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缘》柢葵

3、颜料与糖霜交织的青春悸动

　　陆锐航的美术联考作品是幅巨大的向日葵，每片花瓣都用姜野薇校服的荧光绿勾边。
　　画架旁的调色盘上，还专门留着一小块未使用的颜料，上面贴着便签：“给薇薇涂指甲专用”。
　　姜野薇踮脚偷看时，他突然从背后环住她的腰：“别看，等画完要给你个惊喜。”
　　鼻尖萦绕着松节油与他身上淡淡的橙花香，姜野薇故意晃了晃腿：“我偏要看。”
　　话音未落，陆锐航已在她脸颊印下一吻，指尖还沾着的黄色颜料在她脸上留下俏皮的印记：“再闹就把你画成小猫咪。”
　　他说着真的拿起炭笔，在速写本上勾勒出她炸毛的模样，旁边配文：“我家最可爱的小野猫”。
　　窗外突然传来篮球撞击地面的声响，姜野薇下意识转头，看见付沉舟正和同学打球。
　　汗水浸湿了他的白衬衫，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陆锐航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却轻轻扳过她的脸：“看我，还是看他？”
　　他眼底带着笑意，却固执地要个答案。
　　“当然看你。”
　　姜野薇伸手刮了刮他的鼻梁，“毕竟某人说要把我画成天花板呢。”
　　陆锐航立刻笑弯了眼，从画架后摸出个小盒子，里面是枚用黏土捏成的向日葵戒指：“虽然比不上真金白银，但——”他小心翼翼地给她戴上，“等我拿了美术金奖，就把它换成钻石的。”
　　这时画室门被推开，付沉舟抱着作业本进来。
　　他的目光扫过姜野薇手上的戒指，顿了顿，将本子放在桌上：“老师让收作业。”
　　转身离开前，他从口袋里掏出颗橘子糖，放在她的画具旁，糖纸上还凝着薄薄的水雾，显然是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
　　姜野薇拿起糖，看着付沉舟远去的背影，突然喊住他：“付沉舟，谢啦！”
　　果然，陷入爱情的人都会改变以往的样子，例如姜野薇。
　　少年的背影僵了一瞬，却没回头，只是抬手挥了挥，继续走向走廊尽头。
　　陆锐航凑过来，咬开糖纸：“他最近总给你带糖？”
　　“大概是看我最近太甜，怕我低血糖。”
　　姜野薇把糖塞进他嘴里，柑橘的酸甜在两人唇齿间散开。
　　陆锐航突然将她抵在画架旁，呼吸灼热：“以后你的甜，只能我独占。”
　　说着便吻住她，颜料罐在身后倾倒，橘色的颜料在地板晕开，像极了此刻蔓延的心跳。

　　晚自习的图书馆飘着咖啡香，穹顶的水晶吊灯洒下暖黄的光，在书架间织成温柔的网。
　　陆锐航的笔记本里藏着甜蜜陷阱，摊开的纸页上，“你是我心脏的唯一律动”几个英文字母，都用糖霜笔写成，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舔一下就知道有多甜。”
　　陆锐航用指尖点了点字迹，琥珀色的眼眸盛满笑意。
　　姜野薇真的伸出舌头轻轻一舔，甜意瞬间在舌尖炸开，她眯起眼，娇嗔道：“陆锐航你犯规，学习用品怎么能这么好吃！”
　　他笑着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呼吸间满是柑橘与雪松的气息：“给你的专属限定款。”
　　两人亲昵的模样，引得周围同学频频侧目。不远处的付沉舟恰好抬头，手中的笔悬在物理题上空，僵成一道颤抖的弧。
　　他看着陆锐航从口袋里掏出草莓味糖果，一颗颗喂进姜野薇嘴里，她笑得眼睛弯成月牙，伸手去抢他手里的糖罐，两人闹作一团，像两只亲昵的小猫。
　　付沉舟默默合上物理书，从包里拿出袋未拆封的草莓糖——那是他上周在便利店，看见姜野薇盯着货架发呆时买下的。
　　此刻，糖纸在灯光下泛着孤单的光泽，与不远处的甜蜜形成刺眼的对比。
　　突然，姜野薇挣脱陆锐航的怀抱，像只欢快的小鹿跑向付沉舟。
　　她把半块巧克力塞到他桌上：“付沉舟，谢啦，笔记超有用！”
　　转身时，发丝扫过他手背，带着若有若无的茉莉香。
　　付沉舟盯着那块印着“情侣款”字样的巧克力包装，喉结滚动了一下。
　　而不远处，陆锐航已快步上前，将姜野薇的手捂在自己掌心，低声嗔怪：“下次不许乱跑，手都凉了。”
　　就在这时，图书馆的玻璃门被猛地推开，冷气裹挟着一道身影闯了进来。
　　向赢雯穿着黑色皮衣，金属链条在腰间晃出冷光，她斜睨着姜野薇，红唇勾起一抹嘲讽：“姜野薇，还在玩过家家？男人的糖衣炮弹，不过是慢性毒药。”
　　姜野薇挑眉，毫不示弱地迎上她的目光：“向赢雯，管好你自己。我爱怎么玩，关你什么事？”
　　“关我什么事？”
　　向赢雯大步上前，指甲几乎要戳到姜野薇鼻尖，“你以为陆锐航的情话能当饭吃？等你遍体鳞伤，就知道什么叫.......”
　　“够了！”
　　陆锐航突然挡在姜野薇身前，周身气场冷得惊人，“向赢雯，这里是图书馆，要吵架出去吵。”
　　　　向赢雯冷哼一声，目光扫过姜野薇泛红的脸颊，又落在付沉舟攥紧的拳头上，突然嗤笑：“一群傻子。”
　　她甩了甩长发，转身离去，黑色皮衣在灯光下泛着蛇鳞般的冷光。
　　姜野薇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泛起一丝异样。向赢雯虽然毒舌，却总在她最得意忘形时泼冷水。
　　她摇摇头，将这些念头甩出脑海，重新靠进陆锐航怀里：“别理她，我们继续……”
　　而暗处，向赢雯站在图书馆转角，盯着自己映在玻璃窗上的倒影。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抗抑郁药说明书——那是她偶然在姜野薇课桌里发现的。
　　风掠过她的发梢，将她低低的呢喃揉碎：“蠢货……别陷太深有你后悔的时候……”

　　付沉舟在画美术联考作品时
　　画布上的花盘饱满得几乎要溢出画框，金黄的花瓣如同燃烧的火焰，而点缀其间的荧光绿，恰似姜野薇张扬又独特的个性。
　　“知道为什么花盘朝右吗？”
　　他沾着颜料的手指划过画布，指尖还滴落着未干的橘色颜料，“因为你每次来看我画画，都站在那个方向呀。”
　　画室的阳光斜斜漏进来，在他睫毛上镀了层金边，将他眼中的温柔都酿成了蜜糖。
　　“等我考上央美，要把你的画像画成天花板，这样一抬头就能看见。”
　　姜野薇坐在画架上晃着腿，手机突然震动。
　　付沉舟发来消息：“物理笔记放你桌肚了，最后一题有陷阱。”
　　她刚回了个“收到”，就被陆锐航一把抱了下来。
　　“不许看别人消息，”
　　他佯装生气地捏了捏她的脸颊，沾着黄色颜料的手指在她鼻尖留下俏皮的印记，“你的眼里只能有我。You are the protagonist of my life，这句话要用五种语言说给你听。”
　　话音未落，他便捧着她的脸，用意大利语、法语、西班牙语轮番告白，每说一句就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颜料蹭在她脸上，像撒了把星星，惹得她笑弯了眼。
　　角落里，付沉舟悄悄放下画笔，他的物理笔记被风吹开，首页用荧光笔写着：“笨蛋，画画时别让颜料沾到衣服”，旁边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那是他趁她午睡时偷偷放的，却不知道她早就发现，还把笔记当宝贝收着。

　　“哟，姜大小姐又在享受专属浪漫？”
　　尖锐的女声突然刺破画室的甜蜜。
　　向赢雯倚在门框上，黑色铆钉皮衣与画室里的暖色调格格不入，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正是姜野薇和陆锐航的亲昵视频，“全校都在赌你们什么时候分手，我押的可是下个月。”
　　姜野薇跳下来，银灰发梢随着动作扬起：“向赢雯，你吃饱了撑的？有这闲工夫不如多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多讨人厌。”
　　“我是讨人厌，”向赢雯逼近两步，香水味里混着火药味，“但总比某些人被爱情冲昏头脑强。陆锐航的甜言蜜语，不过是画在纸上的饼，能充饥吗？”她故意看向陆锐航的画，“就像这幅向日葵，再鲜艳也是假的。”
　　陆锐航将姜野薇护在身后，梨涡里的笑意凝成寒冰：“向同学，如果你不懂艺术，就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他牵起姜野薇的手，指环上的黏土向日葵轻轻蹭过她的掌心，“我们的感情，远比你想象的真实。”
　　向赢雯冷哼一声“笑死，真的吗陆同学?”转身时故意撞翻一旁的颜料桶。
　　紫色颜料在地面蔓延，如同她眼底翻涌的情绪。
　　临走前，她回头丢下一句：“姜野薇，等你哭着来找我...我们时，可别后悔。”
　　画室重归寂静，姜野薇望着满地狼藉，突然笑出声：“她就是见不得我好。”
　　她踮脚擦掉陆锐航脸上的颜料，“继续你的五种语言告白，还剩两种呢。”
　　陆锐航却握住她的手，低头在她无名指的指环上落下一吻：“剩下的，留到我们的未来慢慢说。”
　　他没说出口的是，向赢雯的话像根刺扎在心里——他一定要证明，自己给她的不是虚幻的画饼，而是触手可及的未来。
　　而暗处，付沉舟默默捡起掉落的笔记，将被颜料溅到的“笨蛋”二字小心擦净，目光落在姜野薇无名指的指环上，握笔的手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