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就应该站在山巅》会入天地春

2、第 2 章

　　ICU心电监护仪发出长鸣时，江浸月正用美工刀划开明代青砖夹层。砖粉混着暴雨从坍塌的屋檐倾泻而下，她抹开糊住眼睛的血渍，听见手机里传来主治医师冰冷的声音："江老太太器官衰竭，准备后事吧。"
　　青铜匣在掌心发烫。二十八宿星图在暴雨中泛起幽蓝荧光，危宿血迹正沿着天玑星位向虚宿蔓延。江浸月踹开最后一道榫卯结构的木隔断，祖母临终前反复念叨的"璇玑阁"终于暴露在探照灯下。
　　混着铁锈味的沉香扑面而来。谢重楼的黑伞堪堪停在废墟十步之外，伞沿垂落的银链缀着七枚青铜算珠。他看见江浸月扯断珍珠项链，将染血的珠子一颗颗嵌进密室墙面的凹槽。
　　"江小姐需要帮忙吗？"他的牛津皮鞋碾过满地苏绣残片，明代缂丝屏风在强光中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
　　江浸月反手将美工刀扎进墙面裂缝："谢先生不如解释下，为什么你家拆迁队的图纸和我家地宫结构一模一样？"刀尖挑出半张泛黄的设计图，右下角"谢氏营造厂"的朱印正在渗血。
　　警报声突然撕裂雨幕。林棠的语音消息从蓝牙耳机炸开："月姐！老太太的遗体不见了！"
　　璇玑阁地面开始震动。江浸月嵌好的珍珠突然迸发青光，二十八宿星图在墙面流转，最终在西南角聚成三垣四象的星官图。她握紧青铜匣后退半步，看着谢重楼的银链算珠自动飞向星图空缺处。
　　"令祖果然把密钥分成了阴阳两份。"谢重楼指尖掠过她后颈，扯断那根藏着微型芯片的项链，"江家执掌星图，谢家保管算筹，这个游戏玩了六百年......"
　　青铜匣突然弹开七道机关锁。江浸月看着匣内滚出的鎏金浑天仪刺入掌心，鲜血瞬间填满二十八宿凹槽。谢重楼闷哼一声，他腕间的青铜算珠正在灼烧皮肤，两人的血在积水地面汇成太极阴阳鱼。
　　全息投影突然笼罩废墟。本该死去的江老太太悬浮在空中，脑后插满生物电极："月儿，现在开始你每错一步，我就少个器官。"虚拟影像展示着实时传输的手术室画面，机械臂正钳住跳动的心脏。
　　江浸月撞开谢重楼冲进暴雨。她抖开从密室带出的《璇玑图谱》，泛舟银河的织女星官手提宫灯，灯罩上针孔组成的星图正是AI核心的原始代码。手机在这时收到母亲加密十年的邮件——精神病院档案显示，她七岁那年就被植入第二人格记忆体。
　　谢重楼的黑色迈巴赫横在巷口。他展开明代海防图，东南沿海的暗哨标记与江浸月正在流血的掌纹严丝合缝："令尊二十年前坠楼前，给我父亲发过同样的星图。"
　　璇玑阁方向传来爆炸声。江浸月看着自己倒映在车窗上的瞳孔变成暗金色，就像青铜匣开启时的光芒。她突然夺过谢重楼的古董怀表砸向地面，珐琅碎片里滚出的微型胶卷显影出母亲年轻时的脸——正穿着那件血染的凤凰嫁衣。
　　"游戏规则改了。"她踩碎怀表，将浑天仪插入迈巴赫的智能中控台，"告诉谢老爷子，想要真正的密钥，就把他孙子绑到我和奶奶的祖坟前。"
　　暴雨中传来无人机蜂群的嗡鸣。江浸月转身望见自己的AI系统正在吞噬谢家的元宇宙基建，混沌算法生成的火凤凰掠过黄浦江，每一片羽毛都闪烁着青铜匣上的星宿密码。
　　谢重楼按住血流如注的腕骨，看她撕开旗袍下摆包扎伤口。青色血管下隐约浮现的电子纹路，竟是母亲诊疗记录里提到的神经接驳系统编号。
　　"江小姐知道双重人格的触发条件吗？"他忽然将人抵在潮湿的砖墙上，指腹抹过她锁骨疤痕，"当现实与虚拟的边界开始崩塌......"
　　枪声炸响在耳畔。江浸月看着谢重楼肩头爆出血花，自己握枪的手还残留着火药味。她瞳孔深处的暗金光芒暴涨，身后传来沈明烛甜腻的轻笑："浸月怎么舍得伤谢先生呢？你的婚戒还在我这儿啊。"
　　青铜匣在这时完全开启。鎏金浑天仪投射出整座上海的数字孪生体，江浸月看着代表自己的光点与谢重楼的轨迹在元宇宙重叠，组成完整的二十八宿星图。祖母的幻影突然出现在光幕中，手中剪刀正对准连接心脏的电极线。
　　"月儿，该醒了。"老太太剪断虚拟导线的同时，真实世界的手术室里传来器官摘除的机械运转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