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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今日不咖啡云 ...


  •   闵家虽然磨磨蹭蹭,也不热情,收到消息居然派了飞行器过去。这倒十分令人惊讶,毕竟委托人可没义务迎接。

      到了闵家的庄园,果然仍是一色华贵耀目的气派,奇珍稀卉不值钱一样地堆砌在设计的各个方面。

      乐画舟一边看一边叹气:“真羡慕。”

      宋青霭:“?”

      薛骋也不可思议:“不是吧,大小姐,你家祖业在编号前十的星球,居住成本光一年交的税就能把这花园买下来。你还稀罕这?”

      乐画舟惆怅:“这就是你不懂我们哨兵向导了。精神体也要定时出来放风的好吗,但是规定管得可严了,非个人私有产业严禁随意释放精神体。我自从。”

      她若无其事地带过停顿:“自己出来住,就没放松过,不然也不会一天天上班狂摸兔兔了。换成别的哨兵或向导看我这么揉搓自己的精神体,一准觉得我哪有毛病。”

      “是吗?我以为你单纯是压力太大在自我排遣。”宋青霭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庄园各处。

      薛骋恍然大悟:“我以为你摸空气是什么新晋神秘仪式的一环呢。”

      乐画舟开始每日一后悔没和好朋友去边境星线,而是沦落到和这俩人当同事。

      “都派飞行器来接了,结果把我们扔在大门口,步行这么远进来。”薛骋直觉不能继续,转移攻击对象,“这到底是客气还是不客气啊。”

      “闵家矛盾的也不止这一处。”宋青霭理理衣服,收拾出一副从头到脚挑不出错处的打扮。

      出乎意料,门廊处居然候着人,特意接待的模样——自然是“熟人”,闵达、闵迩两人。

      闵迩还好,话本来就少,也有丰富的装相经验。闵达愣是憋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们上班真敬业。”闵迩领着他们进入会客室。

      “应该的,收费了。”

      “你就不能装回会议室里的样子?”

      宋青霭扬了扬眉,没说出口都知道他是“你确定?”的意思。

      见两位东道主无话可说,宋青霭主动发问:“空间驿站的警报是怎么回事?”

      闵迩不语装死,闵达撇嘴:“正常的防御机制呗。你不是昨天才嘲讽过,也该知道我们瞧不……不欢迎哨兵和向导。准入关卡有检测的仪器不是很正常。”

      “这样很妨碍我们的信息收集和调查。”宋青霭没提攻击系统的事。

      “忍忍呗。警报叫几声而已。”闵达满不在乎说到一半,被乐画舟的冷笑声打断,默默忍了,“跟我们说又没用,那设置改不了的。”

      看大小闵这样子,似乎对于攻击的确不知情。不过,也不排除刻意表演的可能性。宋青霭追问:“闵老呢?他肯定有权限吧,也了解更多。”

      闵达顺嘴道:“那当然,三爷爷的权力可大了。哎!你踢我干什么?”

      闵迩警觉:“你在哪听说的‘闵老’?”

      宋青霭诚恳提示:“不是我哥最后特意说给你们听的吗?”

      这下闵达终于也反应过来,悻悻挽回道:“你们知道也没用,三爷爷许久不接见外人,最近一次公开露面是行露姐的婚礼彩排晚宴。既然她跑了,呃,婚礼肯定黄了,受这么大刺激,三爷爷更不见外人了。”

      他用手来回指着宋青霭三人,似乎是掂量着他们的分量,目光在宋青霭身上格外绕了两圈,最终摇摇头:“你们不可能见到他的,别想了。”

      “所以真的由你们两个全权负责调查的事?”薛骋头疼道。

      “怎么了?你又是谁啊?”闵达这时才注意到他似的,不是对着宋青霭,那副目空一切的样子卷土重来,“你也是那个什么,助理?小小一个助理,怎么说话的啊?”

      “和你这种光知道蹬鼻子上脸的,讲话没意思。”薛骋随意把手一挥,“边儿去”的意思明摆着。

      “你!”闵达气得跳脚,闵迩懒得拉他。

      “西南方位的庭院花钟,时序缺了。为什么?”乐画舟这时提问道,一下将早就跑偏的画风拉回公事公办的氛围。

      “什么花钟?”闵达没想起来,又凑到窗边去看,“哦——那里,迩迩,我们小时候经常一起玩过的诶。但是当时没有这个,什么‘花钟’吧。”

      闵迩又踢闵达一脚,无声质问他为什么不可以用一种更睿智的方式表达,不要总让人抓住他不太聪明似的。然后他才回答乐画舟的问题:“花钟吗?是没有。不过以前花园里的花很多。”

      宋青霭迅速拽着薛骋后撤一步,免得被进入状态的乐画舟波及。果然,她带着挑剔的眼神开口质疑:“是没有,还是你不认识?”

      好残酷的问题。

      现场一片死寂里,宋青霭以一种闵达、闵迩二人恰好能听到的音量跟薛骋说悄悄话:“没有人能在认识乐画舟超过一年后,看到她提起植物相关话题时不紧张。”

      同时满意地看到薛骋一僵,显然是想起进入庄园时自己提到过“花园”的话题:“是的,别妄想了。你开始既然在她面前主动提过,离开闵家以后至少被她抓住补课一个月。”

      那头乐画舟果然开始盘问:“你们难道从来没读过《斯特拉花园植物志》吗?你家的花园完完全全就是复刻的书上最经典、最庞大的庭院花钟设计啊?”

      “现在都五月末了,香根鸢尾、百叶蔷薇和蓝花鼠尾草都在花期,但是最显眼的标志性紫藤没有开花。肯定早就枯死了,你们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吗?”

      大小闵:所以这是什么每个人都必须熟记于心的知识吗?

      自己又究竟是为什么会有这种考试不及格被老师抽背的心虚大爆发啊!

      眼看着闵达、闵迩彻底陷入自我怀疑,宋青霭好整以暇问道:“方便我们详细参观一下进行调查吗?”

      闵迩正准备答应,被终于看到从“花园”问题中逃脱曙光的闵达抢答道:“可以!你们想看哪里?能看的都可以!”

      除了板着脸的乐画舟,宋青霭和薛骋都笑出了声。闵迩绝望地闭上眼。

      不出所料,参观完画廊、宴会厅、图书馆和音乐厅后,今天已经没时间再检查最重要的地点——闵行露的卧房和书房。

      宋青霭一行人被安顿在倒影湖边侧翼楼内的客人套房入住。

      劳累奔波一天,再加上前一天疲惫的积累,又考虑到闵家态度尚且不明,在他们的宅第内讨论线索并不完全令人放心。三人睡前并没有过多交流,道过晚安便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庄园静谧无比,只偶尔听到窗外倒影湖悠悠的水声,岸边夏虫吟唱,远方鸣鸟振翅。

      多新奇的体会。宋青霭在镜星系的中央星群呆得太久,久到他已经不大适应跳脱出程序规定的环境。

      这夜晚无疑是安宁的,舒适的住处,溶溶的月色,应当一夜好梦。然而长期训练留下的哨兵本能反应,让宋青霭在睡眠中也保持警惕:不至于完全没有休息好,毕竟做不到在任意条件下恢复精神也是失职,但肯定不能说睡了个安稳的好觉。

      清晨,宋青霭看着昨晚睡前收到的“晚安”,暗下决心,今天一鼓作气调查完,赶回A-02星。虽然结束出差回到事务所同样是加班,但至少可以回家。

      回到家里,见到宋照野。

      明明分别是常态,可他太迫不及待想见他了。

      宋青霭楼梯刚下到一半,眼见向来不着调的闵达和闵迩居然一早等在一楼。

      空荡荡的大厅里,大小闵懒散地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咖啡。如果宋青霭没看错,应该是不加糖、不加奶的多份浓缩。他想到凭自己的味觉喝这咖啡是什么体验,犹豫了下是否等他们喝完再打招呼。

      闵达皱着脸:“早知道要吃这个苦,我不如一开始搞砸挨训……”

      宋青霭毫无预兆问候道:“早上好,二位。”

      背对着他坐的闵迩手抖了下,瓷杯和小碟磕碰出轻微的声响。闵达放下手中的咖啡:“你怎么走路没声音。”

      宋青霭委婉道:“你们该信任地毯的消音。”

      闵迩抬了抬咖啡杯示意:“来杯咖啡?”

      宋青霭礼貌但拒绝得很坚决:“不了,多谢招待,我休息得很好,完全不困。”

      闵迩失望地端起自己的咖啡又喝了一口,不过就宋青霭看到的结果而言,恐怕这一口下去,杯中的液面并未下降多少。

      短暂的晨间会面没有持续苦涩多久,乐画舟和薛骋也下楼了。还没睡醒的二人还有点迷糊,本来在闵达、闵迩期待的眼神中差点端起咖啡喝下去,被宋青霭一手一个带着推门离开。

      沿着来客所居的倒影湖畔往大门方向去,便是主宅。

      金红的晨晖照彻目之所及,凉风掠过草地,微微湿润的气息如同饱含着星球的生命力,沁人心脾。那高大的建筑物在黎明的辉光中毫不低调,从一扇扇明净的窗户中炫耀着自己的权力。

      宋青霭抬头注视二楼那扇独独拉拢白纱的窗:“那是闵行露的房间?”

      闵达:“卧房。”

      闵迩补充道:“书房在走廊尽头。”

      乐画舟调出庄园平面图:“走廊尽头的采光从方位上看不太合适。”

      闵达耸肩:“是的,她有自己的一套说法。……大概书籍需要避光保存?”

      闵行露的卧房和书房相邻,卧房更靠近楼梯。一行人按顺序先查看卧房。

      拉开珍珠白的窗帘,阳光轻盈跃入室内,清风拂过,窗边飘逸的白纱轻轻晃动,一派宁静的模样。

      房间内装潢和宋青霭进入庄园以来看到的风格大相径庭。浅棕和米白布置了整个空间,对比庄园其他各处,简约得出奇,好比内敛的洒金柏之于盛放的黄金雨。

      特别之处在于室内错落摆放着紫藤,造型各异,高低点缀在室内各处,年份久的几株屏风似的,将房间内隔成了几个区域。

      室内干净整洁,可是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冷清。

      透着温润木质光泽的小桌上零星散落着一两本书,沙发边灯罩垂下的蕾丝被吹动着,好像有人昨晚才打开灯,斜倚着扶手随手翻阅过几页书。

      乐画舟静静看了会,有些感慨:“挺温馨,花设计得不错。”

      平时负责打理房间的女仆候在门口,主动回答道:“这花平时都是小姐在照料。只有她在的时候,我们才允许进来打扫。”

      乐画舟走到那一穗穗深深浅浅的紫花旁:“她一定很用心。”

      淡淡的芳香和无言的怅惘一同弥漫开。

      薛骋率先打破沉默:“我们要翻个底朝天吗?”

      在心中过了一遍委托协议条款,又对比了房间面积和搜索细致程度要求,宋青霭做最后的努力:“看在闵行露是个向导的份上,室内可以释放精神体吗?”

      闵达幸灾乐祸:“当然不行,你真想试也可以,只是结果和空间驿站一样。我可没有权限关闭警报。”

      于是三人勤勤恳恳地搜索完了整个卧房,事实证明,无论是地毯下还是梳妆台的抽屉里,都没有藏着秘密,更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掉落在床垫的缝隙里。

      屈指可数的收获,除了从衣帽间看出闵行露非常乐于尝试各种风格和色系的搭配,就剩一张贴在镜子上的晴雨表。

      宋青霭对照过往天气信息看了看,偶有重合,但对不上的时候居多。五天前镜A-43星应该是晴空万里,恰如此刻和煦的阳光。而晴雨表上娟秀的笔迹分明画着大雨倾盆的雷暴天。

      没有精神体帮助的地毯式搜索颇为耗时,紧赶慢赶结束,已经超过就餐时间。

      宋青霭几人用过简餐,顺便询问过所有闵行露可能接触的人,除了获得一些来之前资料提及的“温柔,安静,认真”等描述外,也没有更多其他有帮助的细节。

      他们顾不上休息,马上又前往闵行露的书房进行下一步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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