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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诅咒初现 ...

  •   破损的信被从封口处撕开,里面滑出一张信纸,看起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那种用碳粉涂抹的纸。顺着弧度,信纸滑到了左南乔腿上,被坐在一旁的池时樾顺手捡起。
      “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黑信了。”池时樾碾了碾指缝间沾到的乌黑的碳粉,滑腻腻的触感让他很是不爽。

      “囔,你看看。”他将信纸递向左南乔,左南乔伸手接了过去,掌上也粘了不少碳粉。
      他展开信,里面赫然印着一个血淋淋的血手印,在手印的缝隙处写着诅咒的话语。
      因为眼睛的缘故,左南乔可以看到那字里行间溢散着的红黑色交织的怨气,勾勾缠缠的就往他手上绕。他眉头紧皱,似是很嫌弃那怨气似的,在池时樾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轻轻挥了挥手,想要摆脱这烦人的雾气。他的确做到了,只是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几丝浑浊的雾气悄悄潜伏进了他的皮肤,融进他的血管里去了。

      “这时一封诅咒信。”池时樾断言到,“像是写给小三或是出轨丈夫的?”他贴近了左南乔,略微眯起眼,希望从那信中再获取些什么信息。
      “应该说是同时写给他们两人的。”左南乔看完了全文,纠正道。
      “祝他们生生世世捆绑在一起,互相折磨到天地的尽头。”他看着信,读出了最后一段话。

      “听着怎么那么像结婚祝福呢?”池时樾调侃道,“就是语气毒了点凶了点。”
      听到这话,左南乔偏头撇了他一眼。不看还好,这一看差点让他吓出一身冷汗。

      “怎么了?”感受到他的僵硬,池时樾关心的问道。他此时并不能看到自己面颊边飘忽着的几缕怨气,所以并不能理解对方的慌张。“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顺着左南乔的目光,池时樾甩了甩头,这一甩正好甩掉了那些肉眼可见的黑气。左南乔松了口气,摇了摇头。
      好在二人似乎并没有受到诅咒,或者说两人并没有意识到那黑气到底在他们身上起了什么作用,只是自以为自己摆脱了信带来的怨气——当然这也只是左南乔一人的想法,他并不准备将自己可以看见怨气的情况告诉池时樾,毕竟他们还不熟。

      于是重新工作的第一天便在池时樾宣布的“黑信的都市传说不属实。”中落下了帷幕。但出于谨慎和看到的不详雾气,左南乔还是坚持将那封黑信塞回了信封中,并且将这份携带着不知名诅咒的破损信件封存进了一个不知池时樾从何处找来的玻璃罐里。
      在处理这封信件时,两人的态度一致的令人惊奇。

      但各自回房间休息的两人并不知道,在无梦的睡眠中,玻璃罐里黑信上的血手印不知何时发出了一点微微的亮光。与此同时,一条混沌的,色彩不甚分明的线悄悄缠上了他们被黑雾入侵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是,左南乔被缠住的是手掌,而池时樾则被从胸口扎入了那条神秘的线。

      接下来的几天似乎和往常一样,也并没有人或是邮差发现池时樾的违规。只是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两人派送的黑信似乎有所增加。
      不过信件的数量通常由当天情况而定,所以这件事并不一定与他们二人有关,况且连续一周的无事发生也逐渐让左南乔放松了警惕。毕竟对他们而言,让酸痛过劳的肌肉好好休息一下才是当务之急。

      在忙碌的工作中,左南乔和池时樾迎来了自己的又一个休息日。因为长期的训练和运动,左南乔逐渐适应了邮差的工作。虽然仍然会感到疲劳困顿,但终究不如开始时那么吃力了。
      池时樾也乐得见到这样的情况,毕竟这样一来,左南乔在工作结束后就有精力和他聊天了。
      虽然左南乔仍然是一副冷冷淡淡话不多的样子,但好歹是能有所回应了的。即使自己其实没有什么值得聊的话题,对方的应答也经常只是“嗯。”“哦。”“啊。”“这样啊。”这类敷衍的短句,但池时樾仁旧感到莫大的满足感。毕竟之前在云中城的时候是连天使都很少停下脚步听他说话的,更别说是给些回应了。

      然而最吸引池时樾的地方,是左南乔偶尔用来回应他的,在白昼的经历。
      每每聊到过去这个话题时,以往活跃的池时樾就会像忽然哑巴了似的停住了那惯常滔滔不绝的嘴,只在左南乔旁边的沙发上静静的听着。

      柔软的沙发使少年整个的陷了进去,许久未曾打理的碎发乖顺的伏在前额,凌乱却不显的颓唐。浅灰色的眼眸似乎总是沉寂着,宁静的聚焦在虚空中的某一点。他的睫毛很长,垂下眸子时总会遮盖住他人窥探的目光,同时也掩盖了自己的情绪。但那双眼睛似乎又能让人品出一丝凌厉的味道,可以透过血肉扎到窥探者的心里去。

      也许是因为舒缓的氛围,左南乔竟从中感觉到一份安全感,循着这份令人心安到感受,他总是自然而然的就将心中的一些事情脱口而出,但他明明是想藏着的。
      剥离了自身感受的事情从他的口中传出,像是发泄却又不携带任何主观色彩,只是仅仅倾诉,传递着自己所经历的,看见的。

      然而身边的池时樾也从来不会评判,只是安静的听着,像是一个好的倾听者那样。
      每到这时,两人都会感到无比放松,空气中飘散着温暖和愉快。而到了第二天,两人就又会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一如既往的并肩走到邮局去领取每日的任务。

      但是在夜晚,温馨美好只是一瞬的温存,而危机警惕才应当是常态。
      重又投入到工作中的二人也许在下一瞬就会面临离别或是死亡,但谁又敢肯定自己身边的人不会在下一秒就失踪呢?

      夜晚的妖是没有实体的,他们只会在没有亮光的地方游魂似的飘来飘去,一切遵循本能,一切凭本事。
      他们会吞噬一切自己认为有能力吞噬的事物,也会附身在人的身上,与宿主同生共死。与此同时,他们也会赠予宿主一些与自己有关的能力,同时吞噬宿主的灵魂作为报酬。但这是夜晚居民所不知晓的,因为妖的一切行动都在不知不觉之间。

      通常情况下,妖会选择尚在母体的胎儿——当然这也是本能的驱动。他们会融入胎儿之中,于是那些可怜的孩子在出生时就可能有着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但妖的能力是不同的,和他们融合也有可能带来疾病和虚弱。
      有时也会又些不同的情况。渴求强大和力量的人有时也会受到妖的瞩目,他们用特殊方法找到妖,并与其融合。但因为原本的诉求,融合的妖大都会带给宿主暴脾气等等诸多负面影响,但对于这些狂妄之徒来说,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但镜子碎片却影响了妖的自然生态。
      在那个寻常的,邮差工作将满一个月的夜晚。左南乔如同之前的那些天一样,和池时樾从小巷中走回居所。因为没有其他居民路过此处,巷子中的唯一光源就是此时池时樾手上提着的灯笼。
      昏黄,柔和的光辉照映在地上,浸润在小巷的两面墙上,将两人的影子拉的瘦瘦长长的。但在光线铺展不到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暗暗滋生着。

      那是一只妖,一只几乎是有了实体的妖。

      虽然那实体仅仅是一团颜色肮脏雾气,但这显然是很不对劲的。
      它在灯笼光线的边缘游荡着,试探着。他将自己的一部分(姑且称之为是手)缓缓的伸到那光线之下,意想之中的灼烧感并没有传来,他疑惑的看了看自己那团姑且称得上是手的玩意,似乎是在思考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但下一秒,他便放弃了这种思考。
      妖的思维是很有限的,他们不会去思考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情,他们凭感觉行动,于是循着本能,他扑向那两个对他来说很有吸引力的人类。

      正在对左南乔说话的池时樾并没有十分警惕周围的环境,但忽然,他感觉到了一股很熟悉的气息。
      没等他多想,自己便被一道劲风推倒在了地上,恍惚间,他看到那团混沌的东西正朝左南乔冲去。

      奇迹出现了。下一秒,像是感受到了一般,左南乔将身子一侧再一蹲,便侧身躲开了黑雾,正要查看池时樾的动作让他躲过了这一场危险。但黑雾怎么会善罢甘休呢,甚至说,他连善罢甘休这个词都无法理解,他只知道那个身着白色卫衣的少年身上似乎有他想要的东西。

      黑雾在空中打了个圈疾驰而来,径直冲向少年。
      但出乎意料,白衣少年十分敏捷。在看到他之后便立刻伸手拉起身边摔倒了的同伴,甚至在这个动作中避开了他所有的发难。妖于是暴怒了,他剧烈冲撞着,想要给少年一点颜色看看。

      黑雾翻滚着膨胀,四散着笼罩了左南乔的视线,然而他的本体却转而去攻击灰衣男人。
      在他身上,妖感受到了一丝与白衣少年的链接,直觉告诉他似乎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打击自己的敌人。但那男人也不是好惹的,在和他的针锋中,妖逐渐感到有一些力不从心,但是他的目的达到了。

      在几缕雾气的席卷过后,妖在池时樾的手臂上落下了一条狰狞的,泛着浑浊雾气的伤口。他惊喜的看到在同样的位置,一条伤口显现在白衣少年的身上。白衣少年蹙起眉好看的眉头,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似乎是在抵抗刺痛带来的冲击。

      又一回合,妖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但是他仍然坚持着,想要找到一个攻击白衣少年的机会。
      终于,他看到了一个空隙,他从这空隙中窜了出来,周围的黑雾凝结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球,直向左南乔奔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诅咒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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