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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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归墟后往西走是回门派的路，上辈子他会在回门派的路上遇到陈云水，那时距陈云水的村落被屠已经过了很多天了，沈清砚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既然无法让那些人死而复生，就不必向西走了。
他带着一人一鸟向东而行，期间路过许多城镇和山野，到达了繁华的古城宁江城。
中途本想好好洗一下沈执野身上的灰，但小家伙大约被打落归墟河时吓到了，十分不情愿碰水，只能先去宁江城落脚。
短时间内他不打算回玄华门了，既准备再次收沈执野为徒，那就应该好好教导，不能放任他现在的野兽行径，等教会他说话做事再回门派，也省的诸多不适应还要备受弟子们的非议。
于是在路上就传讯于门派，告知掌门师兄有事耽搁晚些回去。至于这个晚些，短则一年，长则数年，这对于生命漫长的修仙者而言，不过是眨眼一瞬。
凡间的城池多数有修仙者驻留，或是散仙或是领命下山的门派弟子，大多被城主奉为贵客，细心招待，宁江城也是如此。但它与修仙界联系更为紧密，城中修仙者甚多，可以说是民间最适合修者居住的地方，传说是因为曾有一位元婴期修者做过城主，修仙者大多清心寡欲，远离凡尘俗世，一心只求得道成仙，踏入了修仙之途还入凡尘做城主的，少之又少，只可惜这位城主英年早逝，据说是为了守护宁江城魂飞魄散而死。
这都是一些流传甚广的俗世奇闻，沈清砚其实知之甚少，他一向蜗居云中峰上，或研究琴谱，或研究丹方，总归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所知道的都是听两个徒弟所说。
“把魔纹收起来。”沈清砚手指抚上他脸上的黑色的纹路，又指了指自己的脸，“像我一样。”
混沌魔尊出生时便有传承，他知道怎么收起身上的魔纹。
沈执野蹲在床上，尖锐的利爪扣住床沿，小小的孩子眉头蹙的甚紧，十分不乐意的模样。
沈清砚无法，抱着他走到客栈窗口，抬手指向不远处被士兵把守的宁江城城门，让他看清来来往往的人，又举起铜镜让他看看自己的模样有多么与众不同。
他倒是能设下障眼法让其看起来与常人一样，但总不能设一辈子的障眼法。
沈执野鼻孔里出气儿不爽的哼了一声，最后将脑袋埋进沈清砚脖颈，深深地嗅了下，黑色的魔纹逐渐淡化消失于在皮肤之上。
沈清砚安抚似的摸了他又硬又脏的头发，从空间里抓了一件外衣给他围住，自从那天离开归墟之后，沈执野变得温训很多，当然脾气还是会有的，但已经不再排斥他了，也愿意让他近身。
沈清砚想起了从前看过的一本书，书上说这是因为离开了熟悉的地方，对身边的人产生的一种孺慕之情。
“等一下。”城门口的士兵拦住他们，双眼直愣愣的出神，他平生从未见过如此清冷出尘，仙风道骨之人，一颦一笑皆端正如玉。
毫无疑问，这世间最美的玉也配不上这副容颜。他像画中谪仙，眉眼间遗世独立的一点寒让他凌驾于众生之上，俯瞰渺渺云烟。
士兵怔住，周边的百姓也怔住。
“这是仙人吧？”
“废话，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肯定是个仙人！仙人看我！看我吖！”
“他肯定很厉害，比城里的那些都厉害！”
“真的假的？”
“肯定的啊，你看他穿的就比城里的仙人好多了！”
“哪里能看出穿的好了？难道不是因为长得好，才显得衣服好吗？”
“你说我穿这身会不会也像个仙人？”
“闭嘴吧你。他收弟子吗？不知道能不能看上我家幺娃儿……”
“仙人怀里还抱着个娃，仙人也生孩子吗？”
“废话。”
沈清砚拜入玄华门后极少来民间，也没想到会引起骚乱，手中捏决，淡光微闪后，周围安静的路人重新动了起来，来来往往，没有人再去注意城门口的沈清砚。
他问道：“可以进去吗？”
“啊，可以可以。”士兵回了神，挠了挠脑袋，抬起手请人进城，“进去吧。”
沈清砚踱步走进城中，街道上熙熙攘攘繁华的紧，摆满了各种吃食绢布，还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两个小家伙都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左看右看的都有些好奇，他便耐心的陪他们一起看。
“这些包起来。”沈清砚指着摆放的四四方方几层糕点，拿出上品灵石放在木板上，卖糕点的老丈吓了一跳，看着面前的人，心里觉得他应该是凡人，可手里面又拿着上品灵石，踌躇着道：“仙人？小人只是小本买卖，用铜钱就够了，这个小人找不开。”
沈清砚不明所以，“铜钱？”
“是。”老丈心里松了口气，好心提醒道：“仙人，用灵石交易已经是好几百年前的事了。”
“给。”身着黄衣腰间挎剑，貌似而立之年的修士从身侧走来，掏出装银子的布袋扔给了老丈，笑道：“老丈将这钱拿着，就当是这位仙人所付。”
沈清砚抬眼看去，是位金丹巅峰的修士，他设下的法术简单，只对凡人起作用，对修士无用。
“哎。”老丈看了眼布袋被银子顶出的形状，任谁一看都分量不少，于是搓搓手，又弯了弯腰，憨笑道：“仙人，用不上这么多，五十文就够了。”
黄衣服的修士摆摆手，踱步到沈清砚面前，“仙友是第一次来宁江城吗？”
沈清砚点头，递出手里的上品灵石，言简意赅道：“多谢。”
黄衣修士被浓郁纯粹的灵力扑了一脸，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散修资源有限，很少能看见如此纯粹的灵石，料想面前的修士应该不缺这样的灵石，于是厚着脸皮接了下来。
沈执野警惕来人，在他怀里有些躁动。
沈清砚轻轻安抚他，见金丹修士接了，也不欲多说，微微点头离开。
谁知黄衣修士将灵石放置储物袋里，又笑着跟上去，“在下叫宋孤，在宁江城待了一百多年了。”见面前的仙友不理不睬，也不介意，“仙友可是要银钱？我知道可以用灵石换钱的地方，要跟我去看一看吗？”
只见面前的谪仙转头，薄唇轻启，“劳驾。”
“往这边走。”宋孤在前面引路，左绕右绕走到人烟稀少但更为宽大的街道，装饰的和城门口的街道迥然不同，既安静又带着点仙气，街道上几乎没有人，零散站着的修士都在观望门店的牌匾，思虑着要进那个店铺。
“这里面全是散修，宁江城对待修者比较亲近，特地开设了这条街道，里面卖什么的都有。”宋孤介绍道。
这里的店铺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长相和格局都一个样子，沈清砚站在街道中心，感受到从各个店铺里传出来的腐朽的气息，正常的修者都会将自己的气息或者说将灵力封锁在自己周身或者体内，少有肆无忌惮外放出去的，但这里的修者不同，全是资质有限无法晋升又耗光了寿命的人，既没能力控制自己的灵力，也没心思去在乎。
沈执野也感受到了混杂的气息，身子比刚才绷得更紧，这些修者修为都比沈执野高，他紧紧抓着沈清砚肩上衣料，双脚踩着他的手臂，保持着一个面对强敌随时扑出去的姿势，身上的魔纹随着他的情绪竟有显现的迹象。
沈清砚眉心微缩，手掌放在他后脑勺将他按在肩膀上，宽大的衣袖覆盖住小小的身子，用自己的气息缠绕在沈执野周围，拦住了所有蔓延而来的气息，将人护的密不透风。
宋孤就在他身旁，第一时间感受到身侧庞大而深不可测的气息，不由得脸色一变！他竟然无法判断这位修士的实力，一时间心里汗如雨下，战战兢兢道：“前辈，这里的修士不是快要死了来这里挣口饭吃，就是想要换些宝物，他们一向散漫惯了，您……”宋孤看了眼被牢牢抱着的沈执野，紧张道：“还望您能饶恕我们。”
怀里的沈执野渐渐平静下来，只是双手还紧紧抓着他肩膀衣料，沈清砚催促道，“无妨，麻烦快些。”
“哎，好的。”宋孤干巴巴的笑了一声，快速走到前面领路，速度快了一倍不止，“马上就到了。”
“和尚，来客了，哎？人哪去了？”宋孤在店铺里里外外的找人，店铺的柜台前挂了很多牌子，写了一干能兑换的东西。
银钱，丹药什么的一应俱全，看起来什么都有，就是唯独缺了掌柜。
宋孤熟门熟路的向房梁上掠了一眼，啐了一口，“别在房梁上躲着了，快下来！”
便见房梁上探出一个光溜溜的脑袋，打出一把折扇遮住半张脸，扇面是一副青绿色的山水图，那和尚笑眯眯道：“宋兄！怎的今日到和尚的铺子来了？”
“快下来。”宋孤招手喊道，“这位前辈来这儿换银子。”
道觉在空中滚了一圈，十分有风度的落到两人身前，一身白色的袈裟，衣摆还有和折扇上相似的墨色图案，看着像是自己着墨所画，毕竟还没有哪个寺庙的袈裟上还附庸风雅的印上墨竹图。
沈清砚看着他飞下来的独特身法，瞬间了然，这是万佛门的弟子。也是，万佛门与子金山是离宁江城最近的修仙门派了。
他啪的将折扇打开，扇着扇子走的没骨头似的，“这位仙友长眉若柳，身如玉树，遗世独立之姿……”忽然感受到沈清砚身上压的极密的深厚修为，道觉心里一惊，倏然收声，端庄得体的施了个合十礼，“阿弥陀佛，前辈，这边走。”
道觉将人引到柜台上，营业微笑，“前辈，下品灵石换一百两银子，中品一千两，上品一万两。”
沈清砚思量着拿出几百颗上品灵石，他要在这里住上几年，这些应该是够了，“劳烦了。”
道觉身为佛门弟子见多识广，但佛门甚穷，也很少见到如此浓纯的灵石，这样的灵石只有上上品灵矿能挖出来，而拥有上上品灵矿的门派，简直屈指可数。
这位前辈来头一定不小，道觉将银子装进了下品储物袋中，递给沈清砚，“小僧道觉，一直在这里看店，前辈若有什么想换的可以再来看看。”
“多谢。”沈清砚点头道谢，忽然想起一事，“劳驾问一下，可知道哪里有独立的小院吗？”
宋孤拱手道：“前辈客气，这城中有些实力的修者大多都住在城主府，稍些零散的便住在这条街道后面，是城主特意为往来修士留出来的。”
沈清砚摇头，和一群修者住的那么近，他能接受，小家伙也接受不了。
“普通住处便好，离修者远一些。”
宋孤稍一思索，“那便更容易了，前辈跟我去房牙那里就好了。”
随后的事情便变得简单多了，房牙带他们看了一个装饰朴素的宅子，但院子很大，沈清砚还算满意，最后在小崽子的催促下，早早的回了院子。
“前辈。”宋孤看了眼被他衣袖牢牢覆盖住的沈执野，从衣袖里面掏出一本书，书页有些旧了，看的出来曾经被人仔细翻看过，“我曾经也养过一段时间的小孩儿，当时就是按照这本书养的，十分成功。”
“多谢。”沈清砚郑重的接过这样东西，也觉得会极有用处。
在宋孤转身离开时，沈清砚从他身后一拂袖，只见宋孤的动作忽然一顿，一个精致的玉瓶出现在他腰间，离开的修士却丝毫不觉，大手摸到了腰间的玉瓶，惊喜于腰间至宝，“什么时候有这个东西的！”
沈执野抓着他的肩膀伸头去看，不满的呼噜一声，鸟妖也飞到他面前啾啾叫，沈清砚想着孩子要从小教起，轻声对两个小家伙道：“他帮我许多，自该回报，那只是一些普通的丹药，与你我无用，与他却是大用。”沈清砚望着宋孤离去的方向，“他在金丹巅峰多年，得此丹药便能直达元婴。”
他推开门进到新家，放下沈执野去熟悉新的环境，又在院子里找了个好的位置把从归墟山搬走的巨树种上，当然这是缩小过好几倍的。
阿蓝见状也很兴奋，一会儿在他肩膀上站立，一会儿又围着巨树飞来飞去，好不开心。
阿蓝是他在回来路上给鸟妖起的名字，还有那棵巨树暂时先叫做阿树，他对取名字这种事情一向头疼，唯一起得不错的名字还是他翻了三天的书，一字一字斟酌出来的。
阿蓝也很配合，沈清砚那么叫了，它也就那么应了。这算不得什么名字，只是一个代称，阿蓝不是他的徒儿也不是他的妖兽，他起得当然不作数，若是日后真的拜在了三师兄门下，或许会由三师兄来起。
现在更重要的是育儿方法，他看向手里那本书，书名《爱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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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教育第一条：亲力亲为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