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地下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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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杳终于看清楚他的脸，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段齐晞古装扮相的样子。
因为这部电影是大制作，签了保密协议，段齐晞也没拍过任何剧照给她，今天总算是歪打正着看见了。
段齐晞在这部电影里，饰演的是男主角的随从将士，算是镜头不少的一个小配角，但是台词比较少，动作戏多，算是他出道以来的第一部正剧。
当初为了争取这部电影，段齐晞前前后后试镜了五个角色都被刷掉。后来好不容易定下他饰演男四号，一个身材瘦削的文官角色，他在半个月内迅速减重十斤，结果惨遭资方换角。
最后，还是因为现在这个角色的原定男演员受伤来不了，制片人才又想起了段齐晞来顶上。因为唯一要求就是要会骑马，不能用替身，刚好看到段齐晞资料上写着自小学过马术。
机会只会留给有准备的人。段齐晞在进组前，还进行了三个月的武术培训，增重练肌二十斤。段齐晞向来是一个看准目标，就会全力以赴的人。
所以，莫杳和段齐晞也有段时日不见了。
一阵风吹过，他垂落的假发丝飘拂在脸庞，反射着阳光的金黄光泽，面若冠玉，精致却不失英气，带着破损妆，手握缰绳，腰挂长剑，挺坐在马背上。眼神多了几分锋凛坚毅，唇边抹着鲜红的血浆。
身边另外几个将士跟他穿着一模一样的铠甲，可段齐晞的气质在人群中更为突出。
莫杳隔空定定望着他，被这样熟悉又陌生的模样惊艳到，未曾想他穿古装竟然也那么好看，脑海里顿时浮现“鲜衣怒马少年郎”这句诗。
突然间，段齐晞抬起手指向她，莫杳心跳吓到漏了一拍：不会吧？他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和她打招呼了？
马背上的段齐晞俯下身子，对旁边的工作人员说了几句话，意识到的工作人员大声朝城楼上大吼一声，引起一阵骚动，城楼上的群演们顿时慌乱起来，不知道发生何事，还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上面有个代拍被抓了。”一个身穿士兵衣服的男群演凑到莫杳身边低声说。
“代拍？”莫杳疑惑地望着男群演的脸，回忆了两秒，才认出他是那天开车的武行男孩，“诶？小哥你怎么那么巧也在这个剧组？”
男孩开心得眉笑眼开，“你才认出我来啊？你一上楼我就认出你了！”
“我眼神不太好，有点脸盲，不好意思哈哈……”莫杳尴尬得低下头。
“害，不怪你，怪我长得不够帅。”
“没有没有，你长得很有辨识度。”
“我长这样也只能当个武行了，不过你长得还挺好看的，倒是可以去考个前景演员，片酬会比普通群演多一百左右。”
“啊？还有这样的区别？那怎么考前景？我这样的就可以了吗？”
……
他们寒暄的功夫，工作人员已从城楼上逮住一个满身相机“大炮”的代拍，厉声喝令他删光剧透照片。
代拍很不服气，一边删照片，嘴里一边嘟喃：“什么嘛！今天男主角都没拍到，就拍些十八线小配角有什么好嚣张！”
赶走代拍后，剧组到了放饭时间，武行男孩热心地帮莫杳拿了一份饭。
“刚刚代拍说的那个十八线演员，听说是偶像男团来的，虽然我不认识，但上周跟他拍过几场对手戏，他人挺好的，长得帅，没有架子又敬业，武术指导教的动作学一遍他就会了，比其他演员好多了。”
莫杳频频点头，能听到陌生人对段齐晞的夸赞也很是欣慰，转念好奇地问他，“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啊？”
“我是这个剧组的跟组群演啊，一个月五千块。”
“五千块还行啊，比我以前实习工资高。”
“一天拍十几二十个小时，你觉得还高不高？”
莫杳被这个工作时间吓到，“那确实……这钱难赚啊……”
吃完饭，短暂休息一个小时，剧组又重新投入到紧张拍摄中，下一场戏需要人工降雨，拍摄战乱逃窜的大场面，现场聚集好几百号群演。
各个群的群头宣布：淋雨的群演们加十元片酬，躺尸的再加十元，抹黑擦血浆的加二十元。
一问谁想演尸体，众人纷纷举手抢着演，因为躺着演总比跑来跑去轻松。
莫杳抢不过其他群演，只能演淋着雨逃跑的戏码，隔着一段距离，她余光瞥见段齐晞持剑在人群中浴血奋战厮杀，最后被敌人乱箭射中，口吐鲜血，倒在血泊之中。
从远景拍到近景，又切特写，段齐晞重复“死”了好几次。
这也算他们同框拍戏了，却始终隔着距离，也不敢在剧组公然交谈。
这场大戏一直拍到天黑才结束收工，莫杳今天收入108元8小时，加上淋雨费共计118元。
莫杳双脚泡在水里大半天，早已冻得麻木，回到出租屋，洗了个热水澡，可还是阻挡不住感冒打了好几个喷嚏，那点淋雨费都不够买感冒药。
更倒霉的是，带来的吹风机还坏了，莫杳只能用毛巾擦干头发上的水，等它自然风干，等着等着，竟累到坐在床上睡着了，手里还捧着手机，屏幕上停在和段齐晞的聊天页面。
最后一句是她发的：【你刚在剧组看到我了吗？】
两个小时后，莫杳是被手机消息震动吵醒的，一连串是段齐晞的信息：
【我房间好像有其他人，感觉像是私生饭】
【小叶有事出去了，今晚只有我自己】
【我可不可以现在去你那里？】
【莫杳你睡着了吗？我现在过去找你】
前面三条是一个小时前发送的，莫杳现在才看到，她吓到从床上弹起，懊恼自己怎么突然睡着了。
莫杳见识过私生饭的可怕，却没想到她们真能丧心病狂到潜入住处。
她立马把自己住处定位地址发过去，下一秒，敲门声骤然响起！莫杳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又收到了段齐晞的信息：【是我，开门。】
莫杳骤然回过神，跑去从猫眼看到门前确实站着一个全身黑衣，戴着口罩的男人，她是从那双熟悉的眼睛，和脖子上的项链辨别出是段齐晞。
她蹑手蹑脚拉开一条门缝，段齐晞警惕四顾，确认无人，侧身迅速进入房间。
俩人各自面对面靠在墙壁上，心跳异常加快。
“你怎么那么快到了？”
“你怎么才回复我？”
他们异口同声问对方，段齐晞摘下口罩和帽子，用手背抹了把额前冷汗。
“喔，你之前发过租房合同的照片给我，上面有这里的地址。”段齐晞气息微喘。
“对不起，我刚太累，洗完澡就坐着等你消息，然后就睡着了……”莫杳顶着一头半湿散发，自责地垂眼。
段齐晞环视一圈房间，这里只有两张床和床头柜，像是个小旅馆，她的行李箱直接摊开放在地上，衣服直接堆在另外一张空床上。
莫杳这才意识到房间还没收拾，乱糟糟一片，慌忙把衣服扔回行李箱盖上。
“我突然过来……你会不会不方便啊？”段齐晞尴尬地抿了下唇。
“不方便倒不会，这刚好有两张床，只是你刚来的时候，没有被跟踪吧？你还好吗？”莫杳边说边把另外一张空床铺好。
“没有，我那离你这有几公里，打车绕了好几圈，确定街上没什么人才过来的，那个人应该还在我房间里……”
段齐晞详细讲起刚发生的事，他是刚回到宿舍，卸妆到一半跑出来的，脸上还残留着还没卸干净的妆容，仍然惊魂未定。
莫杳抽了张卸妆巾递给他，担心安抚道：“那明天你还是搬宿舍吧，叫小叶找个有物业的安全小区，”她拿起手机思索了几秒，“算了，明天我不去当群演了，去周围转转找房子吧。”
两人各自坐在床边，陷入一片沉寂，房间很小，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对不起，突然跑来你这，事发突然，我第一反应就只想到找你，因为你离我最近，但我确实该去住酒店……“段齐晞猛地站起，后知后觉自己的冒失。
莫杳拉住他手腕，一把拽回床上，“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你也看到了，我这房子小，什么家具家电都没有，一个人还凑合短住，今晚你可以将就，可还有一个月才杀青呢，总得找个好点的住处是吧？”
段齐晞若有所思点点头，轻叹一口气：“今晚就打扰你了，明天我就搬家。”
“明天你不是还有戏要拍吗？房子我和小叶会搞定的，放心吧，”她看见他带着一身的风尘仆仆和疲惫，“洗漱了吗？要不去卫生间整理一下？我这只有一床被子，得下去买多一张……”
“不用麻烦了，就待一晚，”他打断莫杳的话，扫了眼腕表，已近午夜，“早上五点我就得走了。”
“喔好吧，随你……”
段齐晞转身走进了卫生间，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莫杳才真切意识到，今晚真的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她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幻想起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在狭小的房间里坐立不安……
