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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叛乱的索拉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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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索拉图,是一个很不幸福的女人。我的母亲死的很早,大概在我十岁不到的时候,她就再也没见过我——哪怕是以蒙面的形式,后来我才得知她死了。
我与她几乎没有见过几面,因此对她没什么感情可言。一直照顾我的梅姨说她是一个很好的人,具备了人类大部分优秀的品质,但始终没有告诉我她具体的身份,还禁止我对外声张这些事。
我不明白,一个很好的人,怎么会让她的亲生骨肉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因此我总是对她的情报很在意,当在我从梅姨那里得知她的死讯时,立刻就询问了梅姨她是怎么死的。
“她的死很蹊跷,有人说她死于一场正常的战斗,被炸的尸骨无存;也有人说她死于派系斗争,被自己人暗害身亡;更有人说她其实没死,只是厌倦了像老鼠一样四处逃窜的日子,选择假死归隐田园。但以我的了解,她的结局应该只有一种——那便是死于理想主义。”
“死于理想主义”这完全是一个不着调的答案,显然梅姨并不知道母亲的真实死因。
无论如何,她告诉我死讯这件事都给了我重要的线索。我通过各种办法获取报纸,阅览着上面的内容,试图查到一个女人死去的消息。找了半天,我终于锁定了一个最大嫌疑的对象——“风暴”查洛特拉。
这个女人是赏金10000万银玛尔的通缉犯,要知道一公斤白米才卖0.5银玛尔,她的赏金能顶上我四万多年的伙食费了。如果她是我母亲的话,我如此颠沛流离的原因就找到了。
我拿着写有这个女人死讯的照片找到了梅姨,问梅姨此人是否是我的母亲?梅姨摸了摸我的头,然后说:“她可以是,也可以不是。如果是的话,那么无疑意味着你要背负更加沉重的东西,走向一条艰苦的道路。如果不是的话,你或许可以活出一个更加自由自在的人生,不用再在乎你的母亲是谁。”
“我不要这种回答,我想要一个真相,无论这意味着什么样的代价。”我不高兴地道
梅姨叹了口气,说:“那你便选择了更加艰苦与危险的道路。”
“我现在的道路已经够艰苦了,就算自欺欺人也不可能摆脱她的不是吗?快让我得知真相吧。”
“你的母亲,出生于一个军士家族……”
梅姨将查洛特拉的故事娓娓道来,她起初因为统治阶级内部的分赃不均而叛出,在与其他叛乱者的同甘共苦与同舟共济中寻找到了一些不同于现有社会的东西,并获得了一些即使她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的理念与信仰。因为这份理想,她成为了无私的斗士,像风暴一样迅速地打击和摧毁敌人,解放了包括梅姨在内的许多人,取得了一次又一次战役的胜利。当然,她最终还是死了。
听完了这些故事,我第一次对我这个母亲的形象有所改观,她确实如梅姨所说,身上具备一些真正优秀的品质。
“现在,你已经知晓了太多的秘密,必须要入伙了。我会带你去接受艰苦的训练,比现在的颠沛流离还要艰苦百倍,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嗯,我也正巧想体验一番,故事里那般不平凡的人生”
……
跟着梅姨跋涉了多日,我终于踏进了叛军隐藏在深山里的基地。四周是高耸的峭壁,密林遮天蔽日,空气中混杂着松脂和泥土的气息。远处溪流潺潺,夹杂着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
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只有汗水和纪律。不过也好,比起白白浪费掉的艰苦,这里至少是一个可以将苦难转化为力量的地方。
我被带到名为演武场的空地上,几十个学徒正在烈日下挥汗练习。我的目光被训练他们的男人所吸引——他高而结实,手中握着一把磨得发亮的铁剑,脸上有一道从左眉斜贯到下颌的疤痕,一看就经历过生死决战。
他叫卡尔特,曾经是个奴隶。如今他训练更多的小兵,去推翻这个国家的奴隶制。
梅姨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卡尔特的目光立刻锁定在我身上,锐利得像刀锋。我知道,他已经了解了我的身份。从那一刻起,他带有审视的眼神就时常关注着我,让我浑身难受。
“新来的,拿剑,站到队伍里!”卡尔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抓起一把训练用的木剑,加入队列。虽然身体带着远足的疲惫,但我咬紧牙关,不想给其他人留下不好的第一印象。
接下来的日子简直是噩梦。清晨,我们得背着沉重的石块在崎岖的山路上跑步,汗水混着尘土黏在脸上;中午,挥剑劈砍木桩,直到手臂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夜晚,还要学习文化与战术。
卡尔特对每个人都毫不留情,因为对我关注更多的原因,我受到的苛待比其他人更甚。基本没有偷懒的时间,就算活活练出轻伤也会被对方用草药和疗伤魔法快速恢复,然后继续接受训练。一旦训练项目表现得不合格,就会接受更加严酷的惩罚。
尽管如此,我发现自己似乎有点天赋。我的反应很快,体能也不差。尤其是我的剑法十分精准,出手又快又狠。在对练时,我总能出其不意地击中对手。
可卡尔特从不夸我,或许他没高强度骂我就已经算是夸我了。在闲下来的时候,我总是好奇为啥大家都对这样严苛的训练保持良好的接受态度,大家可是叛军诶,有点反抗精神好不好!
在与其他学徒聊天后,才知道来这里的人大多是差到极点的出生,从小就忍受了苦难,因此不怕吃苦,相反这里每天还能吃肉啥的,待遇已经很不错了。
“如果不接受训练的话,我就要当一辈子农奴。”
“我可能要当一辈子的廉价妓.女。”
“我可能会被卖去干体力活,不到30岁就去世了。”
“至于我嘛,如果我不来的话,一辈子都要生活在困惑与不满当中。”我这样说
加入叛党、参与特训给了这些人一次翻身的机会,因此大家都甘愿吃苦,当然中途偷偷逃跑的也不是没有。
……
我就这样日复一日的练习武功。
某一日,卡尔特在教一套叫“风车斩”的标准剑招。他让我们摆出固定的姿势:手臂高举,腰部扭转,快速斩击。我试了几次,觉得这动作别扭极了,又慢又僵硬,特别不顺手。当然我不至于公开这么说,只能在私底下吐槽。
然而,卡尔特老师后续又要求我们用这招砍木桩,测试我们学习的成果。我一个斩击,轻松地打烂了木桩,当然动作高度变形,和老师教的差异很大。
“索拉图!你挥得是什么玩意!”
“老师,我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劈烂木桩了,达成了你要求的效果,也比其它许多同学做得都要好。我觉得不同的人身体不同,招式这东西领悟要意就行。若是处处生硬模仿,反而会导致战斗力的下降。”我用一套听上去很有道理的话回应了对方
卡尔特的嘴角抽了抽,然后指着一个叫莱恩的学徒说:“你,用标准剑招,跟她比试。”莱恩是个瘦高的男孩,和我同龄,剑法风格以稳扎稳打为主,平时对我还算友好。他犹豫了一下,举起木剑,站到我对面。
“卡尔特老师,我要让你瞧瞧,什么是融会贯通,什么是批判性和创造性思维。”我心中默念着,准备以内化的剑招来战胜古板的敌人,然后证明自己。
比试一开始,我就一个突进,用剑走偏锋的招式进攻,打得对方难以招架。可莱茵步伐稳健,剑势连绵不断,不仅在我的猛攻下坚持下来,还成功消耗了我大量体力。
此时,攻守已经逆转,他我的攻击还没完全展他一剑挡开,接着他快速转腕,木剑狠狠向我的肩膀看来,逼得我只能后退。莱茵最后使出一招风车斩,直接将我劈倒在地。
我躺在地上抽搐着,脑海中还是双方的剑招,如果我能撑着对方高举木剑时一个突刺,或许此时倒下的就已经是对面了。
但无论如何,我都输了,现在的我要额外加练500个风车斩,可以拆到不同的日期练。
“自以为是的东西,这些剑招都是高手在生死战斗中总结出来的,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至少先学会了它们,再谈改进。”卡尔特骂道
我没有太在意他的话,只是仔细揣摩“这些剑招都是高手在生死战斗中总结出来的”这句。仔细想想也是,剑招里凝聚着前辈的实战经验,只有我也经历了足够多的战斗,才能改进乃至创造出真正优秀的招式。
……
“从今往后,你就是B队的队长。”
“诶,我么?我会好好完成任务的!”我郑重道
在妥善训练与考核后,卡尔特老师根据能力将我们分成了小队,并安排了队长。我们需要再经过一段时间的小队配合练习,然后就要第一次参加实战——围杀山上的野兽。
B队虽然只有10个人,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剑盾兵、枪兵、弓箭手构成了很有层次感等等组合。在经过一番训练后,我们已经掌握了许多种不同的作战队形。但我这个队长始终无法在队伍中建立一言九鼎的威望,毕竟我没法让反驳我的人加练500个风车斩,那大家不服我也是正常的。
清晨,山林被薄雾笼罩,空气湿冷,树梢间传来鸟和虫子的叫声。我们背着装备,沿着崎岖的草径向深处进发,卡尔特老师在一旁掠阵,他不会在战斗中帮助我们。我走在最前,尽量让步伐显得坚定,并聚精会神地盯着前方。
走了约半个小时,一伙狼群与我们遭遇。它们总共有15只,个个膀大腰圆,将近有90公斤,眼中闪烁着血光。
我第一时间命令队伍依托现有的地形进行布阵,防止将自己的后背露出给狼群。见到同伴们高度紧张的样子,我虽然也在打颤,但作为领导,我一定要装出毫不畏惧的模样:“区区狼群,今天中午我们就吃烤全狼吧。”
在双方对峙的时期,我队利用弓箭手的优势,向对方射箭造成了一定的杀伤。头狼见状下达了命令,和手下一拥而上。
我此时站在前排,双手持剑,一跃而上扑向我的灰狼就仿佛受到了时间停滞影响一样,在空中缓慢的挪动着。当我精力足够集中的时候,这个世界就会变慢,我以雷霆般地速度抽剑砍去,剑刃在灰狼的头上留下一个巨大的豁口,巨大的力道随后将之击飞。
“呼,呼”我喘着气,缓了一秒钟的神,然后便再度投入战斗,打击纠缠队友的狼群。很快,它们的第一波攻击就被击退了,而我们仅付出了一些轻伤。
“吼!!”、“哇哇哇!”、“咿呀!”
我们不想再打第二轮了,便用滑稽的声音吓唬它们。狼群没有在意,只是重新聚集,然后瞄准阵型的破绽猛冲。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我们不仅成功将它们的冲击击退,还反过来冲击对方。狼群看局势不利,丢下尸体后就逃跑了。
“很好!”
一向严厉的卡尔特老师出乎意料地夸赞了我们,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他先是帮助我们包扎和敷药,然后又在我们下山时分析复盘战斗,提出了一些改进的建议。
回到营地后,我们B队直接就成了完美完成任务的模范,卡尔特老师也难得地准许我们喝酒。当然我没有喝,因为梅姨曾教育我喝酒对智力和身体不好,而且容易酒后惹事。
……
又经过了半年特训后,我们虽然年纪轻轻,但已经算得上是专业的战士,看上去比那些领主的炮灰征召兵强狠了。我心中对卡尔特老师也有了几分倾佩,对方的教育虽然不太人道,但真的能速成士兵。
之后,我们被要求完成第一个属于叛军的任务,那就是攻打一处坞堡。坞堡的主人是当地的底层世袭贵族,占有了许多田地和人口,还有自己的私人武装,见谁不爽就带回去私刑,在乡里完全就是土皇帝。
在□□的带领下,我们秘密转移至坞堡旁边的荒山上,和另一伙武装会师。顺带一提这座山也是贵族的财产,随便进来是要被重罚的。
根据情报和侦察兵的探查,坞堡守军不算强,但防御是很周密的,四面都有射击孔和弩炮,硬攻绝对损失惨重。
好在另一伙武装拿出了方案,因为坞堡的墙是夯土夯的,不是很坚固。只要先挖掘壕沟至坞堡周围,然后安放火药在墙根处……
听完这个方案,我们都觉得十分合适。
就这样,我们通过壕沟攻势炸塌了一段城墙,并从缺口鱼贯而入。坞堡内也有一些防御措施,巷战打起来并不容易。我踩着敌人和队友的尸体,一个又一个地结果那些试图抵抗的人。大腹便便的贵族此时也拿着宝剑站了出来,虽然身材很差,但他的剑术一点不弱,还会用风魔法吹起石灰去暗算敌人。
卡尔特见对方打倒了两个战士,便挺身而出于之交战。他以伤换命,顶着贵族的挥砍将剑送入对方的胸膛,展现出了自己超凡的武艺。
在老大死后,剩下本就处于下风的喽啰也做鸟兽散。两派武装一边治疗伤员,一边从库存中搜出了不少财富和物资。
与卡尔特合作的那伙人马将贵族家里长得好看的男女挑了出来,然后公开地奸.淫他们。我十分震撼,这实在不是一只正直有理想的部队能干出的事情。
就当我想要上前阻止时,卡尔特叫住了我。他说从奖赏士卒的角度来看,这种事情难以避免,只要不欺负老百姓就行。而就连我们这里纪律更加严格的队伍,也有不少人跃跃欲试地想要加入他们。
我感到有些失望,心中对叛乱事业开始有所动摇。我自命不凡,沉浸在一个高尚理想战士的形象中无法自拔,仿佛我成为了正义的化身。但当我真正审视我们的事业时,那些神圣的理念变得经不起推敲,或许我们只是一伙喜欢把仁义道德挂在嘴边的军阀,与贵族和国王仅仅是利益之争。
夜里,我坐在席子上,仰望着上空的月亮。见到了我心中的沉思,一个女人凑近了我。她的名字叫作艾拉,是我的下属,曾经是一名童妓,而后侥幸逃脱,历经不少艰险后加入了叛军。
她的阅历比我要多一些,而且是真正的底层出生,我于是向她道出了心中的疑惑。而她回答道:“叛军也并非都是好的,但我相信,你是一个很好的人。如果你能夺取一个县,那就能庇护一个县的人民;如果你能夺取一个郡,就能发展一个郡的民生;如果你能夺取整个国家,你就可以推行善政,让老百姓过上幸福的生活。”
“你说得有道理,为了实践真正的理想,我会成为领袖人物,当然这个过程中一定少不了志同道合之追随者的帮助。艾拉,你会成为我的追随者的对吧。”
……
后来,我又经过了数次战斗,队伍在50人骨干的基础上不断扩大,逐渐积累到了250人。等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卡尔特老师便要离开我们了,他还要去训练更多人。
我被任命为这支部队的团长(虽然指挥人数还不到一个营),指挥手下的10个小队。而且这个任命是不可逆的,从此我就是领袖、是迷你军阀,卡尔特也不再是我的上级了。
卡尔特说这个决定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不仅因为我是只能一条路走到黑的叛二代,同时还因为我展现出了出色的战斗与指挥能力,以及一些好的品德。
我郑重地向他敬礼,承诺会带好这支队伍。我也向我的手下演说,发誓一定不会背叛他们,一定会竭尽所能地做好指挥工作。
在成为真正的领袖后,我也第一次能够通过赏罚的权力去控制手下。控制其他人命运、赏来罚去、看着别人讨好尊敬我的感觉很舒服很不错。当我沉迷在这种快感的时候,艾拉提醒了我,跟我聊了一宿。她没有上来就批评我,而是顺着我的话,在讨论中警示我。我如梦初醒,意识到骄傲与滥用权力正在吞噬我,我进行了深刻的自我反省。
这个国家中和现有体系做对抗的人实在不少,但他们分为不同的队伍,有各自的领导、地盘与利益,相互之间只是结盟关系,有些时候可能还是敌对关系。
为了协调这些人,当然也是为了抽取佣金,叛军里有人搞出来一个较完善的地下网络,方便小山头之间交换资源和情报,合作对抗王国政府。在与地下网络的接触中,我再一次见到了梅姨,原来她如今改行搞情报工作了。
通过地下网络和自主的情报侦查,我们锁定了一条商路,准备在那里伏击一支装载了不少值钱货物的商队。
不过商队实力也实在不弱,他们当中还有魔法师——是真正的魔法师,不是会用基础魔法简单治疗伤口的那种业余人士。
他们很快便发现了我们,并开始列阵。我们只能提前行动,利用地形优势投掷滚木礌石,并试图前后夹击吃掉他们。
木头和石块顺着山坡轰隆滚落,砸向商队,将盾阵被撞得七零八落。几名护卫躲闪不及,被石块砸倒,惨叫声响彻山谷。魔法师举起手杖,一团火球飞出,炸死了两个想要冲上前去的先锋。
“我们一起上!”狭路相逢勇者胜,我要身先士卒,才能鼓舞士气,不然大家都不愿意冲在前面。
双方短兵相接,刀剑碰撞的铿锵声不绝于耳。我一剑刺倒一名护卫,血溅到脸上,温热刺鼻。当我举剑冲向那么魔法师时,另一柄剑横在了我的前头。
那是一把锋利的剑,闪烁着血光。他的主人也是一个锋利的人,动作快得像风。
他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向我扑来。剑势如狂风骤雨,难以招架。我用卡尔特教的招式和自己研发出的新招应对,试图以快打快,但他的剑法太精妙,每一击都又狠又准。
我一个侧步躲开他的直刺,反手刺向他的肋下,却被他轻易挡开。突然,他蓄力使出一招快得无法捕捉的剑术,钢剑直接劈开了我的胸甲,留下一道巨大的伤口,血涌如泉。我踉跄后退,痛得几乎握不住剑。
好在这一剑似乎也消耗了对方的气力与架势,就在他缓缓地重新抬起剑时,我的两个队友一拥而上,将两把利器插入对方的身体。
战斗结束了,商队的财富归我们所有。我轻轻抚摸着身上在魔法作用下缝合的伤口,那一剑给我留下的恐惧仍未消散。
那个剑士也没死,而且我的下属说他很有加入叛军一伙的志愿。我让他们将这个男人带到我面前,他的脸上看不到恐惧和祈求的色彩。
“我叫拉法特,是商队雇佣的士兵。我出色地执行了我自己的任务,可目前商队已经不存在了,所以我想接受你们的雇佣,为你们而战。”他这样道
“你看上去笃定我一定会接纳你”
“因为我差点杀了你,给你身上留下一个巨大的伤口,你的所有手下,所有敌人都做不到这一点。你只要雇佣我,就可以获得一个强大的战力。”
我想了想,最终还是同意了,但私底下默默监视着他,怕他是假意被招募。
后来,我们又参与了许多战斗,建立了彼此之间的信任。通过对话交流,我得知法拉特是一个流浪孤儿,被一个剑术道场的老板收养,充当杂役和陪练。他学习了许多剑招,表现出色,老板甚至说要培养他成为自己的接班人。可惜后来老板生了病,一命呜呼,道场因为治病的负债被收走了,法拉特便靠着剑术四处当佣兵讨生活。
对他来说,帮谁打仗都无所谓,只要付得起让他买刀修刀吃饭的钱,然后能多让他打些战斗就行。他闲暇的时间也全用来练剑和思考剑招,这也是此人剑术为何如此强悍的原因。
……
后续,我的军团继续发展,还占领了一处复杂的山岭作为基地。我的赏金也来到了1000万银玛尔,无视货币贬值的话,已经达到母亲的10%了。而且我也有了自己的称号,官府那边称我为“极恶的索拉图”,而江湖那边择称呼我为“新星”。
在这段占山为王的时间里,我意外怀上了孩子,我连对方究竟是我哪个情人的种都不知道。按理说我每次都做好了避孕措施,只能说是百密一疏。期间贵族和官军打上山来,我只能挺着大肚子指挥。好在怀胎的十月里没出其它意外,孩子生了下来,是一个女孩,就和曾经的我一样。我给她取名为夏姆斯,含义是早晨的阳光。
我把她安置在山寨里,交由寨中的老弱庇护。我的心中有了许多培养她的方案,我想教会她好的品德与技能,这样她在将来也会为了一些正义的事情而奋斗。只可惜我实在太忙了,给不了她太多陪伴。
就在夏姆斯刚满月的时候,梅姨告诉我一件重要的消息,我母亲曾经的一个重要战友被捕了,事情正好就发生在我基地周边。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最好应该去营救他。
我对母亲的事情一向感兴趣,于是便带上了拉法特与艾拉,再让莱恩负责守家。我们先是秘密搜查和贿赂到了情报,然后再于夜间出动,里应外合把关押那个叛军军官的城堡整了个天翻地覆。
在地牢的深处,我看见了那个男人,他名叫霍尔德,和我眉眼有几分相似。我救出了他和一些他的同伴,还有他有着猎豹一般肌肉的女儿,并带他们离开了这里。在与他的交流中,我得知他曾经是一个角斗士,在战场上厮杀以供贵族们观赏。后来他在火灾中逃了出来,成为了一名叛军战士。
我们互相都对彼此之间的真实关系有所揣测,但谁也没有说破,彼此保持着十分微妙的距离。
相反,他名叫吉特的女儿却对我很感兴趣。吉特在地牢里受到了折磨与玷污,但这些疑似完全没成为她的负担,仍旧大大咧咧的。
她先是为自己一伙人被捕的事情辩解,表示都怪敌人太奸诈,设计陷阱,如果正常打得话他们一定不会输的。然后等伤好了并祭奠了死去的队友后,她又吵着要和我单挑,如果一方打输了就得满足对方的要求。
这种赌注真的很奇怪,我只能表示要求不能太过分,然后和对方展开了单挑。
在与法拉特的频繁对练以及不停的战斗下,我的剑法已经足够精进,精进到可以自创一套剑法,而对方却仅凭着蛮力乃至于本能战斗。一套打完,她喘着粗气,被我按到在地。她的嘴角泄出野兽般的低吼声,还微微地挣扎,似乎是诱惑我进一步的处置她。
但我也没有做什么,只是要求她以后担任危险的前锋职位,用勇气与生命为友军创造机会。她有些失望地答应了,还表示说有时间再来打一场。
……
我尝试了霍尔德的残余部队,他接受了我分配给他的军官职位,然后为我效力,就像他为我的母亲效力一样。
现在我的麾下有许多优秀的追随者,一直辅佐劝谏我的艾拉、剑法卓绝的法拉特、可靠的梅姨、身经百战的霍尔德、以及骁勇善战的吉特……
他们都拥有着优秀的品质,出色的能力,更关键的是,他们不像旧世的统治者那般腐朽。等我带着这些人推翻了王国,人民一定会迎来一个更美好的明天。
我回想起我的经历,我出于好奇心加入了反叛的事业,无论是出于野心、情感、理想,我的人生都已经无法与这份事业分割了。
往后的十年里,我又怀上了第二个孩子。吉特抱着我隆起的肚子,对没能由她搞大我肚子的事情感到十分遗憾。我则反手抚摸着她的腰部,表示她的肚子迟早也会大起来的。之后也没过去多久,我生下了第二个女儿,起名为鲁费尼,含义是晚上的月光。后来,吉特也怀孕了,她发誓要生下一个男孩,要让我的两个女儿都怀上她的孙女,但她最终也是生下了一个女儿。
在一次又一次的会战下,我的势力越来越大,而这个本就采取封建制的王国也因为国王的去世而进一步分裂。领主们各自为战,相互征伐,附庸国独立,外国也出兵入侵。
各地都陷入了动乱,我这样的叛党反而成为了秩序的力量。我不断获取领土,推行有利于生产的政策,还打击旧权贵以再分配财富。等到我大女儿十岁的时候,我已经占领了一个郡的地盘。我的师父卡尔特也带兵前来加盟,他这回不再吝啬夸赞,直接称我为他最优秀的学生。
此时的我也不必掩盖自己的身份,直接公开宣称我是老牌叛军领袖查洛特拉之女。我还找到了我母亲最后出现的地方,那是一片位于荒郊野岭的战场。在尸体的滋养下,这里的植物生长得相当茂盛,地面上开满了各式各样的野花。
“等我死后,也要葬在这样一片花海中。”
……
决战的战场设在一片开阔的谷地,四周是起伏的丘陵,适合埋伏和迂回。我骑在一匹黑马上,俯瞰谷地。敌军在远处列阵,盾牌如林,长矛如刺,魔法师站在后排,法杖隐隐发光。无论参与过多少次会战,我都无法压抑住我紧张的心情。毕竟一个不慎,就可能落到兵败身死的下场。
“霍尔德,你带你部守住左翼丘陵,抵御对方可能的进攻……”
我给手下先后分配了任务,等真混战起来的时候,他们就根据任务要求自行发挥。
敌军吹响了号角,战鼓震天,步兵方阵缓缓推进,骑士在两翼策马奔腾。双方的弩炮和魔法师抵进前方的高地,开始用远程攻击轰炸压制。
吉特率前锋冲向敌军正面,挥舞战斧,吼声震天。她的队伍故意卖了个破绽,引诱敌军步兵追击。他们果然中计,队伍被拉长,而另一边突袭我方阵地、破坏阵型的骑兵则被霍尔德击退。
突然,一道雷电从敌军后排劈来,炸倒我方将近十个士兵,焦臭味弥漫。但就接着对方施法完毕,正在恢复的瞬间,艾拉调整弩炮,一炮精准砸向法师,他躲闪不及,被砸得血肉模糊。
战斗越来越激烈,魔法乱飞,剑光、火光与雷电交织,像是末日降临。我找准了时机,骑在马上大吼一声,发起了总攻。排山倒海一般的攻势向对方已经被破坏的阵型冲去,摧枯拉朽地击溃了敌人,将他们打得四处逃窜。敌军的斗将手持马刀,从我侧方向我冲锋而来。我扭曲身体,以一个华丽的姿势闪过攻击,然后一剑刺死了对方。
战争就这样结束了,原本属于王国的首都现在直接向我敞开城门。我进入城市,街道上满是肮脏与破败,饥饿的贫民听说过我的好名声,纷纷向我祈求食物。
王宫也在数次易手中被打得稀烂,在那里,我宣布自己成为这个国家新的首脑。当然,我没有称王或者称帝,也不希望权力在我和子女身上代代相传。因此,我选用了一个更谦虚的单词——总统,作为我的最高头衔。
我发表了激昂的演讲,表示黑暗的时代结束了,我们会携手缔造一个更加美好的家园。广场上的人们也被我所鼓舞,但在短暂的欢呼过后,对未来的忧虑又取代了喜悦。
国家大部分的领土都掌握在军阀与外国人手上,即使是我自己的势力内部也存在着复杂的斗争。一想到越来越多的财政赤字、数不清的政务、军务和外交事务,我就感到压力山大,但无论如何,作为领导,我必须得要面对这些。
晚上,艾拉带着我的两个女儿进入我的卧室。她们陪伴在我的左右,让我的心情变得舒畅了许多。而吉特却也闯了进来,挤在我们中间。她表示我居然不称王称帝,她还想体验一下女王女帝是什么味道呢。
我则是笑了笑,说:“贵族头衔是个不幸的诅咒,一旦得到它,就会失去与其他人平等相处的能力。而能与你们这样的伙伴平等相处,能够和那些帮助我支持我的人平等友好的相处,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