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涛》辞惊年

14、第十四章

　　九婴回安洛城禀报，暂且不提
　　烛阴把钟山结界的控制权交给了白泽，只身来了朝禄城。
　　正好是飞廉受命出城前往安洛城探查
　　“阁下眼生啊，来朝禄城有何贵干？”飞廉笑了笑，抱了几分探究“莫不是妖族的探子？朝禄城有结界，你最好离开。我家大人可绝不手软”飞廉故意吓唬烛阴
　　见烛阴无动于衷，他一把拉着他往城内走“罢了，看在你这么不惜命的份上，带你溜进去便是。”
　　“等等”烛阴停住脚步“我不是探子，直接带我去见后土大人，我有事要问”
　　“那姓名通投我一下”飞廉有点诧异
　　“就说烛阴求见”
　　朝禄城内，后土听着这过于玩笑的进谏理由，
　　不怒反笑，冷冷的笑着：“问我问题？他当现在是什么时候？！”她猛地站起来“那是什么人？告诉他，不见。”
　　“回大人，那人叫烛阴，若不见，小的便赶他走了？”
　　“烛……烛九阴？等等你说谁，烛九阴？”后土猛地愣住，瞳孔骤然紧缩。震惊之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又沉默了下去“去把那个……烛阴，带进来。”
　　飞廉带着烛阴进朝禄城时，他不禁问了一句：“先生，来朝禄城所办何事？我家大人好像很看重您。”
　　“乃是来寻一个未解之谜”烛阴答道：“不过这是我第一次来见后土大人，我也无大名声，你家大人倒是热情”
　　飞廉默默兴起了些疑心，后土见他绝不是因待客之礼，想来这。个烛阴必是个重要的人，但二人又未曾相见过……
　　当烛阴跟着飞廉见到后土时，后土心里是震惊的，他竟然还活着？沉默许久，她低声道：“飞廉，你先退下，我有事…和他单独说。”
　　大殿里只剩他们二人，后土刚平复了情绪，开口道：“阁下与我素不相识，敢问今日为何事？”
　　“今日只为问大人一个问题”烛阴答到，“大人可知句芒身处何处？还有…烛九阴是谁？”
　　“句芒？”后土有些疑惑“句芒是我巫族之人，你从哪听到的，还有烛九阴…”她不自觉攥紧了拳，心里全是汗。
　　“实不相瞒，近些日子总是做同一个梦，梦中有个少女名叫句芒，总是喊我为烛九阴。”烛阴笑道“从安洛城听说，真有句芒和烛九阴这二人在，就想一探究竟。奈何找不到此二人，便来找您问其去向。”
　　“竟然…知道这些吗，看来有必要再施一次法了”后土自言自语似的嘀咕着
　　“大人说甚？”
　　后土突然拍案而起“飞廉，给我拿下他！”
　　…
　　飞廉莫名其妙地被押在牢里，过了许久，后土来了，她的眼神中不复刚才平淡，有的只是焦虑过后的烦躁与疲惫。
　　“大…大人？”被锁链锁着的烛阴不禁问道：“不知我错在哪了？还请大人明示…”
　　后土闭口不言，只是默默地，默默地拿出了怀中的法器。
　　她小声念着什么，烛阴听不懂，那是巫族的语言
　　但有一样他听出来了，后土看似说了很多，实际一直是一句话，这或许是…咒语！
　　他挣扎了起来，但已没用了，眼前开始出现了黑斑，只是不多时，眼前便一片漆黑，或许…是虚空。
　　意识消散前最后一刻，烛阴听到了，一句低低的话语
　　“对不起了，阴哥，我必须这么干……”
　　这句话后，一片寂静。外面明明无声，但耳边仿佛萦绕着那声音
　　眼前有了画面，曾经的回忆如走马灯一样浮现在眼前，一个个被咒语击碎，烟灭而去
　　外面起了些声音，起初是惊叫，然后是兵戈相击的声音，最后只剩下铃铛声和…若有若无的胭脂味
　　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可眼前什么都看不见
　　“走马灯”越来越快，记忆片刻便化为乌有，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急得脚下都起了些风声，带起一些细碎的声响，像缠绵的低语，徘徊于耳侧
　　猛地，视野里的回忆停住了……
　　停在了涌泉村的幻象中，那个自称句芒的女孩子面前。外面静了一刻，起了一个声音，那也是个女子，但显然不是后土：
　　“九阴，你…你还记得我吗？”她的声音颤抖着，隐隐带着哭腔
　　当走马灯中的回忆进展到那女孩子说“我…爱你”时，外面同时又说：“我爱你，真的，所以我来了。”有人抱住了烛阴，应该是她。
　　黑暗散去了，怀里的女孩子一身轻装，脸上还戴着副青鸟纹面具，却身披半肩的鲜花，垂落在地。不光她身上，遍地铺满了红花绿叶，几乎把冰冷的牢笼铺成了深林
　　“九阴，别让我淡出你的回忆好吗……”她把脸埋
　　了烛阴颈后，声音闷闷的，带点鼻音“真的…承受不了再来一次了”她的面具掉了，露出那梦中熟悉的脸，她的肩膀抖着
　　“我……我在呢。”烛阴还有点迷茫，一时不知怎么安慰，“你……是句芒？”
　　“你…你还记得我?”勾芒眼睛亮了,破涕为笑“说真的?”
　　“嗯…虽说没真正见过你”
　　角落里瘫坐着一个人,是被迷晕的后土,此时慢
　　慢地醒了,句芒回头时,刚好与她四目相对“句芒…”
　　句芒有点慌张的擦掉眼角的泪光,把面具扣在脸上一把拉住九阴:“你最好别再惹他,回见”
　　一阵风带着花瓣吹起,再见已不见人影。
　　当二人回到钟山时,甸芒回头看去,见烛阴有些恍惚,便问道:“怎么了?”那垂满左肩的花朵随着回身摇晃着
　　“没…没什么,我好像…莫明知道了些什么“烛阴低
　　低地说“为什么…好像有了些,不属于我的东西在脑海里”
　　“什么?”句芒的神色里带着一分烛阴看不懂的兴奋,
　　“你…身上是不是有伤?”烛阿指了指句芒的左肩”不知是不是真,我突然有个印象,你受伤时周围花木会生长开花,所以你看…”
　　在两人都没太察觉间,深秋钟山的小道上,已开满了盛放的花朵,一片尽是那泛着幽香的兰铃,却不是紫色,而是那青白色,就如青鸟纹上的瞳色一样.
　　肉眼可见的,勾芒的眼神里有了兴奋与激动,随交又平静下来
　　“你从哪知道的?”
　　“我不知道”
　　“九阴,以后你别再出去了好吗,外面还乱着呢”
　　“为什么听你的，我还不知道烛九阴是谁呢。”
　　“我答应你,等我一下次回来,就告诉你好不好?”
　　她的声音软下来,往九阴手里塞了个海螺“下次有人打过来，就吹这个,我会来的”
　　“我答应你,下一次,我一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