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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从棺材中醒来(1/5) ...

  •   (本文受到19世纪作家爱伦坡的影响,部分创意来源于爱氏小说)
      “莉蒂亚啊,莉蒂亚。我不知道应该仇恨你,还是感谢你。但因为你的所作所为,无论如何,我都再也无法忘记你了。我有时也会想,你究竟是彻彻底底的死去了呢,还是再次骗过了死神,隐居在了世界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坟墓前,一个女人单膝跪地,抚摸着石碑,然后感叹道。

      ……

      我醒来了
      不是那种在晨曦包裹下自然地醒来,或是被身旁女人温柔地唤醒,而是被某种坚硬、冰冷、窒息的不适感活生生拽出了虚无的深渊。
      我猛地睁开眼睛,眼前却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木板沉闷的腐朽味,湿漉漉泥土的腥气,还有一种冰冷的,属于金属与石头的无机物气息,它们混杂在一起,从我的鼻腔涌入气管,最后再涌入肺部。

      我在哪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四肢挣扎着活动起来,摸索着四周,却很快碰壁,还发出了闷沉的撞击声,适才发现我已经被关入了一个极度狭窄封闭的密室里。这密室大概高40cm,宽度有40cm左右,长度大概有180cm,墙壁的材质似乎还有点像木头……天呐,这分明就是一个棺材,我难道是被关进了棺材里,然后埋入了地下!?

      我尝试回忆起过往的事情,却只感觉到一阵剧烈的刺痛,大脑仿佛被冰锥活活贯穿了一样。我强忍住痛意,令人印象深刻的画面浮现在了我的面前——一个看不见脸的人,一只手变换着手势,另一只手摇晃着手上的怀表,似乎在引导你相信一些什么。
      “催眠术!”这个单词在我的脑海里脱口而出。
      莫非是这个会催眠术的神秘人物将我迷晕,伪造了我的死亡,然后把我关入了棺材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一定会让她/他死的很难看!

      但比起复仇,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逃脱出去,重见天日。大脑中有关回忆的通道已经被一扇沉重的大门锁堵上,而全身上下只有一件单薄且不完全合身的衣服,没有任何有用的工具。我只能选择大声呼救,同时敲打着棺材板,期待有人能够救我出去。
      然而在泥土的隔绝下,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我逐渐感觉到呼吸开始困难,看来是棺材内的氧气有限。我的内心十分焦躁不安,以至于暂时忽略了为什么我能在棺材里睡半天还能不因为缺氧死去的事情。

      “不就是块棺材板吗?看我推开它”我心中自我激励道。
      随即猛地向上抬起手臂,手掌贴合板身,双腿也全力抵住木板,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进行着最后的挣扎。后来我发现双腿使力更舒服些,便放弃了用手,全力用腿脚发力。
      耳旁随即传来铁钉崩裂的声音,然后是棺木不堪重负的“吱嘎”呻吟声,最后是泥土松动的响声。

      泥土以小碎块和粉末地形式从棺材的缝隙渗透入棺材中,我压抑住心中的兴奋,将泥土尽可能地堆积在我的身下,让它们将我的身体垫高。
      得益于棺材上方的土块并不结实,很快泥土就开始不断向棺材内填充。我扭动着全身挣扎,一边顶着棺材,一边阻止泥土淹没我的全身。
      随着上方的压力不断减小,我感觉时机以至,然后便一脚蹬向木板,居然连着木板和我的腿一同伸出大地外。
      就这样,我在缺氧死亡和关节脱臼之前,艰难地爬出了大地,逃得一命。

      此时还是下午,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然后借着阳光检查自己的身体,发现浑身都是肮脏的污泥。我又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荒郊野岭。
      我接着俯身站在我的坟墓前,只看到石板上刻着这样一行字“这里埋葬有我的妹妹,我的挚爱”。
      见状,我只是摇了摇头。这个人口口声声说我是她/他的挚爱,却连我没有死去这件事都不知道,把我随便埋在荒山里,墓碑上连我的名字都不写。

      一个人需要吃饭、喝水、呼吸才能活下去。令人惊讶的是,被关在地下有一段时间的我并没有感觉到多么饥饿和口渴,但我的理智告诉我还是有必要摄入这些资源来维持身体的健康。
      既然我是受到催眠而被活埋的,那催眠我的家伙一旦发现我没死,可能还会来追杀我,因此我得尽可能小心和快速地行事,搞清楚我被活埋前的身份。
      吃饭喝水与搞清身份这两点都促使我前去寻找人类的定居点,于是我对着坟墓进行了聊胜于无的掩饰,然后便在荒郊中穿梭,尝试寻找道路,顺带还吃了一些看上去没毒的浆果,以及捡起了一个可以当做武器的石头。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游荡了一会儿后,我居然直接在高地上看到了远处的建筑物,那似乎是一个小山村。我于是立刻加快了步伐,直到三头野狼冲出来并将我围住。
      非常意外地,我丝毫没有在围攻中感觉到慌乱,反而很快进入了战斗的状态。我的心脏加速跳动,大脑也飞速运转,三只野狼的动作在我眼里是如此的缓慢。
      当第一只野狼扑来时,我也猛地向前冲去,右手摇曳,利用双方相向移动的互作用力狠狠地将石头砸在野狼头上,将它的头骨打至碎裂。
      随后,我一脚踹开扑来的第二只野狼,然后擒抱住试图背后撕咬我的第三只野狼,用石头将它砸至头破血流,让它在一阵呜咽中走向了自己的死亡。在做这些事时,我的心中居然升起一丝畅快,不知这快感是战斗还是杀死生命所带来的,亦或者两者都有。
      在两只野狼毙命后,第三只直接转身逃跑。我看向了野狼正在流血的伤口,不禁心生一个好想法。
      “水和食物的话,这里都有。”我将野狼抱起,然后喝起了它的血。铁锈味在我的口腔中蔓延,我居然没感觉到太多不适,我怀疑被活埋前的我应该是一位习惯于恶劣环境的战士。

      “这两只狼的尸体应该能卖不少钱。”我擦去了嘴角的血迹,然后扛起了我的战利品,继续往村庄走去
      然而正当我进入小村的时候,却只发现了一片狼藉。碎肉和肢体一件又一件的散落在街道上,凝固的血液在夕阳反射出昏暗的光芒。

      面对这副场景,我也没有感觉到非常恶心,主要是为寻找人类定居点失败而感到遗憾,这更加坚定了我对自己曾是战士身份的猜想。
      我从地上捡起一把还能用的刀,又观察了一下残骸,好让我在遇到与村民相同的敌人能够更有经验。根据我的观察,完整成年人的尸体都被带走了,只剩下不完整的尸体和小孩的尸体。这些人应该没死亡超过一天,身上的伤口多是锐器伤,也有少量是遭受钝击的伤口。
      我同样还看到了一些肢体,这些肢体非常的怪异,仿佛已经腐化了许久,上面还能看到缝合的线条,可能属于怪物而非是人类。
      随后,我又挨家挨户地搜刮物资,在他们的房间里翻箱倒柜,发现了有不少碎银和铜板这样的财物,这点证明了袭击者并非是想要掠夺财富而来。

      并非是所有人都死在了街道上,一些屋子也变成了屠宰场,有人蜷缩在床底,被硬生生拖拽出来砍杀;有人试图藏进衣柜,柜门却被暴力劈开,连同里面的人一起遭殃。
      凝固的血泊、散落的家具碎片和无声的死亡气息弥漫在室内每一个角落,无声地诉说着那一场屠杀的恐怖与绝望。
      直到我踏入一间相对偏僻的木屋,习惯性地扫视着四周,准备翻找可能有用的东西。突然,房间角落一个堆满破布的矮柜后方,传来一声极其细微的摩擦声。
      我有些紧张起来,拔出了武器,慢慢靠近,并集中注意力。我的感官为之而强化,似乎听见了那来自矮柜后方,“扑通扑通”的剧烈心跳。
      “别怕,我不是袭击者,也不是杀人凶手,我只是意外来到这里的善良路人。”我嘴上一边说,一边向矮柜靠近
      “你如果不是怪物或者什么坏蛋的话,就出来吧,我怕误伤你。”

      我说完后,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死寂,仿佛连空气都被抽干,只剩下呼吸声和心跳声。只听“咔哒”一声轻响,矮柜旁的地板被顶开了一条缝。伪装成地板的暗阁木板被从下面小心翼翼地推开。一张沾满泪痕和灰尘、惊恐万分的稚嫩小脸从黑暗中露了出来。大眼睛里盛满了恐惧和绝望,死死地盯着我。
      看到是个毫无杀气的孩子,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许,将刀塞回了刀鞘。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躲好的人都死了,就她没被看破,难道是运气好?
      “你是这里的村民吧,躲这么久辛苦你了。我一来便发现了你们村子的惨状,绝大部分村民应该都遭遇不测了,好在袭击者已经离开了,你能告诉我你躲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小女孩颤抖着,当她听到我说“袭击者已经离开后”,紧绷的弦似乎终于断裂。她猛地从暗阁里爬出来,小小的身体剧烈地抖动着,像一条跳出水的鱼在地面上挣扎。她崩溃般地大哭起来,哭声撕心裂肺,宣泄着自己失去一切的巨大悲痛。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意外地想要帮助这个女孩,脑海中似乎回想起我牵起另一个女孩小手的画面。我于是坐在她的面前,没有立刻触碰她,而是尽可能用温和地语气道:“没事了,没事了,你现在已经安全了,需要水和食物么?需要我摸摸你么?”
      我舀了一碗水递给她,又摸了摸她的头,等到她终于平静下来时,才再次谈起之前发生的事。
      “我是一个恰巧路过这里的流民,身无分文,路上打死了两头狼,边想着来小村换物资。结果便看到如此惨状,好在村子并非全灭,还能找到你这样的幸存者。”我一字一句道
      “是死人,可怕的死人袭击了我们……这些死人都烂掉了,身上还有恐怖的线条……爸爸妈妈让我躲起来,让我别出声……”
      小女孩断断续续地讲出了灭村的故事,似乎凶手是一只有死人组成的部队,或许村民尸体也是被它们带走制作成了怪物,以便袭击更多的村庄。

      “照这样扩张下去,世界岂不是就灭亡了。”我坐在椅子上,心中想
      我和小女孩顺带完成了剩下的搜刮,发现确实是没有更多幸存者了,而天色也已经进入了夜晚,好在月光皎洁,没有太影响行动。我和她甚至象征性地挖了一个坟墓,掩埋了残骸,为村里人立了衣冠冢。
      结束劳作后,小女孩突然猛地向我下跪,用恭敬而又可怜巴巴地语气道:“姐姐大人,我的家人都已经死去了,请让我成为你的仆人吧,我会干许多事的,每天只用喝稀粥就好。”
      面前的女人只是一个14岁的小姑娘,虽然穷人家的孩子都早熟,但对方也不可能以现在的状态继续在这个诡异的世界里生活下去。但无论如何,主仆什么的都过于沉重了。
      “这样,我看你也怪可怜的,就勉为其难答应你成为我的随从。我们之后相互扶持,你跟着我学一些战斗的本领。等到你能够独当一面,或者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之后,便可以拿着一些钱离开,你看行不行?”我蹲下身,正视着小女孩说

      小女孩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即将自己的履历如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原来她叫小苔,父母是中农,家里也有过不止一个孩子,但最终只剩下自己一个独女。
      我看她这样,也将我失忆并从棺材里爬出来的事情说了出来,并表示自己需要想办法弄明白自己的身份,并找到仇人,这个过程中可能充满了危险。
      “无论怎样,我都会追随你的。”小苔认真道
      “空口无凭,你发誓”
      “我对天……”
      “诶”我摇了摇手,阻止了她,“对天发誓能有什么用?你背誓还能冒出一道雷劈死你不成?你就对着你的本心发誓,这样就够了。”

      小苔发完了誓后,便睡下了。我和她躺在一张床上,一时却很难睡桌。每每试图回想起过去的事情,便能感到一阵刺痛和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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