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世界自救指南[快穿]》浮生轻梦

2、校园攻略手记2

　　雨水敲击着医院走廊的玻璃窗，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不停叩门。
　　沈砚站在三楼转角处，看着程宴秋瘦削的背影消失在7号病房门口。
　　他低头看了看腕表——凌晨四点，系统光屏上【好感度20%】的数值泛着微弱的蓝光。
　　护士站的电子钟发出轻微的电流声，沈砚假装翻阅访客登记簿，余光却瞥见程宴秋在病房里弯腰的身影。
　　年轻作家正小心翼翼地将老人的输液管调整到合适位置，动作熟练得不像第一次做这种事。
　　“探望哪位病人？”值班护士突然抬头问道。
　　沈砚的视线扫过登记簿最后一个名字。“陈玉芳女士。”
　　他指着程宴秋十分钟前签下的字迹，“我是她的侄子。”
　　护士狐疑地打量他沾着雨水的风衣。“现在不是探视时间。”
　　“我知道。”沈砚从内袋掏出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着他在医院门口药店买的进口镇痛贴。
　　“但她夜里疼得厉害，程先生说这个能缓解。”
　　护士的表情松动了一些。
　　“程先生最近几乎天天来陪夜。”
　　她接过纸袋看了看，说道：“老太太有福气啊，现在年轻人哪有这个耐心。”
　　沈砚微笑点头，目光却落在护士台电脑屏幕上。
　　监控画面里，程宴秋正用棉签蘸水湿润老人干裂的嘴唇。
　　那个挂着温和笑意的人，此刻眉头紧锁，下颚线条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您知道陈女士的病情吗？”沈砚状似无意地问道。
　　护士叹了口气，声音压低：“胰腺癌晚期，止痛泵都上了两次。”
　　她突然警觉地停住，“这些程先生没告诉您？”
　　“没，我们不熟。”
　　病房方向传来玻璃杯轻碰桌面的声响。
　　沈砚看见程宴秋端着水盆走出来，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在注意到沈砚的瞬间，他明显怔了怔，水盆里的水晃出几滴落在地砖上。
　　“你怎么来了？”程宴秋的声音比平时低哑，眼睛里布满血丝。
　　沈砚向前两步接过水盆。
　　“嗯，跟来看看。”塑料盆沿沾着程宴秋的体温。
　　“需要帮忙吗？”
　　水房在走廊尽头，惨白的灯光下，沈砚注意到盆底残留着淡红色痕迹。
　　拧开水龙头时，不锈钢龙头反射出程宴秋靠在门框上的身影。
　　“不用，你走吧。”程宴秋的声音混在水声里。
　　沈砚关小水流。
　　“加完你微信就走。”他没有回答他。
　　沈砚手指划过盆沿未洗净的血丝，“你手破了。”
　　程宴秋下意识把手藏到身后，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意外地俏皮。
　　“陈阿姨吐了口血，收拾的时候可能划到了。”
　　他顿了顿，“你还没解释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冷水突然变得滚烫，沈砚的手指被烫得发红。
　　他关上水龙头，在水雾蒸腾中直视程宴秋的眼睛。“我说是巧合你信吗？”
　　“不信。”程宴秋接过水盆，指尖相触时带起细微的静电。
　　“但我确实需要人搭把手。”
　　他们回到病房时，监护仪正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陈阿姨睡着了，枯枝般的手搭在被子外，手背上密密麻麻全是针眼。
　　程宴秋轻手轻脚地拧干毛巾，开始给老人擦脸。
　　“我来吧。”沈砚接过毛巾。
　　程宴秋没反对，只是站在床边看着。
　　当沈砚碰到老人额头时，他突然开口：“她体温偏高对吗？”
　　沈砚点头，毛巾擦过老人凹陷的脸颊。“三十九度左右。”
　　“你手测这么准？”程宴秋从床头柜拿出电子体温计，测量后显示38.8℃。他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因为我有系统。
　　“我比较容易生病，所以比较了解。”
　　“这样啊......哎，阿姨最近每次发烧都要折腾一整夜。”
　　窗外的雨更大了，雨滴在玻璃上蜿蜒成小河。
　　沈砚换了几次冷水，直到老人体温稍微降下来。在这过程中，程宴秋始终站在床尾，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病历本边缘。
　　“你经常来陪夜？”沈砚打破沉默。
　　程宴秋的目光没离开监护仪。
　　“每周三次。”他声音很轻。
　　“她儿子在国外，护工晚上八点就下班了。”
　　沈砚注意到床头柜上摆着本医用书，最上面一页写着“吗啡用量”和“呕吐处理”。
　　凌晨过了十分钟，陈阿姨突然开始剧烈咳嗽。程宴秋一个箭步冲上前，熟练地托起她的上半身，拍背的力度恰到好处。
　　沈砚递来的垃圾桶刚好接住一口带血的痰液。
　　“止痛泵......”老人痛苦地呻吟着。
　　程宴秋按下呼叫铃，同时从抽屉取出备用止痛贴。
　　“医生说过不能再用......”他声音发颤，却还是撕开包装。
　　“就这一次，陈姨，您忍忍。”
　　沈砚看着程宴秋颤抖的手指第三次没对准老人肩膀，伸手覆了上去。
　　“我来。”他稳稳地将药贴贴在正确位置，感受到程宴秋的手在他掌心下渐渐停止颤抖。
　　值班医生赶来时，程宴秋正站在窗边深呼吸。沈砚走到他身旁，发现他攥着的拳头里露出半张被捏皱的处方笺。
　　“她还有多久？”程宴秋突然问。
　　沈砚沉默片刻。
　　“系统......我是说医疗系统显示大概两周。”
　　程宴秋的肩膀垮了下来。
　　“比医生说的短。”
　　他转向沈砚，眼睛在昏暗灯光下像两潭深水。
　　“你知道吗？她是我高中班主任。当年我爸妈闹离婚，我在她家沙发睡了三个月。”
　　监护仪的警报声突然响起。医生匆忙拉开帘子，程宴秋像离弦的箭般冲了过去。
　　沈砚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掌心——那里还残留着程宴秋手指的温度，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当一切重新平静下来，已是早晨六点半。
　　程宴秋瘫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白炽灯照得他脸色惨白。沈砚递给他一杯自动贩卖机的热可可。
　　“谢谢。”程宴秋双手捧着纸杯，热气氤氲了他的镜片，“你其实不用......”
　　【好感度+5】
　　“没事。”沈砚在他身边坐下，两人肩膀几乎相触。
　　程宴秋轻笑一声，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
　　“我第一次见到你有种奇怪的感觉。”他侧头看向沈砚。
　　“但我不排斥。”
　　沈砚的左手小指突然刺痛，蓝色数据流在血管里一闪而过。
　　他不动声色地将手插进口袋。“可能我长着张大众脸。”
　　“不，不一样。”程宴秋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走廊尽头传来推车的声音。程宴秋收回视线，热可可已经凉了。
　　沈砚随口问，“新书写的怎么样了？”
　　程宴秋猛地转头看他：“我没告诉过你我在写新书。”
　　雨声忽然变得震耳欲聋。沈砚看着程宴秋镜片上自己的倒影，意识到自己犯了第一个错误。
　　系统光屏在视野边缘疯狂闪烁警告，但更让他心惊的是程宴秋的表情——那不是怀疑，而是一种近乎悲伤的了然。
　　程宴秋突然笑了，笑意未达眼底。
　　“你也是学生吧，现在还要加上私家侦探？”他站起来，纸杯被捏得变形。
　　“不管你是谁，别在陈姨面前搞小动作。”
　　沈砚仰头看着他，雨声填满了两人之间的沉默。最终他只是说：“我只是想帮忙。”
　　程宴秋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回到病房。关门声很轻，却让沈砚胸口发闷。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好感度波动，当前值15%】。
　　窗外的天色渐渐亮起来，雨势变小了。沈砚站在走廊上，透过门上的小窗看着程宴秋为老人掖被角的背影。
　　系统显示，这个陈姨家里有点钱，程宴秋莫不是以为自己是冲着钱去的了。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沈砚离开了医院。
　　系统光屏上，一条新提示正在闪烁：【记忆碎片收集度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