega都在卑微如蝼蚁般地活着，除了变成傻子、没有灵魂，否则在那群alpha身边只会无时无刻不在煎熬。你比我们要幸运得多，你遇到了一个爱你尊重你的alpha，所以你无可避免地会偶尔陷入安逸、甘于安逸、不想反抗，这都是正常的，我希望你能坚定自己的信念，让反抗组织的薪火传下去。”
　　“不，相信我，老师，从我决定感染病毒的那一刻起，我就已决定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直到长夜消失、黎明到来的那一刻。”白希岚坚定道。
　　“我身边的omega朋友，或多或少都受到了alpha权力社会的迫害，解放omega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这次这么好的机会，眼看着天要亮了，我绝不允许在自己身上掉链子，让世世代代这么多人的努力付之一炬。即便是为了少些动乱和流血，我也要进宫去。”

　　白希岚一共在王宫里待了一天两夜，期间跑遍了宫里许多地方，对于身旁一直跟着的两个眼线也视若无睹。
　　他知道白希慎仍不完全相信自己，但他确实没想在宫里表现出什么异常举动。
　　白希慎书房内。
　　向以安和龚俞一同站在宽大的办公桌前。
　　白希慎坐在首位肃色道：“此次形势严峻、刻不容缓，是我们alpha有史以来面临的最大危机。就在昨日传来情报，西部好几个市发生疫情，查到是反抗组织偷偷把实验体送到那边去了，造成一连串的传播感染。这群人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拿活人研究病毒就算了，还想害更多的人。我已经下令让当地驻军把这些市给封锁起来，龚俞！”
　　“在！”
　　“你立马出发过去维持秩序，若实在控制不住传播，就该杀的杀，别让病毒扩散出来了。”
　　“是。”

　　白希慎黑沉内敛的眼珠盯到向以安身上，“那座医院已经派人包围了，负责生物战役的军队和疾控中心也全盘出动。现怀疑医院地下有培养储存病毒的实验室，正在做进一步的侦查和防控，预计明天就能达到暴力灭杀的条件。到时候你亲自到现场去指挥，不能让里面的任何一个反抗分子逃出来和一丝的病毒泄露。”
　　“是。”
　　白希慎瞄了瞄门外时不时探出的脑袋，语气稍微缓了下来，“希岚也过来了，你把他一起领回家去吧。”
　　向以安回头看了一眼，恰好与白希岚的目光对上线。
　　“好好把事情办好，之前的承诺都作数，去吧。”
　　向以安欠身离开书房，在门外把白希岚一把拽到身边。

　　“最近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你们在里面聊什么了？”
　　“王上让我明天亲自去处理反抗组织的基地。”
　　白希岚微微抬头看向alpha，脸上没什么表情，“怎么处理？”
　　“火力轰炸，一个不留，将地下基地彻底掩埋。”
　　在那一秒的间隙中，向以安敏锐地注意到白希岚眼中有股异常浓重的悲伤，随即omega转过了头。
　　向以安以为是白希岚对反抗组织还有情感，不忍心看到他们被赶尽杀绝，试探着问：
　　“不是你把基地里的事告诉王上的吗？”
　　言外之意就是你既然选择站在王上这边，就该预想到反抗组织的结局了，没必要愧疚折磨自己。
　　“是我说的……我没事，这是他们应有的结局。”白希岚收敛下情绪，将向以安挽得更紧些。
　　向以安心里其实是踹踹不安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白希岚对那群反抗组织的人有多么维护，光是和自己对着干就有好几次，所以白希慎说是白希岚给的信息时，他震惊了许久，白希岚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转了性，把同伴出卖得一干二净呢？
　　现在白希岚表现得越风平浪静，向以安就越觉得有天大的事掩藏在水面之下。

　　白希岚挽着向以安走着，丝毫不知道alpha内心有如此多的想法，问道：“对了，王上有没有和你说之后怎么处置向家？”
　　“说了，他会将向家所有人放逐出首都，莫家也是。鉴于莫昭澜现在精神状态不佳，也就没追究刑事责任了，改为终生囚禁在首都精神病院里。还当着我和龚俞的面强调，等反抗组织的事平定下来后，将对军部上上下下进行改制。”
　　白希岚听完后，问：“那你呢，也要被赶出首都？”
　　“那倒不是，王上还要我留在首都陪你呢。”
　　白希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安慰道：“想开点，让他们离开首都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是啊，父亲和母亲都老了，而且如清走了，他们二老更加憔悴了。经此一劫，父亲那么好强的人也被磨得没了心气，还是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为好，首都虽繁华，却刀剑无眼、防不胜防，远不如在一处僻静之地安度晚年得好。”
　　“你能这么想就好。”

　　两人坐着专车回云邸，前半程两人还在聊些琐事，后面向以安渐渐的不说话了，白希岚也没在意。
　　等回到云邸，向以安把白希岚拉进房间后，“砰”地把门锁上。
　　然后不等白希岚反应过来，将他双手往后一拉，单手捏着两只手腕控制在背后，另一只手粗暴地将omega后颈上贴的抑制贴扯下。
　　白希岚惊叫出声：“你干什么？！”
　　他被向以安背身擒拿住，看不到男人的神情，他想别过脸去看，突然闻到空气中浓度剧烈上升的alpha信息素，让他呼吸、心跳频率不禁变快。
　　向以安把脸埋进omega的后颈贪婪地嗅着，甚至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把白希岚激得浑身一颤，也开始不受控地慢慢渗出信息素。
　　片刻后向以安抬起头来，声音冷淡：“你的信息素变味了。”
　　白希岚一惊，装作莫名其妙，“什么？”

　　“为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向以安变得有些暴躁，眼底已经开始充血。
　　alpha对自己已经标记的omega的信息素是非常敏感的，刚才他在车上已经察觉有点不对劲了，现在把人抓在怀里一闻，果真如此。
　　omega信息素的减弱和流失，会让alpha脑中自动响起omega即将脱离掌控的生物警铃，会让alpha本能地感到不安和惊慌，就像他们所有的领地和资源一点点在消散似的，还是那种任凭自己抓耳挠腮，也无能为力的情况。
　　白希岚勉强定了定神，反正迟早瞒不住，现在坦诚布公也挺好。
　　“我被感染了，后面腺体会慢慢退化。”
　　向以安呼吸一滞，掐着omega手腕的手不由地加重，人也愣了好一会儿，连白希岚的叫痛声都没听到，之后鬼差神使地往omega后颈那块软肉贴近。

　　“啊——”
　　这一下真是措手不及，白希岚后颈骤然一痛，咬牙大叫，全身的皮肤霎时变得敏感无比，感觉有一串电流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身体一软，被向以安及时牢牢抱住。
　　alpha还在往他的腺体里注入信息素，这已经超出正常情事前期的注入量了。
　　白希岚剧烈战栗，身体和声音都绵软下来，忍着疼痛和快感呢喃道：“没用的……没用的……”
　　他挣扎的声音几乎变了调，过量的alpha信息素涌入体内简直要逼得他发疯！
　　等向以安觉得注入得差不多的时候，他一把将白希岚提起来往床上扔，整个人俯身上去就是一顿狂吻，毫不怜悯地撬开他的牙关、占据他的身……
　　白希岚无法反抗、无法逃脱，整个人被禁锢在这张大床上。
　　罢了、罢了，反正也没几天时间了，不如趁最后的机会爽一把。
　　他彻底放纵，配合着alpha的动作，甚至弓起身探头探脑去啃alpha的腺体，简称“反咬一口”。

　　时针在转着圈，两个人终于玩累了，向以安意犹未尽地搂着白希岚亲了好几下，粗糙的指腹圈着omega的脖子反复揉搓那块被咬破的腺体。
　　白希岚还未平复下来，蜷在alpha怀里一抖一抖的，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注再多的信息素给我都没用，我们这般亲密，反而会让你更快感染上。”
　　“感染上就感染上，我的omega都要退化成beta了，我当这alpha还有什么用？！”
　　不等白希岚说下一句话，向以安直接把人搂过来，舌头撬开牙关长驱直入，两人的唾液瞬时搅在一起，难舍难分。

　　有你在身旁，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