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拾荒求生日常》青藜

7、第 7 章

　　废土时间，新历五十年三月十一日，清晨六点三十分。
　　这是宫清月穿越到废土世界的第三天。此刻，她正站在一片静谧的竹林中，晨光透过斑驳的竹叶洒落下来，薄雾未散，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而清新的气息。
　　昨天下午，她就听田阿姨提起过这片竹林，但由于距离太远，宫清月先去了离避难所较近的荒草地采集。
　　吃完晚饭后，她将采来的蒲公英和马兰头进行了安全性测试。
　　她先将它们的汁液分别涂抹在手腕和耳后，随后焯水，小心地含在口中，等待十分钟后才吞咽下去。为了增加实验样本的说服力，她毫不犹豫地把宿星也拉来当了“小白鼠”。
　　最终的结果如她所料，蒲公英和马兰头确实可食，而且味道与她在蓝星时吃过的一般无二。
　　确认暂时不会因为食物问题饿死之后，她便将目光投向了这片竹林。
　　如今正值废土的春季，除了野菜外，竹林中也可能藏着刚钻出地面的春笋。而竹子，本身也是一种优质且多用途的材料。
　　她小时候曾在乡下爷爷奶奶家住过，那时屋前也有一片竹林。
　　空闲时，爷爷奶奶就会砍些竹子来编制简单的物件，她也经常跟着爷爷奶奶一起深入竹林挖竹笋，砍竹子。耳濡目染之下，也跟着学到了一点手艺。
　　今天，她打算就地取材编一个背篼，顺便带点竹笋和竹子回家。
　　宫清月仰头望着密集挺拔的竹子，心中已有判断。做竹编最好选用笔直、无破损、无泛黄的竹子。
　　泛黄未必是一件坏事，看着有虫洞，竹节相隔距离越近，泛黄倒下的竹子，里面也藏着她想要的东西。
　　没过多久，她便找到了一根目标竹子——表皮泛黄，虫蛀痕迹明显，正是她要找的。
　　她将手中的折叠小刀与竹子比了比，发现折叠刀的长度有些局促，处理这根竹子有些吃力。不过让她空手而归？不可能。
　　她和这根竹子“缠斗”了十来分钟，最终一脚踹出，成功将这根半断的竹子彻底踢倒。
　　随着竹子轰然倒下，一些乳白微透，近似玉色虫子从断裂的竹节中滚落出来，在晨光下显得晶莹剔透。
　　宫清月眼睛一亮。
　　虽说她没吃过竹虫，但小时候亲戚送过她家一块蜂巢，她吃过蜂蛹，也尝过最原始的野花蜜。
　　对这种高蛋白虫子，她并不陌生，也不排斥，尤其是在这个资源匮乏，食物短缺的世界，每一种食物都异常宝贵。
　　果然竹虫不止藏在一个竹节中。
　　她将竹子一节节剖开，整整五节竹节里都满是竹虫，这次收获颇丰。
　　不过，要打开这些竹节可不轻松。她连砍带锯，脚踹刀割，折腾了好一阵子才全部破开。
　　系统空间无法存放活物，只能把竹虫暂时收进背包，计划等回家再检测是否可食。
　　她低头看了一眼腕表，刚好七点，花费的时间不算多。
　　她继续弯下腰，在铺满枯黄的竹叶和湿润腐殖土的地面搜寻。
　　附近的竹笋大多都被人检测过，竹笋在废土里也是常见食材之一。
　　她只得一路往人迹罕至的地方走，同时时刻保持警惕，确保没有走得太深。
　　她随手捡起一根枯枝，拨开地上的落叶和泥土，目光紧盯地面上的每一道裂缝和微微隆起，突破泥土生长的竹笋大多被检测过，但埋得深的，也许还藏着意外的收获。
　　果然，不一会儿，她就找到了好几道裂缝，她没有贸然动手，而是拿着折叠刀，先浅浅地挖出一个小坑，挖到竹笋头部后，先取样检测，果然高度变异。
　　看着手中沾满泥土，还带着点划痕的小刀，她有些心疼。大学时，她最爱看纪录片，尤其是荒野求生类的。所以为了这次露营，她特意买了这把刀，没想到现在成了砍树挖土的工具。
　　她突然想到，从宿星身上搜来的那把匕首似乎更适合野外使用，决定下次出门带上那把。
　　挖了好几个坑后，宫清月终于幸运地找到了一根低度变异的竹笋。她往下挖了四五十厘米才挖到底部，比起用刀慢慢砍断竹笋，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粗暴”的方式——一脚踹断。踩着泥巴踢了好几下，终于将这根竹笋踹了下来。
　　自从穿越过后，她行事风格似乎越来越粗暴，她默默反思了一下，但并不打算改。
　　或许是竹林竹子本身就不细的缘故，这颗竹笋格外粗壮，足有她小臂长、碗口粗。
　　看着手里沉甸甸的竹笋，她满意地收进了空间。
　　搭配营养液，又能凑一顿饱餐。过去几天，她几乎没吃过主食，除了压缩饼干，就是野菜和营养液。今早干脆连野菜也没吃，就是一瓶营养液配水。
　　可主食不能一直没有。杂货铺只售卖营养液，并不售卖食物，只有等到星期六基地外城的集市才有别的食材。眼下，废土的人们还在吃上一个季节储存下来的食物。
　　她打算再接再厉，能找到一根是一根。今天中午她不打算回去，竹林既能遮阳，又能采集。她带了一瓶营养液在身上，家里还有一瓶，宿星一个大男人也不会饿死。
　　而且，她得攒钱买腕表和户口。多挖点竹笋，在集会里面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宫清月目光在周围的竹林中扫过，寻找着合适的竹子。她很快锁定了一根修长挺拔，外表光滑的竹子，走过去，用刀背在竹节处敲了敲，听到清脆的响声。
　　她抬手砍下竹子，接着又熟练地砍断多余的分支，蹲在地上，用小刀将竹节之间的疙瘩全都削干净，只留下光滑的竹竿。
　　她双手用力，将竹竿劈开，分成一根根粗细均匀的篾条,按照“压一挑一”的手法,将篾条灵活地交错编织，动作连贯娴熟。编好一个小巧的竹席模样后，用竹片敲击编好的部分，将其匀紧，让编好的部分更紧密，再用竹楔钉牢，背篼的底座就这样结实的成型了。
　　接着，她弯腰继续编织。收口时，另外加几根较细的篾条，使收口部分更加精致牢靠。
　　宫清月满意的看着手中的背篼，这么久没做，她的手艺不减当年。
　　其实，说是背篼，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框子，因为没有背带。小时候在乡下，人们常常用尿素袋或是化肥袋做背带，便宜又结实，还能够用很久。
　　可现在，手边没有这些材料，也没有现成的干草，她只好又用竹子编了一对背带，孙冉略显笨重，却也够用了。
　　微风吹拂着竹林，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宫月抬起手，擦去额头冒出的细汗。
　　这两天她采集时，常常看见废土人用的布料背包。那些背包总是打着补丁，磨损得厉害，只有内城人才能用上那种崭新的战术背包。
　　所以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相比于容易磨损，依赖材质，受限于固定和容量容易损坏的背包，背篼不仅更抗压耐磨，可以装下更重更多的东西，关键是，制作成本很低。
　　再过三天就是集会，她只需要做几个样品摆摊。她看了看手中刚编织好的背篼，眼神笃定，这东西肯定有市场。
　　不过，她并不打算只卖背篼。
　　所以她还需要大量的竹子，想到这儿，她暗自下定决心，今天她得多砍点竹子回去才行，一部分用背篼装着做掩护，剩下的全部装进空间。
　　傍晚五点，宫清月背着塞满竹子的背篼，踏上回基地的路，东城区周围不仅资源丰富，道路情况也比其他城区更好，周边道路平坦。路上是不是有三三两两的废土人匆匆赶路，脸上写满了疲惫和谨慎。
　　不过，今天大家的目光都被一个人所吸引，此人正是宫清月。在众人的目光中，她神色平静，面容冷淡，看似镇定，实则心里微微发紧。她下意识握紧背带，脚步尽量不乱。每当有人多看她两眼，她心里就忍不住默念：“别慌……别同手同脚。”
　　她真的不习惯被所有人盯着的感觉。
　　好在，这些目光多数是好奇与惊讶。毕竟她的背篼里装的全都是竹子，而不是食物，废土人也经常会砍些木头或者捡树枝回家，所以并不稀奇。大家更好奇的是她的背篼，她的背篼，看起来结实又特别。
　　“清月妹子——”一道洪亮的嗓音从远处响起。
　　宫清月转头，就见田阿姨一手按住挎包，一边向她这边跑来，周围的人纷纷侧目，让出一条路。
　　等田丛云跑到她身边，已经有些气喘吁吁，弯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呼吸急促。
　　“田阿姨？”宫清月有些疑惑的问。
　　“我老远就看见你了，但是不敢认……没想到真是你啊，妹子！”田阿姨抬起头，终于喘匀了气，笑容里满是好奇，“你背的这是啥？看着还挺结实，多少信用点买的呀？”
　　宫清月听到“信用点”说三个字，心里微微一动，眼底笑意一闪，随即稳住心神。
　　机会来了。
　　“背篼，我自己编的，专门用来背些重东西，便宜耐用，一个能用好几年。”她说着微微侧身，晃了晃背篼，展示了一下。
　　田阿姨伸手摸了摸背篼，眼睛一亮“哎呦，你这东西好啊！看着就结实，样子也新鲜。我看着都觉得做起来不容易……你卖不卖呀？。”
　　宫清月嘴角微微扬起，淡淡笑道：“做起来是有些费时费力，这个我就做了这一个。过两天集会我会去摆摊，到时候给您打折。”
　　田阿姨一听，立刻拍着大腿：“哎呦，行行行，到时候我一定去！”
　　宫清月看着田阿姨眉开眼笑的模样，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