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之词》经年未玖

11、第 11 章

　　“许棠，我在门口。”

　　许棠在十二点多的时候接到周冉电话，欣喜，惊吓，担心，她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一个情绪。

　　周冉一定很想她。

　　她推开门，周冉背着包，孤零零站在门口，看起来精神不好。

　　“许棠。”
　　周冉一看到许棠，扑进她怀里，声音带着哭腔。

　　许棠抱着周冉进门，关上房门，拿下周冉的背包，

　　“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你要来，我好去接你。”

　　“不想麻烦你。”周冉抱着许棠，近在咫尺的温度，有奇异的魔力，许棠的一言一行，都在抚平她的复杂的情绪。
　　“许棠，抱紧我。”

　　许棠牢牢将周冉禁锢在怀里。
　　“别怕麻烦我，大晚上一个人出门不完全。”

　　周冉和许棠抱了一会，许棠拍了拍她。
　　“去洗澡。”

　　“嗯。”

　　周冉拿上衣服进了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许棠躺在床上，她跟着上床，靠近许棠索吻。

　　许棠亲吻着周冉，缓解她的思念。她知道，周冉一定是太想她了，才会明知这么晚，还是要来找她。

　　她的手自然的伸进周冉的衣服里，呼吸不稳。周冉同样抚摸着她。

　　时间太晚，明天要早起，不能做太久，她了解周冉身体的每一处，缩短了过程。

　　大概坐车很累，只是一次，周冉乖巧的躺在她身上，闭着眼睡着了。

　　她简单给两个人擦拭一下。

　　第二天，周冉从床上醒来，往旁边翻身，触手空荡荡的，

　　她瞬间清醒，从床上弹起来，焦急的喊着许棠的名字。

　　没人回应，看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底下是酒店的纸质菜单。

　　【我出门了，乖乖在酒店等我】

　　再次的分离，让周冉情绪彻底爆发，崩溃大哭

　　她拿出手机，第一次给许棠打上电话。铃声一直响起，她捂着胸口，大口努力呼吸，似乎要窒息了。

　　许棠接到周冉的电话，对导演说：“我接个电话。”

　　“好。”

　　许棠走到旁边，接下了电话。

　　“许棠，你回来好不好，我真的受不了了。”

　　周冉边哭边说，崩溃的情绪透过电话传过来，许棠听得心惊，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情忽略了：“冉冉，我马上回来，你别哭。”

　　许棠找到导演：“我收到一些资料，要先去处理一下。”

　　“好好，许总，你去忙，我这边随时配合。”

　　药，药。
　　周冉翻着着背包，怎么也找不到，她将背包里的东西全部到了出来，没有药。

　　她将背包用力扔了出去。

　　眼泪止不住的就，用力抱住自己，指甲陷入皮肤，滑动。

　　肩膀，手臂，白嫩的肌肤很快附上红痕，比在家的时候更深，更多。

　　门响了一声，周冉好像没有听到，没有反应。

　　许棠推开门。

　　地上衣服散落一地，背包也被仍在地上，周冉抱着自己，蜷缩在床上，埋在膝盖上，抽泣。

　　心疼盖过一切。

　　“冉冉。”她轻声喊着，朝周冉走过去。

　　周冉听到许棠的声音才有了反应，抬头看向许棠，像看见救命稻草般，呼唤她的名字，
　　“许棠。”
　　她几乎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朝许棠扑过去，被子从身上滑下，肌肤全部暴露出来。

　　许棠此刻一点旖旎的想法也没有，单膝跪在床上，心疼的抱住了周冉，肩膀，手臂上的红印，看得触目惊心。

　　周冉哭着扑进许棠身上，紧紧搂着她脖子，边哭边说：“别抛弃我好不好，我要死了许棠，我真的要死了，救救我，救救我。”

　　许棠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滴泪从眼角滑出，她贴近周冉肩颈，用力抱住她。

　　怀里的人忽然安静下来，手从她脖子上滑落。

　　“冉冉？”

　　许棠拉开周冉，周冉晕了过去。
　　“冉冉，冉冉。”

　　怀里的人没有回应她，她慌乱拿出手机，手都在颤抖，拨打120。

　　给周冉穿衣服。

　　医院，许棠跟着到了急诊室。
　　”她当时情绪激动，突然晕倒。”

　　“有没有既往病史。”

　　“应该没有。”

　　“你是病人什么人？”

　　“我是她女朋友。”

　　医生初步检查确定是低血糖，推断是低血糖导致晕厥，可以转普通病房。

　　许棠的心渐渐平复，看着周冉，突然对医生说：“她可能服用了什么药，能不能再做个药物检测。”

　　“什么药？”

　　“我不知道。”

　　“你不是她女朋友。”医生有点责怪看着许棠，反问。

　　许棠愈发自责。

　　“什么时候吃的？”

　　”可能昨天十点之后。”

　　医生也没再多说什么：“过了24小时，不是所有药都能检测出来，2-6小时有结果，关注公众号有电子版报告。”

　　周冉躺在病床上安静的睡着，手上输着液，许棠坐在旁边，握着周冉的手，贴在脸上，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神情复杂。

　　时间一点点过去，许棠看到周冉眼皮晃动，神情紧张，声音轻柔的要命。
　　“冉冉。”

　　周冉从床上醒来，许棠立马按响护士铃。
　　“冉冉。”

　　周冉看向许棠，意识回笼，看了看四周，有些躲闪许棠的眼神，却紧紧握着许棠的手。

　　她想分手了。

　　可是，好舍不得啊。

　　许棠的不安写在脸上，将周冉的躲避看在眼里：“感觉怎么样，头晕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真的吗？”许棠认真盯着周冉，周冉开口：“有点累，我为什么在医院？”

　　许棠深深看着周冉：“你低血糖晕倒了。”

　　“我睡多久了？”

　　“半个小时。”

　　“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

　　周冉彻底垂下眼，不去看许棠：“你本来应该在片场，我……耽误你工作了。”

　　“工作并不急，我有时间的。”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我不喜欢这里。”

　　护士在这时候来了，给周冉做了一些检查。
　　“血糖已经纠正，情况基本稳定，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周冉：“有点累。”

　　护士看了眼许棠，然后对周冉说：“这是正常情况，多休息，按时吃饭，输完液喊我。”

　　周冉：“输完液就能走吗？”

　　“要再观察半小时，有事叫我。”护士叮嘱完离开。

　　许棠声音轻柔：“再睡会？”

　　周冉握紧她的手没说话，她看出她周冉在想什么，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就在这里陪你。”

　　周冉这才安心闭上眼，又沉沉睡了过去。

　　药水挂完，护士过来拔针，周冉醒了过来，盯着许棠看。
　　”你抱抱我。”

　　许棠要走到床尾把床摇起床，站起来松开手，周冉还抓着她的手，紧张的问：“你要去哪！”

　　“我把床摇起来再来抱你。”

　　周冉松开她，她走到床尾，边调边问周冉是否合适。

　　侧坐到病床上，将周冉圈在怀里，周冉安静起来，像是脆弱的娃娃，让人怜惜。

　　“有没有想吃的？等会带你去吃。”

　　“没胃口。”

　　许棠轻抚周冉脸颊，声音带着叹息般的柔情。
　　“医生说，你接近24小时没吃东西了，就是午饭晚饭都没吃，为什么不吃饭？”

　　“没胃口，吃不下。”

　　“为什么不告诉我？”

　　周冉将脸埋在许棠怀里，揪着她衣服撒娇不说话，逃避问题。
　　“不想我担心你？还是不想我觉得你麻烦？”

　　“嗯。”

　　“难道现在我就不担心你吗？”

　　周冉小声问：“我是不是让你讨厌了？”

　　“我是生气！生你的气，也生我自己的气，你突然跑来，我没有好好关心你，你身体那么累我还和你做。”许棠越说越自责。

　　“不是的，你那时候不知道，是我要你做的。”

　　“冉冉，还有没有事没告诉我？”

　　“没有。”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多信任我一点。”

　　“我是不是很糟糕？”

　　周冉感到许棠突然用力抱住她：”没有，你只是太想我了。”

　　“等我出院，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我们一起回酒店，下午，你和我一起去片场，你的身份是我的助理。”

　　周冉惊喜的看着许棠，又低落下来：“我是不是太黏你了？”

　　“没关系。”许棠拨弄周冉的头发，开玩笑道：“不黏我，你要黏谁？”

　　周冉笑容开心，许棠的眼神怜惜又温柔。

　　“但是，不能有亲密举动，暴露我们的关系，让人知道我工作带着女朋友，会让人觉得我不专业，工作态度不好。”

　　“我懂。”

　　周冉跟着许棠回到酒店，一路上，她都在担心许棠会问些什么，到了酒店，许棠也没问起奇怪的问题，她的心渐渐放下来。

　　许棠应该是觉得，自己太想她，才会那样。

　　许棠抱着周冉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菜单。
　　“你一天没吃饭了，我点些清淡的，也许你看到就有胃口了，尝一点好不好？”

　　“不想吃饭。”

　　“那喝点粥？”

　　周冉看着许棠担心她的样子，答应了。

　　许棠打电话点餐。

　　服务员敲门，许棠起身，周冉立马紧张也地跟着她站起来。

　　她牵上周冉的手，一起去开门，服务员将餐车推进来，三菜一汤，一份米饭，一份清粥，餐具一一摆上桌后离开。

　　“能吃多少吃多少，吃不下就算了。”

　　周冉看着面前的菜，都是平时她喜欢吃的，现在只感觉油腻，

　　对上许棠期待的眼神。

　　她拿起勺子。

　　按照正确的步骤来。

　　盛了口粥，送到嘴里。

　　没有任何胃口。

　　咀嚼。

　　吞咽。

　　像石头，难以吞咽，摩擦食道。

　　一口。

　　周冉吃得很慢，一点点吞咽。许棠看得心都揪出来了。

　　两口。

　　周冉看了眼许棠，再次盛下一口。

　　咀嚼，吞咽。

　　周冉突然捂住胸口，往卫生间跑，胃里泛恶心，又什么也吐不出来。

　　许棠跟在周冉身后，轻轻拍打她的后背，紧张，惊慌，自责，难受，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变成了心疼。
　　“不吃了，我们不吃了。”

　　原来周冉的吃不下是这个意思，她几乎可以想象，在她不在家的时候，周冉也是这样，自己一个人呕吐。

　　不是她不想吃，是她真的没办法。

　　她当时还有多难受。

　　她给周冉倒水漱口，周冉冷静的盯着镜子里的人，慢慢看向了她，神情有些忐忑。
　　“许棠，我只是……身体还没恢复。”

　　许棠心疼的搂住周冉，静静抱着她。

　　周冉靠在许棠身上：“不用担心我，你去吃饭吧。”

　　“我给你买点营养补充剂，液体可能好一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