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心，女人胃》木天涯

11、第十一章 送饭

　　“这里？”冷冉带柴小乐来到的地方就是柴小乐使用过的工作人员专用卫生间，里面配有冷热水设施，平时值班人员都是在此处洗澡。
　　“里面有热水，去洗澡，我去给你拿衣服来。”见柴小乐站着不动，冷冉冷笑着：“怎么，要我替你脱衣服么？”
　　柴小乐的脸登时红了。
　　“快去！”冷冉喝道。柴小乐低低应了一声，乖乖地进去了。
　　冷冉听到里面水声响起，揉了揉额头，给柴小乐找衣服去了。

　　柴小乐洗了个热水澡，整个人的确是舒服了很多，可接下来怎么办啊？他正发着愁，就听见几下敲门声。
　　“柴小乐。”是冷冉的声音：“衣服和鞋子都放在门口，没有人，你自己拿。”
　　柴小乐犹豫了一下，将门推开了一条缝隙，凑上眼去，边看见一张板凳上放了一套蓝色的衣服，凳子旁是一双凉拖鞋。衣服上为短袖衣衫，下为长裤，拖鞋是男式的，穿上都很合适，比适才衣服鞋子湿答答的粘在身上舒服多了，可不知为什么，柴小乐忽然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胸口更是有些发闷。他慢吞吞地回到了值班室。
　　冷冉拿了一个吹风机给他：“把头发吹干，等雨小了再回去。”
　　“哦。”
　　冷冉有些奇怪地看了低着头的柴小乐一眼，没有说什么，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吹风机“嗡嗡”的声响。
　　柴小乐吹干头发，冷冉将吹风机收拾好，指了指桌上的一杯水说道：“喝水。”
　　柴小乐听话地端起水杯，水还有些烫，柴小乐将水杯捧在手里，慢慢地喝着。
　　“喝完水量一□□温。”冷冉指了指桌面的体温计，拿起柴小乐送来的饭盒出去了。

　　“体温量了么？”冷冉推门进来柴小乐正在发呆，听见冷冉的声音他从腋下拿出体温计，冷冉接过看了看：“三十八度一，”她微微皱眉，看向柴小乐：“你怎么这么容易发烧？”
　　柴小乐低下头，他也不想啊……
　　“现在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没……”
　　“你还是找个时间把扁桃体切了吧，先多喝些热水观察一下。”
　　“冉冉，我……”柴小乐还未说完“给你添麻烦了”，冷冉已经拿着水杯出去了。
　　柴小乐看着打开又关上的那道门，沮丧极了。他本是想让冷冉能好好地吃上一顿饭，怎么就给她找了这么多事呢？
　　冷冉没多久便回来了，手里拿着水杯还有之前拿出去的饭盒，说道：“吃饭，吃了饭再喝水。”
　　“吃饭？”柴小乐愣了一下。
　　饭盒一打开，便冒出了热气，冷冉刚才出去用微波炉加热过的。饭盒分为上下两层的，一层装饭，一层盛菜，冷冉将饭菜分好，多的一份给了柴小乐。
　　柴小乐瞪大眼：“冉冉，这是你的晚饭。”
　　“你吃过了？”冷冉微微侧头看向他。
　　“吃过……没。”被冷冉那样看着，柴小乐终于说出了实话。“我不吃，我吃了你就不够吃了。”
　　“先吃一点垫底，等会回去再吃。”
　　柴小乐闻言心中一喜：这表示冷冉等会会回家了。冷冉将一双一次性筷子递了过来，他也不再坚持，乖乖接过，闷头吃起饭来。

　　“怎么不吃了再来送饭？”冷冉突然问道。
　　“你中午没回来吃饭，我怕你一直饿着，所以……”
　　冷冉看着眼前的饭菜，淡淡地道：“柴小乐，我已经是快三十岁的成年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难道我还会让自己饿肚子么？”
　　柴小乐张了张嘴，总觉得冷冉话里有话，是说自己这么大的人了还不先顾着填饱自己的肚子么？这么大的雨，去外面吃饭很不方便，叫外卖也不会有人送，医院的食堂冷冉又早就吃腻了，定是不会好好吃的，他担心冷冉饿着肚子又会胃疼起来，因此急急地赶过来送饭，却被冷冉说成是不会照顾自己，柴小乐心里还是觉得挺没面子的，想为自己分辩几句，但一想到自己的到来让冷冉忙前忙后的，他便什么也说不出来。自己果然还是……也难怪这些天冷冉对自己还是不冷不热的，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和那个人一样……
　　两人静静地吃过饭，柴小乐很是自觉地将饭盒拿起来要出去清洗，却被冷冉拦住。
　　“你去床上躺着吧。”
　　“啊？”柴小乐看向那张铁丝单人床——冷冉平时休息的地方，一时不敢动弹。
　　“你现在还是低烧，好好休息赶紧把温度降下去，不然……”冷冉冷哼着，柴小乐这才小心地躺了下去，冷冉出去后柴小乐更是忍不住咧开嘴傻笑。他这是和冉冉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吗？难怪莫汝也赞成他出来找冷冉呢，虽然江舟极力反对……
　　冷冉回来的时候还给柴小乐带来了杯热水，让柴小乐喝完水过半个小时再量体温。柴小乐乖乖照做，他喝完水躺回床上，见冷冉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柴小乐很珍惜这样单独和冷冉相处的时光，又觉得光坐着不是这么个事，需要说点什么，柴小乐打了半天的腹稿，正要张嘴说话，却见正冷冉出神地看着窗外漫天的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柴小乐想好的说辞便无影无踪了。
　　冉冉，她在想什么呢？
　　柴小乐躺在床上，怔怔地看着冷冉的侧脸，不知过了多久，冷冉突然回过头来，柴小乐吓了一跳，做坏事一般地撤回目光。
　　冷冉并未注意到柴小乐的异样，只是说了一句：“该量体温了。”柴小乐闷闷地将体温计夹在腋下，等到了时间拿出来冷冉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三十七度八，降了一点。”
　　柴小乐也挺满意。“冉冉，其实我身体挺好的，就是容易扁桃体发炎，不过休息一下就好了，以前从来没进过医院，真的！连吃药也很少……冉冉，你去哪里？”
　　“出去走走，你好好躺着。”
　　柴小乐眼睁睁地看着冷冉走了出去，一张脸垮了下来，他还想好好地和冉冉说说话呢！柴小乐就在这样的懊恼和昏昏暗暗的房间里稀里糊涂的睡了过去。

　　冷冉和柴小乐回去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雨依旧未停，却是细细密密的，较之前阵势小了许多。
　　莫汝一见柴小乐便叫了起来：“你怎么把手术室的衣服穿回来了？”
　　柴小乐扯了扯身上的蓝色套装：“这是手术室的衣服啊！”他心里松了老大一口气，很是快活地道：“冉冉，我去把饭菜热一下。”
　　冷冉点点头，坐下来和莫汝一道看电视。
　　莫汝朝她挤眉弄眼。
　　“怎么了？”
　　“电闪雷鸣、孤男寡女，可有什么进展？”
　　冷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没有！”
　　莫汝有些遗憾，很快又精神一振：“不过我倒可以免费提供柴小乐和宋祎的进展。”
　　冷冉懒懒地靠在沙发上，不怎么感兴趣。
　　“柴大哥，你好厉害啊！柴大哥，你知道的真多！”莫汝收敛了表情做出一副温柔状细声细气地道，冷冉看了她一眼便移开目光。
　　“现在是‘柴大哥’，‘柴大哥’哦！”莫汝感叹着：“年轻就是好啊，不动声色地就拉了近乎，而且也能够满足男人那不知所谓的虚荣心……”
　　“莫汝，怎么什么都没有了？”柴小乐突然从厨房出来了。
　　“什么没有了？”
　　“菜啊，什么都没有了，一点都没剩。”
　　“我加上江舟，总是有些实力的，当然，主要还是我的贡献。”莫汝摸着肚皮，颇为谦虚地道：“中午给冷冉留的饭菜我让江舟带去做夜宵了，他今晚值班。”
　　柴小乐无奈，这个时候菜市场早已关门，超市恐怕也只剩下一些烂菜叶了。柴小乐自然不希望饿着冷冉，于是道：“冉冉，家里没菜了，米也没了，我去超市看看。”
　　“等你到了超市人家说不定都关门了，我也不是很饿，你弄点东西给自己吃就行了。”
　　“那怎么行？”柴小乐飞快地表示反对。
　　冷冉看了他一眼，便去盯着电视屏幕发呆，柴小乐犹豫了一下进了厨房，很快又探出头来：“冉冉，我煮面条吧？”
　　“嗯。”冷冉随口应道。

　　没多久柴小乐端了两个碗出来。
　　“冉冉，吃东西了。”
　　冷冉还没动倒是莫汝跳了起来，“有什么好吃的？”待看清碗里的东西有几分失望。“面条啊！”很简单的两碗面条，一碗面条上放了个圆圆的荷包蛋，那是柴小乐特意煮给冷冉的——冰箱里最后一个鸡蛋。
　　“冉冉，怎么还不吃啊？”柴小乐囫囵地吃了几口面条，见冷冉依然坐在沙发上有些奇怪，他干脆将面条送到冷冉面前的茶几上。
　　“冉冉，面条泡久了不好吃……冉冉，你怎么了？”
　　冷冉直勾勾地看着柴小乐，看得柴小乐倒退了一步，小心地道：“冉冉，吃面吧？”
　　冷冉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或者说脸色很是难看……柴小乐跟在她后面：“冉冉，你不舒服么？是不是胃疼了？冉冉……”
　　“砰”的一声，柴小乐被关在门外，他喊了几声，傻傻地回转到客厅。
　　“莫汝，冉冉……怎么了？”
　　莫汝将嘴里的荷包蛋吞了下去，摇了摇头：“小乐啊，你犯了大错！”
　　“犯了、大错？”柴小乐很是慌张：“我犯了什么大错啊？”
　　“冷冉不吃鸡蛋面的。”
　　“冉冉不吃面条？不会啊，我都没听妈说过。”柴小乐口中的“妈”是冷冉的母亲。
　　“冷冉吃面条，前提是你做成肉丝面、炸酱面、三鲜面……反正冷冉不吃鸡蛋面。鸡蛋可以；面条可以；鸡蛋加面条的鸡蛋面，不可以。”
　　“为什么？”柴小乐愣愣地问。
　　“为什么啊……”莫汝拖长了声音：“这个让冷冉自己对你解释，反正你记住不要再踩上冷冉的地雷就行了。”
　　柴小乐想了一会，抓住也要进房间的莫汝问：“冉冉还有别的地雷吗？”
　　莫汝笑得古怪：“或许有，或许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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